看到這樣的情況,再聯想起凌展剛纔給自己打的電話,方寶頓時就明白了,一定是凌展帶人殺到這裡,而地道里的人從那辦公室悄悄出來截了他的後路,讓他陷入了包圍之中,剛纔那個電話,他就是在這裡打的。
剛纔在路上凌展的手機就無法接聽了,而在地面上躺着的鷹隊隊員都沒有活口,明顯的被人補過槍,自然是外面那些來援的敵人乾的,但凌展並沒有在裡面,而且從地面上鷹隊隊員的遺體粗略估計,他手裡應該還有四五十名兄弟可用,那麼所去之處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地道了。
方寶連忙回到了那辦公室的地道口,知道趙華傑已經帶着一幫兄弟下去了,正準備往下面走,便見到人影一晃,一個血呼呼的人走了出來,手裡卻提着一顆人頭。
方寶定睛一看,頓時認出了此人,驚喜交加的道:“阿展。”
這渾身是血的人果然是凌展,不過從他行走的步態來看,染的全是敵人的血,身上就算是有傷也不會太重,見到了方寶,他立刻一揚手中的人頭道:“寶哥,這就是山木陽和,媽的,他本來有機會溜的,可是以爲自己人多,留了下來,不過他那些鑽出來的手下都還是些嘴上沒長毛的毛頭,擋不住兄弟們,已經被殺光了,不過兄弟們的死傷也很大。”
方寶接過了山木陽和的人頭,將他扔在了辦公桌上,拍了拍凌展的肩,凝視着他道:“十個山木陽和,也比不上一個凌展,下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不能再逞強了,我知道當時你要突圍出去是很容易的。”
凌展笑道:“那些日本兔崽子應該訓練沒有多久,如果再給他們一段時間,不知道會有多少龍盟兄弟死在他們手中,趁着他們的爪子還沒有長出來先幹掉纔對。”
方寶知道凌展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這一戰的確幹得漂亮,明白此地不可久留,立刻傳令撤退。
很快,趙華傑帶下去的人也上來了,並且背了一些傷員,凌展帶着的兄弟能夠行走的不過十數人,但趙華傑卻是一臉的敬佩,悄悄告訴方寶,地下一層有三千多平方,是個很完善的軍事訓練基地,有專門練槍和練劍的訓練場,另外還有食堂宿舍甚至娛樂休閒中心,不過此刻到處都是屍體,至少有兩百左右,而且這地下訓練場本來還有一條通往外面的臺階路,可是卻被凌展炸燬封堵住了。
聽到這裡,方寶一陣感慨,這些在訓練中的日本青年在接到賭場遭襲的消息後,無疑出來想把敵人包圍,可是反而被凌展帶着兄弟逼了回去,甚至還來了一個封門全殲,連山木陽和都沒有逃脫,這不僅需要兄弟們過硬的軍事能力,也需要領隊者高強冷靜的指揮能力,凌展的確已經磨礪成了優秀的將才,再加上歐陽光對黑道的廝殺爭鬥也有了經驗,就算自己有了什麼不測,龍盟的大旗也不會倒下去了。
……
思想之間,隨着隊伍在往外面撤離,出了賭場的門,只見還有白鳥家族的人開着車趕來,不過多數人手裡只是提着刀,顯然是豐島區的幫衆,見到穿着迷彩服手裡拿着槍,殺氣騰騰的龍盟兄弟,頓時露出了畏懼之色,都不敢上前阻擋。
而方寶等人也不理會這些人,小跑到了第二區停車的地方,方寶和凌展上了他那輛三菱越野,而別的兄弟則紛紛登上了三輛集裝貨車,向着上面的大街而去。
不一會兒,到了大街上往池袋的方向走,看着穿流的車輛與街道兩旁行走的路人,方寶正要鬆一口氣,忽然之間,前方有五輛大貨車急馳而來,跟着忽然打橫,竟把可以並排通行八輛車的街道堵住。
知道白鳥家族大批的援軍到了,方寶不想與戀戰,可是由於東京繁華街道上的車輛太多,即使過了凌晨,只要前面一堵就無法掉頭,方寶開的越野車還可以衝到街邊的人行道去反方向而駛,而後面三輛身長十餘米的大貨車是完全無法動彈的。
於是,方寶命令所有的人下車,準備步行分散離開,然而,他們剛一下車,就見到堵在前方的五輛貨車上面跳出一大羣手持短刀,臉帶凶惡的青壯年來,而在身後,也有一大羣男子排成了人牆手裡拿着短刀向他們靠攏,已經形成了夾圍之勢。
讓鷹隊所有的隊員都跳下車,兩邊的人牆已經離他們不過十米了,見到這樣的陣勢,那些被圍在中間別的車輛上的駕駛與乘客都駭得紛紛棄車往兩邊逃去。
此刻,方寶已經看清了形勢,堵他們五輛貨車跳下來的大約有兩百人左右,年紀在三四十歲之間,人人身材健壯,臉色沉肅,列成了兩排,移動間甚爲整齊,顯然訓練有素,而在他們後面的那些人雖然有三四百人,但密密麻麻的毫無隊形,很多人的神情間都帶着張揚的得意,不時傳來要把中國人全部殺死的叫嚷。
毫無疑問,堵他們的是白鳥家族總部派來的精銳,多半是山木陽和被凌展的人逼到地下訓練基地然後封死了退路後緊急調集的援兵,而後來那些叫嚷得厲害的人,則是白鳥家族在豐島區的普通手下。
一場血戰廝殺已經無法避免,白鳥家族的人並沒有用槍,而方寶也知道在鬧市區使用槍械絕對會把事件從黑道爭鬥上升爲恐怖活動,將給龍盟帶去無盡的麻煩,立刻沉聲下令兄弟們都把槍械收起來,只要白鳥家族的人不用,他們就用刀殺出重圍。
聽到方寶的命令,鷹隊的兄弟都從肩後拔出了“殺倭刀”,方寶帶來的預備隊和凌展率領的人現在能夠戰鬥的加起來只有一百一十幾人,面對着數倍於己的敵人,刀光閃爍之下,無人露出畏懼之色。
知道敵人馬上就要進攻了,方寶低聲吩咐,大家各自突圍,出去後再行聚集,能夠保住一個就算一個。而車上受傷的十幾人就由一人揹着,然後再用兩人掩護,絕不能丟棄,否則一定會被亂刀砍死。
……
他分散突圍的命令剛傳出去,就聽到兩邊白鳥家族的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了狂吼,已經舞着日本短刀向着龍盟兄弟疾衝而來。
兩邊的人霎時之間就交戰在了一起,方寶早已經將金龍短刀拔在了手中,第一個向着前方的敵人迎去,他知道,這些白鳥家族的精銳都是習過日本劍道的,戰鬥力最強,他必須多多擊殺,減輕兄弟們的突圍壓力。
瞧着方寶帶頭衝來,立刻有兩名白鳥家族的精銳向他揮刀而至,一個砍向他的頭,一個則挑向了他的小腹。
方寶學了“血狼刀法”之後,每日練習揣摩,刀技又有提升,敵人人數衆多,而且白鳥家族的精銳都在三四十歲之間,日本劍道至少都有十年以上的功底,對他雖然有着很大的威脅,但同時也是極佳的練刀對象,見到兩人從不同角度攻來,他將頭往下一縮,避過上路的一刀,與此同時,將手中的金龍短刀向上一撩,正是“血狼刀法”中的“斷江截流”。
然而,意外發生了,這“斷江截流”本來是張浩天從“王家刀法”的“單展翅式往上撩”一式中變化而來,其意是把敵人的武器盪開,跟着趁勢改撩爲刺,插入敵人的心臟,可是,當金龍短刀與敵人的日本短刀相接,只聽得“錚”的一聲,那日本短刀竟然被削爲兩截,前面一截飛向了空中。
雖然早知道金龍短刀鋒利,但這還是方寶用金龍短刀第一次和敵人的武器硬碰硬,不想威力如斯,心中大喜,而大腦裡瞬間也改變了攻擊的目標,趁着那人被削斷了武器驚愕之機,腳步一滑,到了砍自己頭的那人身邊,猛地向他從頭劈去,那人雖然看到同伴的刀被削斷,但長期的訓練還是讓他下意識的舉刀來架,而方寶的金龍短刀頓時劈斷了他的日本短刀,跟着落在了這人的右肩,那個發出了一聲慘叫,卻是整個右臂被砍出下來。方寶一擊傷敵,沒有絲毫的停歇,將刀鋒一轉,變砍爲削,血光噴濺,第一個被他削斷刀那人竟被他砍飛了頭顱。
片刻之間,攻擊他的兩人就一傷一死,後面的人頓時有了驚畏之色,但他們畢竟是白鳥家族的精銳,膽量也非常人可比,立刻又有好幾人向着方寶揮砍而來。
方寶沒有完全用師父所教的招式卻立馬殺傷兩名有劍道功底的敵人,也意識到師父常常給自己所說“招是死的,人是活的”其中的道理,見到又有敵人殺來,沒再猶豫,迎身而上,但這一次,他並沒有立刻與這些人對砍擊殺,而是驟然從兩名敵人揮砍而來的兩刀之間穿了過去,竟到了一名正在朝着別的龍盟兄弟砍殺的白鳥家族精銳身邊,手臂一揚,一顆人頭就飛在了空中。
此刻,在他身邊的全是白鳥家族的精銳,而他又用出了一招從來沒有學過的招式,那就是忽然蹲下身子,拿着短刀揮臂劃了一個圓圈,血光濺於面上,慘叫傳於耳中,四名白鳥家族的精銳被他削斷了腿,仰面倒在了地面。
隨着這四人的倒地,方寶沒有停頓,身子向前一滾,後面的一名敵人視線被擋,還沒有看清前面的形式,小腹已經被方寶捅了一刀,彎腰捂着傷口撲倒在地。
這些招術,有“血狼刀法”的痕跡,可是又絕非依勢照搬,方寶在用自己目前的刀利之優和靈敏的反應判斷力隨時發揮着,他的師父張浩天在此看到,絕對要連連稱讚,一個人的習武天賦,把所學的招式練得嫺熟滾爛只能算是小聰明,而如果能夠在廝殺的戰場上活學活用纔是最重要的王道,有的練武之人給觀衆表演打得虎虎生威,好生厲害,可是真與人交敵,卻完全不知道怎麼運用,而方寶顯然和這種人是不一樣的,他的大腦裡甚至忘了所學的招式,用自己的本能交戰,而這纔是真正的高手之境,要知道戰場對敵,特別是面對着羣戰,在多名敵人從不同角度的攻擊下,是很難用出所學招式的,只能靠本能的反應迎戰。不過沒有刀術的基礎,思至而刀不至,心有餘而力不足,那也是不行的。
捅了一刀之後,他感覺到刀尖有着很大的阻力,應該是這些白鳥家族的精銳穿着防彈背心,要不是金龍短刀尖銳,普通的刀絕對是無法刺入。
在短短一兩分鐘時間,就有八名同伴死傷於方寶的刀下,那此白鳥家族的精銳真是駭然驚心,紛紛吼叫着向他圍了過來,但是,方寶卻是暗喜,這一是能夠減輕兄弟們的壓力,二則是在羣攻之中,未必是人越多越好,因爲一個人周圍的空間只有那麼大,而日本人用的都是短刀,必須貼近攻擊,這非常容易擠在一起,招式反而施展不開,對於一般的人,亂刀之下,當然很快就被砍殺,可是方寶絕不是普通的人,而是一個天生適合廝殺生存,後期又接受過名師指點的刀客,更何況的是,在他的手裡,有着一把鋒利的寶刀。
這時,向他同時砍來的刀有八九柄,方寶身子猛的往前一跨,避過左右與身後砍來的刀,而他的前面還有三柄刀。
在刀與刀的交接之中,方寶已經意識到,所謂削鐵如泥的寶刀,應該是一種傳說,或者要麼對方的武器是腐鐵所鑄,這些人的日本短刀無疑是用上好的精鋼鑄成,金龍短刀雖然能夠削斷,但還要藉助臂力,並且削斷一柄短刀後,去勢已衰,絕對無法再斷別的。
於是,他又用了一招不屬於任何門派的怪招,在前跨之後,忽然躍空而起,只聽到“哧哧”之聲,他身上穿着的夾克被劃破了幾個大口子,頓時露出一件白晃晃的物事來,正是白蟒甲,這白蟒甲鱗片覆蓋,內軟外硬,不僅比防彈背心要略輕一些,而且質地更堅硬難破。那三柄短刀砍在了他的身上,卻無法傷及他的身體。
方寶的身體開始下墜,手臂向前一揮,頓時將自己面前一名敵人連刀帶手臂削了下來,而此時他已經落地,身子順勢前衝,將那人撞飛,手中的刀再次飛出,又將一人的頭砍了下來。由於這些精銳都穿着防彈背心,以金龍短刀之利,直刺都很難進入,砍着幾乎不會造成什麼傷害,因此只能攻擊頭頸及臀部四肢,那麼造成的傷害就相當大,不死即殘,而鷹隊隊員同樣個個身着防彈背心,只要受傷,就是大創。
此刻,方寶其實已經衝出了包圍,要脫身極是容易,可是見到凌展等兄弟仍然陷入重圍,在浴血奮戰之中,還無人能夠衝出去,他豈能丟下,大吼一聲,雙臂急速的左右揮舞,正是“血狼刀法”中的“風捲殘雲”,這是從“王家刀法”中的“雙跨馬式面前絞”及“左右搖擺一起飛燕”變化而來,不僅可以單獨對敵,讓人左支右絀,也可以用於攻擊多名敵人,而那些白鳥家族的精銳目睹到了他手中金龍短刀的鋒利,都不敢拿刀跟他硬拼,畏手畏腳之間,反而讓方寶的氣勢更盛,腳步前移,雪光閃閃,在密集的人羣中,幾乎每出一刀就有一人被他砍倒在地,當年張浩天用老金龍短刀爭霸國內黑道,殺人無數,而方寶用這柄新鑄的金龍短刀異國稱雄,飽飲鬼子之血,意義實在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