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後,山口組東京會會長崗山鬆夫遇襲身亡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日本黑道,所有的人都在猜測到底是誰下的手,有說是崗山鬆夫過去的仇人,也有人說是幫會間的仇殺,當然,多數人想的都是奪去了東京會絕大部分地盤的白鳥家族下的手,徹底完成對東京地下社會的統治權。東京會的骨幹死的死走的走,已經所剩無幾,崗山鬆夫雖然有兩個兒子,但一個是醫生,一個是建築工程師,都不喜歡黑道之事,也從來不參與會中的事宜,崗山鬆夫死後,幾乎可以宣佈山口組在東京勢力的消失。
在所有的猜測之中,沒有任何人想到過是龍盟下的手,畢竟從表面上看,東京會的滅亡對於龍盟來說是有害無益的,因爲白鳥家族失去了這個對手,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抽手全力來對付龍盟了。
又過了兩天,崗山鬆夫的屍檢完畢,在東京會產業“江部大廈”一樓大廳設下了靈堂,拜祭三天後就下葬。
山口組各頭目在崗山鬆夫身前要麼與他不合,要麼害怕得罪白鳥家族極少與他來往,可是在他死後,包括國外的山口組各個分會都有人前去拜祭,一些頭目甚至親自前往,另外還有一些平素和崗山鬆夫交好的人去了,除了一些商界與社會名流之外,甚至還有部分政要,日本允許黑社會合法,沒有任何一位政界人物和黑道人物沒打過交道,自然也不怕在這個時候拋頭露面,而且雖然崗山鬆夫倒了,整個山口組仍然是日本的第一大幫,掌握着除東京之外的地下秩序,有着超過十萬的成員,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搭線機會,特別是那些還沒有什麼實力的在野黨派需要地下勢力的支持,因爲這股力量不僅有兵力也有財力,經常可以用非常規的手段扶植起弱勢的政治勢力,達到正規手段無法達到的政治目的。
這是一次日本黑白兩道的大聚會,方寶當然要湊熱鬧,他派了萬世華備了一份厚禮代表自己去拜祭,另外給杜雨靈打了電話,約她到自己與柳光宗見面的“福建茶館”有要事相商。
……
時間定的是當年晚上九點,方寶吃了飯八點鐘就去了,坐到最裡面的雅室裡,一邊品茶一邊等着杜雨靈。
八點差十分鐘,外面有高跟鞋的腳步聲響起,跟着有人推門進來,秀眸嘴脣,正是杜雨靈,她挽着髮髻,穿着黑色的職業裝,更顯得肌膚勝雪,應該是剛從崗山鬆夫的靈堂過來。
讓杜雨靈在自己對面的木案旁坐下,給她倒了茶,方寶還沒有說話,杜雨靈便望着他道:“哥,崗山先生的死是你做的,是不是?上次你問他在什麼地方,就是這個目的。”
不想瞞她,方寶點了點頭道:“不錯,崗山是我親自殺的。”
雖然知道崗山是想利用自己,但這個人畢竟對自己很好,杜雨靈的眼神裡掠過了一絲黯然,沉默了好一陣才道:“現場有一個人還活着,說是看到了忍者,而崗山先生脖子上致命的傷痕也是忍者短刀造成的,你是想把這事嫁禍給白鳥吉作,對嗎?”
方寶又一點頭道:“是有這個打算。”
杜雨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今天下午,白鳥吉作也派人來拜祭崗山先生了,而且鄭重申明崗山先生的死和他無關,並且指出了是龍盟的嫁禍之計,讓山口組的人和他聯手對付你,哥,你這麼做,會不會適得其反,要是山口組別的分會和白鳥家族真聯了手,你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勝算,而且我聽他們的口氣,也覺得崗山先生的死應該和白鳥家族無關,那些會長是很狡猾的,不會只看表面上的東西就判斷一件事。”
方寶微笑了起來,道:“做這事之前我早就考慮過後果了,東京會一旦消失,白鳥家族無疑會全力對付龍盟,而龍盟被消滅之後,白鳥吉作如果還有野心,那麼下一個目標就是整個山口組及日本別的地盤了,那些會長既然個個狡猾,豈會有不知道的,崗山鬆夫生前求他們援手這些人都袖手旁觀,他死後更沒有白白花錢流血替他報仇的道理。我這麼做,並不是要他們相信,而是給他們一個藉口,一個進入東京對付白鳥家族的藉口。”
杜雨靈立刻道:“這些人都害怕白鳥吉作,是不敢進東京來的。”
方寶又笑了笑道:“對了,他們是害怕,是不敢,而不是不想,東京是世界最大也是最繁華的城市,操縱地下勢力能夠賺的錢是日本別的地方相加的總和,甚至有可能還要多,更重要的是,可以和那些政治要員隨時接觸,進而對日本政壇產生影響,這塊大肥肉,誰不想要,只是擔心還沒咬到嘴裡就被白鳥家族這頭兇狠的老虎連皮帶骨一起吞下去。”
說到這裡,他又道:“我過去在山裡生活,知道豺或者狼的習性,如果是單獨的豺狼,面對着有猛獸守護的獵物是絕對不敢下手的,但如果它們的數量多了起來,或是那猛獸打架受了傷,它們就會發動兇殘的攻擊,把猛獸咬死吞下去。”
杜雨靈明白過來,道:“你是說,龍盟能夠讓白鳥家族受傷。”
方寶“嗯”了一聲道:“白鳥家族是一隻老虎,但龍盟做豹子的資格是有的,豹子打不過老虎,但能夠上樹下水,比老虎靈活,把老虎咬出幾口傷口來讓豺狼看到,它們看到了機會,一定會下手的,雨靈,我叫你來,是讓你給我推薦幾隻膽子大有戰鬥力的豺狼。”
杜雨靈完全懂了方寶的意圖,靜思了一陣,便道:“有三個人符合你的要求。”
方寶點頭道:“你說說,是哪三個。”
杜雨靈已經想好了,毫不猶豫的道:“大阪會的左衛友良,名古屋會的長谷川,神戶會的土原太郞,這三個是目前日本山口組最大的分會會長,勢力與財力都不錯,而且肯定每一個對東京這塊地盤都有野心,但不知道能不能說動他們。畢竟只是一場決戰勝了白鳥家族的武士是不夠的,你還沒有把白鳥家族這頭老虎咬出大的傷口來,讓他們看到勝利的希望。”
方寶立刻道:“我的精銳前段時間損失了不少,已經派人到國內重新召集去了,很快就會過來,但是,我必須和這三頭狼先見面談談,點燃他們咬大肥肉的心,時時的想着注意着,男人的野心是不能去多想的,那會越燒越旺,只要龍盟能夠狠狠打擊到白鳥家族幾次,那麼就水到渠成了。”
杜雨靈凝視着充滿自信一身男兒氣概的方寶,眼神裡漸漸的又癡醉了起來,道:“哥,我不知道男人都想些什麼,可是無論你要怎麼做我都會幫你,好吧,我會幫你約三位會長,地方由你選。”
方寶早想好了,立刻道:“我殺了崗山鬆夫,白鳥吉作多半猜得到我的心思,一定會防着我與山口組有實力的人物接近,因此接近他們要小心謹慎,這樣吧,你約三位會長在崗山鬆夫下葬後去‘香櫻院’看你的表演,這是正常的往來,白鳥吉作不會起疑心,而我提前到你那裡去,找機會和他們見面。”
他的這個辦法甚是安全,杜雨靈點頭答應,說是會在崗山鬆夫下葬的時候向三位會長提出邀請,在第二天請他們到“香櫻院”就餐,自己會親自給他們表演。
……
兩天後,崗山鬆夫便下葬了,而在晚上九點,杜雨靈給方寶打來了電話,說她已經邀請了三位會長於明天中午到“香櫻院”就餐,讓方寶今晚就去等着。
提前一晚去自然更安全,十一點鐘的時候,方寶開着車去了,而這時不可能有白鳥家族的人注意到“香姬芸者館”,他只是簡單的化了一個妝,戴着帽子,粘了個小鬍子。
剛停好車,就見到身穿藍色和服的柴靜在等着,她瞧着方寶也沒有說話,只是鞠了一個躬便向前而去。
一路跟着到了“香櫻院”,杜雨靈並沒有像過去一樣在院子裡迎候,方寶問道:“你們小姐呢,有事出去了嗎?”
柴靜搖了搖頭道:“不,在等着你用宵夜,方先生,請跟我來吧。”
說着又向前走去,但沒有進入飯廳,而是到了杜雨靈的臥房,穿過外面的小廳,頓時見到榻榻米的旁邊放着一個小木案,上面擺着一個青花瓷酒壺與幾碟的菜餚。
杜雨靈是跪坐在木案旁邊的,而看清她今天的裝扮,方寶的心中頓時莫名的一跳。
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妖姬,穿的是一身水紅色的和服,髮髻高挽,斜插玉釵,臉上沒有抹那厚厚的脂粉,可是淡淡的眉描長了,眼皮上抹着桃色的眼影,而她的脣,卻塗着鮮豔的玫瑰紅,襯着那精緻的五官,顯得豔美而嫵媚,那淡淡的誘人幽香散蕩在屋中,讓人飄然欲醉。這樣的一個女人,和過去的杜雨靈,實在有着太大的變化。
瞧着方寶進來,杜雨靈並沒有起身,而是對他嫣然一笑,然後向自己的對面緩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姿態溫柔優雅。
摘掉了帽子,撕去了粘着的小鬍子,然後把外面的灰色夾克脫下交給柴靜,穿着一件黑色高領毛衣坐在杜雨靈的對面,這時方寶才把腰間的金龍短刀與一柄手槍取下放在地面伸手可及的地方,和白鳥家族的爭鬥就要進入白熱化,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必須隨時保持警惕。
這時杜雨靈伸出蔥蔥纖手,給他斟了一杯酒遞給他,含笑道:“哥,這些天你辛苦了,放心,香櫻院有安全系統,我已經增添人手防護了,不會有什麼問題。”
方寶知道這“香櫻院”作爲東京會的情報機構所在不可能沒有防禦系統,外面那些看似熱情恭順的男侍者必然有東京會的人,笑着點了點頭,接過杜雨靈手裡的小酒杯,一口飲下,只覺好生的香醇可口,而且一股暖氣立刻從胸臆間涌起,頓時消融了剛纔在外面行走的寒意,忍不住連聲讚道:“好,好酒,這是什麼酒,中國的還是日本的。”
杜雨靈用一雙抹着桃色眼影的大眼睛凝視着他道:“這是春風醉,是芸者館裡的珍藏,外面是喝不到的。哥,你要是覺得好喝,就多喝幾杯。”
聽說在外面喝不到,方寶也不客氣,連喝了好幾杯,更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寒意全消,果然如同沐浴在春風之中,而且脣齒之間香澤回味,又是一陣讚歎。
杜雨靈也喝出幾杯春風醉,但沒有方寶喝得多,然後就給他挾菜。
……
方寶晚上是和凌展用的餐,由於身體強健,又有寧玲的細心照顧,凌展的身體恢復得比預計的快,方寶當然高興,讓寧玲去弄的火鍋,和他一邊吃一邊聊,差不多兩個小時才結束,肚子實在是飽的,不過這“春風醉”香醇可口,也不怎麼吃菜,卻不知不覺的喝了大半壺入肚,除了那種暖洋洋的感覺外,頭腦很是清醒,“春風”他是感到了,真不知道那“醉”是怎麼來的。
然而,他醉是沒有醉,但身體裡的那種暖意卻有了改變,溫度似乎在漸漸的升高,讓他的血液在加速的流動,而此刻,穿着水紅和服,沫着桃紅眼影,塗着玫瑰般脣膏的杜雨靈在他的眼中顯得分外的妖嬈嫵媚。
瞧着方寶的目光開始注視到了自己,杜雨靈展露出了笑顏,竟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到了方寶的身邊坐下,有意無意的輕偎着他,然後又倒了一杯酒,素手纖纖的遞到了他的嘴中,一臉的嫵媚的道:“哥,再喝一杯酒,我敬你。”
此刻,傳入方寶的鼻中的香味更濃郁了,他知道香氣是這個女人的肌膚裡發出的,面對着她波光朦朧的眼神,嬌豔欲滴的紅脣,方寶的大腦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一具雪白的身子上開滿櫻花的絕景,小腹瞬間就點燃了,他想壓抑住,可是眼前的女人似乎不是他的妹妹杜雨靈,而是一個妖姬,一個濃妝豔抹,散發着香氣,渾身充滿誘惑的妖姬,讓他身體裡的火越燃越旺。
就在這時,杜雨靈又倒了一杯酒,不過她忽然把右手臂從和服裡抽了出來,露出了纖細的手與光滑的右肩,那肩頭開綻着的粉色櫻花清晰可見,柔滑的衣裳之內,毫無疑問是沒有任何遮擋的。
這一次,杜雨靈並沒有用手去喂方寶,而是低下頭去,輕含了一口酒,身子扭動着到了他的懷中,那紅豔的脣緩緩地湊到了他的嘴邊,然後輕輕地印了上去。
方寶只覺兩片溫軟的脣觸來,頓時下意識的張開了嘴,霎時之間,一股醇香從柔軟中透入,讓他脣齒間佈滿了香澤。
而在這一瞬間,方寶的大腦裡迷糊起來,什麼也沒有想了,一把抱住了懷中這個女人,向着她重重的吻去。
杜雨靈感覺到了方寶摟抱的力量,輕“嗯”一聲,便迎着他向自己脣中探入的舌含吮起來,那動作是生疏的,可是卻糾纏不捨,一雙手臂還環着了他的頸,任方寶品嚐自己脣裡的香澤。
吻着這個妖姬般的女人,方寶身體裡的火燃燒得越來越旺了,他一把抱住了杜雨靈,有些粗魯的把她扔在了旁邊的榻榻米上,然後如猛獸般的撲了下去,一把分開了那水紅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