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走進了宿舍裡,裡面是一室一廳,另外廚房衛生間齊全,卻是方寶在修建時就替崔牡丹想到了,讓她在教書的時候能夠有良好的居住環境。
讓方寶坐在客廳的竹沙發上,崔牡丹去衛生間洗了臉,走了出來,長長的秀髮已經垂在了肩後,推了窗,一股涼爽的清風頓時吹拂而入,撩起了她的髮絲,好生的飄逸動人。
沒有等她從窗邊走近,方寶已經按捺不住自己,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起衝到了她的面前,伸手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腰,伏下了頭,嘴已經壓在了那柔軟紅潤的脣上。
崔牡丹心裡對於方寶的思念是他無法想到的,面對着這個男人的親吻,她瞬間就燃燒起來,雙手環住了方寶的頸,閉上了自己的眸子,張啓了碎玉般的牙齒,一瓣芳芳的丁香向着方寶的探入纏結而去。
這是一記火熱的把相思燒盡的長長激吻,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在喘息中分開,而崔牡丹仍然沒有睜眼,也沒有說話,只是一張美麗的面孔緊緊地貼在方寶的胸膛上,在靜靜地聽着他的心跳,感受着這個男人在自己身邊的幸福。
摟着崔牡丹溫軟的身子,聞着她髮絲裡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方寶激情未退,頓時有了要抱她上牀的衝動,但想到答應四舅在天黑前要去種植基地一趟,就打消這個念頭,道:“牡丹,四舅讓我去種植基地,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崔牡丹“嗯”了一聲,把頭從他的胸前揚了起來,道:“你是該去看看了,這個藥材種植基地可是我們村子裡的大事,鄉親們都指望着能夠幫着他們富裕哩。”
這話之後,兩人沒再在屋子裡耽擱,關上門手牽手並肩而行,向着後山天王峰的方向而去。
……
很快進入了村子,看到了這對手拉手親親熱熱的壁人,村民們都笑着打招呼,就算是崔姓的人也不例外,走到村尾時,見到了崔牡丹的六嬸崔珍,瞧着兩人,她咧着嘴笑了起來,然後拉着大嗓門道:“方寶,有兩年多沒回來了吧,我們家牡丹可還等着你,你要她等多久,我說啊,你們兩個已經鐵板釘釘了,這次回來,就把婚事辦了吧,有了正式的名分,牡丹在家裡會安心,你在外面賺錢也可以放心。”
其實在想到要孩子的時候,方寶就開始在思考這個問題了,現在的他和崔牡丹的確和夫妻沒有什麼區別,可是對於農村女子來說,名分是極重要的,他不能虧待崔牡丹。
於是,笑着答應了崔珍,等她走過去,方寶便道:“牡丹,我是該給你一個名分了,這次回來,我可能會呆一段時間,你要是願意,我就娶你過門。”
聽着方寶要娶自己過門,崔牡丹甜甜的一笑,但卻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沒有看到阿蕾,沒有和她面對面的談談,我是不能和你成親的,這對她太不公平了,如果沒有我,你的新娘應該是她。”
想到豔美而充滿正義感的鐘蕾,想到她把身子交給自己後的溫柔,方寶也是一陣黯然,嘆了一口氣道:“我在外面已經想盡辦法尋找阿蕾了,可是她避着我,沒有辦法找到,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你就不打算嫁給我了嗎?”
這一次,崔牡丹很肯定的一點頭道:“是的,要是沒有找到阿蕾,我不會嫁給你,永遠就這樣,不過我會盡一個媳婦的責任。”
想不到向來溫柔的崔牡丹居然有如此倔強的一面,而且鍾蕾的事也是方寶心中的痛與遺憾,當然不會去勉強她,但忍不住道:“盡一個媳婦的責任,也包括生孩子嗎?”
聽着方寶說這話,崔牡丹雪白的臉頰上頓時酡起了一抹紅暈,低下了頭,不去看他,用很輕的聲音道:“不是說過了嗎,我會盡一個媳婦的責任,不僅僅是孝敬你的父母和婆婆,也包括……包括那樣,要是你們方家沒有後,婆婆他們會怪我的。”
崔牡丹願意給自己生孩子其實在方寶的意料之中,但是,如果沒有名分,孩子生下來她又該怎麼辦,於是道:“牡丹,你就不怕別人說閒話嗎?”
崔牡丹聞言,將頭擡起,望着他微微一笑,道:“比起過去來,我現在的日子就像是掉進了蜜糖裡,只要我自己過得高興,別人說什麼我也懶得管,反正我爸已經過世了,也沒人會罵我的,六嬸那裡,我會把事情說清楚,相信她能夠理解我。”
她言語神態很是坦然,但方寶卻是一陣內疚,握緊了她的手道:“牡丹,我……我是個花心大蘿蔔,不是個好男人。”
聽着方寶自責,崔牡丹展顏而笑道:“就算是你是花心大蘿蔔,不是個好男人,現在我的心和身子都給你了,一切都無法改變,也正因爲這樣,我才能夠深深的體會到阿蕾離開你時的痛苦與無奈,她那麼偉大,犧牲自己的幸福來成全我,無論如何,我都想得到她的諒解,然後把心裡話給她說,那樣,無論她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才能夠安心。”
一說到鍾蕾的事,方寶就感到心中無比的糾結,也知道她不出現,會是自己與崔牡丹之間一道永不會揮散的陰霾,而他是一個天性樂觀的人,對於糾結而目前無法去解決的事是向來不會多想的,不願再看到崔牡丹一提起就顯得愧疚不開心,當下笑呵呵的道:“對了,聽說你被鎮上稱爲了優秀民辦教師,還漲了兩百元的工資,我還沒有恭喜你哩,你怎麼不在電話裡給我說?”
崔牡丹見到方寶把話題岔開,也明白他不想提不開心的事,微笑道:“什麼優秀民辦教師,我只是盡了自己的心,想讓村子裡的小孩子長大後有出息,有什麼值得好說的,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沒有向你稟告就擅自做主啦?”
方寶道:“哦,是什麼事?”
崔牡丹道:“我讓學生午餐在學校吃,而且全部免費,你知道,我的工資是不夠的,所以就把你上次留給我的錢拿出來墊着了,我想你肯拿錢出來修學校建種植基地,是不會爲這事計較的,在電話裡就沒有給你說。”
方寶大笑起來,道:“當然不會計較,牡丹,在電話裡我沒有給你說,這次的大工程要是能夠順利完成,我至少能夠賺十個億。”
雖然知道方寶在外面賺大錢,但對於一個鄉村女子來說,十億無疑是屬於天文數字的,饒是崔牡丹對他賺多少錢從來不關心,此刻也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半天才道:“十個億,有這麼多麼?”
瞧着崔牡丹驚詫的神情,方寶頗是得意了,使勁兒一點頭道:“是至少,有可能還要多,牡丹,總之你想花錢就花,不用替我省着。”
崔牡丹從最初的驚詫中平靜下來,趕緊道:“有錢也不能亂花,現在有那麼多的人缺錢,需要幫助,你發了大財,就應該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啊。”
方寶“嗯”了一聲道:“這事我早就想過,不過前段時間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手裡也很緊,沒有辦法去實施,等這個工程結束了,賺的錢到了手裡,我一定會做這事,當初我就答應過阿蕾的,希望在這幾年能夠找到她,把這事交給她做,她一定會做得很好的,要是給那些所謂的慈善機構,我還真不放心,要知道,我賺的錢也不容易,讓別人搞去吃喝玩樂了,那實在是很不甘心。”
說到這裡,他又道:“如果沒有找到阿蕾,牡丹,這事就由你來做吧。”
誰知崔牡丹卻搖頭道:“不,我對外面的事應付起來笨得很,而且也只想好好地教那些娃娃,還是交給阿蕾吧,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她的,我有個預感,她越躲着你,心裡就越放不下你,總有一天,她會露面的。”
現在能夠找到鍾蕾的線索在她在杭州的父母那裡,方寶也知道,她能夠一兩年不回家,總不至於永遠不回去,只要密切的注意,應該能夠查到她的下落,當下點頭道:“那倒是,做慈善需要算賬,也需要後期的監控,你太老實了,會被別人騙,阿蕾精明一些,而且對外人潑辣幹練,做這事最合適。”
……
邊走邊聊,已經到了天王峰,而“寶盛中藥材種植基地”就在天王峰南側三百米的地方,最開始的時候只佔地一百多畝,全是雜草地平整出來的,後來樊洪舉嫌規模不夠,又弄了一百多畝地出來,一共三百畝,雖然多是坡地,但土壤卻是極好。
由於基地的田地並非一馬平川,自然無法圈圍起來,只是修着一幢三層高的樓房作管理辦公室,旁邊還有三個大庫房。
樊洪舉一直在等方寶,站在辦公樓的二樓朝着村子方向望着,瞧到他和崔牡丹來了,便趕緊下樓帶着他們向着基地裡參觀。
很快到了最面前平坦的田地裡,方寶頓時驚奇的發現,這些田地裡已經長滿了綠油油的藥材,看起來甚是茂盛,三四十名村子裡的人正在地裡忙碌着。
崔天佑從小就教他認山裡的草藥與可以食用的植物,而且四舅又是郞中,方寶對於中草藥的認識並不陌生,他一片一片的田地看了去,一邊走一邊數着草藥的種類,卻見有杜仲、天麻、五倍子、元胡、絞股藍這五種。
樊洪舉帶着他順着田間的路走了一陣,便指着田地裡的藥材道:“這兩年來我花高薪聘請了兩名有着豐富藥材種植經驗的老師傅在這裡實驗了三十幾種藥材,能夠大量種植的有十七種,不過多數價值不高,也沒有什麼銷路,最後只留下了五種,而這五種目前都是市面上買價高銷路廣甚至可以出口到國外的,馬上就可以大規模的種植了,如果連帶種植的工人和外面跑銷售的,我們公司應該容納得下一百多人,能夠解決村子裡的富餘勞動力,而且一些在外面打工的青壯年也可以回來,有文化頭腦聰明的,可以跟人學着銷售,至於銷售管理人員,劉河可以介紹,絕對有經驗有門路。”
方寶知道那劉河與樊洪舉的關係極好,上次自己和他去這人招待得非常熱情周到,而劉河所在製藥公司的中藥材基地是全國有名的,他介紹的銷售管理人員,當然沒有問題,不過大腦裡卻想到一事,道:“四舅,如果大面積的種植,我們在質量上有優勢沒有?”
樊洪舉頓時笑着很自信的點了點頭道:“我正要給你說這事,一個多月前我已經把所有的藥材寄到劉河那裡去過了,讓他評價一下,就在幾天前,劉河打了電話來,告訴了我一個喜訊,那就是他不僅仔細的比對過藥材的大小形狀,還特地讓公司的實驗室化驗了藥性,結果是我們的藥材在同類之中可以達到特優級,是可以出口國外的。”
方寶聞言頓時一喜,道:“真的,那我們皇妃村能夠賺外匯了。”
樊洪舉又一點頭道:“當然了,寶娃子,告訴你吧,在給你建議做這個種植基地之前,四舅我就想過好多年了,因爲我經常在後山這邊採藥,就發現這裡的草藥明顯比縣城裡賣的同種藥材要好,我們這裡的路雖然不好走,不過土壤是最好的,老祖宗們在這裡定居,不是沒有道理,這些土壤可是寶貝啊。”
崔牡丹一直在旁邊默默的聽着,知道這個藥材基地大有前途,心上人的投資沒有失誤,而且還可以解決村子裡的勞動力,讓一些人用不着舍兒棄母背井離鄉的去遠方打工,心裡當然也很高興,忍不住道:“四舅,那我們村子裡還有不少的土地,如果都拿來種藥材,那不是就可以多賺錢了。”
樊洪舉笑着搖頭道:“哪來這麼多的好地,我已經讓人測量查看過了,村子裡種蔬菜的地和這裡的地是不一樣的,能夠開墾出來的好地已經全部開墾了,一共三百二十八畝,還有二百一十三畝坡地,如果再要,只有毀壞森林,不過那是要遭天譴,沒臉見老祖宗的事,萬萬做不得。”
說到這裡,他又道:“不過有些藥材沒有好的土壤有好的氣候也是能夠養出來的,寶娃子,牡丹,你們跟我來,我再給你們看一樣寶貝。”
方寶與崔牡丹是越聽越有興趣了,見到他在前面走着,便連忙跟着了身後。
……
走了一陣,到了靠近森林的地方,卻見建着一間足有十幾米長的石棉瓦房,此時門是關着的,樊洪舉推開了門,他們也進去了,頓時見到,這個房間足有五六百個平方,地上全是土壤,而土壤里長出了一些黃綠色的草來,這草又矮又小又細,就連方寶居然都沒有認出是什麼。
棚子裡此刻有一個五十來歲,戴着眼鏡,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正帶着五名村民在土壤裡搞鼓着什麼,樊洪舉招呼了一聲:“劉師傅,方董事長來了,你快過來。”
聽着他的話,那清瘦的中年男子就走了過來,方寶知道此人必定是重要的技術人員,主動伸出了手去,笑着道:“劉師傅,我是方寶,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來幫我們,真是辛苦你了。”
中年男子趕緊伸手與他握了,用一口北方口音道:“方董事長,你們這裡偏是偏僻,不過可是一塊寶地,樊經理也是個爽快人,我喜歡這裡,沒什麼辛苦的。”
樊洪舉此刻在旁邊笑道:“劉師傅叫做劉源,是山東人,全國有名的藥材種植與養殖專家,我們這裡的藥材都是他帶着培植起來的,而現在他又發現我們這裡非常適合出產一種珍稀的藥材。”
方寶蹲下了身子,看着土壤裡那小小的苗子,道:“就是這個嗎,是什麼珍稀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