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方寶臉上帶着微笑。望着段洪道:“原來是洪哥,我真是如雷貫耳啊,可借一直沒有拜見過你的真容,不過,你要搞清楚,我們是七哥的人,你在我們的場子裡來鬧事,也太不給七哥面子了。”
那段洪已經喝醉了,此時正在興頭上,哪裡知道方寶是在故意套自己的話,聞言頓時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道:“呸,你們家老七算什麼,判官在外面混出名號的時候,他連個屁都不是。你們裝修迪吧時,來砍你們的就有老子,你們誰不是駭得屁滾尿流的跑了,沙坪壩是判官給勇哥的地頭,他卻允許你這個癩皮來做生意,別說勇哥,兄弟們誰想得通,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老子要你走不出沙坪壩。”
此刻迪吧裡還有不少人在不遠處看熱鬧,段洪叫嚷着的話,聽見的實在不少,方寶又笑了,向孔武一揮手道:“清場,讓我們來慢慢侍候洪哥。”
聽着他的吩咐,孔家兄弟便命令巡場把客人們請走,甚至迪吧裡的少爺和酒水促銷員也出去了。
……
那段洪喝高了,真是不知道死活,瞧着別的人都走光了,一名小弟也在悄悄地拉自己,仍然叫囂着道:“怕什麼怕,這是我們的地盤,癩皮要是敢動手,看勇哥不帶人來把這裡給平了。”
然而,就在他的話音剛落,站在方寶身邊,早就按捺不住的謝子華擡腿就是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道:“我操你媽的,你現在看看在誰的地盤上。”
瞧着段洪被踹翻在地,跟在他身邊的那些小弟頓時紛紛的掏出了武器,不過是彈簧刀之類,而孔家兄弟早就讓人拿出了迪吧裡準備好的鋼管,不等方寶下令,就撲了下去,照着這些人一陣亂敲。只聽着一陣“哎喲哎喲”的聲音,兩分鐘之後,跟着段洪的六人便躺在了地上,個個都是頭破血流,捂着腦袋在地上翻滾。
方寶沒有去看那些人,而是一把將那段洪從地上抓起來,伸手右手,左右掄動,頓時打得他皮青臉腫,嘴巴也流出血來,這才微笑着道:“洪哥,沙坪壩無人不知道的洪哥,上次我們被你駭得屁滾尿流是吧,很好,我們就不跑了,你剛纔很拽是不是,好,我看你到底有多經打。”
說着這話,他又是幾耳光搧過去,他練過“掌刀”手掌之力是何等之大,雖然還沒有用盡全力。但幾巴掌下去,段洪的兩顆牙齒已經和着血落在了地上。
這牙齒被打落,段洪的酒也醒了,忽然一下子就跪倒在了方寶的面前,用含糊不清的聲音道:“寶哥,我錯了,我真錯了,剛纔是我的酒喝多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小的吧。”
對於這種小人,方寶也沒有心情再去理會,而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遞給他道:“給你的勇哥打一個電話,就說你和你的兄弟被我扣押在狂野迪吧了。”
段洪接過了電話來,果然撥通了王藝勇的號碼,跟着就用含糊的哭腔道:“勇哥,勇哥,我和幾個兄弟被方寶扣在狂野迪吧裡了,你快來救我們啊。”
方寶沒有讓段洪多說,就奪過了他的手機,微笑着道:“勇哥嗎,你的幾個兄弟在我的場子裡來惹事,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把他們抓了起來,你看怎麼辦?”
手機裡立刻傳來了王藝勇的聲音道:“我操,方寶,老子不找你的麻煩,你倒惹起老子來了,現在我給你一條路。馬上給我放人,否則我會讓你滾出沙坪壩。”
方寶哈哈大笑道:“我日你祖宗的王藝勇,過去的事老子還沒有忘,現在是你的人先來鬧事,要想我放人,好,沒問題,明天在小天鵝擺幾桌席賠禮,這幾個人我就還給你。”
王藝勇在手機裡沉默了良久,用很低沉的聲音道:“好,我考慮一下,半個小時,給你答覆。”
此刻手機再沒有聲音,顯然對方已經結束了通話,而方寶臉上流露出了冷笑,因爲他深深的知道,王藝勇是永遠不可能擺酒賠禮的,他現在正做的事,就是調兵遣將,就像上次一樣,帶人來砸狂野迪吧,而這一次,絕對打算不會讓他再開張了。
……
在對王藝勇說出那些話之前。方寶心裡早就有了對策,這時,他拿起了手機,撥通了凌展的號碼,通知他立刻率袍哥會所有的兄弟在地下娛樂場的外面埋伏,先不要動,等到王藝勇的人來了,再衝進來。
凌展答應着就掛斷了電話,方寶知道,由於他和凌展目前完全是分開了的,凌展秘密組成了袍哥會。並且在招兵買馬,手底下已經有六十名絕對有膽量而且能夠廝殺的兄弟,其中至少有一半還是退伍的軍人,外面的人誰也不知道,那王藝勇自然更不知道這個消息,他要是像上次派兩輛中巴車,有四五十人來砸場子,那絕對會被砍得落花流水的。凌展他們經過了專門的訓練,而且兄弟們基本上集中在一起,肯定比王藝勇臨時通知人來得快,他也不會想到,這次的忽發事件將變成自己一個有預謀的行動,甚至會爆發重慶雙雄之間的全面戰爭。
在給凌展通了話之後,方寶還打了一個對今日之戰勝負非常關鍵的一個電話,那就是朱瑛,這個女人搭上的線必須用上了,這場廝殺傷亡不會少,時間不會短,如果警方像過去一樣幫着王藝勇,那麼就算自己這邊的人打勝了,最終的結局也不會理想。
朱瑛那邊的手機打通,方寶立刻就把自己今晚的行動和行動的意圖給她說了,朱瑛在沉默一陣之後,就答應她,自己會立刻打電話給周強,讓他給沙坪壩這邊的手下打招呼,今晚的事情能拖就拖,不會立刻出警,更不會偏袒王藝勇那邊的人。
方寶知道,周強纔跟朱瑛好了,這樣的小事不會不給面子的,而且只要有這個女人橫着,在私底下,他和判官就是情敵關係,絕不會有過去那樣好的,而由於自己在表面上是七哥的門下,判官也萬萬猜不到周強會因爲自己的女人而搞鬼。只會把沙區警方的不作爲懷疑到七哥頭上去,而自己只需要還搧些陰風,點些鬼火,平靜了好多年的重慶黑道就將風起雲涌,大浪翻騰了。
……
讓孔武等兄弟把砍刀拿出來,在迪吧的大門外戒備,等着敵人到來。由於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孔武等還是有些緊張,但誰也沒有提出要溜走再避風頭的話。
凌展他們的速度實在很快,只過半個小時,就打來了電話,說是已經到了地下娛樂城的外面,加上他在內,一共來了六十三人,目前全都呆在兩輛集裝箱車裡,外面的人是看不出來的。
讓人到外面觀察放哨,默默地等待着,又過了二十分鐘之後,手機響了,卻是放哨的兄弟打來的,用急促的聲音道:“老闆,來了三輛中巴車,應該是王藝勇他們的人。”
判官有二十幾條公交車的線路,而沙區的公交車就是全屬於他的,目前是由王藝勇在管理,當然不會有錯了,方寶立刻打電話給了凌展,讓王藝勇的人一進來,他們就衝出,地下城是有攝影監控的,而監控室離着不遠,他已經給謝子華下了命令,讓他立刻帶兩個人蒙了面把監控室的攝影設備破壞掉,無法錄取影像,那麼他就能夠放手一搏了。
三分鐘之後,就見到三輛中巴車風馳電掣般的從上面的過道開下來,而完全可以看到,坐在裡面的全是青壯年男子,有些還是站着的,每輛車的人數應該在二三十左右,也就是說,王藝勇這一次志在逞威,派來的人比上次更多,在八九十之間,與他目前的人數相比,算是略佔上風。
人數略佔上風並不代表着廝殺起來就會成爲勝利者,由於時刻有準備,方寶已經鑄造了兩套子母飛刀,一套放在租住屋子裡,一套就放在迪吧的辦公室,此刻已經取了出來,並且將帶鏈的母刀提在了手中。
一見到三輛車在停車場停下,而謝子華已經帶着兩個人蒙面去了監控室那邊,方寶便立刻下了一道命令,先關閉迪吧的捲簾門。
隨着捲簾門被拉下並從裡面鎖上,就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跟着捲簾門外傳來了“砰砰”的雜亂的巨響,顯然是有許多人在拿着刀砍門,甚至還聽到有人在高聲嚷着:“媽的,去拿鐵錘,把這門砸開。”
正在吵吵嚷嚷之間,又聽着有吶喊之聲傳來,而且傳來了兵器交撞的“叮叮噹噹”之聲。
方寶知道,是凌展帶着袍哥會的兄弟到了,便向正守在捲簾門後的孔家兄弟一揮手道:“開門,放這些人進來,我們來一個關門打狗。”
上次王藝勇的人一來,大家就棄了迪嗎逃走,迪吧裡的兄弟也憋着氣,聽着外面的聲音,知道援兵到了,因此個個是精神大振,提起了砍刀,隨時準備參加戰鬥。
……
不一會兒,捲簾門就打開了,一羣持着刀的男子一擁而進,但是,並不是八九十人一齊進來的,因爲此時有一部分人正在與後面掩殺而至的袍哥會拼鬥。
但是,隨着涌進迪吧的人,王藝勇的手下留在外面的就少了,哪裡鬥得過凌展那些經過了精選,很少有小混混參加,如狼似虎的袍哥會兄弟,而凌展見到迪吧的捲簾門關了又開,當然明白方寶關門打狗的意思,便高聲吶喊着,指揮手下的兄弟將外面的人往迪吧裡趕。
激烈的砍殺之間,外面已經血淋淋的躺着了二三十人,多數都是王藝勇的手下,而凌展也已經帶着人將外面的王藝勇手下全部逼進了迪吧之中。
孔家兄弟帶着五人負責關門,見到凌展的人和破壞了監控室的謝子華都進來了,立刻去關閃了迪吧。
此刻,迪吧所有的燈光都是亮着的,由於中間的大舞池一片空曠,因此雙方的廝殺主要就在這裡進行,方寶手持一把經過了改造,已經有四十釐米,和短刀差不多的母刀,大吼着衝進人羣就砍殺起來,他雖然沒有學過什麼刀法,但有着豐富的與敵交手的搏擊技巧,而且母刀有着一個極巧妙的優勢,那就是能夠拋出擊中敵人後再收回,隨着他的吼叫之聲,將母刀時劈時擲,當真是妙用無窮,片刻之間,就有七八人倒在了他的母刀之下。
王藝勇的手下,幾乎都是社會上那些遊手好閒的小混混,雖然其中也有好勇鬥狠之士,可是哪裡比得過袍哥會精挑出來的人,這些人中,雖然也有過去收的小混混,但如差點兒做了當家三爺的聞雲這些人都是能打能拼的,而且其餘組成的人員一是火車站的那些青年“棒棒”,力大臂粗,又一直在接受系統的搏擊砍殺訓練,戰鬥力當然比普通的小混混強,而更多的則是由廖勝義帶領一幫退伍軍人,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他的戰友,知根知底,明白他們的戰鬥素質,在收他們進來的時候就講過在必要的時候需要廝鬥,而這些人原本混得就不好,再加上袍哥會的規矩讓他們有認同感與不錯的薪水,自然也接受了這種工作的性質,瞧着那些混混與棒棒出身的兄弟這時如此賣命出力,當然也不會給軍人丟臉,也是全力投入戰鬥。
王藝勇的人接到了砸毀“狂野迪吧”的命令,而且三車人來,實在是近年很少有的大規模行動,本以爲可以耀武揚威一番,但萬萬沒想到後面會忽然衝出一幫人來,而且個個兇狠勇猛,在迪吧外就有些慌神了,現在被全部逼進了迪吧之中,而且對方還把門關上了,一付要全殲的樣子,心中更是恐懼,眼見着自己這邊的人被砍倒在地的越來越多,也不知是誰第一個喊了起來:“別砍了,別砍了,我投降,投降。”
隨着這人的喊降之聲,更多的人也喊起降來,方寶也不想真的把這些人全部砍翻,聽着這聲音,立刻便大聲吼道:“你們好好聽着,要投降的就把刀丟在地上,然後往右邊靠,抱頭蹲在地上。”
聽着方寶這麼一說,當下就有十幾人把刀扔在地上,然後飛快地往右靠去,乖乖的抱頭蹲下了,而剩下還有一部分人在負隅頑抗,但哪裡能夠抵擋,沒過一會兒也被方寶的人全部砍翻在地。
見到除了投降的人,場上再無一名敵人站着,己方實在大獲全勝,方寶的手下都歡呼起來,而方寶也是微微含笑,雖然有把握這一仗會勝,但戰鬥這麼快結束,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而經過這一仗,對於和重慶這些黑道人物鬥爭,他更有自信了,無論是判官或者七哥的人,由於經歷了很長時間風平浪靜的生活,當年追隨兩人廝殺拼命的人年紀已經大了,不會再參加這種行動,而這些參加的青年男子,平常仗着大哥的名聲,大隊人馬一出動,只需要亮亮相,在重慶誰敢跟他們鬥,因此真正砍殺的機會必然是很少的,而現在遇到了硬點子,就出問題了,雖然還算不上不堪一擊,但戰鬥力實在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