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都市迷淪

開業前的廣告顯然起到了作用,還沒有到九點,就開始有三三兩兩的大學生成羣結隊的過來了,而方寶立刻讓裡面的服務生很熱情的領坐,前面來的人,每人送上一支啤酒,而且按廣告的宣傳,要是女人,還會送上兩支啤酒的禮卷,不過只能在下次的消費中抵用。

迪吧裡面的座位能夠容納三百人,要是在過去,入座率基本在八成以上,而週末絕對是爆滿的,到晚上九點就沒什麼座位了。

過去這裡有人鬧事和停業的影響當然不會立刻消除,到九點半,迪吧裡的入座率也只有五成不到,如果不是運用了促銷手段,估計兩三成人都不會有,方寶知道生意只有慢慢來,也不着急,瞧着差不多十點了。便讓“野貓表演隊”開始演出,先把場內的氣氛掀起來。

方寶的錢沒有白花,這“野貓表演隊”的確是非常專業的,他們由七女三男組成,全部作貓樣打扮,但無論男女都非常的性感時尚,賣力的蹦着跳着唱着,不停的尖叫着煽動客人們的情緒,到了後來,男女都脫去了外面的演出服,男人穿着內褲,女人穿着三點式,相互的抱着扭着,做出了一些模擬的性愛姿式與誇張的呻吟。

這是一種介於色情邊緣的表演,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但來迪吧嗨的都是些青春正盛的男男女女,需要的就是這種感官與聽覺上的刺激,很快就亢奮尖叫起來,而瞧着觀衆的情緒被調動,“野貓表演隊”便邀請着一些人到場中去一起扭舞瘋狂,隨着這些人進去,沒一會兒,到場中的人狂舞的人就越來越多,而音樂也越來越勁爆,眩目的燈光閃爍中,開始了晚上的第一輪高潮……。

……

凡是到“狂野迪吧”玩過的人自然成了免費的宣傳員,到了下一個週末。方寶把促銷活動又搞大了些,但還是主要針對女人,除了原有的贈禮券活動之外,還有了抽獎活動,只要女人進去,就可以領一張號券,在晚上十一點最嗨的時候在臺上轉輪盤抽號,最高的獎品是價值兩千元的名牌坤包,另外還有翡翠手鐲、鑽石戒指之類的足可以吸引女性顧客的獎品。

在這個超大力度的促銷手段之下,僅僅半個月,在週末的時候,迪吧裡就出現了爆滿無座的情況,而方寶算了一下帳,除去了促銷所用的開支,攤去表演房租稅收人工等費用,半個月居然還賺了五千多元,而他此刻也漸漸的降低了促銷的力度,把酒水五折改成了八折,對女人贈送的兩支啤酒也變成了一支,至於抽獎活動,也只有週末纔有大獎了。不過這也花不了多少錢,因爲這些獎品都是高利潤的貨,他要得多,進購的時候折扣很大。

“狂野迪吧”的地理位置的確佔了極大的優勢,一個月後,酒水不再打折,可是人流量不減反增,基本上恢復到過去花老闆經營的程度了,但方寶已經決定,把對女人贈送啤酒禮券與抽獎券的促銷活動長久的執行下去,畢竟這些女大學生有錢人的人並不多,這兩項活動絕對能夠讓她們貪小便宜的心理和碰碰運氣的心理得到滿足,而有了女大學生,就會引來一些想嚐鮮的有錢男人,他們纔是能夠給迪吧送大錢的主體。

不過,要最大程度的找這種男人的錢,還得招一些業餘公關,這些業餘公關就是一些漂亮的又想賺錢的女大學生,一到晚上就在迪吧裡呆着,但她們絕對和夜總會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見男人就風騷勾引的小姐不一樣,相反,衣着打扮都很貌似清純,而且會靜靜地坐着,隱隱透出自己是女大學生的身份,等待男人去勾引,而在迪吧或者酒吧的男人要套話泡妞,通常的手段就是請喝酒,那麼這些業餘公關自然不會喝啤酒。直接點那些成本二三十元,卻要賣二三百元的紅酒,而且絕對個個是好酒量,讓那些想尋花問柳,泡大女學生妹的男人付出小小的代價。

當然,遇到了既有錢又談得來,樣子也過得去的男人,某些業餘公關就會兼職援交,不過去什麼地方,收多少錢就是她們自己的事了。

雖然差不多一年“狂野迪吧”沒能正常營業,過去做業餘公關的一些大女學生妹已經畢業走了,但還剩下了一些,不用方寶去招聘,自己就來聯繫了。方寶瞭解了一下,大一大二的女生來做這事的並不多,來的都是一些大三大四的,這些女生來賺這種錢的原因很多,有的確是家族貧困,不想讓家裡寄錢的,有追求享受,賺錢滿足自己奢華消費的,有被男朋友上了之後甩了,一氣之下自暴自棄的。還有爲了賺與男朋友租房同居費用的,不過這些女生真正漂亮的其實並不多,只不過由於處於青春之季,大多數身材不錯,婀娜多姿,只要稍作修飾,在迪吧那種昏暗的燈光環境下,還是能夠吸引男人注意的,因此方寶也把她們稱作“夜光美人”,晚上乍一看還可以,能夠打七八十分。但要是到了明亮之處,皮膚粗糙或五官上的瑕疵就暴露無遺了,評分便要重新大打折扣。

由於七哥晃谷特別打了招呼,要自己留意有素質的女大學生,方寶自然要完成這事,而這事他交給了一個叫做甘麗的女人。

這甘麗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身材容貌都還不錯,但皮膚黑糙了些,現在雖然不是大學生,但四年前卻是從大學城裡有名的學校——重慶大學畢業的,大三時交了同年紀的一個男生同居,還爲他打過兩次孩子,誰知那男生爲了前途,竟然把一個長得比她醜,但家裡有錢的女生勾搭上了,然後一腳蹬了她,甘麗在一氣之下,經人的介紹,就到了學校外的這家“狂野迪吧”做業餘公關,由於收入頗豐,在畢業後找不到什麼滿意的工作,就乾脆又回到迪吧來冒充女大學生做業務,由於她對各個學校極熟,再加上學的是中文系,談吐不俗,當然沒人看出破綻。前段時間迪吧出了事,她到另外的場子去了,但不如這裡賺的錢多,因此方寶一重新開張,她是第一個來報名做業餘公關的,而且很多的規矩也是她給方寶說的,因此方寶乾脆每個月付給她兩千元的固定工資,給了一個業務經理的頭銜,讓她專門負責業餘公關這一塊,另外打聽各個學校有沒有漂亮的但又想賺錢的女生,要是有了目標,就記錄下來。等過段時間,他給晃谷打電話,一起帶到他的那位朋友處面試,雙方有什麼條件和要求,就由他們自己談。

……

當“狂野迪吧”經營到第二個月,一切都進入了正軌,生意比起當初花老闆經營時已經相差無幾了,就是不打折,每天下午入座率能夠達到四五成,晚上的入座率有七成以上,而週五週六兩天,下午能夠到達八九成,晚上從九點到二點則是爆滿,計算下來,除去開支,每個月的純利至少有二十萬以上,不大的一個店,竟和他在火車站的票務業務賺錢差不多,這娛樂業的確是暴利行業,那些大型的夜總會自然更是日進斗金了,怪不得要找有素質的小姐吸引客人。

有這樣的生意,要還借的一百三十萬高利貸無疑就不成問題,方寶是渾身輕鬆,容光煥發,衣着也更講究了,從頭到腳都是名牌,正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裳”,他的容貌本來就清秀,現在添上了成功人士的貴氣,絕對可以用英俊帥氣來形容,惹得那些做業餘公關的女大學生經常在他面前嗲來嗲去,一口一個“方總方總”的拋媚眼,而方寶在經歷了朱瑛之事後,覺得滿爽的,也放縱起自己來,只要有空,便帶着一干兄弟與業餘公關們花天酒地,然後開房作樂,一衆兄弟裡面,他當然是最受公關們歡迎的,而其次就是頗有男子氣的凌展與外表秀氣但內在剛硬的謝子華,至於孫百祥,雖然又矮又瘦,其貌不揚,但畢竟是票務公司的業務經理,又是方寶的兄弟,找個姿色差點兒沾光開葷還是沒有問題的。

此刻的方寶沉浸在酒色之中,只覺得一生之中從來沒有這麼興奮痛快過,至於崔牡丹,至於範香蘭,他大腦裡完全不願意去想,在他過去的人生中,處處充滿了壓抑,現在終於有了機會釋放,他要好好的快活,甚至於對崔正直的怨,與趙永康的仇,報復的機會還沒到,自然暫時放在一邊了。

……

這一天下午,方寶叼着一支菸在迪吧裡隨便走着巡場,由於是週一,店裡的人不多,但也有一百來人,一些在喝着酒,一些則到舞池裡扭動着身體,而在這個時候,那些業餘公關一般是不會來的。

慢慢地走到了迪吧的南面,這裡是整個店裡最昏暗的一個角落,即使在下午,不走到一米之內,也看不清前面是否有人。

這個角落是留給那些情緒被帶動,充滿激情的情侶的,沙發的靠背比別的地方要高,視線不容易看到裡面,因此每天清潔工清掃時就能夠掃出避孕套與沾着穢物的紙巾來,這也難怪,進迪吧的最低消費是兩瓶啤酒,不過四十元錢,對於那些沒錢又有着青春期衝動的大學生情侶來說,又能嗨又能解決生理上與心理上的飢渴,實在是一個理想之地。

裡面方寶一般是不會去的,正要到辦公室去上網鬥幾把地主,忽然聞到一股氣息,而這氣息,曾經是他熟悉的,讓他極度的興奮過,也極度的痛苦過,是毒品,絕對是那個味兒,而且不是吸的,是卷在菸草之中點燃和傳出來的。

方寶痛恨着毒品,當然不允許自己的地盤上有人吸這種東西,於是他掏出了帶着電筒功能的手機,把電筒打開,順着那氣息一路照射了過去,很快就見到,在角落的最左側,三個學生模樣的男人帶個一個女生在一個長形的沙發上,一個男生還在抽着煙,而另外兩個男生則赤着下身在與那女生輪流交合,三人的表情都充滿了亢奮,動作甚是瘋狂,而且對方寶的電筒光沒什麼反應,顯然已經到了迷幻快樂的頂點。

暗暗“日”了一聲,方寶立刻用手機叫來了凌展,當瞧着那裡面的情況,凌展立刻道:“大哥,這段時間我巡場已經發現了這事,迪吧裡有專門賣毒品的,聽說是王藝勇的人,沙坪壩是他的地盤,每個娛樂場所都有他的人在賣這玩意兒,倒不是針對我們一家,不過這玩意兒對生意還是有些好處的,吸的人都是常客。”

方寶沉聲道:“我不需要賺這樣的錢,豹子,傳我的命令下去,凡是跟着我的兄弟,誰要是碰這玩意兒,馬上給我滾蛋,還有,在我的店裡,絕對不許有人販賣,也不許有人吸食,一旦發現了,必須警告,要是不聽,下次再碰到,就給我狠狠地揍。”

凌展點了點頭,道:“好,沒問題,我也覺得做這事傷天害理,只要你下令,我一定好好地看着,不許手下的兄弟們去碰,也不許別的人在我們的店子里弄這個,不過我聽說現在金三角那邊過來的貨少了一大半,毒品的價格正在暴漲,這兩個月已經翻了一倍了。”

方寶一直在忙着店內的生意,對這些事情是沒有凌展聽得多的,聽着“金三角”這個熟悉的名字,忍不住道:“哦,金三角來的貨少了一大半,知道爲什麼嗎?”

凌展又一點頭道:“聽說是緬甸境內最大的毒梟黑骷髏下令不許往中國供貨了,手裡的貨全部賣給了歐美,現在到中國的貨,都是從泰國過來的,緬甸那邊就算有,也只是零星的散貨,這價格自然高啦。”

“黑骷髏”這三字傳入方寶的耳中,讓他的心爲之猛地一跳,凌展卻很神秘地道:“大哥,告訴你一個秘密,那黑骷髏的名字挺駭人的,不過聽說是一個漂亮得不得了的年青女人,她的照片從緬甸傳過來了,好多買藥的都有,把她當成夢中情人,改天我給你弄一張瞧瞧。”

方寶沉默着,範香蘭不把毒品賣給中國人而全部銷往歐美,這說明了兩件事,第一件,她有了新的反思,不願意象過去那樣再向同胞輸送毒品了。而第二件事,證明她打通了歐美那邊的販毒通道,就算不進入中國市場也能夠換取足夠的資金讓勢力得到維持。不過,當初她被洪三橋拍的那張照片竟傳到中國來了,曝光率太高,風頭太勁,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見到方寶不說話,凌展又道:“大哥,你在想什麼,要不要我弄一張照片給你,看一看黑骷髏有多漂亮?”

方寶頓時從紛亂的思緒中調整過來,連忙一擺手道:“照片我不想看,豹子,你馬上帶巡場的兄弟把在店裡賣藥的人趕出去,那些才磕過的,等他們清醒過來警告一下再放走。”

說着這話,他就向着不遠處的辦公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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