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八章 ‘握壽司’
張黎生雖然在網絡上看到許多對‘亞特蘭蒂斯’滿懷惡意的帖子，但仔細分析或研究跟帖評論，便發現大多是空洞的誹謗，這時聽郭採穎提到外星人在‘冬日騷亂’時橫行無忌的惡行，很感興趣的壓低聲音說道：“真的嗎，學姐，那時這些‘紅髮佬’這麼肆無忌憚嗎？”
“有很多事被隱瞞下來了，”女孩沉重的點點頭，“總之千萬別小看亞特蘭蒂斯人的狡猾和歹毒，高等文明，高等的是科技和實力而不是道德。”
“噢學姐，你這句話可以被當作箴言記下來，”青年贊同的一笑，“不過別擔心，我這個人一向都很謹慎。”
“謹慎，哈，我可從沒在你身上看到過這個美德，反而冷酷和狡黠、瘋狂看到過不少，”聽到張黎生對自己性格的評價，郭採穎撇撇嘴小聲說了一句，“好在都是針對敵人的…”
青年一愣，想到自己曾在斯坦福市郊外在女孩面前於雨夜毒辣殺死一羣劫匪，又來又讓她親眼目睹到在‘綠洲世界’叢林施展‘蟲海戰術’獵殺猿王一時間無話可說，便自動忽略了郭採穎的話，摸了摸肚子說道：“學姐，現在已經快中午了。
昨天說請你吃晚餐，結果被外星軍士掃了興，今天補上好嗎，還是去‘大川京都料理’？”
“好啊，我們這就去，從昨晚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怎麼吃東西。”郭採穎欣然說道：“對了，學弟，那些亞特蘭蒂斯人到底是爲什麼找你？”
張黎生一面和女孩向料理店走去，一面回答說：“噢，我去年受蠱惑跟幾個亞特蘭蒂斯軍人和聯邦情報官組成了個該死的‘探索團’，一直都在‘海蝦二號世界’裡亂轉。
‘冬日騷亂’時聯邦政府和亞特蘭蒂斯艦隊下達了撤回的命令，又因爲地球上形勢不明我選擇留在了‘異世界’，結果巧好自己一個人遇到了神靈復生…”
“神靈復生！”女孩驚奇的說道。
“是的，學姐，遠古時代統治‘異世界’土人的神祗復活了，還創造出了類似生化戰艦的武器剿滅了亞特蘭蒂斯人的艦隊，這種魔幻加科幻元素的離奇劇情不是在電影院，而是在我眼前活生生的真實出現了。”
“這，這，也太離奇了學弟，噢，你簡直就像冒險漫畫的男主角一樣，天生就是個‘麻煩製造機’，什麼怪事都能遇到。”郭採穎目瞪口呆的說：“古代神靈大戰外星人，真好奇是怎樣的場面，能給我講講嗎？”
“我知道外交官都是半個‘間諜’聽到這樣的敏感消息一定會做情報蒐集工作，”青年聳聳肩說：“但整件事關係聯邦機密，就在昨晚‘紐約軍事基地’的司令官喬埃斯將軍還暗示我千萬不要泄密…”
“我可不是你嘴巴里的那種外交官，算了算了，知道像你這樣的男人一定把信用看的很重，就不逼你了。”女孩非常失望卻善解人意的打斷了張黎生的話，顯然不想讓他爲難。
沒想到已經走到頗有年頭的料理店門廳前的青年哈哈大笑的說：“學姐，不開玩笑了，我可沒你想的那麼迂腐，形勢所迫之下做出的承諾也不算真正的承諾。
想知道什麼，吃飯的時候我講給你聽。”，推開了橫隔的店門。
大川京都料理店內完全是古早的日式風格，地上鋪着草草磨平，未上油漆，呈現出原滋原味粗獷紋路，表面還些微有點凹凸不平的原木木板；
一個個隔間隔斷也是用未做太大加工的木頭製成，天花板上則掛着一行行描繪着栩栩如生，以鯉魚和鮪魚爲主的紅燈籠。
紐約快節奏的生活使人們的飲食習慣更在意晚餐，加上店鋪食物的價格相當昂貴，料理店內並沒有服務生守在門口。
但當看到有客人上門，正在一遍遍擦拭着已經光可照人餐桌的幾位身穿素雅和服的年輕女人馬上用小碎步極快的迎了上去，邊走邊連連鞠躬用日語說道：“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歡迎光臨）、いらっしゃいませ…”
“中午好女士們，我需要一間‘雅間’，謝謝。”張黎生禮貌一笑，自顧自的用英語說，話音剛落他一個剛剛走到他面前，和服上點綴着飄落的粉色櫻花的女人馬上柔聲回答了一句，“請跟我來。”，轉身向店鋪深處走去。
沿着走廊穿過玄關，經過大廳，來到一扇絹紙門前，那女人將門輕輕推開，深深鞠躬問道：“這間可以嗎，先生？”
房間面積不大，也是完全的日式風格，牆壁上糊着描繪着潑墨山水畫的宣戰，地板就是四塊連在一起的榻榻米，上面還放着一個低矮的原木餐桌，簡單的裝飾、擺設顯得十分素雅。
“還不錯，就是這間了。”四下環顧，張黎生滿意的點點頭，突然古怪的問道：“我今天只打算點兩樣料理，壽司和煎牛肉，卻要花一萬米元，可以嗎？”
女人一愣，半擡頭的悄悄打量了青年一眼見不是開玩笑的樣子，歉意的說道：“十分抱歉，林吾尊大師已經回日丸了，現在我們的主廚是他的開山弟子久太郎師傅，雖然味道上佳但…””沒關係，請久太郎君認真去做，我願意付這個價錢。“青年踢掉鞋子，幾步盤腿坐在了餐桌前，摸出張黑色信用卡放在桌上，不在意的揮揮手說。
“是，那今天中午久太郎師傅就專門爲您服務了，請問需要他來房間料理嗎？”確定是‘大豪客’，女人風姿搖怡的恭敬來到張黎生身旁，屈膝下跪雙手拾起信用卡，扶膝鞠躬問道。
“不用了，我吃飯不喜歡被人打擾。”
“是。”女人不再多話，恭恭敬敬的站起身，退了出去。
看到張黎生結束了和料理店服務生之間一來一往好像演戲一樣的交談，在米國留學時雖然不算窮侈極奢，但也絲毫絕談不上節儉的郭採穎脫掉鞋子，彆扭的屈膝坐到青年對面說道：“明明在米國開店還非要做的那麼正宗，早知道是榻榻米，就不來了，這麼跪坐真不舒服。”
“學姐你又不是穿裙子，盤腿坐就是了。”張黎生聳聳肩說。
“盤腿坐太粗魯了，我又不是‘女野人’。”郭採穎瞪了青年一眼，隨後好奇的問道：“學弟，兩人份的料理你竟然願意付一萬米元，也太財大氣粗了，再好吃也只是壽司、煎肉而已，值得嗎？”
如果是別人這麼做，恐怕女孩早已認定是想在自己面前表示風度、氣勢，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但以往的經歷讓她相信，張黎生絕不會這麼做。
“當然值得，”果然青年回答一句，緊接着反問道：“學姐，‘握壽司’可是比畫畫、書法還困難的‘技術活’。
我記得你最喜歡畢加索的素描畫，幾十萬米元一張的‘小品’也感到物有所值，那爲什麼會覺得一位全球知名的頂級料理師幾小時的服務不值一萬米元呢？”
女孩張張嘴巴，“全球知名，噢，我看也就是你這樣的‘貪吃鬼’才知道名字吧。”
張黎生不置可否的笑笑，沒在講話，這時絹紙門被人推開，齊齊一聲，“打擾了。”後四個和服女人魚貫而入，跪在餐桌兩邊，將一個個裝着分量極少卻美得讓人心醉的料理的淺口青瓷碟，由托盤擺上了餐桌。
最後把清酒和無酒精的‘野果釀’用黑瓷碗分別放到張黎生和郭採穎面前，和服女人們又一聲‘請慢用。”，彎腰退出了房間。
“嘗一下吧學姐，看‘一萬貫壽司’和普通壽司有什麼不同。”目送服務生離開後，青年用玄色木筷架起一塊上面包裹着幾片層次分明又薄如蟬翼，米粒緊實的粘結在一起，看起來卻粒粒分明，大小剛好適合女人一口吞下的握壽司，放進了郭採穎面前空着的小碟子裡。
“看起來‘賣相’的確不同，”女孩笑吟吟的夾起那塊魚生壽司看了看，放進了嘴巴，一咬之後臉上露出了驚歎的表情，讚美道：“真的很美味，口感的確很不一樣，可又說不出和普通壽司哪裡不同。”
“煮米的火候、魚生的選擇、精良的刀功，最重要是獨門的壽司‘握法’…總之所有地方都不同，“說着張黎生也夾起一塊壽司放進了口中，一臉愜意的大嚼起來，“現在覺得這頓飯物超所值了的吧，學姐。”
“當然不，壽司是很棒，可和價格還是不成比例，一頓午餐單人就要五千米元，如果不配一支頂級紅酒的話，我可接受不了。
哎，看來社會主義國家的處級小官僚，還是不如資本主義國家的大實業家懂得享受生活啊。”郭採穎玩笑的回答說。
“說我懂得享受生活，那真該讓你看看在原始叢林蒐集素材時我都吃些什麼。”張黎生聳聳肩說：“好了學姐，你不是要聽異界遠古神靈和外星艦隊戰鬥的故事嗎，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