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黎生滿臉期待的看着毒蟲廝殺,喃喃說道:“那隻大熊蟲看起來非常兇猛;這雨林蠍竟能這麼靈活的運用毒蜇也很不凡,不過島龍的尾巴也有毒刺…嗯,那是什麼…”
兩隻被巫咒剛剛誘惑來,並排飛行的甲蟲引起了他的注意。
甲蟲身形像是一顆左右對稱的心臟,翅膀外的甲殼扇動時竟如同島龍一樣,隨着外部環境的改變不斷變色,當然這種變色非常粗糙,仔細一看就能辨認出來,但在叢林中已經不失爲一種保命的法寶。
張黎生熟知世界上一切昆蟲、爬行動物的詳盡資料,腦子裡卻從來沒記得看過這種變色甲蟲的圖片。
覺得這種甲蟲很可能就像那種首尾都長有毒刺,獵食時行動敏捷至極,能將獵物體液吸乾的巨峰一樣,是種不知從何而來的詭異物種,張黎生警覺起來,慢慢後退,驅使山蟾擋在自己身前,然後又讓島龍伸出巨爪,猛然抓向那兩隻並排飛行的甲蟲。
出人意料的是,那兩隻甲蟲竟然毫無反抗之力,一下便被島龍攥在利爪中捏扁。
“沒有攻擊能力,難道是亞馬遜叢林裡沒被人發現過的新物種…”看着巫蟲爪中變成兩個紅綠大斑點的甲蟲,張黎生錯愕的喃喃說道,這時他看到竟然湊巧又有兩隻一樣的變色甲蟲翩翩飛來。
心中對變色甲蟲產生了興趣,又覺得這樣的蟲子爭搶血食也是送死,張黎生這次驅使島龍小心翼翼的從空中抓下甲蟲,然後摸出一根營養棒,幾口吞掉,用包裹營養棒的外皮,包起了甲蟲,隨手丟進了揹包。
之後他耐心的看着面前無數毒蟲,在巫咒的影響下爭搶着無限的血食,隨着時間的推移,毒蟲中終於產生了勝者。
那是一隻高居於斷裂巨木之上,上半身想是毒蛇一樣高高挺起的巨人蜈蚣。
吞噬千百毒蟲之後,這隻蜈蚣的體長竟然已經超過八十公分,本來黑紅相間的身體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顏色。
望着蜈蚣,張黎生心中突然生出許多感慨,他的第一隻巫蟲青紅,也是一隻蜈蚣,現在想來雖然不算強大,竟被一個普通人活生生斬首,但卻是陪他最久的一隻毒蟲。
“這可真是太巧了,到了最後一天,竟然是一隻蜈蚣…”張黎生臉色有幾分驚訝,又有幾分驚喜的自言自語道。
剛說了半句,突然右面的叢林裡傳來一聲巨響,張黎生馬上驅使巫蟲護住了自己,結果眼睜睜看着半截樹幹飛來,將巨人蜈蚣的腦袋砸成了肉泥。
錯愕的楞了一下,張黎生臉色升起搵怒之色,手腳輕便的爬上了島龍的背脊,驅使巫蟲向巨響傳來的方向潛行過去。
走了沒有幾步,一大片碧綠的水潭邊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水潭右面連接着一道深谷,潺潺水流從水潭滲出,涌落深谷,卻沒有絲毫聲音傳出。
水潭四周地貌奇特,卻也是靜寂無聲,只有幾顆粗大的樹木裂成幾截,倒在林地上,嶄新的斷口處流出新鮮的樹木汁液。
張黎生環顧左右,皺着眉頭想了想,驅使島龍慢慢靠近水潭邊的巨木。
突然水潭一陣波浪涌動,張黎生謹慎的驅使島龍後退,就看到一塊**米長的巨大朽木,從水潭中漂浮出來。
那朽木上竟首尾相連的緊緊纏繞着三隻身長超過十米的,水桶粗細的亞馬遜森蚺,蟒蛇正在不斷勒緊身體,把朽木粗糲的黑褐色外皮都搓了下來。
朽木外皮裂開,露出的卻是鮮紅的血肉,疼痛之下竟然奮力掙扎起來,看到它後半截盲目的揮來掃去,將水潭邊的樹木抽打的四處亂飛。張黎生纔看出那段大木頭竟然是一隻碩大無朋的鱷魚。
“灣鱷!
這裡又沒有河道,這麼大隻的灣鱷怎麼會爬進叢林被森蚺纏住。”
灣鱷,鱷目中唯一頸背沒有鱗片的鱷魚,不過這種巨鱷的身體雖然沒有鱗甲保護,但其成年後,一般可達四至七米的體型,和六百至一千六百公斤的體重,卻足以彌補缺憾,令它高居叢林溼地食物鏈的最頂端。
可惜這次這隻比起同類還要巨大許多的大鱷,遇到的對手是整整三隻同爲雨林食物鏈最頂端的兇殘獵食者亞馬遜森蚺,掙扎一陣之後,它還是被對手合力拖入了水潭中。
之後頃刻間,水潭周圍便恢復了平靜的景象。
“可惜不是身在紐約,這麼大隻的灣鱷或者森蚺煉成巫蟲,絕對不可能混上飛機,總不可能再遇到像島龍這麼特殊的神能力…”看到熱鬧暫時結束,張黎生無心再等待最後的結局,有點遺憾的喃喃自語着,驅使島龍打算離開。
就在這時,水潭竟然又是一陣波濤涌動,這次還冒了一股赤紅的血水,將整片潭面染成了鮮紅顏色。
張黎生忍不住繼續看下去,巨鱷再次翻出水面,身上雖然仍然纏着那三隻巨蟒,但其中勒住其脖頸的森蚺身上,竟然已經插着一根尖銳的石柱。
蟒蛇這種動物,受傷後反應速度極慢,但這次石柱插中的部位,卻顯然是森蚺的要害,而它勒緊身體纏住巨鱷的舉動,無疑像是自殘一樣,不斷撕扯着身上的傷口。
很快受傷的森蚺便無法支撐下去,放鬆了身體,奄奄一息的巨鱷終於得到了喘息機會,馬上趁着脖頸被鬆開的當口,蓄力猛然回頭,一口便將受傷的森蚺咬成了兩截。
巨蟒斷成兩截卻並沒有馬上死去,反而更加死命的勒緊灣鱷,但那到底已經是垂死掙扎,只會令它徹底被鱷魚撕碎。
解決掉一個對手後,解放了前肢的巨鱷開始吃力的爬出水潭,不斷用前肢使力的轉動起了身體,它身體的每次轉動都使腹纏繞在其腹部的森蚺不斷和林地摩擦。
隨着泥水樹枝漫天飛舞,那隻森蚺身上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木刺,經過十幾分鍾孤注一擲的抗爭,巨鱷終於擺脫了鬆開身體的森蚺,無情的殺死了已經血肉模糊的第二個對手。
至此這場獵殺中獵人和獵物的角色已經完全轉換,很快第三隻森蚺也被灣鱷撕咬成了幾截,反敗爲勝後,身受重傷的灣鱷棱形的巨眼轉到山蟾和像是懸浮在空中的張黎生身上,呲牙咧嘴的做出威脅的動作。
被巨鱷死死盯着,張黎生雖然知道自己在兩隻巫蟲的保護下非常安全,卻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後背寒毛一根根的豎起。
不過這種不安的感覺卻讓他反而露出欣喜的表情,“遇到這樣兇猛強大不屈的爬蟲,簡直就是天授的巫蟲胚子,就算是不能帶走,我也一定要煉化試試,反正最多不過是浪費一點巫力而已。”
說着,張黎生坐在島龍身上,念動巫咒,朝着巨鱷猛然噴出一口烏血,吼出一個‘攝’字。
隨着巫咒響徹叢林,烏血化爲一團霧氣,將本能的撲進水潭,想要避開的巨鱷緊緊包裹起來,隨着它身上的傷痕,涌進體內。
巨鱷痛苦的翻滾着,發出巨大的‘呼嚕…’聲,不一會身上被森蚺勒開的傷口便不斷延伸邊長,把全身的皮膚分割成不相連的小塊。
而皮膚之間間隔的骨骼開始不斷變粗變長,血肉也扭曲延長,在拼死掙扎中,它的身體越長越大,竟然延伸到超過二十米長,四五米寬。
肌肉骨骼長長到極限後,巨鱷的皮膚也開始慢慢生長,重新連接,覆蓋了它的整個身體。
三四分鐘後,張黎生面前便靜靜盤踞着一隻如同史前巨龍一般的猙獰巫蟲。
“納雲,納雲…”張黎生瞪大的眼睛,卻不是驚異於灣鱷所化巫蟲的龐大體型,而是檢視着自己望向巨鱷時,腦海中自然浮現出的兩個象形文字,“竟然和山蟾一樣,剛剛煉化便擁有了神通之力。
可是這麼大的體型,不管了,這種時候多想無益,還是先試試它的能力是什麼樣的再說…”
打定主意他念動巫咒,可是受到巫法驅使後,巨鱷開始搖頭晃腦的不斷擺動着身體,將林地震動的顫動,但除此之外,卻毫無異樣發生。
張黎生楞了一下,繼續念動巫咒,就見隨着巫咒的念動,巨鱷擺動幅度越來越大,但還是什麼都沒發生。
停住巫咒,張黎生仔細想了想,隱約猜到了一個原因,便覺得巨鱷的神通力限制太多,可既然是巫蟲已經獲得的神通力,總要試試看到底是什麼樣子。
思索了一會他驅使着島龍回到水潭邊,爬下巫蟲的背脊,在林地上撿了幾塊乾燥的樹枝藤蔓,用點火器點燃了一堆篝火,然後又拿出一根營養棒大口吃掉,用營養棒的皮衣在水潭裡裝了一點水,一邊念動巫咒,一邊澆在了火堆上。
水淋篝火,自然飄起一陣淡淡的蒸汽,雲霧之氣本質其實就是太陽蒸發的地表水化爲蒸汽,升上天空,凝結而成。
這股蒸汽出現後,便急速升騰,但還沒有散開,就已被巨鱷突然輕輕探頭,吞進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