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爲什麼這個結婚證書居然是英文的?這不是欺負我不懂英文嗎?不過我不怕,司徒宸也簽了,應該沒問題!是,他絕對不會鬥過我的!因爲,我可是從來沒有輸過……
阿諾呵呵的想着,在結婚證書上簽字,然後進了新房。新房中,滿是曖昧的粉紅色燈光和鋪天蓋地的紅色。阿諾坐上牀上,靜靜的等着司徒宸爲她掀開蓋頭,滿臉都是幸福的微笑。
司徒宸,我終於是你的女人了!不,應該說你終於是我的了纔對!你可知道,我等今天等了有多久?我甚至,犧牲了我的孩子……是,那晚的露水情緣都是在我的設計下的!你常喝的茶水,被我加了一點點會引發你幻覺的藥物……但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只是昏睡,卻沒有動我分毫。我至今沒有忘記,你看我時那滿是痛楚的神情!
爲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你這樣的男子?爲什麼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偷吃的貓兒?原以爲你是個難啃的骨頭,但你到底還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沒有孩子,那又算什麼?我要的,只是今生!
阿諾呵呵的笑着,神情真是愉悅無比。而就在這時,她的蓋頭被掀開了。
隨着蓋頭的掀開,阿諾只覺得眼前突然一亮,臉也微微泛紅。她低垂着頭,讓司徒宸欣賞着她的嬌羞,她的嫵媚,她的柔情。她閉上了眼睛,等待着狂風暴雨般的激情和擁吻。但令她意外的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嘶啞的響起:“真漂亮!新娘子真漂亮!”
是誰?阿諾奇怪的擡起頭,然後身體好像被定格了一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面前,是一個身材矮小、駝背、滿臉麻子,醜陋的難以形容的男子,而那個男子正流着口水望着他,滿臉都是不正常的潮紅。
“你是誰?啊,不要碰我!滾開!”
男子伸出手來想摸阿諾的臉,阿諾一聲尖叫,急忙把他的手推開。男子一愣,然後暴躁的抓起了她的頭髮:“你打我?壞女人!我討厭你!”
“你是誰?”阿諾拼命掙扎:“你怎麼敢到我的房間來?”
“先生說了,你是我老婆!”男子得意的笑了:“你得聽我的!”
“放屁!誰是你老婆?我是司徒夫人!”
“不,你錯了。你確實是他的妻子。”司徒宸微笑着走進來:“因爲剛纔的婚禮,你就是和他一起舉行的。”
今晚的司徒宸,一身得體的咖啡色西服,毅然是那麼俊美,卻與整個度假村的濃郁的中國風很是不符。阿諾呆呆的望着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我說,你剛纔和他——阿根結了婚。阿諾,你不要感謝我爲你找個好丈夫嗎?雖然阿根長的醜些,腦子有些癡傻,脾氣有些暴躁,但他不會嫌棄你的過去,也不會被你的謊言所欺騙——他只相信他自己。”
“你到底在說什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情很簡單——你被耍了。這是一個多麼淺顯的陷阱,但你心甘情願的跳了進去。阿諾,好好過日子吧,不要讓你的慾望矇蔽了你的雙眼了。我不會再給你懲罰——這樣的懲罰,已經足夠。”
“司徒宸!你對我做了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永別了,阿諾。好好做他的妻子,好好伺候他吧。因爲,你是不可能離婚,不可能解脫的——除非你死。”
司徒宸說完,赫然離去,不顧阿諾滿是仇恨的眼神。她衝到門口,想抓住司徒宸的衣袖,但阿根的動作比她更快。他擋在阿諾面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壞女人!你是我的!”
“放屁!鬼才是你的!放開我!”
“先生說了,你就是我的,隨便我想怎麼樣!現在……我想騎大馬!”
“什麼?”
阿諾驚訝的望着阿根,而阿根一把把她推倒在地,然後身體重重的騎在了她的身上,快樂的喊:“駕!駕!騎大馬!”
“放開我!”阿諾真是又羞又氣:“你這個傻子!”
“你纔是傻子呢!”阿根氣憤的在她身上用力的掐着:“我討厭你這個壞女人!”
“放開我……”
這夜,阿諾的哭喊聲源源不絕,卻越來越輕。司徒宸坐在水池邊望着月色,面容平靜,彷彿沒有聽見一般。
“先生,您這是……”
“王姐,你是不是想說我太過殘忍?”
“不……我跟隨先生也有十年了,知道先生的爲人——這次,確實是那個阿諾小姐太過過分了。”
“王姐,謝謝你理解我。若是按照我以前的性子,恐怕阿諾死一百次都不夠——但我現在,更喜歡看着她從快樂的雲端跌到谷底。沒有了孩子,一輩子不能生育,嫁給一個傻子,這樣的懲罰,其實還太輕了——比起澈兒所受的委屈,這些又算什麼?”
“我知道,阿諾做出這樣的事情,先生能這麼做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
王姐輕輕一嘆,搖搖頭,拋去不該有的思緒與感傷:“先生,您下步打算如何?是去找夫人嗎?”
“對,我要去找她。玉嫂一定知道她的下落,但是她不肯說……能證明我決心的,只有時間了。你查到玉嫂的消息了嗎?”
“她已經搬家了,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
“這樣啊……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知道玉嫂的下落。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她來,知道嗎?”司徒宸望着王姐,堅定的說道。
“是,先生。那麼,這個阿諾……”
“派人把守住這裡,讓她一輩子不能踏出這兒一步。對了,也給她找幾個傭人。她一向喜歡富貴的生活,我這樣也算完成了她的心願了,不是嗎?”
司徒宸說着,呵呵一笑,決然離去。王姐輕輕一嘆,吩咐幾個心腹把這家度假村看守好,然後也離開了。阿諾的叫喊聲在夜色中分外淒涼,但所有的人都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當司徒宸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他脫下西服,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中,伸手摸向空蕩蕩的牀,滿臉都是無奈的笑容。
澈兒,我重要把那個女人解決了,不知道這個結局你是否滿意?我……真的好想你。我想念你美麗的臉龐,想念你溫柔的聲音,想念你身上的味道……你到底在哪裡?究竟怎麼樣,你才能回到我的身邊?唉……
司徒宸一坐就是一晚,當熟悉的梳洗聲傳來的時候,天空已經很是明朗。他走出房間,微笑着望着已經起牀的兒女們,心中悲哀的情緒才稍微好些。
澈兒,感謝你把孩子們留給了我。見到他們,我就覺得自己見到了希望。孩子們是我們之間聯繫的紐帶,也是我們的希望,不是嗎?特別是小葵,長的和你小時候真是一模一樣……
司徒宸微笑着望着小葵,卻聽見小葵一聲驚呼:“哥哥,我的嘴巴怎麼流了那麼多的血?”
什麼?
當司徒宸衝進臥室的時候,小葵已經緩緩倒下了。
三個月後。
小葵坐在司徒宸的膝蓋上,聽着父親講着故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沉重的呼吸着。司徒宸見小葵入了夢鄉,輕輕一嘆。他輕輕把女兒放在牀上,望着女兒熟睡的、蘋果一樣的小臉,又望着四周白的滲人的牆壁,心就像被刀子割了一樣的難過。
小葵……我真是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會在你身上發生!這個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嗎?你是那麼的年幼,那麼的可愛,那麼的讓人心疼!可你究竟爲什麼會……得了這種病?神啊,我知道我司徒宸一生犯了不少的錯,但請您不要懲罰我的女兒!她是無辜的!我不要看着她那麼年輕的生命就被病魔所折磨!這份苦難,讓我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他呆呆的望着小葵,握着她肉嘟嘟的手掌,眼淚悄無聲息的落下。當他走出門外時,小堇抱住了他的腰,哀求的望着他:“爸爸,妹妹她真的……”
“你怎麼來了?”司徒宸心中酸楚:“都那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
“我不放心妹妹!爸爸,妹妹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得了白血病。”司徒宸艱難的說道。
“白血病……怎麼樣才能救妹妹?”
“需要有適合她的骨髓。化驗結果這兩天就會出來,但願我的骨髓與她吻合。”
“爸爸,還有我呢!”小堇目光炯炯的望着他:“我可以!”
“不用多說了。”司徒宸疲倦的搖頭:“我知道你擔心小葵,但這是大人該做的事情。你放心,我的骨髓一定與小葵適合。一定。“
“可是萬一……”
“沒有萬一,絕對沒有。”司徒宸堅定的說道。只是,他那雙無助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他。他只覺得這輩子都沒有那麼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