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也是瞧見了柳麒風的爲難,聽着越敲越響的敲門聲她眉頭一鎖道,“公子直接躲牀上去。”邊說着她邊脫下了剛剛套上的薄衣,瞧着柳麒風鑽進了被窩這才作勢打着哈欠拉開了門閂。
“雪姐姐!你差點嚇死我了!”婉兒哭叫一聲撲進雪兒的懷裡哭道。聽守夜的小丫頭聽到了雪兒叫了一聲‘來人’卻這麼久都沒來應門,可把她們嚇得雪兒被那刺客殺了呢。
“什麼嚇啊?我怎麼沒聽明白?這麼晚你怎麼都沒睡?”雪兒先發制人,一臉迷糊的問。突然,她的眼睛睜大了——外面站的並不只有婉兒一個,婉兒身邊站着穿着睡袍一臉力持鎮定卻也面色蒼白的容語蕊,她的嘴脣不住的翕動,一雙眼睛死死盯着雪兒,卻是半句話都沒有開口。在容語蕊十步遠的地方則站着一直閉門不出的默兒和睦兒也面露關切的看着她,更別提小翠小荷和小環那三個小姑娘了。雪兒眼眶一熱,抿了抿脣說,“你們這是怎麼了,我沒事兒呢,娘娘,您怎麼也出來了,晚上霜重——”
“別冷着了小皇子是不是?”容語蕊翻着白眼接口,“好了,既然你沒事本宮就回去了,唔……累死我了,這大半夜的叫什麼來人……”咕噥着她往前走,雪兒若不是看見她顫抖的手和急促起伏的胸脯恐怕真的以爲她這是抱怨了。揚起嘴角她微笑開來,原本就已經消散的那點芥蒂更是蹤影全無了。“小荷小翠小環,你們快扶着娘娘回去,這黑燈瞎火的小心別摔着了——”
“娘娘肚子裡的小皇子是不是。”三個小丫頭嬉笑着打鬧去了。雪兒苦笑的看着三個姐妹,“莫非……這都成了我的口頭禪了?”默兒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睦兒掩嘴偷笑,婉兒更是扶着柱子笑出了眼淚,三人不約而同的點頭,就是默兒,也對着雪兒眨了眨眼。
“對了娘娘!婢子和您一同去!”雪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衝着像似落荒而逃的容語蕊追了上去。
“娘娘看樣子還是很關心我們嘛,你們瞧,連汗都跑出來了。”婉兒咕噥着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不知什麼時候走到身邊的兩位。
“但她想要逃的時候依然會把我們拋擲
腦後。”
一道清冽冷淡的聲音傳入婉兒耳中,婉兒一臉震驚的望去,這個說話的人不是她以爲會接口的睦兒,而是沒有一絲表情的默姐姐。這、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捉刺客的把戲一直鬧到了五更天還沒有個結尾,而和容語蕊提了聲的雪兒已經拿着一小盒龍涎香往自己房裡走去。
推開門,還是一身緊身黑衣卻襯得身材修長的俊美青年對雪兒歉意的拱拱手,“拖累姑娘了。”
“沒事,她們也是關心我,有些人你都見過不是?”雪兒將手中的小錦盒遞給柳麒風,“這裡面總共有六兩,這樣少了你也能少些冒險跑宮裡來了,祝你弟弟早日康復。”
“多謝姑娘考量周全。”柳麒風感激的再度拱手將檀木盒收了過來藏在腰間。
“咦?”雪兒看了眼和她出去時沒有什麼兩樣的繡牀滿眼困惑的望向柳麒風。
“既然姑娘的那些姐妹沒有進來,那麼在下又怎敢褻瀆姑娘清譽呢。”柳麒風在見到外面的人沒有進來的跡象自然不會躲到牀上去。
雪兒讚賞的看了柳麒風一眼,對有着君子風範的人她向來是頗有好感的。
以柳麒風的視力自然將雪兒讚賞的目光收入眼底,他對雪兒笑了笑,從腰間摘下一塊麒佩來,“這個,就當是在下的回禮,姑娘請收下留作紀念。”這塊玉佩和柳麟風身上的麟佩是一對,都是他們的親孃在他們出世時候掛在他們脖子上的,說的是要留給他們的媳婦。柳麒風將這塊戴了二十多年頗有意義的玉佩這麼多年,卻送給了雪兒,這其中的深意自然可以說得上的一目瞭然。
雪兒雖然不知這麒佩的真正意義,但以她謹慎的性格自然不會輕易接受一個男子贈予的饋贈,嘴角微揚,她對柳麒風說,“還記得你我初見時,柳公子曾經說過女兒家的荷包不能輕易送,如今這玉佩亦然。”像這些小物事都是可以定情的東西,雪兒又怎敢輕易收下。
柳麒風對此也並不勉強,畢竟他自己也沒有確認自己的真正心意,因此他便順勢將麒佩收了回來,重新給了雪兒一塊令牌道,“以後雪兒姑娘再有機會來
箜篌府,請允許在下做個東道相謝。”
“公子這般強調卻是讓雪兒不知所措了。”雪兒嘴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不知爲何在看到柳麒風將麒佩收起後,她心裡居然有了一種後悔的情緒?
“那……後會有期。”柳麒風再次拱手。
雪兒微笑,“公子保重。”
柳麒風閃出房門後幾個縱躍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雪兒的眼簾內。雪兒握了握手中的非金非木上面只有一個大大行書‘柳’字的令牌,抿了抿脣,她知道,這塊玉牌能夠用到的可能性少得可憐。
刺客的事在第二日並沒有消弭相反越演越烈了,一些蟄伏的宮妃又有些按捺不住的你陰我一下我害你一頓的情境來,至於玉清宮倒像是孤懸海外沒有半點空子可鑽,這裡面何嘗沒有雪兒等人的功勞。
默兒一出了南苑就收回了影衛大權,獲得大權後,她沒有在親自隱在暗處保護容語蕊,相反派了兩個與她功力相差無幾的人去了,自己卻是讓一個人易容成她的樣子待在玉清宮內,而她已經順着模糊的線索去宮外尋找生死未卜的寶兒了。她知道在雪兒心裡寶兒有多重要,她欠雪雪一份人情,而她最討厭的就是欠人人情,所以她自然要出外將寶兒找回來,當然,這裡面不外乎有些避開容語蕊的樣子。她……實在不想與她接觸過深。對一個從來都沒有交過心的人而言,這一次的背叛就足以銘心刻骨了。
容語蕊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如今她就像一隻豬一樣,吃了睡睡了吃,無聊的時候賞賞花鬥鬥草玩玩九連環什麼的,一時間竟然在這深宮大苑裡尋着了一絲久久未有的安逸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有了孩子,對那個放在安陽府裡的小傢伙卻是心有惦念起來,知道這深宮難進亦難出,她也只有拜託人傳話帝師府讓爺爺幫忙去安陽府照料一下小傢伙。
容語蕊雖然與帝師相處時間不長,甚至只是短短几面之緣,可不知爲何卻極其信他,這般隱秘的事情也願意交託給他去辦,不過皇帝也確實跟她說過,帝師是絕對可以信任的,因爲當今皇帝的皇位未嘗就沒有這位隱藏在幕後帝師的謀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