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就是你這勾搭男人的狐狸精。”中年女人因疼痛扭曲的嗓音連氣勢都隱約有些弱。
宋陵澄聽着有些莫名,側頭望了她一眼,鬆開了她的手:“我不認識你啊,你老公還是你兒子被我勾引了?”
“宋陵澄。”熟悉的聲音在走廊盡頭響起。
宋陵澄下意識循聲望去,看到快步朝她而來的沈司珩時忍不住安撫地衝他一笑。
她的笑容似乎激怒了中年女人,臉色一冷,手掌冷不丁一擡,“啪”一聲,一耳光重重甩在了宋陵澄臉上,宋陵澄所有注意力都在沈司珩身上,站在她身側的其他人也沒想到中年女人會再次出手,沈司珩隔得遠更沒留意到,宋陵澄就這麼毫無防備地捱了一耳光,被打得這整個人都撲倒在地。
“宋陵澄!”沈司珩臉色倏地一變,還在幾米開外的身體瞬間來到了近前。
宋陵澄被耳光甩得頭昏眼花,一隻手下意識地護着肚子,一隻手捂着臉,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混沌的腦子完全沒回過神來,只覺得左半張臉火辣辣地疼,恍惚中一隻溫暖有力的手掌扶住了她。
“有沒有怎麼樣?”低啞的嗓音一點點灌進混沌的腦海中,宋陵澄隱約聽出他話裡的擔心,下意識衝他先扯了扯脣,想扯出一個笑容來,脣角剛一動就扯疼了臉頰,宋陵澄“嘶”地抽氣,沈司珩手指輕壓住她的脣角。
“別亂動。”
他啞聲說道,手臂橫過她的後背和膝下,宋陵澄只覺得身子一輕,她已經被沈司珩打橫抱起,然後聽着他冷厲的嗓音再次一點點灌入耳中:“媽,你向來引以爲豪的優雅和教養就是像個潑婦一樣隨便打人?”
媽?
宋陵澄整個神思陡的清明起來,下意識望向正冷然地望着她的中年女人,突然有點理解她爲什麼一見面就恨不得撕了她了,估計覺得她這個專門勾搭男人的狐狸精勾引了她兒子還公然給她兒子戴綠帽子了,而她年輕有爲的好兒子也因爲她這個狐狸精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萬人笑罵,當媽的估計氣不過。
宋陵澄低頭望了眼橫在她手臂和膝間的雙手,她的好兒子現在還當着她的面把她這個狐狸精當寶貝呢。
宋陵澄又忍不住往臉色越發陰沉的中年女人望去,如果她沒記錯,應該是叫徐曉蘭吧。
徐曉蘭已經因爲沈司珩對宋陵澄的維護徹底冷了臉:“司珩,我早說過了,你要在外面怎麼玩我不管你,但是這種女人不許帶回家,更不準鬧出新聞來。你看看你現在鬧成什麼樣子了,一開始就拿星綻的名譽陪這個女人炒作,連別的男人的種都貼着認,賠上自己不說,整個公司和沈家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沈司珩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嗓音也冷沉冷沉的:“媽,我想你搞錯兩個問題了。第一,我和宋陵澄從來就不是炒作,我們從一開始就是真心相愛;第二,宋陵澄懷的是我的孩子,這種事沒有誰比我更清楚。您是在這個圈子混了幾十年的人,這些黑人的小伎倆您竟然也都信以爲真了,還是說,有誰在你背後吹耳邊風?”
徐曉蘭被噎得突然說不上話來,一張妝容精緻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沈司珩往周圍望了眼,不意外看到窗外爭相拍照的記者,從剛纔宋陵澄被打那瞬間,他確實隱約看到了閃光燈,只是當時滿腹心思都在宋陵澄身上,沒去留意。
沈司珩微抿着脣,黑眸直直盯着徐曉蘭:“媽,您是長輩,您這麼不分青紅皁白地給了宋陵澄一耳光我們也不能拿你怎麼樣,但是我希望您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真實的宋陵澄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她這段日子到底受到了怎樣的抹黑。別忘了,你欠宋陵澄一個公開的道歉!”
抱着宋陵澄轉身要往電梯走。
宋陵澄也留意到了記者,不好這麼一直讓沈司珩摟着,輕壓了下他的手臂,低聲說道:“我自己走就好。”
沈司珩垂眸望了她一眼,點點頭,將她放了下來,一隻手臂卻依然將她緊圈在身側。
宋陵澄側低着頭半張臉埋在沈司珩胸膛前,左手還輕捂着臉頰,頭髮有些凌亂地遮着小半張臉,最近生病的緣故她本就有些蒼白憔悴,人也瘦,現在再捱了這麼一耳光,整個人看着特別脆弱可憐。
窗外的記者閃光燈快門聲不斷,爭先恐後搶頭條,一個個不自覺地隨着兩個人的移動擠到了門口,卻被大廈保安攔了下來。
沈司珩往門外的記者望了眼,朝保安那邊做了個放開的手勢:“讓他們進來吧。”
記者蜂擁而進。
沈司珩從其中一名記者手中拿過話筒,一隻手還將宋陵澄緊緊護在胸前。
“既然這麼多媒體朋友在,我就在這裡澄清一下。”沈司珩捏着話筒,嗓音沉穩,不疾不徐,“首先很感謝大家對陵澄的喜愛和關心。這段日子以來因爲某些原因,她也蒙受了不少不白之冤和委屈。首先我要澄清的是,我和陵澄是真心相愛,不存在任何炒作成分;在我之前,陵澄沒有過任何男朋友也沒有與任何異性朋友有曖昧,我也是,不存在所謂的誰誰的男朋友或者金主的說法,我們都是彼此的初戀,身心至始至終只有彼此;其次,陵澄懷的是我的孩子,5月底受孕,到現在懷孕16周,她懷的是三胞胎,所以肚子比普通孕婦要大一些……”
下面的話被記者的譁然聲打斷,沈司珩雙掌朝衆人壓了壓,等安靜下來後才繼續道:“另外關於陵澄插足溫劭華關倩感情的相關傳言,之前因爲我們考慮到部分涉事人員的處境,原本想要以一個將傷害最小化的方式還原真相,但近段時間以來卻不斷有人拿這件事惡意抹黑中傷,所以在這裡有必要再次正式解釋一下。第一,外面流傳的不雅視頻女主角與宋陵澄沒有一絲一毫關係。不要問我爲什麼這麼篤定,既然我們連孩子都有了,這個爲什麼可以略過。我們已經聯繫到相關涉事女主角,因爲考慮到這件事的影響,要不要站出來指認,我們決定尊重她的意見。第二,插足溫劭華關倩感情的另有其人。在這裡想對溫先生和某小姐說一句,請不要將一個人的善良當成恣意傷害的理由。陵澄這幾年怎麼掏心掏肺地對你們明眼人都看在眼裡,如果你們還有一點良知,請站出來爲你們的錯事買單,別再讓不明真相的人繼續往她身上潑髒水和惡意傷害,她也只是個小女孩而已。”
沈司珩將話筒還給記者,擁着宋陵澄想回樓上。
記者追着上來,想採訪宋陵澄。
沈司珩手掌半擋住宋陵澄半張臉,只餘下一個蒼白憔悴的輪廓,有些歉然:“抱歉,請大家照顧一下孕婦的感受。”
扭頭讓助理和經紀人擋一下,帶着宋陵澄先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一關上,宋陵澄就把沈司珩的手掌拉了下來,長長地呼了口氣:“要被你捂斷氣了。”
沈司珩垂眸望她:“這種時候你就不會表示一下很感動?”
宋陵澄彎着眼眸:“如果不是故意說給媒體聽的話是很感動。”
“你看我像演戲?”沈司珩問道。
宋陵澄很認真地搖頭:“不像。”
又問他:“我配合得怎麼樣?”
問完腦袋上就輕捱了一個巴掌。
宋陵澄嘴巴又撅成了那個慣有的弧度,臉頰疼,沒敢撅得太起勁。
沈司珩視線在她腫起來的左臉上停了停,眉心擰了起來:“又腫了起來。”
轉身去冰箱給她拿了些冰塊過來,裹在毛巾裡,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下,捂着她的臉給她冰敷。
冰塊碰到臉頰時宋陵澄瑟縮了下,沈司珩輕壓着她的背,不讓她亂動,一邊給她敷一邊說道:“宋陵澄,這纔多久,你這張臉都吃了多少耳光了?”
說到這個宋陵澄也有些氣,她這輩子沒捱過耳光,光着幾個月就吃了三記,第一次被蘇穎經紀人抽的,抽得她完全沒防備,雖然也討回來了但畢竟是真的疼,第二次是在戲裡楚凝抽的,是太入戲了還是故意的這個確實說不清,第三次,就這次了,明明第一次她還躲過了,偏偏沈司珩一出現就讓她先丟魂了。
“還不是你。”宋陵澄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胸膛,“第一次我都躲過了。不過你媽這手勁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沈司珩望她,沒有說什麼,抿着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一下一下地很輕。
宋陵澄隱約覺得他是在內疚,也隱約在生自己的悶氣,心不自覺就柔軟了下來:“其實也沒怎麼樣啦,就疼一下而已,一會兒就好了。你現在畢竟是頂着她兒子的身份,還是個一向讓她引以爲豪的兒子,她擔心兒子是正常的,要是也有那麼個名聲這麼臭的女人來勾引我兒子,我也不會客氣的。”
沈司珩望她,似是有些無奈,手掌輕拍了她一下:“笨蛋。”
宋陵澄把他這兩個字當做表揚,忍不住笑,一笑起來又扯到臉頰的傷,疼得她齜牙咧嘴,沈司珩捏了捏她另一邊臉頰:“把嘴巴閉上,別瞎動。”
宋陵澄很配合地閉上了嘴巴,側頭盯着沈司珩的側臉望,越看將越覺得好看,手就不自覺摸着凸起的肚皮:“你說我們兒子會不會長得比你帥?”
作者有話要說:默默地來更新了,昨天寫不粗來說好今天兩點更新結果沒寫完被鎖小黑屋了,等更的妹紙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