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星君一行人先前行走了多日路程,此刻終於到達了地府。沙廉擡頭望着眼前的“幽冥界”三個大字,心裡想到:“邁過這裡就真正進入地府了,也不知前面會有什麼樣的妖魔鬼怪,可要小心纔是”。沙廉見那府門是開着的,剛想要邁步跨進去,突然間“嗖”地一聲,從府門中射出一條鎖鏈。那鎖鏈穿擊瞬間,即伴隨了一聲“大膽遊魂,膽敢擅入府門!”。
只見那鐵鏈爆射間便要纏中沙廉的頸脖,那沙廉心吃一驚,就在鎖鏈剛要纏中沙廉的頸脖之時,沙廉猛地向後一躍,踉蹌的躲開了射來的鎖鏈。“咦?黑二爺,這小子不是遊魂吶!”話說間,只見兩個頭戴高帽,身穿長袍的鬼差從府門中了走來。且看那兩個鬼差:一個喜笑顏開,一臉煞白,嘴裡長有一口血紅色長舌,那舌頭足有三尺有餘,從嘴角中伸出,身着同樣一襲煞白色長袍,頭戴一頂白色高帽,上有“你也來了”四字。左手拿着一副鎖鏈和刑具,而那鎖鏈正是襲擊沙廉的鎖鏈!而另一個則一臉愁容,面色則是一臉烏黑,身着同樣烏黑的長袍,頭戴一頂黑色高帽,上有“前來捉你”四字,右手拿着一件方形令牌。
“你這個凡人是如何來到這幽冥地界的!快快說來!”黑臉鬼差一臉鐵青,朝着沙廉大聲喝叫,原先那黑色的臉瞬時又黑了幾分。“自然是有仙人帶我前來的”沙廉剛答出口,那黑、白二鬼差便看到了沙廉身後的文曲星君與北海龍王敖順,倆人便一改先前的臉色,白麪鬼差即對文曲星君笑道:“原來是文曲星君與龍王爺到來”,“呵呵,兩位無常使者近來可好?”文曲星君向白麪鬼差回問道。“近來不知爲何,這黃泉路口出現不少的無主遊魂,我與黑無常等奉閻王爺命令在此引領遊魂進入閻王殿,不知星君與龍王同時來此所爲何事?”白麪鬼差說完與黑無常同時注視着身旁的沙廉。沙廉被這黑、白鬼差這麼一望,頓時感覺渾身不自在,內心暗罵道:“奶奶的,老子有什麼好看的,怕我偷你東西似的,這陰曹地府鳥不拉屎的地方,我能偷什麼!嘿嘿,除非要是有個美貌的姑娘,小爺倒是有點興趣。”
星君見黑白無常二位使者滿臉狐疑的望着沙廉,內心似有所想,輕笑道:“二位使者不必擔心此人,此人是我帶來的,他雖是凡人,可是武藝倒也不差,頗具仙緣,就當是我的徒弟吧”“哈哈,是星君帶來之人,星君又與閻王爺交情深厚,我想倒不會擔心此人會有害於我幽冥地府。”白無常對着沙廉甩了甩手中的鎖鏈說道。“對了,星君究竟爲何事前來啊?”白無常對着文曲星君又問了一句。那星君內心微怒:“哼,你個小小鬼差,我既然不願回答,還說的此廢話,當真沒把我放在眼裡”,星君臉上的慍色一轉即逝,隨即開口對白無常笑道:“無甚它事,來此看望老友而已”。白無常心道:“嘿嘿,無甚它事,無甚它事會把北海龍王都帶來了,還加上個凡人,這也叫無甚它事!?定是有所圖謀,難道…難道是爲那拒捕的龍鬼而來?”想到這,白無常瞥了一眼一臉焦急的敖順,便了明晰。
“我與星君來此確實是找閻王敘舊而已”敖順對黑白無常二使說道。“也好,我與黑無常把這一撥遊魂收押後,便隨你等一同前往閻王殿如何?”龍王敖順內心懣道:“這兩個鬼差當真無禮,我堂堂北海之主,你個陰府鬼差竟要本王來等你!要不是看在要求助閻王的份上,今天定不饒你二人!”。白無常說完便對黑無常道:“黑二爺,咱倆開工吧”“嘿嘿,白大爺,瞧好了吧!”黑無常話語剛完,隨即舉起手中令牌,那令牌全身烏黑,只是邊緣一道紅色圓形血印,令牌正面寫着“歸來”二字,反面寫有“去兮”二字。令牌被舉起同時,黑無常口中迅速念出一句法術咒語,隨後只見黑無常把令牌上寫有“歸來”二字的一面朝向着黃泉上的衆遊魂,並大喝一聲“歸來”。便見那令牌瞬間變得丈寬有餘,從裡面散發出數十道吸力,那吸力剛躍出令牌,便衝向衆遊魂。那些遊魂見陣陣吸引力襲來,頓時間,由呆滯便似立刻恢復了神智,哭爹喊孃的四散而去。可到最後,那些遊魂便毫無還手之力地被那令牌吸了進去。“嘿嘿,沒有人能逃脫“天道輪迴”,黑無常冷聲言語道。這邊黑無常施展法術收魂,那邊便見白無常口唸咒語,扔出左手的鎖鏈 ,鎖鏈一變二,二變三,轉眼間便變化出了上千條,向黃泉上逃散遊魂的頸脖栓去。那些逃散的遊魂被白無常的鎖鏈剛鎖上,便聽“啊,啊…”的悽慘聲四起,那手法,跟剛纔襲擊沙廉的手法一模一樣。沙廉看着慘叫聲四起的遊魂,臉露冷汗,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頸脖,自忖道:“好在不是小爺我”。
不消一盞茶的時間,黃泉上的衆遊魂便被那黑白無常二使收押的一乾二淨,其中有一個想要逃跑的遊魂直接被白無常的鎖鏈整個頭顱穿了個透明窟窿,收入了鎖鏈內。“呵呵,讓二位久等了,咱們這就走吧”,黑白無常二使恭聲對龍王敖順、文曲星君道。“那就走吧”敖順說完與文曲星君、沙廉一同邁進了陰曹地府的府門。
進入府門,便感覺一股壓抑的氣息迎面而來,不同於先前黃泉路上刺鼻的腐臭和血腥味,這氣息乃是一股寒冷的氣流,氣流中間夾雜着些許的亡魂氣息,冰冷而刺骨。四周陰冷幽暗,處處都可見些鬼差、鬼卒鞭打着遊魂惡鬼。那些遊魂惡鬼慘叫着,嘴裡流着鮮血與作嘔的膿水,聽着、見着都讓人頭皮發麻。進入府門行走不多時,沙廉便見一撥鬼差熙熙攘攘的押着一批遊魂、惡鬼前往閻王殿。那些遊魂惡鬼似是不聽鬼卒管教,其中幾個還叫嚷着要作反抗,卻只聽那鬼卒冷哼一聲,抄起皮鞭便要鞭打。“你個作死潑物,管你生前是皇是王,如今見了本差還敢造次!”。便聽得“噼噼”的皮鞭聲四起,那惡鬼被打的“嗷嗷”慘叫,便不敢再做反抗。“我說先生,那閻王殿還有多遠啊?”“不遠不遠,只不過千里而已”文曲星君回覆沙廉。“還有這麼遠啊,我們怎麼才能到啊!”沙廉大感無奈。“一會到達望鄉臺,便架起雲盤飛抵閻王殿”星君道。“那爲何不現在就架起雲盤?”沙廉不解道。“公子有所不知,這鬼門關與這望向臺之間數千年前因爲有一位仙人曾私自截留一凡人亡魂歸陽,於是玉帝在此佈置一道法術禁制,禁止仙人架設雲盤。”文曲星君對沙廉語道。
沙廉自語道:“額,倒黴!”,轉即覺得這次地府之行真的是不容易,開始後悔自己是否值得要來攪這趟渾水。黑白無常二使隨着文曲星君等人行走了半個時辰,隨後便瞧見不遠處現出了一座高臺,那高臺着實高大,沙廉一眼望去便覺得那高臺少說也有百丈。“好了,現在我們已跨過玉帝佈置的禁制,大家騰雲前往那閻王殿吧。”說完,文曲星君便帶着沙廉駕起雲盤飛向望鄉臺,敖順便是幻化龍形飛起。反觀那黑白二使則並非騰雲駕霧,而是念了道法訣,騰空而起,朝着文曲星君等人趕去。
不一會兒,衆人就飛過望鄉臺,沙廉從地府空中向下望去,整個地府大陸碩大無比,其間有河流,有高山,有山谷,有建築,遊魂野鬼、鬼卒、鬼王等衆生密密麻麻浮現在地府大陸之上。“先生,這陰曹地府究竟多大啊?”沙廉望了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地府向文曲星君問道。“多大?呵呵,可以說是無量大。”文曲星君道。“無量大!?”沙廉不解道。“小子,這地府遠比你想象的大,無量大就是無窮無盡大,且不說這裡的衆多鬼卒鬼差與無盡的遊魂野鬼,從上古之時,那死去的萬物便要遁入輪迴,這輪迴多大,你怎能度量?這地府上下還有十殿閻君,每層地府便有無盡劫數。十殿閻君之下的幽冥無間獄界還有那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超度着數不清的亡魂,你個凡人是無法想象的!”白無常一臉不屑的對沙廉說道。沙廉見那白無常拉着那垂在腰間的長舌滿口喋喋不休的對着自己誇耀着地府大陸,甚是噁心,歪了歪頭不再看他。
行了些時辰,那星君一行便飛越了千里來到了閻王殿。閻王殿建的和人間的皇宮一般,只是那宅門大小隻能說以丈量了。府門前寫着“閻王殿”三個大字。剛到這裡,便見有一批鬼差拉着幾個遊魂進入了閻王殿。那白無常剛到閻王殿前便手拉鎖鏈,抖落出了上百的遊魂。那黑無常則掏出令牌,唸了句“去兮”,數百遊魂也被抖落出來。黑白無常二使便押着衆遊魂進入閻王殿,文曲星君等人此時也跟着進去了。
進得大門,便見正前方有一黑麪大漢,那大漢頭戴官帽,身着官服,滿臉鬍鬚,左手拿笏牌,右手拿一驚堂木,坐在堂前。左旁則是一個瘦削的禿鬼,左手拿一巨大毛筆,右手拿一賬簿,立在官服大漢身旁。四周則是黑壓壓的一片鬼差、鬼王。堂下則是數不清的遊魂跪倒在地,哀聲連連,向着官服大漢討饒。“白無常,黑無常,我交與你們辦的事如何了?”大漢剛說完,黑白無常就跪倒在大漢身前叫道“閻王爺,衆遊魂已帶到,正在殿前候着”“帶上…”剛要把那“遊魂”二字說出,大漢便見得文曲星君與敖順進得殿來,遂下得堂前對文曲星君道:“文曲兄有何事來我閻王殿啊?”“嗯,好久不見閻兄了,難道我不應該來看看老友嗎?”文曲星君站在一旁笑着說道。那黑臉大漢正是地府閻王爺!“只見閻王突然間面色一變,發現了沙廉,於是便問道:“你是何人,怎來我閻王殿?”“我嗎?本公子姓沙名廉”沙廉回道。“嗯,閻老兄,此人是我帶來的”文曲星君對閻王道。閻王心裡自忖:“文曲星君怎來此?”低頭一想,便見龍王敖順就要開口,心裡明白定是爲龍太子雪宸之事而來,轉即又看了看四周的遊魂,低聲對敖順道:“龍王爺,你等先在此等候,本王處理完眼下事務便來。”敖順聽此一言便立刻止住了口。“文曲兄,你與敖兄先去後府,我速速就來”,閻王又對文曲星君耳語了幾句。文曲星君見狀,便與敖順、沙廉進入了後府。
不過多久,閻王便辦完事務來到了後府。“好吧,現在該說說所爲何事了吧?”閻王一板眼色對龍王道。敖順:“此事與我兒雪宸有關!”閻王:“敖兄,你這麼說,我便已知曉了。此事那是萬萬不可,且不說我沒這使人死而復生的本事,就算有,我也是萬萬不敢做出此事!天道輪迴萬不可違逆啊!”還未等敖順將那太子之事說明,那閻王便是一口回絕。敖順聽得此言渾身便是一震,對閻王躬身道:“我兒乃是死於非命,他從小就是仁厚愛民,平生未做有違天地之事,還望閻王可憐他,救他一救”“閻兄乃是地府之王,怎不知復生之法,還望搭救搭救啊”文曲星君也在一旁勸道。閻王道:“你我都是仙界之人,豈不知這天地之法則,人死則枉已,非人力可爲,我也是執行天道而已。”閻王無奈道。“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敖順此時已是滿面淚水,向着閻王懇求道。閻王見狀,內心也是不忍,頓了頓口說道:”我是沒有他法,不過…”“不過什麼!?”敖順聽得似有轉機,立刻向閻王追問道,盼望能有下文。閻王又說道:“不過,倒是有人可行使那逆天之法,使人死而復生,而且此人也在我幽冥地界的。”“是誰!?”敖順急問道。閻王望着敖順嗯了一聲,望着地府的腳下,沉聲道:”大願地藏王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