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好,萬里無雲,清風徐徐。白泯諾坐在馬車上,單手撐着頭,呆呆的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那些景物,那些身影。他仍是如妖孽那般俊美,神情淡漠,目光呆滯,似是若有所思。身着一襲白色衫子,這幾日以來,他一直穿着不同樣式白色的衣裳,卻從未換過其他顏色。只因她喜歡白色,他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
總之,他就是不想打破自己的幻想,眼裡也容不下其他的顏色的衣物。他曾穿着一件白色衣裳抱過她,那衣裳雖已洗了好多遍,卻還隱隱殘留着她的味道。他也明白自己這樣做有些傻,連流雲都不禁抱怨,自己每每出去,都像去奔喪似得,總是一身白。
他聽聞此言,也只是一笑帶過,並不對此做出解釋。
就像那日一樣,有些話說了還不如不說,寧願被她記恨一輩子,也不想將她置於危險之地。生於皇家之人,一出生註定手中握有極重的權利,無論他得寵與否,身份始終是不會變的。她蘇婉馨拿什麼去跟人家辯駁?又憑什麼去討公道?要知道,這個世上是沒有公道可言的,誰技高一籌,誰就是贏家。就算拼盡了力氣,豁出了性命,據理力爭,也不會改變早已定好的結局。
“主子,已到南宮門,三皇子身邊的公公正在宮門口候着呢”流雲突然探進馬車裡,衝着還在沉思的白泯諾輕聲說道。白泯諾側頭輕應了一聲,隨即便掀開車簾,下了車他淡淡的掃了一眼
,這巍峨的宮牆,遂而低下頭直直朝宮門走去。守在宮門口的小公公見白泯諾來了,趕忙上前做了一個揖,領着他進了宮門,一路暢通無阻。
剛邁進紫巖殿,顧洛亦就迫不及待的湊上前來,屏退衆人,壓低了聲音,用略帶質疑的口氣對白泯諾說道:“是不是你在蘇婉馨所居住的地方佈下了護衛?你這麼做是何用意?”白泯諾聽到那熟悉的字眼,心裡一驚,慢慢擡眼淡漠的回答說:“三殿下怎麼會這麼問?不是我做的,我也沒理由那麼做。”
白泯諾說的雲淡風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顧洛亦輕蔑的打量着白泯諾,冷冷道:“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會有誰,你和她關係匪淺,你也確實有這個動機這麼做”白泯諾冷哼一聲,脣角勾起,露出了一個鄙夷的笑容,譏諷道:“白某不懂,殿下你何時天真到,以爲你那皇兄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了?嘖嘖,你們這手足之情,真讓白某爲之涕零啊”
顧洛亦,輕咳了一聲,解釋說:“我只是覺得他沒有那麼傻罷了,並沒有其他意思。我們雖未一父之子,但生來就註定了不能和睦的生活在一起,我們從小就互相看不順眼,何來手足情深這一說”白泯諾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顧洛亦,漫不經心的說道:“喔?原來是這樣,我先前聽着殿下您的語氣倒真像是在維護兄弟,因此白某才心直口快的說出那麼一句話,還請殿下海涵,勿放在心上”
白泯諾假惺惺
得拱了拱手,冷眼瞧着面前的人兒,心道:雖不是同母,但骨子裡畢竟流着相同的血,難保哪一日他不會因爲顧忌兄弟之情而心軟。爲了避免那一天的到來,他還是往這火上多澆點油纔好,只有他們兄弟相殘,爲了得到蘇婉馨而爭論不休蘇婉馨纔會安全,不會有什麼性命之憂。
“那你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此事是皇兄所爲?他爲何要這麼做?”顧洛亦很是不解的問着白泯諾。他明知這樣做會暴露蘇婉馨的位置,勾起他的征服欲,卻還是故意爲之原因到底是什麼?“離間計”白泯諾薄脣一張一合,輕輕的吐出三個字。顧洛亦這才恍然大悟:“他用意頗深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
“那是應爲你早就沉醉在美人的溫柔鄉里,就算有什麼煩惱,春宵帳暖過後,還不都忘了?”白泯諾一臉戲謔的說。“呵,原來是這樣,我說我新尋來的那個美人,怎麼整天纏着我不放,讓我不得空休息呢,搞了半天是他故意送到我身邊來的!”顧洛亦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身旁的柱子上,怒氣沖天。
“聽白某一句勸,收收心吧。待你日後登上了皇位,後宮佳麗三千,你想怎麼玩都行,可是現在不是你遊手好閒的時候。”顧洛亦點了點頭,剛想說些什麼,門口忽然傳來太監恭敬地參拜聲:“奴才參見二皇子~”顧洛亦神色一緊,與白泯諾對視了一眼,連忙收回了手,斂了臉上的不悅之色,轉而換上了一副悠哉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