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蔣絮都爲了那個設計大賽忙着。也許是因爲楊希媛最近的頻頻出現,慕容銘居然都沒再召喚,這讓她偷偷地鬆了口氣。
蔣莫懷仍在住院,病情在控制之中,但那批經銷商還是三五不時的去醫院要錢,搞醫院不得不出面,委婉的告訴劉萍,想他們轉院,以免妨礙到其它的病人及家屬。
聽保姆阿姨說,這幾天她去買菜回來,總能看到附近有陌生人在轉悠。蔣絮知道,這事不能再拖了,爲了要錢,那些人可是什麼都做得出。
蔣莫懷自打賣了股份之後,身份自不比從前,哪裡還有人肯在這個節骨眼冒險借錢給他,連在銀行貸款,都因爲信譽危機而遭拒。所以,蔣絮能想到的,也只有慕容銘了。
猶豫了一個早上,蔣絮還是下定決心,走進慕容銘的辦公室。
看到她,慕容銘擡起一側眸靠坐着,總能讓她感覺到發怵的目光,自她進門起,便緊緊將她捆縛。
“我……”蔣絮抿了抿脣,猶豫着開口,“之前蔣氏的經銷商因爲新品前兩次的剽竊事件,賠了不少錢,按合同他們應該得到一部分賠償。”
慕容銘沒吭聲,仍是帶着一味略顯冷漠的笑,拒人於千里。
“現在,你是蔣氏總裁,應該……”
不等她說完,慕容銘就打斷了她的話,垂着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微上揚着的脣,突出一絲惑人的風情。用着悅耳的中低聲,他說:“我從蔣莫懷手裡接下了這個爛攤子,把蔣氏的形象一點點擺正,花了多大的心力你知道嗎?你要我再爲他欠下的債買單,不是強人所難嗎?”
蔣絮據理力爭:“但是,這些人都是蔣氏的經銷商,不論遇到什麼問題,理應就是公司出面解決啊!不可以說將這些過錯,都推到我爸爸一個人身上!”
慕容銘不緊不慢地說着:“呵呵,沒錯,他們是蔣氏的經銷商。不過,他們現在找的人,可是蔣莫懷,我爲什麼要去幹涉?”
看他擺明了一副不想插手的樣子,蔣絮握緊雙拳,盯着他,說:“別忘了,我爸爸還有百分之三十幾的股份,他仍是公司的股東!”
慕容銘笑了,傾身向前,友好的提議道:“那你可以讓他繼續賣掉啊!這樣,就有錢去賠那些人嘍!”
瞪着他,蔣絮臉色微微脹紅,胸口也在上下起伏着。良久,她問:“到底,你要怎樣才能解決?”
聽她這麼問,慕容銘的臉上,總算現出一絲愉悅。
起身,他走到她跟前,端詳着這張刻意堅強僞裝的面容,狀似沉吟着出聲:“別說我不近人情,如果,這要是以你個人名義向我借錢,我或許可以考慮,借你一些……”
蔣絮咬了咬牙,心裡暗罵他是奸商,明明就是公司的問題,現在卻莫名其妙的拋給了她個人!更可惡的是,那些經銷商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根本不聽他們任何說辭,咬死了就是要蔣莫懷賠錢,說什麼都沒有用!
捏緊的拳頭,微微顫抖着。
半晌,她說:“好,算我問你借的!”
慕容銘笑了,伸出手曖*昧十足的撫過她的臉頰,蔣絮下意識的退後一步,避開他的碰觸。將她的牴觸看在眼裡,慕容銘眯着的眸,泛出一道充斥寒意的犀利鋒芒來。
手放下了,他緩緩說:“借錢沒問題,可你用什麼拿來做抵押?”
蔣絮一怔,這個問題,卻是沒有想過。
慕容銘輕哼一聲,瞥她一眼:“你該不會是想用自己吧?”逼近她,磁性的嗓音,迴盪在耳畔:“你以爲自己的身體,會值多少錢?”
蔣絮的身子緊繃着,他總是不留餘力的羞辱,從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這樣吧,”他退離開一步,用着好似赦免的口吻,冷聲說:“就拿你們蔣家的別墅做抵押吧。”
別墅?
蔣絮皺了皺眉,用別墅做抵押,她媽媽一定不會同意的。
看出她的猶豫,慕容銘冷笑道:“我不會強求,你可以去想別的辦法,機會我也只給你這一次。”說着,他轉身坐回到椅子裡,頭都不再擡起。
蔣絮糾結再三,最後暗自下了決心,昂頭道:“好,就拿它做抵押。”
慕容銘慢慢擡眸,俊美的顏容,勾起詭譎的笑,“我會安排的。”
待蔣絮離開後,他不緊不慢的拿起手機:“喂,告訴他們,收了錢後,可以停手了……”
掛上電話,慕容銘心情愉悅的起身給自己倒了杯酒,搖晃着酒杯,淺啜一口,奪魂的眸,散出了絲絲詭異光澤。
也該是讓他們享受一下無家可歸的滋味了。
慕容銘果然說到做到,待做了抵押公證後,便將錢如數打了過來。收了錢,那些經銷商倒也痛快,全都消失不見了。蔣莫懷追問錢從哪來的,蔣絮只是謊稱朋友借的,至於是誰,她卻不肯透露。
望着女兒,蔣莫懷緩緩沉聲道:“離那個慕容銘遠一點,那個人,不是你能鬥得過的。”
蔣絮離開醫院,心情莫名的壓抑,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不過還好,不會再有人去醫院鬧事了。
身上背了這麼多的債,蔣絮唯有通過工作,努力的使自己變得強大。她變得更加勤奮了,每天都會追着嚴肅問很多問題,哪着他去參加發表會,去各個商場做調研。
設計部開始有了些閒言碎語,直說蔣絮其實是看上了嚴肅,想借着首席往上爬,所以纔會追着他不放。對於這些流言,蔣絮無視,別人口中的她,怎樣都與自己無關。
跟着嚴肅跑了一整天,蔣絮累到快要虛脫。
他看着她,說:“你回去休息吧。”
她搖頭:“不行,還要回去打卡才能下班。”
“這個你不用擔心。”嚴肅邊開着車子邊問道:“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蔣絮剛要說話,她的手機響了,她歉意的一笑,然後接起來,不曾注意到是誰打來的,聲音是毫無防備的輕緩。
“這麼開心?和誰在一起?”對面,慵懶的磁聲,卻能透過聽筒,傳來冰冷的寒意。
聽到他的聲音,蔣絮的心就瞬間下沉,連帶表情都有幾分僵硬。可是,在嚴肅面前,她還是努力保持着冷靜,回道:“和同事一起。”
“哦……”
電話另一端,慕容銘側臥在沙發上,刻意拉長了聲音,挑了下眉梢,說:“是那個嚴肅吧?”
蔣絮的神情微變,下意識的看一眼旁邊還在專心開車的男人,然後壓低聲音說:“你到底要幹嘛?”
“呵呵,”慕容銘笑了,“聽說,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想借着他攀高枝。”隨即,他嘖嘖有聲,似在埋怨:“你怎麼能忘了,就算要利用,我都比他有價值得多啊。”
蔣絮握緊了手機,側過身,低聲:“夠了,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嚴肅駕着車,眸光朝她這邊瞥了瞥。
“到臥龍閣,半小時後我要見到你。”
他丟下這句話,便結束了通話。
擰眉瞪着手中的手機,蔣絮的臉色沉下些。
這就是慕容銘,時不時的會提醒她兩人的關係,就在她順着繩索快要爬出深淵時,他總能輕而易舉的將她又拖下去。
“男朋友?”嚴肅倏爾問。
蔣絮一怔,馬上管理好情緒,將手機放回包裡,淡笑:“不是。”
嚴肅不是個八卦的人,沒再繼續多問,只是問了她家的地址。蔣絮想了下,說:“送我去xx路吧。”
那裡離臥龍閣最近,最小時的話,應該會趕得及。
“嗯。”
嚴肅調轉方向,很快便將她送了過去。
“謝謝。”蔣絮透過車窗,向他一笑,“明天見。”
嚴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點下頭,發動車子離開了。
蔣絮站在路邊,看眼時間,趕緊伸手攔了輛出租直接去了臥龍閣。
來到慕容銘的洋房前,她調整着呼吸,按下門禁呼叫,不多時,裡面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你遲到了。”
“路上堵車。”
蔣絮只能用這個拙劣的藉口搪塞。
一個冷哼過後,門開了。
蔣絮深呼吸,來到這裡,就像走進夢魘入口,儘管兩邊月見草較之前開得更漂亮了,她還是欣賞不來它的美。
走到二層他的房間,她在門口站了半天,也始終沒能敲下門。
似等得不耐煩了,門被拉開了,慕容銘穿着一件單薄的寶石藍襯衫,站在裡面歪着頭睨向她:“你打算站在什麼時候?”
蔣絮低下頭,沒說話,邁動的步伐,生硬了些。
她走進房間,習慣性的先動手脫下外套,轉身就要走向浴室。
這是他們每次發生關係前養成的習慣,慕容銘說過,他喜歡乾淨的女人,所以每次她都是先洗澡。
盯着她木然的動作,沒有一句話,只是機械式的進行着,慕容銘突然覺得無趣。這跟強*奸一塊木頭,有什麼兩樣?
他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拖到自己身邊來,遞給她一杯酒,“先喝了。”
蔣絮狐疑的盯着他,遲遲沒有接過。
“怎麼,怕我下藥?”他的笑聲,充滿了諷刺。
蔣絮眼眸一眯,倏爾接過,一仰而盡。脣上沾了些許,她下意識的伸出香舌舔拭……
不過就是一個本能的小動作,竟讓慕容銘紅了眼眸,身下的反應,從未有過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