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這麼恨着一個人,也是極限了

時間凝結了,浴室內的溫度,也一下子降至冰點。誰都沒有說話,只有蔣絮壓低了的哭聲。

許是壓抑的太久了,有多久?剛纔的三十分鐘?三個月?或者是三年?她只知道,她急需要給自己喘口氣的機會,哪怕,哭是一種懦弱的行爲,她還是沒能忍住。就在他面前,她宣告了自己的一敗塗地。

身後的人,終於有了動作。

他抽身離開,不帶一絲留戀,即便就在剛纔,那個地方讓他醉生夢死,他還是離開了。

蔣絮低着頭,白着一張臉,抓過旁邊的浴巾,緊緊包裹住自己的身體。不敢看向鏡子,更不敢看他。

向他承認事實,何嘗不是一種考驗。

慕容銘眼裡的火焰,開始冷卻,攥緊的雙手,死死的壓在身體兩側。他從不打女人,也不屑那種行爲,可對她,若是不加以控制,他也許會破例。

這麼恨着一個人,也是極限了。

他轉身,走了出去。

蔣絮立即打開水籠頭,釋放出堆積在心底的所有情緒,卻也只能是沉默的聲嘶力竭。

他只知道恨她,而且恨得那麼天經地義,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行爲,都有一個強大的理由在支撐着。她呢?揹負了一世的罪名,還要償還一生的債。

後不後悔撞死冉曉晴這件事,她曾問過自己無數次,若按她的脾氣,再來一次,她其實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只是,她應該連自己也一同葬送掉的。

待她重新整理好自己,走出浴室的時候,客廳裡滿是煙味。

慕容銘早已穿戴整齊,就站在窗前。背挺着,細看下會發現他全身的肌肉,都是緊緊繃着的。參差的短髮,被水打溼了,凌亂的愈顯魅力。冰雕一樣寒冷的側顏,充斥着窒息的美。

表面看他,還夠平靜,只有他自己知道,插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攥得生疼。

蔣絮穿回自己的衣服,即使要上戰場,起碼也像個樣子。她攏了攏溼漉漉的發,順手拿起桌上的煙,抽出一根來點燃,淡淡地抽着。

慕容銘轉過頭,冷漠的瞅她一眼,忽而揚起脣角:“什麼時候知道的?”

蔣絮彈了彈菸灰,緩聲道:“我爸調查過你。”

他慢悠悠地點了下頭,“他到這會才認出我,也夠沒記性的了。”

“他說你變化太大,”蔣絮擡眼看他,冷聲:“那會沒現在這麼混蛋。”

“呵呵……”

慕容銘笑了,坐到她對面。蔣絮深深的看了看他,又收回視線。

他總這麼喜怒無常,不是她能掌控的,但她清楚,他越是笑得輕佻,漫不經心的,就越是危險。

把煙捻在菸灰缸裡,她重新看向他,“撞死她的人是我,隨你報仇報怨,我都接着。我就一個要求,別動我家裡人。”

她說得簡單明瞭,事到如今,也是認了。

慕容銘精心下了這麼大的一盤棋,都是爲她,她縱然插上一雙翅膀恐也難逃。更何況,蔣莫懷這會中風,劉萍又是個沒主意的人,她逃了,受牽連的是他們。

“你有資格跟我談這些嗎?”他嗤笑,話已挑明,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從一開始,他所做一切,就是在等她自投羅網!毀了她,不過就是早晚的事。

“蔣氏在我手裡,你們一家子的命運,也都在我手裡,我就是主宰!包括蔣莫懷的醫藥費,還有你母親欠下的賭債……”盯着蔣絮突然變化的臉色,他狀似恍然一笑:“她三年前就開始參賭了,和龍城那些有頭有臉的太太們,賭得還挺大。時間久了,癮頭也大了,以前是蔣夫人,可以盡情揮霍,但今時不同往日,有人跑到了公司來要債,可都是我替她還的!怎麼,她沒告訴你嗎?”

蔣絮秀眉蹙緊,她自嘲的想,這個家,到底還有多少齷齪事,是她不知道的?

只有她,像個局外人。

“我若是哪天不高興了,一通電話打過去,你信不信蔣莫懷會立即被醫院請出去?還有你母親,說不定哪天就會橫屍街頭了。”

蔣絮垂眸,聽他將仇恨,也可以談得如此雲淡風輕。怕是恨得久了,已懂得收斂了。

“這一切,就因爲我嗎?”她的問話,顯得無力。

“沒錯,”他大方承認,牢牢盯着她,面帶微笑:“知道我爲了走到今天,付出多大的辛勞嗎?當然,這還得要感謝你。”

蔣絮只覺得腦後神經隱隱的跳着,脹痛開始蔓延,她無力再辯白什麼,點頭:“我知道了。”

“怎麼,不打算求求我?”

他長臂展開,搭在了椅背上,淡定如初:“也許心情好了,我會考慮給你點什麼優待。”

“省省吧。”她起身,淡漠的目光掃向他,“慕容銘,有種你就整死我,千萬別給我留口氣,否則,我會瞧不起你。”

抓起包,她轉身就走。

慕容銘臉上的笑,一點點疑惑,瞳中的黑,似黑夜般張狂鋪散。

蔣絮心情不好,一個人走在路上,胸口空落落的,全身的力氣彷彿瞬間被抽離了。面對慕容銘時,她是戰士,一旦轉身,其中的落寞,只有自己體味。

回到家時,劉萍居然在,她關切的詢問着:“小絮,你去哪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是不是生病了……”

她伸手就要覆上蔣絮的額頭,她卻不着痕跡的避了開。

劉萍尷尬的愣在那兒,怔怔的望着她。

蔣絮走回房間,聲音涼涼的:“媽,如果你想逼死我,你就繼續去賭吧。”

“小、小絮……”劉萍如遭電擊,整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臉色煞白,訥訥的想要說些什麼,卻是徒勞蒼白。

回到房間,看着桌子上才完成一半的設計圖,蔣絮眯起了眼睛,突然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一點意義都沒有。爲了誰?又能拯救誰?恐怕,連自己都救贖不了。

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

拿起來一看,有一個未接來電,還有一條短信。

電話是嚴肅打來的,時間是在她剛剛離開家時。她又打開消息框,彈出一條訊息:“想我幫忙的話,我會盡力。”

這話,一語雙關。但此刻的蔣絮,也只能體會其中之一。

那種被人關心的滋味,讓她暖了目光,深吸一口氣,重新打起精神來。她不想跟自己較真,不是做每件事,都必須要配上一個足以感化世界的藉口。有時候,能夠暫時麻痹,也是好的。

她開始繼續對着那半份設計圖勾勾畫畫,上一份設計,靈感源於慕容銘給楊希媛設計的那雙鞋子。這一次,卻是來自黑暗,無邊無際的黑色,成了她眼前唯一能看到的色彩……

又是一夜未眠,她頂着黑眼圈就去了公司。

不去管焦部長詫異的目光,她在最後時刻交上了自己的參賽作品,然後返回設計部。

耳邊又出現了一些不經刻意修飾的私語,全都以爲她是因被尤思佳捅破了那層窗戶紙,纔會逃了兩天,眼下更是鄙夷了。蔣絮趴在桌子上,管她們說什麼,她已是百毒不侵了。

尤思佳眯着眸,緊緊盯住前方的人。蔣絮把那份設計讓給了她之後,便消失了兩天,她到底在想什麼?尤思佳突然發現,她其實並沒有多瞭解蔣絮,這讓她有點煩躁,沒有比猜不透敵人,更讓人懊惱的了。

蔣絮手機響了,是白梓琛打來的。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她想都不想就直接掛斷。精神有些恍惚,她繼續趴要桌子上。

這時,尤思佳的電話響了,她接起,聽到對面的聲音後,她微微一愣:“梓、梓琛?”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確定是他後,激動得臉頰都微微脹紅了。她曾幻想無數次,在接到白梓琛的電話時,第一句話要說什麼,可是,還不等她開口,白梓琛便失落道:“思佳,幫我找一個小絮好嗎?她不接我電話。”

最遙遠的幸福,是你站在地獄底層,遙望雲端。

尤思佳清楚聽到了自己心裂開的聲音,像被人用刀子從中間割開,鮮血淋漓的。只是,這聲音白梓琛卻聽不到。

她憤怒的捏緊了手機,恨不得一下子摔個稀巴爛!

蔣絮,什麼都是蔣絮!他可曾有看到過自己?這場分不清對手是誰的博弈中,唯獨她是傷得最深的那個!對她百般寵愛的是他,讓她死心踏地的愛上了,又是一句不愛了,便輕鬆抽身的也是他!如今,還怕她傷口不夠深,想要扒開來看一看嗎?

“要找你自己找!”她對着電話,壓低了聲音怒吼,然後狠狠的按掉。

再次看向蔣絮時,她只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原諒這個女人了。

重新拿起手機,她拔了一個陌生的號碼,待那端有人接起後,她便徑直說道:“我答應你了。”

一串悅耳的笑聲傳來,接着,是個溫婉有禮的聲音:“事成之後,我不會虧了你的。”

“用不着。”尤思佳的視線調向遠處,嘴角是抹輕嘲:“你們楊家富甲一方,我們尤家也不是小戶,我不需要你的錢。”

“哦?那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尤思佳眯緊的眸光,瞥向蔣絮,脣邊的冷笑,愈發冷漠:“只是看她不順眼,想她消失而已。”

第19章 怕我浪費糧食嗎?第93章 我沒說過自己是好人第51章 唯一的記憶第127章 你有喜歡的女生嗎?第119章 我忘了,我已經看不到了第154章 等她完全忘了那個人後第209章 最後的,漸行漸遠的目送第181章 不是世界太小,是我們遇到的人太少第6章 他不適合你第75章 誰還想知道她的過去,可以來找我第85章 都是你害的第138章 你肚裡的孩子做何解釋第206章 我的報應已經來了第83章 他是她的兒子第124章 你要離開我?第138章 你肚裡的孩子做何解釋第111章 面對你承認失敗,其實挺難的第5章 爬滿蝨子的袍第190章 想寶寶的時候,就到我懷裡來哭第142章 你做的事跟他又有什麼分別第68章 你喜歡他?第86章 她是想給自己難堪嗎?第194章 我開始想你了第81章 蔣絮是他的獵物第45章 蔣氏危機第18章 前菜第145章 結婚吧第112章 蔣絮,我要殺了你!第203章 活生生的證據第196章 起碼,她在珍惜第18章 前菜第156章 對討厭的人,我會變本加厲第109章 以這樣的開始做爲結束第50章 這是交易,很公平第117章 我們算是扯平了嗎第139章 除非,你承認這幾天都在想我第39章 爲什麼偏偏是她喜歡的人?第23章 這種遊戲是我玩剩下的第126章 我知道你不值得第25章 我是她男朋友第204章 你是在利用我對不對第151章 獨自面對,各自寂寞第112章 蔣絮,我要殺了你!第72章 偷她未婚夫的賊第202章 當初,你該信守承諾第91章 這裡的水很深第114章 我怎會讓你稱心如意?第79章 女爲悅已者容第177章 別讓我以爲,你在後悔第122章 如今,已不是曾經第96章 請你放過我姐第46章 你在怕什麼第200章 如此重要的一天第21章 我這種人,總好過殺人犯第22章 反正你也配不上她第185章 時間沒我們想得那麼多第169章 我不想我曾經的女人變得那麼難堪第133章 看她像個傻瓜一樣圍在我身邊第47章 我不會賣女兒第203章 活生生的證據第7章 幫兇第7章 幫兇第59章 給我個理由第10章 一個曾經的追求者第133章 看她像個傻瓜一樣圍在我身邊第104章 你給過我選擇的機會嗎?第180章 這是我給你的權利第103章 這只是原則問題第98章 你和他又是什麼關係?第177章 別讓我以爲,你在後悔第143章 我不想她承受你曾經的痛苦第122章 如今,已不是曾經第104章 你給過我選擇的機會嗎?第12章 你相信報應嗎?第129章 我和她是什麼關係第188章 帶着你,一塊邁進地獄第31章 離家出走嗎第156章 對討厭的人,我會變本加厲第139章 除非,你承認這幾天都在想我第6章 他不適合你第93章 我沒說過自己是好人第176章 決定在一起了嗎?第188章 帶着你,一塊邁進地獄第201章 告訴我,究竟都發生了什麼第100章 我對你,沒什麼好感第114章 我怎會讓你稱心如意?第120章 知道您爲什麼一直打光棍嗎第205章 那些驚心動魄,留在最美的年華就好第168章 真想把你藏起來第18章 前菜第80章 別想就這麼逃了第13章 如果早一點認識你第87章 別用這種方式報復我第115章 她臉上的笑容第65章 我說我被潛了,你信嗎?第113章 這是對他的懲罰第180章 這是我給你的權利第169章 我不想我曾經的女人變得那麼難堪第181章 不是世界太小,是我們遇到的人太少第83章 他是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