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啊,你在房間裡幹嘛呢?明天就是婚禮了,你、你怎麼一點都不着急啊……”夏國厚敲響了女兒房門,聲音擔憂道:
“我看你最近都不在狀態,怎麼回事?”
良久,房裡才傳來夏亦暖疲憊的聲音:“我沒事,爸爸。”頓了頓,她又補充道:“爸,我想一個人靜靜,可以嗎?”
搖了搖頭,夏國厚無奈的退後了幾步,盯着緊閉的房門好一會兒,才離開了。
下了樓,他心事重重的回到了沙發上,拿起放在一旁的報紙,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見狀,孟嵐不禁皺了皺眉,朝他大步走了過來,“國厚,女兒已經長大了,你別老把她當小孩子看好不好?”
“你不覺得她很奇怪嗎?”夏國厚擡起頭來,滿臉疑惑與不解,“明天就是她與星洲董事長之子寒玥悉的婚禮了,她喜歡了他那麼多年,按理說,終於能跟喜歡的人結婚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大好事……”
說到這裡,孟嵐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可、可是,那孩子卻一直悶悶不樂的,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問她又不說……”夏國厚重重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也罷,她已經成年了,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了。把林小姐準備好的婚紗送上去吧,都是按照她的要求訂製的。”
“好的。”
孟嵐拎着裝了婚紗的禮盒,緩緩走上樓來,敲了敲門,“暖暖,開一下門,媽媽給你送婚紗來了,你試試合不合身?”
半天,裡面沒有動靜。
她試着扳動門把手,發現房間被反鎖了,音量不禁擡高了幾分,“暖暖?暖暖你把自己反鎖在裡面幹什麼?開門,是媽媽啊……”
彷彿過了有一個世紀之久,緊閉的房門才被人緩緩打開。
“暖暖……”
首先映入孟嵐眼底的,是那露出半截仿若白藕般細嫩的手臂,然而,此時此刻,上面卻被殷紅的鮮血沾滿了!
“暖暖?!”孟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幾乎快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暖暖你、你這是幹什麼……你、你的手……”
夏亦
暖左手腕處,被刀片劃破了,不斷有鮮血流逝,那血紅色與蒼白的肌膚呈明顯對比,構成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面。
“媽媽。”她向前踉蹌了一步,臉上掛着兩行清淚,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媽媽,如果女兒想要悔婚,您和爸爸會同意嗎?”
“什、什麼?!”
“女兒不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夫心裡記掛着其他女人,媽媽,您幫幫我,好不好?”夏亦暖臉色慘白,然而,一雙渾濁狠戾的眼眸卻綻放出算計的暗芒。
孟嵐被嚇壞了,跟着女兒一同坐在了地上,哭着哀求:“暖暖啊,你不要嚇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媽媽能爲你做些什麼呢?”
……
“喏,這是我跑了一下午的成果。”喬菀一邊揉着泛酸的小腿肚子,一邊遞給身邊人一份文件,“上面都是我整理記錄的A市所有新房預售表,從房子基本信息到路段、價格,我都一一標出來了。”
楚慕心裡好笑,但臉上卻擺出幾分嫌棄的意味,慢吞吞的接過文件,很快,嘴巴就張成了“O”型:
“……可以啊丫頭,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整理出來?功力深厚啊,看來,你在這方面很有經驗?”
她翻了個白眼,不在意的聳了聳肩,“還好吧,以前在一家房中介幹過半個月,多少對這方面瞭解一二。話說回來,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不打算好好謝謝我嗎?”
“確實,你實在是幫了大忙了。”楚慕嚴肅的點了點頭,朝她走了過來,彎下腰替她揉捏着小腿肚子,“我來幫你按摩吧,怎麼樣?”
他的手法力道恰到好處,一下子就讓喬菀放鬆了下來,舒服的眯起了眼,“行啊你,難不成以前專門練過?”
剛調侃完,就感到小腿處一抽疼,她連忙改了口:“啊啊我是說,老公你真棒!”
“哼,這還差不多。”他越發賣力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那雙揉捏着小腿的毛手,就一路順着向上延伸……
彼此凝望,呼吸在剎那間就變得急促,兩人眼中彷彿都升起了某種情感的火苗,一觸即發。
就在楚慕情感壓倒理智,順帶着將喬菀壓在沙發上的關鍵時候,兩人各自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
“……”
“……”
彷彿一盆冷水澆下,讓沉浸於情感火海的兩人都清醒了不少。
“真的是,電話也未免來的太是時候了吧?!”楚慕哀怨的盯着桌上她響不停的手機,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用殺氣騰騰的眼神讓它自動關機。
喬菀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順手拿起了電話,“你自己手機不也響個不停嗎?趕緊接吧,咱們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了,OK?”
一句話,把楚慕所有的不滿情緒堵了回去。他悻悻的拿着電話,走到了洗手間門口,語氣是一如既往的不耐煩:
“喂?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沒有重要的事情彙報,你明天就不用去上班了!!”
朝他高大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喬菀也拿起手機,走到了另一旁接聽:“喂,紗紗,找我什麼事呀?”
“菀菀!!菀菀不好了啊,你、你知道嗎,夏亦暖那個女人,她、她割腕自殺啦!!”
“什麼?!”
二十分鐘以後,喬菀與楚慕匆匆趕到了A市一傢俬人醫院,詢問了前臺,兩人來到了夏亦暖所在的病房。
沒等推開門,就聽見裡面傳來了夏亦暖母親孟嵐的抽噎,在夜裡聽着格外清晰,聲聲嘶啞,讓人聽着心裡很是難受。
注意到喬菀的手一頓,身後的楚慕立刻道:“你先進去看看,我出去逛一圈買點禮品,咱們兩個人就這麼急匆匆來了,不能空手進去。”
“不,我跟你一起去。”她把手縮了回來,目光帶有幾分乞求,“我、我覺得我一個人進去,恐怕會……”
考慮到夏亦暖那個女人神一樣的思維方式,楚慕贊同的點了點頭,握住她的手,拉着她遠離了病房。
病房內,夏亦暖失血過多,膚色幾乎與周圍白色的佈景融爲一體。
孟嵐的椅子緊挨着牀邊,一邊慢條斯理的削平果,一邊小聲抽噎着,“我的傻孩子,你受了那麼多委屈……爲什麼不跟媽媽說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