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哥,要不你隨我們回去一趟,對八方城你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如今你們舉村逃亡,總要有個安頓的地方,你對我們有大恩,這方面,我相信我們鐵戰傭兵團能夠幫得了你的。”當得知程大叔一村人被沙幫逼得走投無路,秦牧也是於心不忍,他沉思了片刻,也是好心地提議道。
“程兄弟,秦牧說得沒錯,如今你們匆忙出逃,一時間也難有安身之所,更何況,你於我們有恩,我們鐵戰傭兵團的人也並非忘恩負義之徒,又豈有坐視不管之理?”秦牧的話,高義也是極爲認同,不等程大叔發話,他便是搶先說道。
“這......”程大叔一時語塞,略帶靦腆的臉龐也是有着幾分不好意思,他的目光看向莫殤等人,見他們並沒有反對,在低頭沉吟了片刻後,他也是自作主張地同意道:“既然高大哥和秦老弟仗義幫忙,我又豈有推辭之理,行,待會我們隨同你們一起回去。”
聞得程大叔的決定,高義和秦牧兩人也是眼神一亮,他們點了點頭,隨即高義便是朗聲道:“好,那就這樣決定了。”
隨後,高義又是喚來一名男子,在其耳邊囑咐了幾聲,這名男子便是策馬先行離去,估計是先回去八方城稟明情況。
又過了沒多久,在山道上又是走出了二十多號人,而這些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赫然便是桃源村一行人。
當見得這些人,程大叔緊繃的心絃也是終於鬆了下來,看着自家女兒那稚嫩的小臉,心頭更是有着一抹難以言明的柔情。
剛見到程大叔,婉兒那略顯疲倦的小臉頓時容光煥發,她二話不說,便是小跑過來,不一會便衝入了程大叔的懷抱,聲音嬌氣地不斷喊道:“爹爹......”
當聽得婉兒那甜美的聲音,程大叔嚴肅的臉龐也是換上了父親的慈愛之色,一把抱起婉兒,寬慰道:“丫頭,讓你受累了。”
當着程大叔的目光,婉兒沒有了往日的刁蠻任性,而是乖巧地搖了搖頭,道:“有大家在,女兒不覺得累。”
見得自家女兒如此懂事,程大叔也是會心笑了笑,他放下婉兒,拍着胸脯決然地道:“放心吧丫頭,只要爹爹在,就沒有人能夠欺負得了你。”
小雞啄米般地點了點頭,婉兒的小臉上也是涌上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這位就是婉兒小侄女吧?”見程大叔和婉兒相聚甚歡,秦牧也不敢打擾,當見得他們話聲止了下來,他才靠了過去,笑聲問道。
“丫頭,這位是你秦叔,還不叫人。”臉上的慈愛之色退去,程大叔臉色一肅,揚手指着秦牧介紹道。
“秦叔,好!”婉兒乖巧地對着秦牧叫了一聲,隨即雙眸便是直勾勾地看着後者,明亮的大眼睛似乎能說出話來,讓人百看不厭。
看着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秦牧也是越看越喜歡,他笑了笑,柔聲讚美了一句道:“好好好,想不到幾年未見,昔日的襁褓小女孩,都已經長成美人胚兒了。”
秦牧的話,也是使得婉兒心中一甜,誰不想人家讚美呢,尤其是她這種小女孩,更是喜歡,當着秦牧的面,婉兒莞爾一笑,隨即也是回聲讚譽道:“秦叔,我常聽爹爹說,他年輕時有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兩人共同進退,長年混跡於萬妖山,爹爹曾因爲得罪一個傭兵團,被逼得走投無路,而在這位兄弟的幫助下,進行連番伏擊,最終讓這個傭兵團土崩瓦解,那個該不會是你吧?”
婉兒的這番話,也是讓秦牧想起了很多年輕的往事,沒想到自己的這位大哥,一直也沒有忘記和自己出生入死的那些事,不過,婉兒的話只說對了一半,當年得罪別人的,不是程大哥,而是他自己,若不是得到程大哥的幫助,他恐怕早已淪爲刀下鬼,又哪有今日在鐵戰傭兵團的風光?
“讓秦老弟見笑了。”程大叔又怎麼知道婉兒會提起這些他偶爾掛在嘴邊的話,當即也是老臉一紅,怪不好意思地道。
“程大哥,想不到一別數年,你還是如此重情重義。”秦牧擺了擺手,臉上滿是敬重之色,他的目光從程大叔的身上移去,看向婉兒,隨即鄭重其事的道:“婉兒,你爹爹是個值得敬重的人,可以這麼說吧,如果沒有他,便沒有今日的秦叔,所以啊,你可要乖乖聽你爹爹的話,知道嗎?”
突然嚴肅起來的秦牧,讓婉兒感到了一絲驚詫,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秦叔,我會的。”
見氣氛有點嚴肅,程大叔也是不好再裝傻,他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寬慰了幾句道:“秦老弟,陳年舊事,就不要想太多了,最重要的是我們兄弟二人還健在,又能再次把酒言歡,不是麼?”
程大叔的話,猶如一劑強心劑,喚醒了沉醉於過去的秦牧,他點了點頭,也是頓生豪爽,只是話裡還是有點愧疚地道:“程大哥教訓得是,今晚我定要與你不醉不歸。”
苦笑着搖了搖頭,程大叔也是拿秦牧沒有辦法,在婉兒那疑惑的目光中,兩人就這樣站在這山道邊上,孤傲的身影,有着一種歲月抹不去地滄桑感。
過了沒多久,鐵戰傭兵團的人終於把傷亡的人員都處理好,在高義的一聲令下,車隊又是再次朝着八方城開去,而莫殤等桃源村人,則是緊隨其後。
看着鐵戰傭兵團的傷員,桃源村人也是深感世事無常,在得知是沙幫人所爲後,更是不恥和憤怒,不過,當他們經過妖山索道時,感受到崖下深澗傳來的風唳之聲以及那鐵索橋的晃盪感,頓時心生驚駭,雙腳更是微微發軟,之前的感慨隨之也煙消雲散。
鐵戰傭兵團的人,雖然也是一羣刀口上舔活的人,可即便是他們,在鐵索橋上走動,同樣也是表現得小心翼翼,不敢大步亂踏,目光凝重地注意着腳下,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墜入萬丈深淵。
見得衆人如履薄冰的樣子,莫殤淡然一笑,目光朝深澗溝壑望去,只見白霧迷茫,深不見底,感受着迎面撲來的冷風,他也是不爲所動,只覺涼風習習,愜意非常。
在一處山道上,有着一隊人馬行色匆匆地奔着烏蠻鎮的方向離去,只見他們呼吸粗重,身上更是帶有傷勢,那落魄的樣子,如同喪家之犬,狼狽不已。
“二幫主,鐵戰傭兵團的人應該不會追來了。”一名中年男子,目光朝着後方注視了一眼,看到後方了無動靜,他也是在蒙皓耳邊喊了一聲道。
聞言,蒙皓也是看向後方,見到鐵戰傭兵團的人並沒有追來,他也是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目光凝重地看着受傷的幫衆,心頭也是悲從心起,但更多的是一種惶恐。
出來之前,蒙皓還信誓旦旦地在沙戮面前揚言定能馬到功成,截獲鐵戰傭兵團的這批貨物,可如今,貨物沒有得到,還死傷了好幾個弟兄,連自己和一名魂師都掛了彩,這般結果,是他始料未及的,當想到這裡,他的神色也是憂心忡忡,心中更是有着一種莫名的煩躁。
“我們不能大意,待過了這個山頭再稍作歇息下吧!”按下了心中莫名的焦躁,蒙皓臉色一冷,發號施令道。
見蒙皓髮了話,衆人也不敢忤逆,隨着蒙皓還是朝前趕去。
正當蒙皓一行人想要拐過前面一條彎道時,突然馬蹄聲起,隱隱有着一隊人馬趕來,嚇得他臉色一變,立即低聲喝道:“有人來,注意隱藏。”
話落,一行人二話不說,便朝着路旁的密林竄去,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沒過多久,在山道上有着一隊五十多號的人馬快速朝着這邊飛掠而來,當蒙皓看見領頭一人的模樣,當即也是心中一鬆,臉上掠過一抹從容的笑容,沒等他發話,旁邊的幾名魂師也是看見來人的模樣,也是臉色一鬆,嘴中卻是驚咦問道:“那不是穆家兄弟嗎,他們怎麼會往這邊趕來?”
蒙皓的心中,也是有此疑問,不過,作爲沙幫二幫主的他,並沒有就此糾結,不等這隊人馬來臨,他便率先衝出密林,孤身一人橫在大路上,有着說不出的霸氣。
見狀,其他人也是紛紛走出密林,跟在了蒙皓身後,於是,一羣人馬就這樣大刀橫在馬路上,儼如劫匪,讓人不敢輕視。
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是使得領頭的穆家兄弟一怔,正當他準備大聲喝問時,旁邊眼尖的沈軍卻是神色一滯,他微眯着眼,目光死死看着攔路的一行人,當他看清行人的模樣,眼瞳猛地一張,口中更是不可思議地道:“慢,兩位穆兄弟,前面的我怎麼看着像蒙二幫主?”
此話一落,驚得穆家兄弟臉色一變,順着沈軍的目光看去,他們也是越發覺得攔路之人像極了二幫主蒙皓,不等他們走近,一道威嚴的聲音便是在這山谷中縈繞。
“穆家兄弟,還不快快下馬,見過你們的二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