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硬挺着疼痛的身子,莫殤狂笑一聲,黑衣人打他兩下,他還以一下,用着這種吃虧的戰鬥方式,來宣泄心中的不滿。
但可惜的是,這種看似以牙還牙的戰鬥方式,並沒有取得理想中的效果。
每當拳即將攻擊到黑衣人時,那道無形的氣息總會先一步將其攔截而下,但莫殤彷如未覺,依然咬着牙堅持下去。
戰鬥在持續,與其說是戰鬥,還不如說是一邊倒的虐鬥。
不過片刻時間,莫殤的身上早已傷痕滿布,那淤青的小臉讓人看着都心疼,他的嘴角處掛着殷紅的鮮血,但他的動作依舊沒有緩下來,幽藍的瞳孔充斥着屬於他的孤傲,瘋狂的舉動讓人難以看明白他到底是何許人...
“咳咳...”
被一拳震開的莫殤,雙手撐地的在那裡喘着粗氣,此時他的雙手顫顫巍巍,一道道鐵青的於痕滿布其上。
忍着疼痛,莫殤緩緩站了起來,目光毫無懼意的看着黑衣人,語氣略有些喘的淡然道:“想必要維持那種土色厚盾,是很耗魂力的吧?”
聞得莫殤的話語,黑衣人的眉尖略有些驚詫的挑了挑,但並沒有作任何回答。
輕吐了一口氣,莫殤聳了聳肩,擡起手,擺出進攻的架勢,旋即拖着傷痕累累的身子,又是向着黑衣人逼近而去。
不過讓得莫殤奇怪的是,黑衣人居然不打算迎戰,身形一晃,一溜煙的又是奔着禁地深處疾走。
“追還是不追?”望着一溜煙又是消失在黑暗盡頭的身影,莫殤一愣,摸不着頭腦的他陷入了思索當中去。
“嘶...”
當莫殤的情緒慢慢冷靜下來,他才感覺到自己身體是如何的糟糕,稍一動身,身體關節傳來的疼痛之感讓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名黑衣人到底是誰,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爲何?”疼痛了一會後,莫殤漸漸適應了那疼痛之感,雖說如此,但他依舊不敢動作太大,撇去多餘的念頭,他開始猜測起這名黑衣人的來歷。
苦思無果,莫殤搖了搖頭,目光在幽暗的四周望了望,忽然覺得背後一涼,禁地內陰森恐怖的氛圍,終於是驚醒了這一位年僅十一歲的少年。
目光再次在禁地深處逗留了一會,可莫殤再無半點追擊之意,拖着疲憊及傷痕遍佈的軀體,終於踏上了歸去之路。
翌日,耀眼的日光透過窗戶的空隙,斑駁點點的灑落在一間小房之內。
小房內,一個少年赤身裸體的躺在一個木桶之內,桶內綠色液體滿溢,發出陣陣刺鼻的藥水味。
少年在綠色液體浸潤下,體表外升起一縷縷白色的霧氣,而隨着霧氣的蒸騰,他身體的傷痕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消散,到得最後,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哪裡還有淤青的痕跡。
“呼...”
感受着骨骼和脈絡間傳來的陣陣酥麻之感,少年舒爽的吐了一口氣,他的小臉之上神采飛揚,自信的樣子看上去是如此的非凡脫俗。
然而,這位少年不是誰,赫然便是昨夜在莫家禁地戰鬥了一番的莫殤。
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莫殤輕鬆的小臉換上一抹凝重,他思來想去,依然搞不明白黑衣人的動機。
慵懶地躺在木桶之內,少年的手掌輕輕掠過水麪,小手滑過之處,激起片片細小的漣漪,而他如若未覺,依舊在思索着昨夜之事。
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莫殤再也無心細想,他認爲與其浪費心神和時間去想這些沒有結果的事,倒不如將這些寶貴的時間花在修煉當中去,這豈不更爲快哉...
緩緩站起身來,莫殤一擡腳,從木桶中跨了出來,他隨手取過掛在旁邊的衣衫,披在身上,在稍稍整理了一番後,整個人又是恢復了以往的瀟灑俊逸。
在屋內忙碌了一番,莫殤的目光愜意地看了看被整理得乾乾淨淨的房子,在心滿意足的輕笑了一聲後,他取過放在牀榻邊的青色長劍,便是朝着屋外走去。
推開房門,刺眼的陽光傾灑而下,在刺日光芒的照耀下,莫殤微眯着眼睛向着修煉廣場走去。
修煉廣場內,人聲鼎沸,門人弟子在各自的努力下進行着各式各樣的修煉。
莫殤尋了個人不多的角落,從劍囊裡抽出青色長劍,長劍在日光的映射下,寒光爍爍,熠熠生輝。
隨意抖了幾個劍花,莫殤就當是熱身,未等他繼續下去,修煉廣場內卻突然出現了幾名青衣中年男子,而看這幾人所去方向,明顯是奔着莫殤而來。
“難道是昨晚之事...”
感覺到廣場內突如其來的變化,莫殤眉頭一皺,看着那奔着自己而來的幾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一種不安的情緒涌上心頭。
“莫殤,隨我們幾人走一趟。”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厲步踏出,以一種不容莫殤反對的威嚴語氣道。
在幾名中年男子的簇擁下,莫殤在衆多門人弟子詫異的目光中被帶走。
“這到底怎麼回事?”看着被帶走的莫殤,有一名短髮少年驚奇的問道。
“那幾名青衣人好像是長老院麾下刑訊堂的人。”有一名灰衣少年在沉吟了半晌後,不是很確定的道。
“莫殤到底犯了什麼事,居然驚動了刑訊堂的人?”灰衣少年話聲剛落,又是一道詫異的聲音響起。
“......”
諸如此類的聲音在廣場上響徹不窮。
“莫殤,你到底怎麼了?”在廣場上,有一個人目光擔憂的望着離去的莫殤,擔心的道。
此人除了雲崎外,還能有誰?
在一處大廳門上,掛着一塊刻着“刑訊堂”三個金漆大字的牌匾。
此時此刻,莫殤跪在堂下,他的目光從容淡定,從表面上看不出絲毫的畏懼。
一名白髮老者穩坐在首席之位上,目光威嚴的望着堂下之人,說不出的威風八面。
在堂下兩側,分別站着六名青衣人,而其中有幾名,赫然便是押解莫殤來此的青衣人。
“你知道你犯了什麼事嗎?”
首席上,一道威嚴的聲音洪亮響起,那聲音中所蘊含的強者威壓,展露無遺,壓得莫殤胸口作悶,耳朵嗡嗡作響。
過了好半晌後,莫殤才從這難過的氛圍下解脫,平復了心中的異樣情緒後,他輕吐了一口氣,纔不急不緩的回答道:“回答二長老,莫殤不知。”
被稱爲二長老的老者,虎目一睜,一手拍打在桌面之上,頓時震得整個桌子支離破碎,他目光微怒的望着莫殤,以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長者語氣呵斥莫殤道:“都什麼時候了,還不知道認錯?”
聽到二長老這番話,莫殤大致已經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二長老他們是怎麼得知的?
雖然內心裡已經開始出現莫名的焦慮,但以莫殤自小養成的孤傲性格來說,這種程度的內心掩飾,難不住他,因此,莫殤還是以一副心跳而肉不跳的從容樣子,語氣平靜的反問道:“我不明白二長老所說爲何?”
二長老瞪得正圓的虎目因爲莫殤的表現出現了短暫的失神,別忘記後者還是十一歲的孩子啊,如此年紀便有此從容不迫的心性,委實了得,二長老深信,假以時日,這孩子定能如淺水游龍般扶搖直上,登上那強者的高峰,可向來秉公執法的他,不會因爲任何人而改變,即便是面對着莫家最爲傑出的子弟,他同樣可以做到鐵面無私。
“既然你死不悔改,那暫且押下。”
二長老威嚴的聲音一出,堂下已有兩名青衣中年男子站出,押着莫殤便是朝着拘禁室走去。
瞧着被押下的少年身影,二長老輕嘆了一口氣,本就蒼老的臉龐在這一刻更顯頹靡。
拘禁室裡,莫殤坐在木牀邊,低下的頭顱居然有點黯然的神色,幽藍的眼瞳裡出現了一絲複雜的情緒,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真的是太奇怪、太快了,奇怪得讓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快得是讓人反應不過來。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莫殤擡頭望向窗外,隔着窗戶望向蔚藍的天際,他陷入了一籌莫展當中,他知道,他這一次真的是闖了大禍——擅闖禁地者,殺無赦。
在一個明亮的大廳裡,坐着幾位雍容華貴的老者,他們彼此交談,偶然間,還會進行劇烈的口角之爭,而在首位之上,一名相貌英偉的中年男子目光深邃的看着這羣老者。
“別吵了。”一道不可置疑的聲音從該名相貌英偉的中年男子口中脫口而出,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家主大人,莫殤是我們莫家最爲傑出的子弟,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定能帶領我們莫家走上一個新的高度,如果按門規處置,是不是有點不理智?”在沉靜了片刻後,一名坐得比較靠近中年男子的白髮老者,就事論事的沉吟道。
“大長老,此言差矣。”不待家主發話,在這名白髮老者之後,一名樣子長得較爲陰翳的黑衣老者接過話茬,辯駁道,“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此次莫殤視門規如無物,擅闖禁地,證據確鑿,若不按規矩辦事,不但違背了先祖的遺訓,壞了莫家的門規,還等同於嬌縱犯戒者,這對我們莫家是百害而無一利的,我們應該要殺一儆百,同時藉此機會告訴其他門人弟子,在莫家,不遵守門規者,不論身份,一律處罰。”
此言一出,其他欲要發言的長老一縮脖子,紛紛低下頭顱,一時間沉吟下來,不知一個個在想什麼。
就在人人都在竭力思索的時候,大長老打破了沉寂,恭敬的對着高坐首位的中年男子述說着自己的內心想法道:“家主大人,四長老的話固然在理,但老頭子我認爲,罰就一定要罰,但能不能換一種方法,我們可以對外宣稱莫殤犯了其他門規,然後進行適當的懲罰,就當把此事掩蓋過去了,只要我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不是麼?”
話落,全場倒吸一口涼氣,在他們這羣長老眼中,這哪裡還是以往的大長老,這分明是一個護犢子護得出面的老頭子嘛...
全場氣氛的變化,讓的大廳陷入了詭異的氛圍,可大長老對於這奇怪的氣氛如若未睹,反而是抱着期待的目光,目不轉睛的盯着同樣因爲大長老先前那番話感到訝異的中年男子身上。
不等這番氣氛結束,首位之上的中年男子一聲令下,使得全場再次陷入了更大的震驚中。
“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斷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