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萬妖山的深山老林尋常修煉者根本不敢隨意闖入,所以很多時候連一條像樣的道路都沒有,只能憑藉自身之力披荊斬棘,開出一條血路才行。
如今,程大叔和莫殤也爲眼前的雜木叢生感到一陣頭大,看着密密麻麻的灌木叢,阻礙前行的道路,兩人苦笑一聲便拿起手中的刀劍,開始逢山開路。
一連兩天,整個萬妖山的一角猶如沸騰一般,哀嚎片野,一些低階妖獸更是被風雲學院一行人的氣勢逼得肆意亂竄,而被殺的妖獸更是多不勝數。
先前還爲此擔憂的程大叔得知一行人的戰果後,也是發現自己太過杞人憂天了,心道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這羣人。
夜深,篝火的火光在寂寥地燃燒着,唯有一個瘦削的身影相伴,火光照射在這張略顯青澀的臉龐之上,倒也顯得俊朗不凡。
翌日,如同往日一般,衆人早早已經起來,看他們摩拳擦掌的樣子,甚是興奮,雖然不過短短兩天,但他們臉上的堅毅以及殺伐氣息,明顯比以往強了不少,而這便是歷練的顯著效果。
感受到一行人深沉內斂了不少的氣息,身上還隱隱散發着一股無形的戾氣,程大叔也是不得不佩服這羣人的天賦着實不凡,比之桃源村土生土長的那幾個孩子強得不是一星半點,而這些變化落在風雅導師眼裡,更是欣慰不已,爲此行歷練充滿了信心。
“今日我們兩人再努力一把,應該就能開闢出來那條未完成的道路了,穿過那片密林,應該就能到達百草谷,接下來距離......”
石臺邊上,程大叔指着遠處的一處密林,正在和莫殤商議着今日的計劃,可纔沒有聊幾句,身後響起的一道男子聲音卻是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莫殤小兄弟,是吧?”
向後望去,兩人皺了皺眉頭,這種出言打斷別人說話的行爲,讓得他們很是反感,當見得來人是一名劍眉星目的男子,他們也是按下心中的不快,迴應道:“有事?”
來人對於兩人的反應似乎不以爲意,他正了正臉色,擡手放到嘴邊,在壓了壓嗓子後,也是誠真意切地請求道:“容我介紹下,我叫樊勖,是一名一品丹師,素聞萬妖山珍貴藥物遍地,奈何人生地不熟的,還請莫殤小兄弟爲我們引路,帶我們去採集藥材,事成之後,定有報酬。”
雖然心中有着一絲不快,但畢竟人無完人,而且還是風雲學院的天子驕子,有些驕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更何況聽其自我介紹,這名叫樊勖的傢伙,居然還是一名貨真價實的丹師。
丹師,那可是魂修大陸最爲尊貴的職業之一,任何修煉者無不爭相巴結這種人物,沒想到這樊勖,不過十八歲的樣子,便成爲了一名丹師,着實了得,雖然還是一名一品丹師,但架不住其年輕啊,只要不隕落,這樊勖早晚也會成爲風雲帝國中炙手可熱的一號人物。
聽到這裡,兩人也不疑有假,作爲一名丹師,對於藥材妖晶等特殊物品的需求,更是遠比常人,這點完全可以理解,於是莫殤客氣地回話道:“報酬就不必了,既然這位樊先生有興趣去採集藥材,我倒是可以捎上你一程,不知你何時出發呢?”
聞言,樊勖的心頭一陣暗爽,眼睛深處更是掠過一抹狡黠的戾意,但是他的臉上卻是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的神色,不動聲色間,他猶豫了片刻,下一刻卻是斬釘截鐵地道:“事不宜遲,我看現在就出發吧!”
話音剛落,莫殤的目光便投向身旁的程大叔,徵詢道:“程大叔,要不今天你休息下,等我忙完再繼續?”
“無妨,我今天一個人過去處理下,這附近的妖獸都被驅趕得七七八八了,想必也不會出什麼幺蛾子,你就放心隨同幾位出去吧!”雙手負於胸前,程大叔搖了搖頭,對着莫殤吩咐了一聲道。
莫殤遲疑了一下,可見得程大叔臉上那堅定的表情,他知道其心意已決,於是也不多勸,只是臉色凝重地囑咐了一聲道:“那你一個人要小心點。”
“放心,我會的。”當着莫殤的面,程大叔的大手拍了拍自己胸脯,朗聲一笑道。
不再遲疑,在樊勖的帶領下,莫殤和另外三人匯合後,便走下石臺,朝着密林的深處進發。
五人離去的動靜,也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而之前和樊勖有過爭執的杜遠,目送着幾人離去,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憂慮,他的臉色有點猶豫,正當他不知如何宣泄心中的憂愁時,旁邊一名年齡與其相仿的男子,卻是主動找他攀談道:“老杜,怎麼了,看你神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讓凌音給攝了魂了?”
換做平日,聽到有人拿凌音開玩笑,杜遠定然暴跳如雷,可不只爲何,今日看着樊勖帶着莫殤那小傢伙出去,他的心神總感覺有點不安,於是他微眯着雙眼,目光一直注意着莫殤等人離去的密林一角,臉上沒有半分生氣,自顧自地喃喃了一聲道:“樊勖他們帶着那個小傢伙是想要去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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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旁邊的男子臉色一滯,本以爲拿凌音說事,杜遠肯定會暴走一番,他也樂得看戲,可杜遠的表現卻是異常的鎮靜,這讓他編排好的說詞完全用不上,見得如此,他也只能苦嘆了一聲,有點難以置信地道:“我說老杜,你不會真給人攝了魂吧?”
“老林,還記得前幾日我和樊勖有過口角上的爭執嗎?”回過神來的杜遠,也是搖頭輕嘆了一口氣,他也不怕舊事重提,將剛進山和樊勖爭執之事道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這事和那叫莫殤的少年有關?”聽得杜遠提起他和樊勖的事,如今又是不斷說起眼下被帶走的少年,林燦的臉色突然一變,腦海中頓時靈機一動,瞬間將兩事關聯起來,猜測道。
“樊勖那小子喜歡秋葵,這是丹師堂人所共知的事,這幾天秋葵和那小傢伙如此親密,他十有八九是看不過眼,想懲治懲治下那小傢伙,給點顏色他瞧瞧。”想起樊勖那嫉妒的嘴臉,杜遠的嘴下卻是絲毫不留情,凡事都往最壞的方向去揣摩。
大眼一瞪,林燦也是被杜遠的這番話給震驚到了,嘴裡也是不太確定的道:“莫殤不過是一名普通魂者,樊勖那小子不至於這麼煞費心思去捉弄一個小小魂者吧?”
“老林,愛情是會使人盲目的,尤其是對於樊勖那種嫉恨心強的人,可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搖了搖頭,杜遠眯着的雙眼流露出一種洞察萬千的光芒,隨即意味深長地道。
“這......”看着杜遠一臉篤定的樣子,林燦也是嚥了一口沫,話纔剛說出口,卻是戛然而止,這番話別人說他也許不信,可杜遠對於感情的看法,和樊勖簡直如出一轍,不同的便是,杜遠遠比樊勖要成熟得多,懂得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你們兩人在討論些什麼,看林燦一臉驚訝的樣子,好像很精彩的樣子喔!”悄無聲息間,兩人的背後也是出現了一道亮麗的倩影,不等兩人回過神來,這名女子那俏皮的聲音便是鑽入了他們耳中,令得他們面面相覷,一臉驚詫之色。
“我說暮蘭,你一聲不響地鑽到我們身後,可是會嚇死人的......”深吸了一口氣,待得平復了內心的震驚後,林燦也是不無埋怨地道。
“嘿嘿......”對於林燦的“怪責”,暮蘭卻是不以爲意,在得意一笑後,她的手掌半遮着臉,隨即俯下身子,挨近了兩人幾分,隨即繼續八卦地輕聲追問道:“剛剛我聽你們說愛情使人盲目,到底是怎麼回事?”
“咳咳......”暮蘭的話,當即使得兩人一臉尷尬,口中更是情不自禁地乾咳起來,這種話題又豈是隨便能在女孩子面前討論的,於是兩人強作鎮定,態度堅決地回絕道:“你聽錯了,我們是在討論今日的任務,哪有你說的什麼愛情之類的。”
“切,愛說不說,老孃還不待見呢?”看着兩人一臉心虛的樣子,暮蘭卻是眼珠子一轉,不消一會,心中已是有了計較,既然來軟的不行,那乾脆來硬的,於是他臉色一變,雙手叉腰冷哼了一聲,隨即更是趾高氣揚地暗諷道:“往後我可要好好告誡我的姐妹們,找男人可不要找那些藏頭露尾、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找了個老鼠,丟人現眼,看你們兩個慫包樣,不正是這畏首畏尾的鼠輩嗎?”
說完,暮蘭的目光還從頭到尾掃視了兩人一圈,那樣子甚是不屑,彷彿在看得不是人,而是兩頭奇形怪狀的動物,一臉的鄙夷之色。
被人這樣一陣數落以及用鄙夷的目光注視,杜遠和林燦別提有多憋屈和難受,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呼,如同兩頭溫順的小綿羊,就這樣被暮蘭那母老虎一般兇狠的目光盯上,任其宰割,待得許久後,兩人終於在這種飽受折磨的目光下,選擇了投降,將揣摩之事一字不落地告訴了這個母老虎。
“早說不就完事了,非得老孃上手段,得嘞,你們可以走了。”
到得最後,暮蘭還不忘啪啪兩聲打起臉來,聽得杜遠和林燦一陣無語,不禁翻起了白眼,心頭更是不住地在滴血,同時也是深深明白到了“寧可得罪小人,莫要得罪女人”這句至理名言的要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