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輝坐在【雅典娜】的肩頭,欣賞着狼藉的戰場,滾滾的濃煙與燃燒的火光是最美麗的風景線,偶爾一抹鮮明的紅勾勒出不一樣的風采,隱隱約約能聽到的哀嚎與不停歇的爆炸奏響了優雅的協奏曲。
“真好啊,這纔是戰場啊。”楊輝感嘆道,低下視線看了一眼【雅典娜】周圍的三臺特裝機殘骸,一臺被打成了篩子倒在地上,一臺從上到下被光滑地切成了兩半,最後一臺則是趴着,一柄利劍如鋼釘般貫穿了駕駛艙的位置,將它固定在大地之上。
“殿下,突入部隊彙報,基地已經完全鎮壓。”正規部隊的指揮官來到【雅典娜】旁向楊輝彙報,因爲過度的激動和興奮,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雙眼佈滿了血絲,眼裡滿是火熱。
楊輝的戰鬥,無論看多少次,都是那麼的動人心魄,都那麼令人熱血沸騰,看似被壓制,實則優雅地戲弄敵人,玩夠了之後精準且致命地一擊,收割敵人的生命。
“名單確認過了嗎?”楊輝看都不看指揮官,用平淡的語氣問道,他也在極力剋制心中的戾氣,保證自己不會被戰場的戾氣吞噬,變成瘋狂、好戰、嗜殺的怪物。
“正在確認當中,不過殿下您重點交代的神皇樂耶已經確定了。”
“嗯,看好他們,名單上的人一個也不能出問題,神皇樂耶送到總督府去。”
“Yes,your highness!”
看着三臺GEASS教團的Knightmare殘骸,楊輝喃喃了一句:“謝了,玩得挺開心。”
緊接着,楊輝聯繫了【夢魘】騎士團駐地的總指揮部,詢問整個戰局的戰況:“其他區域的情況如何了?”
“A區、B區和C區的戰鬥已經結束,全殲敵軍,我軍損失輕微,D區的戰鬥還沒有結束。”
“怎麼回事?爲什麼D區的戰鬥還沒有結束?”楊輝皺起了眉頭,D區安排的兵力是最少的,D區同樣是櫻花解放戰線的主力部隊所在區域,但D區的戰鬥力卻是最高的,也應該是最快結束戰鬥的纔對。
畢竟D區可是集中了【夢魘】騎士團的主力,【薔薇魔女】騎士團和【繁星】騎士團的精銳所在,區區反抗組織的主力部隊,能在全世界最優秀的部隊面前堅持多久?
“根據彙報,D區的居民區多數爲殘破的貧民聚集地,環境錯綜複雜,許多地方Knightmare無法進入,反抗組織正藉助地形與我軍打游擊戰,而且……”
……
視線轉移到D區,複雜的廢墟中,一座避難所的大門已經被打開了,門口橫七豎八地歪倒着布尼塔利亞的士兵遺體,大門外已經被布尼塔利亞軍隊給包圍。
“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棄抵抗,爭取寬大處理!”
“閉嘴!”面對外面的喇叭聲,避難所內部的反抗軍士兵憤怒不甘地大吼道。
他們只是一支普通的陸戰士兵,在鎮壓周圍城鎮的途中被突然出現的布尼塔利亞軍隊打散了,走投無路的他們偶然發現了一座避難所的入口,被逼上了絕路的他們從外部暴力打開了避難所的大門,衝進了避難所,準備矇混過關。
但看到布尼塔利亞軍緊追不捨,瘋狂的他們竟然將避難所裡的平民當做人質。
“該死的布尼塔利亞人,居然真的會在乎平民的傷亡,真是蠢到家了!”本來這羣反抗軍士兵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就算是死,也帶着身邊的人爲他們陪葬,但布尼塔利亞軍隊見他們挾持了人質,就守在外面沒有發動任何進攻,這可把他們樂壞了,讓走到盡頭的死路延伸了一段距離。
“可不是?呵呵,一羣蠢貨,有了這羣平民當人質,我們就可以提條件了,一定能活着出去。”
“對!哈哈,等活着逃離了這裡,我就離開這座該死的小島,聽說EU那邊還不錯。”
“EU現在是內亂,我們過去說不定還能渾水摸魚撈點東西呢……臭小鬼!看什麼看!?”
有恃無恐的反抗軍士兵被一旁的憤怒視線打斷了美好的暢想,憤怒之火一下子傾瀉了出來,拿着槍走了過去。
“你們不是反抗組織的人嗎?你們不應該爲了國家的復興和布尼塔利亞戰鬥嗎!?爲什麼要劫持我們?我們不是同胞嗎!?”是玉城真一郎,從朝比奈的口中得知了一部分世界的真相後本就處於失落狀態。
而現在,當他看到一直以來都非常尊敬的反抗軍士兵不僅沒有一點光輝的樣子,不僅沒有與布尼塔利亞軍英勇戰鬥,反而將槍口對準了手無寸鐵的同胞,將同胞當做活命的籌碼,胸腔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升騰的火焰還做最嚴厲的質問。
“關我屁事!”
結果,最後的期待被打破了,被他曾經崇拜、模仿的人無情地擊碎,玉城真一郎憤怒,也絕望,臉色蒼白地大聲質問:“你說什麼!?”
“我說關我屁事!臭小鬼!國家?同胞?那種東西和我有什麼關係啊!?我只知道布尼塔利亞人來了之後,我就賺不到錢了!我不就是放了一點高利貸嗎?不就是抓了幾個女人嗎!?狗日的布尼塔利亞人本來可以一起賺錢,一起享受,就因爲狗日的皇子頒佈的狗日的法令!我的一切都沒了!我的錢!我的豪宅!我的豪車!還有女人!什麼都沒了!”
“你……你……你居然……”玉城真一郎心裡的支柱徹底破碎了,反抗組織,反抗軍,真的和朝比奈告訴他的一樣,只是一羣自私自利的混蛋。
“聽懂了嗎?白癡臭小鬼!”話音一落,這名反抗軍的士兵就準備給玉城真一郎一槍托,好好地發泄一下心中的埋怨和怒氣。但是,槍托還沒有觸碰到玉城真一郎的額頭,反抗軍士兵的手腕就被一隻孔武有力的手握住。
“你……你找死!”
“我還是錯了嗎?”
是朝比奈,朝比奈動手了,不僅阻止了反抗軍士兵對玉城真一郎施暴,鏡片下的雙眼在悔恨之餘,重新變得銳利,就像他手中的武士刀,蓄勢出鞘。
“噌~!”
利刃出鞘,刀光閃耀,只聽見“噗嗤~”一聲,反抗軍士兵持槍的手腕被齊根斬斷,甚至來不及慘叫,又見刀光,在咽喉留下一道細細的紅線,逐漸地,滲出了血珠。
“咕咕咕……”
反抗軍士兵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想要說什麼,但卻說不出任何話,可能是聲帶已經被切斷了,也可能是內部涌出的鮮血堵住了喉嚨。
不過,無所謂了,因爲朝比奈已經消失在他的面前,無法轉頭的他只能聽見利刃割破血肉的聲音,沒有反擊的槍聲,沒有咒罵,沒有慘叫,在避難所內所有的反抗軍士兵,不到一分鐘,就被朝比奈一同送往黃泉比良阪。
“鏘~”
帥氣地甩掉刀刃上的血跡,利刃入鞘,朝比奈冷冰冰地低頭俯視地上的屍體:“還要謝謝你們,讓我找到以後的路該如何走。”
朝比奈收起了銳利和殺氣,轉頭對害怕退後的同胞們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朝外走去。
“朝比奈先生……”玉城真一郎等人伸了伸手,想要抓住他離去的背影,但挽留的話卻說不出口,同樣因爲畏懼,軟弱無力的手只能擡到一半。
……
朝比奈走出避難所,面對布尼塔利亞軍的槍口,主動將武士刀扔在地上舉起了雙手:“別開槍,我是在避難所避難的平民,裡面的叛軍已經被我擊殺了,平民沒有傷亡,裡面已經安全了。”
布尼塔利亞士兵聞言,對視了一眼,派遣幾個人進入避難所內探查情況,得到了肯定的彙報後就將避難所內的平民帶了出來,周圍的戰鬥已經結束了,確定沒有危險。
“朝比奈先生?這裡發生了什麼?”紅月直人率領的【夢魘】騎士正好經過這裡,發現了這裡的情況立即詢問道。
布尼塔利亞士兵見來者是【夢魘】騎士,恭敬地將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紅月直人。
“你們做得很好,這位先生是我的舊識,不是反叛軍成員。”紅月直人讓士兵們放下槍,解除對朝比奈的戒備。
“可是……”正規部隊的人卻猶豫了,拖出來的屍體他們都看到了,一個人,只有刀,卻乾淨利落地擊殺了拿着槍的反叛軍,而且一點反抗都沒有就被殺了,這不得不讓他們懷疑朝比奈的身份。
“把槍放下吧,他的事情我會處理。”
士兵們猶豫再三,還是選擇聽從了命令,不過小隊長也表示,他會將這件事如實上報。
紅月直人也沒有惱怒,反而點頭同意,並誇獎了他嚴守職責。
“十分感謝您的幫助,朝比奈先生。”紅月直人撿起地上的武士刀,交還到朝比奈的手裡,“利刃出鞘,不爲殺戮,而是爲了守護,看來您沒有拋棄曾經的信念。”
“呵呵,曾經的信念嗎?”朝比奈看着手中的武士刀,苦笑不已。
“塵封的利刃再度出鞘,您是否也重新做出了選擇?”紅月直人問道。
“選擇……”朝比奈心情複雜地看着手中的武士刀,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反抗軍屍體,又看向一旁感激布尼塔利亞軍的平民,最後,落在了人羣中的扇要幾人身上。
目光一凝,表情堅定:“聽說我的位置還給我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