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朦朦朧朧的早晨。
一個黑衣黑褲黑鞋黑帽黑眼鏡黑圍巾的女人,匆匆走進情人街,來到一座蝴蝶狀小樓前。
“黑蝴蝶!”小樓裡傳出蝴蝶婆那嘶啞陰森的聲音。“花爲何還不送走?”
“讓誰送?將軍可沒明示喲。”
“放肆!忘了你姓什麼了?也忘了你的使命?本將軍提醒你,別光揮霍漂亮臉蛋,醉生夢死,做事情最好也漂亮一點,風流一點。”
“此言差矣!將軍賜給我的風流已經進號子了,還提做啥?”
“別想狡賴!出的少進的多嘛。你總是善於辭舊迎新的。”
“哎呀呀!將軍,你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新鋼沒有舊鋼光。這就不說它了。你定的點,不是鯨魚,而是神昌城啦。這裡可是基因漢的和二故鄉,?地球人的第一個基因再造中心所在地,哪裡就敢外甥打燈籠——照舊(舅)?”
“好啦!本將軍理解你,同情你。說,你打算如何呢?”
“讓鵝蛋臉去。”
“她不靠譜。哼!狐狸尾巴還沒露出來,就叫獵槍瞄着啦。”
“你不是有偏她什麼吧?我的尾巴老露着,用不着她露了。哼!你上上峰,偏誰都有你的道理。我也不強求了。讓我去吧。我在這真受不住啦!”黑蜘蛛委屈的很。
蝴蝶婆假惺惺的說:“本將軍曉得,曉得呀。黑蜘蛛急先鋒。功不可沒嘍。別說本座冷酷無情,實在是君命違。端人家的碗得受人家管嘛。爲了你的國家和人民,你還必須在這兒慢慢結網。受不了也得慢慢受。別說本將軍沒有提醒你,如果你心猿意馬……”
“不!不!不!”黑蜘蛛誠惶誠恐,急忙辨白。“在下決不敢,也從來沒有過三心二意。否則,請將軍毀滅基因,化爲灰燼,怎麼着都行哩。”
“噯——你小心眼嘍。”蝴蝶婆不高興的說。“我又不是藍星侵略者。總統也非霸宇宙狂八千嘛。怎麼毀滅啊,灰燼啦,都整出來了?你應當從地球人的利益來想這回的事。切莫總是自我中心。要你扮演這個角色,的確難上加難。可是,正因如此,才顯得對你格外信任。特別重用。是你的無尚光榮嘛。你和鵝蛋臉不同啊。這兒纔是你最佳用武之地。如果你幹得出色,我會重重賞你。”
“感謝上峰栽培。”黑蜘蛛賣乖了,不賣一點沒用,何必認死理?自尊總要有,可委屈也總不能全拋棄。學基因漢嘍,求扁天下可求之人,也要實現自己的最高目標。“在下永遠忠於國家和人民,忠於地球人民。永遠都聽從總統和將軍差遣。萬死不辭。”
蝴蝶婆冷冷的說:“但願你永不翻悔。”接着威嚴的說:“我命令!基因帥蟻去送。這狗雜種打心眼裡痛恨基因人,厭惡這個鬼城市。又不在捕蝶隊視線裡,最合適不過了。”
“是!”黑蜘蛛極乾脆地應命。忽然想起,又說:“將軍,屬下不得不提醒你喲。基因帥蟻好像並不像你所說,不在捕蝶隊視線中噯。他去雜貨鋪……”
蝴蝶婆蠻橫地打斷她的話,呵斥道:“你懂啥?本將軍豈能不知不曉他去過驃貨鋪,而驃貨鋪早就成了捕蝶隊的打擊目標,基因帥蟻兄妹都進入了馬大卡他們的監視屏。這又有什麼擔心的呢?就像雜貨鋪裡的桌子椅子,都在馬大卡的視線之內,可他們根本不會注意幾條腿幾塊木料啊。”
“明白了。”黑蝴蝶順從的說。“上峰是說修氏兄妹還不是捕蝶隊的重要嫌犯,不心擔心。”
蝴蝶婆得意地一笑,說:“你還算不笨。我再命令,你帶趙等按預定計劃迅速轉移。”
“怎麼?昏昏酒吧又被發現監探啦?"黑蝴蝶驚恐的問,語氣中全是疑惑。
“哼!你這個窩囊廢,總給我添麻煩。”蝴蝶婆怒火又熾。“還有臉對我疑神疑鬼?要不是爲了我們的國家和人民,非把你……”他欲言又止,頓了頓,接着說:“不過嘛,你也有你的難處。基因人初級階段了,搞間諜也換了人間啦!聽我命令,叫你那幫弟兄趕緊轉移。還有哇,告訴他們,警惕內奸。”
“內奸?是誰?請明示!”
“去你媽的明示吧!”蝴蝶婆大爲光火。“啥都明示,要你當繡花枕頭嘛!光當繡花枕頭不行啦!居美金的下水你還沒吃夠啊?”
“謹聽將軍吩咐!上峰還有指示嗎?”
“我再命令!”晨暗中,蝴蝶婆的聲音更嘶啞,陰森可怖。“立即開啓第二個潘多拉盒子。”
黑蜘蛛一怔,脫口而出:“那就是第二個行動方案了,是什麼呢?”
“不訁你知道的,你必須不知道。該你知道的,本座自然會及時讓你知道。”蝴蝶婆驕橫的說。“你轉過身來,向前兩步走。”
黑蝴蝶聽令,轉過身,向前走了兩步。
“嗯——再向前兩步走!”
黑蝴蝶又向前走了兩步,心中罵道:這狗頭將軍,真是當捕魚當死了,對我說話也不忘耍軍威。
“好哇!再向前兩步走!”
黑蝴蝶又走了兩步,回頭看他。
他厭惡的說:“別看我,老傢伙了,又是母雞,搞什麼回頭率?朝牆上看吧。牆眼裡有你看的寶貝。”
黑蜘蛛從牆眼掏出了兩個檔案袋子,就想打開看,被蝴蝶婆喝住了。“急啥?拿回去再看不遲。記住!有我署名的那隻袋子撒出去,懂嗎?另一個照老辦法去做,相信你不會弄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我的基因優秀,決不會失敗的。”黑蜘蛛大言不慚的說,心中想,管你什麼將軍不將軍,忽悠忽悠你,涮着吃,先撈個肚兒圓再說嘍。接着。她不敢逗留,從小樓裡鑽出來,快步向回走去。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她在心裡反覆唸叨着這句話,漂亮的長方臉上佈滿愁雲。說實在的,她的確說不準,笑到最後的,是還是不是她,也不是趙那一夥烏合之衆。
走了不一會,她急轉身來看,希冀突想發現蝴蝶婆在跟蹤她,或是發現捕蝶隊的便衣尾隨而來。
但是,一切如常,什麼可疑之處都沒發覺,只能說是她杯弓蛇影了。
她兀自笑笑,自語道:這個蝴蝶婆,真他媽的鬼噯。到現在也沒讓她見到真面孔,到底是男是女呀?沒聽說過ams國有過女將軍嘛。憑女人的直覺,此將軍也不是啥好鳥噯,言語中對我有不良企圖哩。噯喲喂,黑蝴蝶,你別想入非非好不?間諜嘛,誰還不能順水推舟,色情訓練不是學校裡的必修課嘛。你色我色大家都色,誰也不吃虧,誰也不欠誰,公平着哩。哼哼!蝴蝶婆,俺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貨色,到時候,說不定誰吃定了誰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