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蘿蒂從未涉足過沙漠,突然間置身於茫茫沙海面前,免不了犯難犯愁,進不敢貿然,退不甘芳心,想來想去,還是給旁波寧打了電話。
旁波寧祝賀她成功地闖過了昌連山,指示她直管往前走,不必擔心什麼,保障工作自有他來協調。她放下心來,一頭扎進了沙海。
大約走了半天,看見太陽西偏了,她覺得餓了,渴了,想起吃些東西喝些水,身上沒有哇處一望,什麼都沒有,唯有金燦燦的沙丘在驕陽照耀下發出灼目的亮光,不由心想:旁波寧堂堂大廳長,不會拿一個女部下的生命開玩笑吧?
正在着急的胡思亂想,天空傳來一陣轟鳴,一架直升機,盤旋到了她的頭頂,投下一個大大的箱子,就掉頭遠去了。她撲上去,打開箱子一看,食品,水,指南針,還有地圖,齊了。再看箱底,她高興的跳了起來——箱中還藏着一隻飛碟,草綠色,與沙漠的金黃色形成鮮明對照,頓感視覺涼快多了。
她席地而坐,吃飽喝足之後,收拾好飛碟,跳上去,升起來,打開指南針,調整好方向,直奔美魯林齊飛來。
不知飛了多久,一陣風沙吹過,嗆得她連咳幾聲,忽然大叫道:“阿漢,你在沙漠裡嗎?你的體香,基因人的特殊體香,真好聞,我聞到了,真好聞喲不錯就是你的體香,傳統人都沒有的體香,基因男人的體香,嗨讓阿蘿聞到了,謝謝我們的特殊情緣。”
沒有人回答,她不甘心,再叫了兩遍,還是無人應答,索性降落下來,遍地尋找,巴不得馬上找到基因漢,把他一把摟在懷中,然後,沙漠做牀,藍天當被……
她拖着飛碟,滿地跑,找來找去,找到了基因漢他們嘔吐的鮮血旁。啊她欣喜地大叫。一下撲到地上,去嗅那塊血跡,**她那小巧剛直的鼻子,聞了好一陣,卻怎麼也辨別不出基因漢的體香,卻又覺得血跡之中帶有他的體香。唉,克蘿蒂畢竟不是警犬,就是警犬,隔了這麼久,風捲沙蝕,太陽照射,還有雨水浸潤,氣味也散發掩蓋的差不離了。我如此作法,豈非瞎子點燈白費蠟?不阿漢是基因人,他的體香豈是風雨交加所能掩埋浸蝕的?一定會久久地在這個地方駐足。
她心下不甘,起身擴大尋找範圍。忽然,她眼前一亮,心裡卻猛然一驚:左前方有兩具屍體,躺在沙地上,一具矮小,另一具卻高高的個子,早已被風乾了。啊——她大叫一聲,慌慌地衝過去,撲下身子,仔細辨認,心中不住地禱告:別是阿漢,別是阿漢,千千萬萬別是阿漢
最後,她長吁一口氣,捂住胸口,又輕輕拍了幾下,軟軟地,仰八叉倒在地上,輕輕吟詠道:“親親的,親親的我,謝天謝地謝我阿漢哥,地上的乾屍不是,不是我的阿漢哥”
這樣折騰了一會,心平氣和了,翻身起來,掏出匕首,就地刨坑,一邊自語:暴屍荒野,怪可憐的,這兒大概沒人經過,或許有人經過了沒那份善心,就讓我克蘿蒂來,就當他們是替阿漢死了的,埋了吧,好讓他們的靈魂安息。
沙土稀鬆,兩個坑一會兒就挖好了,她將兩具乾屍,也不知是誰的遺體滾進坑中,一個個埋了,起身鬆鬆手腳,取出礦泉水來喝,心中斷定基因漢還活着,快慰的不可名狀。
她喝着水,舉目四望,希冀從哪個沙丘上突然發現了基因漢。不意,飛來一隻紅瓢蟲,在她面前盤旋幾圈,竟然同她說起話來:“克蘿蒂,小心這裡有危險”她哪裡肯聽,以爲自己耳朵有問題了,聽錯了。又以爲自己眼睛被灼花了,看錯了。還以爲是她太疲勞,產生了幻覺。反正她沒有在意那隻紅瓢蟲。
紅瓢蟲振動翅膀,發出“激靈靈”的聲音,搖搖頭,飛走了。
哼她在心中說。一隻小小蟲兒還能先知先覺?阿蒂我可是國際警察廳高級特派員,還是基因人特衛隊員,聽旁波寧大廳長直接指揮,還聽,聽聽聽基因大帥哥的綿綿細雨。小小蟲子,儘管是紅色的,豈能蠱惑我?
轉爾一想,覺得不大對勁,連忙打開手機,調出錄音來聽:克蘿蒂,小心這兒有危險啊這不是我的聲音,也非崔腸肥肥和邵布拉幾的聲音。啊,這根本就不是人的說話聲,而是鳥學人語,反正不是正常人的語言,可卻是真切的說話聲。怎麼回事呢?啊?莫不是基因帥哥變異了,成了一隻蟲子?
她驚恐疑地站起身來,雙眉緊鎖,繼續尋思:一個驗命的蟲子。一個驗命的蟲子……對呀一個驗命的蟲子剛剛發表了信息,人們都說極可能是基因漢,其因漢就是那隻驗命的蟲子。這隻紅瓢蟲莫不就是基因漢?
她警覺起來,自語道:“要不要報告大廳長呢?這算不算是重大線索呢?還有,兩具屍體要不要讓旁知道呢?”
想着轉着,沙地上被她踩成了一個深深的窩,沙子弄髒了他的褲子,不耐煩,心一橫,打開手機就撥了旁波寧,把她的新發現都報告給他。
“好這兩個發現都很重要。看來,我們的決策沒有錯。”旁波寧果決地說。“紅瓢蟲會說話,太稀奇啦。基因漢不可能變異。我看,不是藍星人的就是花星人的機器式鳥。它來找你,極可能與基因漢有關。你在那兒做個記號,我馬上派人去勘探。你只管前進吧”
聽旁大廳長這麼一說,克蘿蒂別提有多高興了,從旅行包中把那身連衣裙取出來,攤開放在一個大些的沙丘上,用一些沙子壓住,對自己說:“阿蒂,你這是爲旁大廳長派來的人指示目標,也是爲阿漢的體香穿上花衣裳哩”
看着自己的傑作,思念了一會,又想起了兩具屍體,擔心不容易發現,又刨了出來,告訴旁,吩咐來人認真仔細地查找,她的衣裙很好找的,屍體也好找了。
旁波寧說這樣已經很方便了,不過,還是有傳真照片更有把握。克蘿蒂馬上打開手機,調出攝影機,將現場攝錄一遍,當即傳給了旁,方纔心滿意足地背起旅行包,蹦蹦跳跳地向前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