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越刮越緊。大冰谷內異常寒冷,四面冰崖的防空洞裡透出昏黃的燈光,狗叫聲不時從隧道里傳來,令人心煩。
獨磨俄及胡里奧德娃和地罕湊在商討窟,看着光子監視器,心急火燎地等待着。終於,有人在監視器中出現了。嘿,三個黑衣人押着三個穿着草綠色迷彩服的人。“大王英明!”“大王真是神機妙算!”地罕和胡里奧德娃先後奉承道。獨磨俄及咧開大嘴,哈哈大笑,使勁拍了地罕背部一下,摟住胡里奧德娃的腰,興奮地說:“也有你們的功勞嘛。”地罕說:“大王,馬上送幾個體溫調節器上去,慢了,他們會凍死。”獨磨俄及點點頭,他立即跑出去,打開天庫洞,取出三枚體溫調節器,叫出一名士兵,要他乘飛碟送上谷岸。
不一會,七個人站到了他們的面前。沒等報告,他們都迫不及待地衝上前,要同阿超他們握手。阿超他們雖然都伸出手同他們握了,卻表情木然,不說不笑。地罕火了,伸手要打他們,獨磨俄及假惺惺地喝令道:“住手!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們偉大的基因人科學家呢?快給大科學家看座。”
胡里奧德娃叫四名士兵一旁站着,挪過三把椅子,讓阿超他們坐了。
獨磨俄及陰笑道:“地罕,本王想看看客人的真面目,請客人們給我們說點什麼,抓緊時間。”
地罕隨即上前一把抓住阿超:“華先生,你先跟我們聊聊。”
“有什麼好聊的?”阿超轉過臉,不看他們。
獨磨俄及惱了:“華先生,這樣可不好。我們不要你什麼都說。只說基因人配方就行。”
阿超不吱聲。
地罕又一把抓住基因漢的頭髮,吼道:“你說也行。來,你開個頭,把五道鎖說給我們大王聽聽。”
基因漢怒目相視,就是不開口。
胡里奧德娃上前拽起阿娜:“你長得這麼漂亮,就做得漂亮點,先說吧。”
獨磨俄及舔着嘴脣,用淫邪的眼光盯着阿娜的臉,不懷好意地說:“原來你就是滬莫瑪柏莎,久聞大名,十分想念啦。”他朝阿超掃一眼,接着說:“聽說你們兩個只會唱《愛河》,還沒栽到河底,本王不信,孤男寡女,天天晚上睡在一個被窩裡頭,還能當不沾腥的貓?”
阿超不理他。阿娜圓睜兩眼朝他和胡里奧德娃看着。胡里奧德娃似乎有些膽怯,不敢對視,移開目光,說:“大王真的一向十分關心你們,坐下來說,一五一十,全告訴我們。”
阿娜“哼”了一聲,慢慢地坐下了,說:“我什麼也不知道,沒的說。”
獨磨俄及隨即破口大罵:“我操你奶奶的,不識擡舉,敬酒不吃吃罰酒。再不說,本王就先檢驗一下你們到底是不是金童玉女,然後扒你們的皮,抽你們的筋,挖出你們的心去喂狗。”
三個人仍然怒目相視,閉口不言。
地罕和胡里奧德娃兇相畢露,大打出手,直打得三人鼻青臉腫,遍體鱗傷,癱倒在地。但是,三個人不屈不撓,痛罵他們是野獸、魔鬼,是全人類的敵人,絕不會有好下場。
獨磨俄及猥瑣地笑着,說:“罵的好,罵的好啊!越罵,本王越上勁。”轉身對胡里奧德娃吼道:“愣着幹嘛,還不趕快動手,本王要看金童玉女啦!”
胡里奧德娃當即叫那四個士兵將阿超和阿娜摁倒在地,剝光了衣服。阿超阿娜先是驚叫,接着大罵,再接着,又踢又咬。獨磨俄及淫蕩地笑着,舌頭像狗一樣伸得老長。“算啦,把公的放了吧。”他叫道。“母的送到地王窟!”
阿超和基因漢拼命地掙扎,呼叫,無濟於事,阿娜還是被幾個士兵拖進了地王窟。
幾個士兵剛剛退出地王窟,獨磨俄及像餓狼一樣衝了進去,猛地撲到阿娜身上,死死地壓住了她,瘋狂地在她臉上亂吻**,一邊伸手抓她的胸脯。她拼命反抗,無奈力不從心,又急又氣又恨,張口大罵:“獨磨俄及,王八蛋,姑奶奶我殺了你!”
突然,獨磨俄及猛地抽回手,驚詫地望着她,疑惑地問:“你是貝多尼街的嗎?你去過貝多尼街嗎?”
她聽了,靈機一動,說:“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他鬆開了她,舔舔嘴角,說:“快說!”
她爬起來,跑到一旁,雙手緊緊護住前胸,驚魂難定地說:“去過又怎麼,沒去過又怎麼?”
他淫蕩地笑着,說:“小娘們,還想跟本王繞圈子?不用你說了,本王來說,你就是貝多尼街的,你的兩個大面包本王都抓過,好軟囉,真香啊。”
她吃驚不小,愣了,好一會才鎮定下來,怒問道:“原來是你這個色鬼糟蹋我們啦。老實說,你是怎麼裝神弄鬼害人的?”
“說就說!”他一副死皮涎臉的樣子。“說了讓你開心,好伺候本王。你聽着,貝多尼街那幾個漂亮女人的胸脯,不,是Ru房,肥肥的,酥酥的,大大的,熱乎乎的奶子,都讓本王抓了摸了。遺憾,嗯,真遺憾,沒有往下摸,害的本王好苦,天天做春夢。本王天生喜歡摸肥奶子。那天,你挎着一個白包,跟你奶子一樣白嫩嫩的,穿一身白裙子,也跟奶子一樣白嫩嫩,肥篤篤。噯,對啦,哈哈,你的奶子上有一個小肉疙瘩,軟軟的,綿綿的,就像個小奶兒子,嘿、嘿、嘿,你有三個奶子。”
“呸——”她重重地啐了他一口。“你這個該殺千刀的,真是恬不知恥,畜生!你就不怕下油鍋,砍腦袋嗎?”
“砍頭?下油鍋?哈哈哈!”他狂妄地說。“誰敢砍本王的頭?只有本王砍你們的頭,要你們下油鍋。不瞞你說,本王會隱身術,誰都看不見。馬克那個狗日的,克蘿蒂那個**,旁波寧那個瘋子,都休想看到本王尊容,嘿嘿,沒有到時候嘛。哼!看見了也咬不到本王半根球毛。”
“別看現在鬧的歡,就怕將來拿清單。你等着,很快就會有人來取你的狗頭。”她憤恨地說。
“好,好,好!我聽美人的,等着,等它個幾萬年。你賠本王一起等,來吧,讓本王先吃掉你的**,讓你快活到心頭。華宇美智超真他奶奶的是個書呆子,十幾年都不讓你快活,有心留給本王啊,本王最喜歡女人第一滴血,來吧!”
他如狼似虎地撲到了她的身上……
半個多小時以後,獨磨俄及出來了,邊吐唾沫邊嘟囔:“什麼玉女,呸!呸!都長繭子啦。”
他的身後緊跟着胡里奧德娃。她指揮幾個士兵將昏過去了的阿娜扔到阿超基因漢面前,阿超和基因漢趕緊替她穿好衣服,一邊憤怒地大罵。
地罕眼珠子骨碌一轉,緊走兩步,踮起腳尖,湊到獨磨俄及耳根下,壓低聲音說:“大王,你說有繭子啦,那一定不是真貨。剛纔你光顧快活,沒顧上動腦子。快,上思維干擾器,要他們說實話。”
“性……噢,行房誰還動腦子。是殘臠就對了,華宇美智超也是個色鬼。”獨磨俄及摸着胸口,眯着眼,恬不知恥地說。忽然反應過來,頓時眼冒兇光,豬一樣吼道:“威斯全勝,你這個老東西,敢弄個老南瓜來耍本王,本王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思維干擾器沒勁,參謀長,快去,牽狗來!”
四個嘍羅聽過地罕吩咐,急轉身跑了出去,不一會,便牽來了三條大狗。
獨磨俄及指着狗獰笑道:“華宇美智超,說不說?不說,就拿你們當狗的夜宵!”
阿超他們還是怒目相向,他輕輕一揮手,嘍羅們鬆了繩子,三隻大狗立即撲到他們身上撕咬起來。一半是疼痛,一半是恐慌,阿超他們頂不住了,一齊大喊:“我們不是真的,你們放了我們吧。”
三個魔鬼雖已猜到,還是大大吃了一驚,喝住狗,定定神,不那麼相信,盤問再三,回答並無兩樣。獨磨俄及這纔想起檢驗基因漢的脖子,發現那8分黑色小檯球是像皮膠粘上去的,狠狠地揪下來,咬牙切齒地說:“威斯全勝,你個老不死的,好陰毒,竟敢欺騙本王,老子要把你碎屍萬斷。”
胡里奧德娃一旁獻媚道:“大王,先把這三個冒牌貨送到狗窩去,替你解解恨。”
獨磨俄及用力一擺手,冷笑道:“你太仁慈了。”指着旁邊的三條狗,又說:“咱們的寶寶正垂涎三尺哩。先把體溫調節器取下來,凍死他們,也省得狗兒們費事。”
“我們都是自願來的,不怕死。”假扮阿超的男子憤怒而無畏地說。“我叫陳大勇,早就想爲消滅你們做點貢獻,死在你們這幫人民公敵手裡,我們會千古流芳。”
假扮阿娜的女子緊接着罵道:“獨磨俄及,你是惡魔,人渣,早晚會死無葬身之地。你糟蹋了多少婦女,遲早會遭報應的。我路易斯死了,也要化作厲鬼,掐死你們,咬死你們。吸你們的骨髓,拿你們的魂魄。”
假扮基因漢的男子扶着陳大勇,指着獨磨俄及的鼻子,譏笑道:“你們這羣妖怪,還要統治地球村,癡心妄想。凍死,咬死,來呀,來!”他哈哈大笑。“你們都是蠢豬啊。也不想一想,華氏基因人配方在我們手中。”他用力拍拍胸脯。“我龍正高,我的戰友陳大勇、路易斯,都可以死而復生。兩年以後,我們又是三個英雄。”
獨磨俄及氣得直跺腳,吼道:“不怕死,能復活?好啊!老子就叫你們先死了再說。地母,還不動手?”
胡里奧德娃就要上前取下他們身上的體溫調節器,地罕急忙叫道:“等等!大王,取不得。”
“爲什麼,爲什麼來?你總是打我的攔頭板。”獨磨俄及氣惱地說。
“不敢。”地罕躬着身子,“我們還有三個人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想,恐怕是栽了。威斯全勝總是詭計多端。我們得……”他欲言又止,用期待的眼光看着獨磨俄及。
獨磨俄及這才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腦門,又搔搔褲襠,很滑稽地笑了一下,上前踢了陳大勇一腳,罵道:“冒牌貨,臭狗屎,把本王都氣糊塗咧。”他在路易斯面前蹲下,嬉皮笑臉地說:“你冒充阿娜,很像嘛,本王在網上看過她的美貌,多少天都睡不好覺,到現在心裡還癢癢。”他摸了摸她的臉,忽地站起來,接着說:“參謀長提醒了我,好,本王慈悲爲懷,網開一面,就不殺你們了。你們的小命不值得我費勁。”他猛然一把抓起路易斯,淫笑着,說:“來,親愛的,再賠本王玩玩,你到底比地母嫩點。噯,你聽着,能得到本王寵幸,是你的大福氣。你得好好感謝本王。”說完,動手扒拉她的衣服,被路易斯狠狠扇了個大耳光。“畜生,死去吧!”她憤怒得像頭母獅子。陳大勇和龍正高隨即上前護着她,呵斥道:“滾開!你再敢動她,我們就跟你們拼了。”
“真的反了你們了。”獨磨俄及“刷”地亮出了手槍,“老子全崩了你們!”
地罕急忙上前拽住他的手,大叫:“大王息怒,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露餡了,不值得你生那麼大氣。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獨磨俄及推開他,伸手再去抓路易斯,死皮賴臉地說:“美人,不玩,給本王摸摸也好。要不,就讓本王再看看你的山包包和水溝溝。”
陳大勇和龍正高緊緊護着路易斯,他抓不着,在轉圈子時,被路易斯藉機一腳踢倒在地。
胡里奧德娃本在一旁大發醋意,見狀不由竊笑,見地罕去扶獨磨俄及,她趁機上前,喝道:“三個替死鬼,跟我走!”
獨磨俄及急忙喊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別給他們飯吃,餓他們個半死。”
胡里奧德娃叫四個嘍羅把陳大勇他們押到了天卒洞,找來軍大衣,讓他們睡覺,又吩咐四個嘍羅看好他們,便回到了地母窟。
四個嘍羅等胡里奧德娃走遠了,給陳大勇他們喂些冰,湊到一起議論,說三個魔頭太兇狠了,對誰都殘暴得很。又說他們敢代替三個大科學家來探魔窟,真有膽量,威斯全勝真會用兵,以假亂真,把大魔頭氣得七竅生煙。還問基因漢啥時候誕生的,怎麼生出來的……說了一會,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其中一個緊張地“噓”了一聲,幾個人立即回到原來位置,扎古正經地站着。
回到地母窟,胡里奧德娃見獨磨俄及和地罕在等她,便問還有何事。他們跟她商量如何交換俘虜。沒說幾句,獨磨俄及不耐煩了,把臉一沉,說:“不說那麼多了,就這樣定啦!參謀長,你快去安排。”
地罕朝胡里奧德娃一擠眼,語意雙關地說:“大王,你放心,我會安排的天衣無縫。你們好好歇着吧。”
他剛跨出門,窟裡便傳出嬉鬧聲。
“寶貝,快脫,我憋不住啦。”
“誰憋你啦?路易斯吧。她到底嫩一點嘛。去!啃嫩草去。別糾纏我這個老南瓜。”
“小**,還欲擒故縱哩。本王早就聽說,小雞不卡牙,老X不打滑。各有各的妙處。再說,我不糾纏,你不渴死也得燒死。”
“討厭!好像地球上只有你有槍似的。走開,走開嘛。”
“我懂,走,走進你的窟。開,打開你的洞。我的槍,專打你的洞。打的你,新洞變舊洞,小洞成大洞,好洞變破洞,淺洞變深洞,水洞變冰洞……噯喲喂,我的小乖乖。你就是路易斯,你就是嫩草……”
四壁防空洞的燈光都熄滅了。狗叫聲稀落下來。天空的星星疲倦地眨着眼睛。風兒疲憊不堪,“嗚——嗚——”的雄渾叫聲聽不見了,開始示弱,發出“噝噝”的聲音。大地一片沉靜。天空又陷入黑暗。
大冰谷的黑暗別有風味,在天地吻合部,有一道厚厚的若明若暗的灰褐色堤壩,那是日積月累的冰氣與無所畏懼的熱氣相互碰撞又相持不下,所形成的奇觀。
黑暗經不住長夜的煎熬,害怕白晝的威猛,悄然逃遁。黎明來臨了。
六時正。地罕叫醒了獨磨俄及和胡里奧德娃,三人鑽進信息窟,打開無天網,把畫面調到平狂軍團宿營地,地罕操起呼叫器,不無緊張地喊道:“威斯全勝,我們大王要同你對話。同意,請回答!”
威斯全勝和安娜徹夜未眠,急切等待的就是對話。果然,狂犬軍要談條件,交換俘虜了。威斯全勝與安娜相視一笑,吩咐她先答話。安娜說聲“明白”,操起話筒,威風凜凜地說:“地罕,你聽着。威斯全勝將軍沒有空,有什麼話,先跟我說。”
“你是副總指揮,算不了數。叫威斯全勝來。”地罕狐假虎威,語氣驕橫。
“看來你們沒有誠意,那好,免談。”安娜重重地擱下話筒。
須臾,地罕又“殺”了進來。不過,口氣軟多了:“那就同你談。你們……”
“等等!”安娜果斷地喝住他。“你跟我談,不夠格,叫獨磨俄及來。”
地罕自然不肯,安娜又要扣話筒。獨磨俄及一旁急躁起來,一把將地罕的話筒打落在地,對着自己手中的話筒吼道:“我是獨磨俄及,有什麼快說。”
“獨磨俄及,你與全世界人民爲敵,罪大惡極,趕快投降,不然……”
“不然,你們能把本王怎麼樣?咬本王吊毛,還是舔地母屁股?小小黃毛丫頭,跟本王逞什麼能?在旺犬谷算你厲害。在大冰谷,你沒啥了不起,就是丫頭片子一個。只能給本王看大門,讓本王高枕無憂。整整八年啦,本王對你非常友好,沒摸過你,也沒……”
“流氓,畜生!”安娜氣得大罵。“別鴨子死了落個嘴硬。小心本上校抓住你,打你三百槍。”
獨磨俄及嘿嘿笑道:“哦喲喂,好厲害的丫頭片子,本王把你煽起來啦,泉水叮咚了?本王被你打,好快活呀,多少槍都可以,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可惜呀,你沒那個本事,打不着本王。這麼多年,你連本王的一根球毛也沒碰上,說大話解臊吧。有本事,你就到本王府上來呀。咱們談談條件,如果你投降,本王準叫你絕對快活。要不,等本王統一了地球村,再娶你當小老婆……”
安娜直氣得臉色發青,一時說不出話來。威斯全勝見狀,接過話筒,用戲謔的口氣說:“獨磨俄及,佔一個女人的小便宜,圖個嘴皮子快活,你就這點本事,還想當地球之王,恬不知恥,真叫人噁心。”
“哦,威斯全勝,當了半天縮頭烏龜,終於出頭了。你有何本領?用三個替死鬼來哄我,是不是沒招了?你是我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教訓我,趕緊滾回去。不然,我還叫你夾着尾巴逃跑。”
“你真是大言不慚,不知人世間有羞恥二字。八年前,本將軍把你打得落花流水,抱頭鼠竄,逃到這麼個鬼地方苟延殘喘,這麼多年連大氣都不敢出,還有啥可狂的?”
獨磨俄及氣得目瞪口呆。這麼多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回想着那一次的慘敗,每回想一次,都要賭咒發誓,報仇雪恨,抓住威斯全勝,千刀萬剮。可是,在導彈營的封鎖之下,大冰谷像個烏龜殼,只能縮在裡面,不敢輕易露頭。那重複千萬次的誓言等於放屁,久而久之,漸漸淡漠了。終於,狂八千來了,他覺得背後有了鋼筋,誓言又在耳邊響起,時不時在胡里奧德娃和地罕面前大吹大擂,說下次再碰到威斯全勝,一定能叫他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
見他不吱聲,威斯全勝繼續發動心理攻勢,冷嘲熱諷:“獨磨俄及,八年不見,你還是那副鬼模樣?你聽着,當初多勞得主席不想破壞自然環境,本將軍沒有炮擊。要不然,你和你那幫狗奴才早就粉身碎骨,比現在這樣好過多啦。告訴你,因爲打垮了你,我由中將晉升爲上將,成爲堂堂正正的聯合國軍事部長。你呢,廝混這麼多年,還是那麼幾個人,幾條槍,生不如死,有啥意思?我給你指條路,趕快投降,我爲你向穆瑪德琳和東方雄求求情,判你個死緩,好好勞動改造,重新做人,比現在強一百倍呀。”
獨磨俄及做夢也沒想到,冤家路窄,八年後的今天,威斯全勝又率維和大軍前來攻打大冰谷,而且是坐在聯合國軍事部長的寶座上。死對頭就在咫尺之間,還是那樣威風凜凜,咄咄逼人,他卻動不了他的半根毫毛,只能現撈個嘴皮子快活。
“威斯全勝,你纔是大言不慚,說什麼手下敗將?告訴你,我那是有步驟地暫時退卻。你把我趕進了大冰谷,我反而發達起來啦,沒想到吧。你又來了,又能把我怎麼樣?你聽着,我有天大的本事,我能翻天覆地,我能主宰全世界,地球村沒誰能降服我。”
“主宰全世界這是肯定的,但絕不是你,而是地球人民。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本事改變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個規律。”
“我能,我能,我就是能。我有藍星球……”他自知失言,欲言又止。
威斯全勝以爲他又胡吹瞎說,厲聲喝斥道:“你發燒了,說什麼胡話。什麼藍星球,吹牛!”
“嘿嘿,本王的秘密,豈能讓你知道。”
“本將軍哪有閒功夫聽你廢話。快說,有什麼條件?”
“乾脆。本王也痛快。條件很簡單。把我們的三個勇士放了,還有隱身衣、體溫調節器、思維干擾器。”
“如意算盤打得蠻精嘛。我不還,又怎樣?”
“人們都說你足智多謀,不是一見本王就嚇得愚蠢了吧?”
“既知本將軍足智多謀,你就該再想想怎麼辦。不然,愚蠢的就是你。”
獨磨俄及有點懵,不由自主地拍了一下腦袋:“再想想?你要怎麼樣?”
“剛纔我的副總指揮說了,要你趕快投降!”
“嗬!投降?可以。有兩個條件。一個,讓我當上地球之王。再一個,把我凌遲處死。”
“哼!你真是王八吃了秤砣——鐵了心,無可救藥了。我不是笑話你,別說是地球之王,就是一個小小村長,或者是看倉庫的值班員,八千里內毫無人煙,叫你來當,你都不敢來。你不敢來,再派幾個嘍羅來取你的那些破玩意兒也行。敢不敢?”
“有什麼不敢?本王什麼都敢,黑五礁當毒梟,敢!旺犬谷當大王,敢!大冰谷,當地球之王,照樣敢!”
地罕連忙拽他的衣角,他意識到自己很失態,大話連篇,改口說:“威斯全勝,你堂堂上將,有啥了不起,敢到本王府來嗎?你如果不敢來,派幾個士兵來也算有勇氣,有戰績呀。”
“你那王府算得了什麼,自欺欺人而已。哼!獨尊谷,地球人民都蒸爛你的骨頭啊。到時候,我就把你的狗窩踏平。你等着,我的平狂軍團會不斷向你進攻。”
獨磨俄及狂笑一陣,以掩飾內心的空虛,然後才說:“威斯全勝,旺犬谷你都沒能奈何我。在這兒,你就更抓瞎啦。不是我吹,大冰谷固若金湯,你們來多少人都是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
地罕確實比他聰明,聽出了威斯全勝的話中音,連忙關閉了無天網,有點着慌地對他和胡里奧德娃說:“不妙,威斯全勝很可能已經下手了。”
胡里奧德娃白他一眼,滿不在乎地說:“急什麼?膽小鬼。他們打得進來又跑不出去,怕什麼?”
獨磨俄及不以爲然:“對嘛,威斯全勝只能是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你慌啥?”
“沒那麼簡單,大王!他們會……”地罕正要解釋,忽聽得外面槍聲大作,驚叫一聲“不好,來啦!”轉身急慌慌地跑了出去。
獨磨俄及和胡里奧德娃愣了一會,也跑出來觀看,方知平狂軍團果然派來了尖兵。
:“抓住,他孃的,都給老子抓住,要活的。”獨磨俄及惱怒地喊道。“威斯全勝,又欺騙老子。本王跟你不共戴天!”
原來,威斯全勝趁黎明前的黑暗,派出了三名尖兵,化裝成狂犬軍嘍羅,穿上繳獲的隱身衣,配上體溫調節器,潛入了大冰谷。三人密切配合,先把冰谷裡的兵力部署以及地形、工事等情形覈查了一遍,又抓捕了一隻狗,準備從東面事先備好的繩索登上谷岸時,被換哨的狂犬軍嘍羅發現了,立即厲聲喝問“幹什麼的?”他們不予理睬。那哨兵就喝令道:“站住!不準逃跑。回來。我開槍了。”這一喊,所有人都被叫醒,嘍羅們三三兩兩跑了出來,端着槍,狂呼亂叫起來。三個人仍不予理睬,一心想快快登上谷岸,回去覆命。那哨兵就開了槍。那些跑出來的人有的看熱鬧,也有些好事者,跟着開槍。三名戰士不得不開槍還擊。不知爲什麼,那些射來的子彈,總是在他們的兩旁呼嘯着,怎麼也打不中他們。三人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吃奶的力氣,拼命向上爬。
聽見獨磨俄及的命令,嘍羅們亂七八糟地向東面跑來,就着那根粗壯的繩索向上爬,嘴裡也不停地喊着:“抓活的,獻給大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三個戰士爬到了谷岸上。
眼看就要登上谷岸,地罕猛叫一聲:“哪裡逃?”隨即跳上一個飛碟,騰空而起,直衝岸上,拽起繩索一頭,使勁一抽,把三個戰士掀翻,骨碌碌,一直滾到谷底,束手就擒。地罕叫人剝下他們身上的隱身衣,搜他們的身,一無所獲。
獨磨俄及一旁看得清楚,氣急敗壞,吩咐將三人看好,急衝衝跑回信息窟,忘了打開無天網,就拿着話筒吼起來:“威斯全勝,我宰了你。你爲什麼老欺騙我?我要把你千刀萬剮!”
胡里奧德娃和地罕跟了進來,地罕悄悄把無天網打開,對他說:“大王,這下反而好講條件了。命令他們……”
他胡亂地揮揮手,示意地罕別嚕囌了,接着吼道:“威斯全勝,老子要你還人,還我的寶貝,一齊還,都還給本王。”
聽見獨磨俄及的吼叫,安娜禁不住叫聲“糟糕”,滿面羞愧地站在威斯全勝跟前,一個勁地自責,請求親自去救人。原來,這次行動是她出的主意。昨晚,她待人們都退去之後,向威斯全勝請戰,親自帶人去大冰谷,實地偵察,看俘虜的口供是否確切。說到激動時,她用了一個古代戰爭的術語——踹營。她保證獨磨俄及壓根想不到這一招。沒想到,適得其反。幸虧威斯全勝命令她:“派幾個精明的戰士去就可以了。你哪兒也不能去,就在我的身邊。”如果昨晚她親自去了,豈不是更糟?想到這些,她心中難過的不得了,引咎自責,非要將功折罪不可。
威斯全勝鎮定自若,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聽她自責了一會,他笑笑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你自責什麼?我是總指揮嘛。”他指着大屏幕風趣地說:“你瞧,大魔頭氣急敗壞,汪汪叫,坐不住啦。踹營沒錯,挫挫他們的狂氣。”
“可是,我們現在有六個人落在他們手裡,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啦!”安娜快要哭出來了。
“嗯,獨磨俄及的確隨時會殺害他們。不過,我想,他不會那麼做。”威斯全勝很有把握地說。
安娜轉憂爲喜:“你是說,狂犬軍會算這筆帳,三個士兵加三個思維干擾器,也等於六個。”
“不錯。思維干擾器落入我們手中,他們肯定害怕我們破解出來,做夢都想討回去。”
安娜喜上眉梢:“所以,你就斷定他們會提出交換。”
威斯全勝輕篾的一笑:“你瞧,狂犬又吠起來了。”
從屏幕上看得十分清楚,獨磨俄及不停地狂叫,兩手胡亂地揮舞着。待他叫得疲倦了,威斯全勝才叫安娜接話。不出所料,沒說幾句,地罕就提出交換俘虜。安娜欲擒故縱,推說還得請示聯合國。
獨磨俄及火了,吼道:“聯合國算個球毛,按我的意思辦就行了。”
威斯全勝嘲笑他沒有一點耐心,不是地球之王的料。
他火冒三丈,胡亂罵了一通,無可奈何地亂抓頭髮。
這樣戲弄了一會,威斯全勝才叫安娜回答,同意交換,地點必須在大冰谷與平狂軍團駐地的中間地帶,必須有雙方最高指揮者到場,必須保證雙方人質活着。
第二天上午,天空飄起了雪花。威斯全勝特意穿上張東方贈送的保暖內衣,命令部隊全部穿上剛剛配發的四季春保暖內衣,套上防彈背心,提前進入約定的地點,潛伏待命。
威斯全勝迎風而立,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身後有幾個士兵押着三個狂犬軍的嘍羅,等候獨磨俄及的到來。
9時正,獨磨俄及和地罕押着陳大勇等六個人來了。在五十米遠的地方,獨磨俄及叫隨從們停下,指一指威斯全勝,叫道:“本王的寶貝都帶來啦?”
威斯全勝朝身後一擡手,一名戰士立即把隱身衣和思維干擾器捧上前來。地罕用望遠鏡仔細看過,朝獨磨俄及點了頭。
獨磨俄及“哼”了一聲,把手朝後一揮,陳大勇他們被帶到前面來。他獰笑着:“將軍大人,你不親自看一看嗎?”
威斯全勝果斷地搖搖頭,譏笑道:“我不像你那樣小心眼。”
獨磨俄及得意地笑道:“對不起,將軍大人。誰叫你詭計多端,本王不得不防。”
威斯全勝哈哈大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在大冰谷憋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少嚕囌,快放人。”
威斯全勝又向後一揮手,押解的戰士便放了三個俘虜,將思維干擾器和隱身衣交給他們,命令他們快走。他們極不情願地慢騰騰的向那邊走去。
獨磨俄及見狀,扭頭命令地罕:“放人!”
地罕就爲陳大勇他們鬆了綁,六個人不約而同,朝獨磨俄及啐了一口,昂首闊步,向這邊走來。
三個人向那邊慢慢走去。
六個人快快地向這邊走來。
獨磨俄及着急了,吼道:“快走!他媽的,小心老子斃了你們。”
三個人稍稍快了些。
六個人越走越快。
三個人與六個人在約定的地段會面,相互張望一下,擦肩而過。
三個人與六個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獨磨俄及和地罕不停地吼叫。
三個人距獨磨俄及還有幾十米遠。
六個人已經走到了威斯全勝跟前。威斯全勝同他們一一握手,慰問他們幾句,叫他們一旁歇息。他仍然迎風傲立,鎮定自若,全神貫注,盯着獨磨俄及那邊。
獨磨俄及和地罕急不可耐,竟然衝上前來,抓住三個嘍羅拳打腳踢。
忽然,獨磨俄及把胳膊高高舉起,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圈。
剎時,大冰谷中飛出一大羣小型飛碟來,每個飛碟上都有幾個人,手持輕型機槍,疾速地向威斯全勝衝過來。
只聽獨磨俄及狂呼道:“給本王包圍起來,抓活的。威斯全勝,你跑不了啦。你沒想到吧,本王用兵如神。”
威斯全勝心裡暗暗吃了一驚。大冰谷裡竟然有這麼多飛碟。他想着獨磨俄及是個無賴,事先防着他在交換人質中搞鬼花樣。但是,他卻怎麼也沒想到狂犬軍竟有如此先進的武器裝備。這飛碟如此快捷靈便,平狂軍團可沒有啊。莫華班他們交代有飛碟,卻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不容威斯全勝多想,那一大羣飛碟霎時間已飛了過來,截斷了威斯全勝的退路。他急令安娜開槍射擊。
安娜一直盯着那羣飛碟,立即把手一揮,頓時槍聲大作,密集的子彈,雨點般射向那羣飛碟。但是,那羣飛碟迅速升向半空,並且開始還擊,密集的機槍子彈從高空傾瀉而下。威斯全勝急令導彈準備,封鎖空中的飛碟羣。
安娜見勢不妙,急忙帶人衝了過來,命令道:“大家注意,一定要保護好將軍。”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獨磨俄及和地罕猛衝過來,抓住了威斯全勝。
俗話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儘管威斯全勝足智多謀,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但是大冰谷是個極其詭秘的地方,他怎麼也沒料到會飛出那麼多飛碟,毫無防範,自然措手不及。當那片飛碟從他頭頂飛過,截斷他的後路時,他雖然馬上意識這是想活捉他這個總指揮,本能地躲避飛碟上的射擊,心裡明白方向錯了,卻無法改變,不停地在地上滾動,硬是滾到了獨磨俄及前面不遠的地方。
獨磨俄及喜出望外,瘋狂地撲上來,把威斯全勝死死揪住,又叫地罕將他綁了,就向大冰谷裡跑去。安娜緊追不捨,想搶回總指揮,卻被空中的機槍壓得擡不起頭來。
威斯全勝大叫:“安娜,朝我放導彈,快!”
安娜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不能執行這個命令。作爲一個下級軍官,只有跟隨長官衝鋒陷陣,摧枯拉朽,哪有用自己的導彈把自己的總指揮炸燬的,即便是與敵人同歸於盡,也下不了手。
威斯全勝再叫時,被捂住了嘴巴。
安娜雙眼噙淚,指揮導彈營猛揍飛碟羣,只見道道火光從稀薄的雪花中閃過,飛碟羣被打散了,有幾個飛碟被擊毀,其它飛碟接到地罕的命令,急忙飛回冰谷,一會就不見了。
獨磨俄及和地罕挾持着威斯全勝,帶着幾個嘍羅也乘上飛碟,墜入冰谷底下。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主帥落入魔窟,安娜肝膽俱裂,禁不住嚎啕大哭。她不知道,一向精明的威斯全勝爲何臨陣錯亂,搞錯了方向,落入魔掌。
可惜,可嘆,可恨。地球人的科技落後,只能受制於外星人。不是威斯全勝老了,或者一時疏忽大意,中了獨磨俄及的連環計。而是狂八千助紂爲虐,身穿隱身衣,趁威斯全勝躲避射擊之機,將他推倒在地,又推着他不停地滾動,一直滾到獨磨俄及面前,把這個大魔頭驚得差點跌個狗吃屎。
狂八千爲何要對威斯全勝下手?當然不全是他自己的鬼主意,而是聽從了霸宇宙的唆使——地球要對藍星人不友好,必須還以顏色。還給誰呢?梅行幹是個小毛毛蟲,況且已經教訓了他,連七個會長也陪着了吃了霸宇宙的藍雲團,再拿他來開心沒啥新鮮了。啊,想起來了,追捕藍色大氣球,用了多少地球人的兵器,全都是威斯全勝下的毒手,要不是藍星人的技術先進,藍色大氣球早就化爲炮灰,狂八千也死於非命。威斯全勝是藍星人的死對頭,就拿他來開刀。狂八千,地球人有句古話,有仇不報非君子。你快去吧。
於是,狂八千從鯨宇號太空站飛到了大冰谷,捉住威斯全勝之後,他向霸宇宙報告:逮住了仇人,幫助了朋友。
這件事應了地球人的祖訓:要奮鬥就會有犧牲。也證明了地球人政治邏輯和政治經驗的正確性:敵人就是敵人,絕不會自動放下屠刀,退出歷史舞臺。還顯示出威威全勝將軍的高尚和偉大勝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面對狼狽,不存幻想,唯有進攻,堅決、乾淨、徹底消滅。
情報飛速傳到穆瑪德琳的耳朵裡,她禁不住“什麼”大叫一聲,暈倒在座椅上。
威斯全勝落入魔掌,意味着第一次討伐大冰谷的軍事行動徹底失敗了。聯合國又一次蒙受恥辱,不知要遭多少指責和嘲笑。這倒沒什麼。叫穆瑪德琳十分傷心的是,威斯全勝——狂犬軍的剋星,竟然落入狂犬軍的魔掌,獨磨俄及對他可謂恨之入骨,說不定發起瘋來就把他殺了。老將軍不僅是她的老上級,老戰友,還是她的臂膀,現在真是一生九死,吉凶難料,她怎不疼痛萬分?
威斯全勝被帶進了地王窟,自知難有生還之機,他絲毫也不考慮逃脫,也不去想誰來搭救,只想臨死前再爲平狂軍團做點事情。
獨磨俄及喜形於色,端坐在藍色狗皮鋪墊着的椅子上,地罕和胡里奧德娃站在他的兩旁,極力擺出勝利者的驕傲和得意。
獨磨俄及狡黠地笑笑,突然叫道:“威斯全勝!”扭頭朝地罕和胡里奧德娃“哈哈”大笑一陣,兩人也跟着他大笑。他轉過頭來,“嘿嘿”笑道:“平狂軍團總指揮——聯合國軍事部長——我的老冤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起身走到威斯全勝跟前,“哼哼”兩聲,“沒想到吧,你成了本王的手下敗將,我的階下囚。這真是天道輪迴,因果報應。”
“呸——”威斯全勝狠狠地啐了他一口,“你這樣的人渣也配用天道輪迴這個詞?”
胡里奧德娃爲虎作倀,吼道:“威斯全勝,休要無禮。這就是地球之王,快給他行騎背禮!”
威斯全勝置之不理,怒目而視。
地罕虛情假意地說:“大王,應當給老冤家賜坐,他也算有點本事嘛。”
獨磨俄及“唔”了一聲,指指左側一隻小木凳,言不由衷地說:“威斯全勝,我敬重你的威名和才能,坐到那把椅子上吧。”
“這麼骯髒的椅子只有豬狗才願意坐。”威斯全勝譏諷地說,“少嚕囌,有何花招快使出來。”
“不識擡舉!”胡里奧德娃擺出潑婦架勢,“讓我替大王教訓教訓你。”衝上前來,伸腿來踢威斯全勝,反被他一伸腳,勾倒在地,痛的摸着後背直叫喚。爬起來,掏出手槍,吼道:“老孃我崩了你。”
“地母——”獨磨俄及陰陽怪氣地喝道,“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客人呢?上點心,老將軍餓啦。”
她不願意,卻又不敢違拗,嘟囔着跑回地母窟,取來兩盒罐頭,扔到威斯全勝腳下,說:“自己撿吧。”
威斯全勝掃一眼地上,見那罐頭呈長方形,深藍色,想起了穆瑪德琳給他轉述的王彼得的交代,心中不由一動,對了,得想方設法蒐集一些情報,也不枉來此一趟。主意既定,他冷笑着說:“獨磨俄及,你們就吃這個呀。恕我直言,這是連豬都不吃的東西,你們能嚥下去,不是連豬狗不如了嗎?”
“死到臨頭了,你還敢罵我。”獨磨俄及勃然大怒。“本王槍斃了你。不,本王拿你去喂狗。”
地罕趕忙叫他息怒,附在他耳邊輕聲說:“大王,不能殺他,叫他投降,對我們大有用處啊。”
獨磨俄及厭煩地拍他嘴巴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說:“威斯全勝,本王看你是個將才,捨不得殺你。我們正在招賢納士,你只要歸順我,我就叫你官復原職,還當軍事部長,怎麼樣?嫌小的話,就當副司令,這可以了吧。”
威斯全勝故意哼哼嘰嘰,地罕和胡里奧德娃誤以爲他有所動心,一起上前勸誘,他裝作不耐煩的樣子,說:“說什麼廢話,你們又沒水喝。要我投降,先滿足我三個條件。”
獨磨俄及頓時跳起來,衝到他面前,說:“只要你爲本王效勞,啥條件都可以答應,除本王這把椅子以外,任你挑選。”
威斯全勝搖搖頭,慢條斯理地說:“你那王位我纔不希罕呢,何況其他?聽着,第一個條件,讓我看看你的武器庫。”
獨磨俄及身子往後一縮:“什麼?武器庫,不行!”
地罕急忙湊到他耳根下:“快答應,他又背不走。他沒翅膀嘛。”
“好!本王答應了。說第二個條件。”
“讓我看看你信息網。”
地罕又是點頭又是擠眼,叫他答應。他拍一下椅子說:“看就看,就怕你看不明白。第三個條件呢?”
“讓我和安娜上校通話。”
地罕急忙搖頭,見他不理,叫道:“這個不行,絕對不行。”
“什麼不行?”他獨磨俄及光火起來。“地罕,你少說話,沒誰說你是啞巴。地母,你和參謀長馬上帶老將軍去武器庫,本王在無天網上等着。”
來到西面防空洞,地罕和胡里奧德娃一起對過密碼,開了鎖,打開洞門,叫威斯全勝跟在後面,在裡面轉了一圈,就出來了。
出洞的時候,威斯全勝發現北面防空洞門口有些士兵在偷看,故意向他們招招手,說:“我是威斯全勝將軍,來解放你們啦,你們很快就能回家團團了。”
“不許胡喊!”胡里奧德娃狠勁推他一把,“快走!大王等着呢。”
走進信息窟,獨磨俄及正在哼着一支**的小曲,見威斯全勝進來了,裝腔作勢地問:“怎麼樣,老將軍,還滿意吧。”
威斯全勝不吱聲,坐到椅子上,低頭看網頁。獨磨俄及已經打開了無天網,屏幕上顯現着維和部隊的營房,一排排草綠色的帳篷。
胡里奧德娃張嘴想把威斯全勝給嘍羅們宣傳的事說給獨磨俄及,被地罕用眼光制止了。
威斯全勝看了一會,看不明白,果斷地說:“現在就讓我和安娜通話。”
“通吧,本王倒要看看你智多星是不是假冒僞劣。”獨磨俄及裝作滿不在乎的說。“地母,給老將軍接通了。”
胡里奧德娃搗咕了幾下,抓起一個藍色的非常小巧的話筒按在威斯全勝手裡,惡聲惡氣地說:“快說,別瞎嚼蛆。”說完,拽着獨磨俄及一邊調情去了。
安娜的美麗面孔出現在屏幕上。見到威斯全勝,她立即驚喜地叫道:“將軍,你還活着,可把我們急死了。”
威斯全勝強顏歡笑,鎮定自若地說:“不用急,不用急。我到此一遊,到死不愁,真是不虛此行啦。你聽着,我在南面防空洞的地王窟地母窟地罕窟信息窟中,用無天網同你對話,西面防空洞是武器庫,無非是槍炮子彈……”
地罕本守在網屏前,見胡里奧德娃同獨磨俄及調情,犯酸犯醋,不由心不在焉,走了神。忽然聽到武器庫三個字,猛地起身,一把打掉威斯全勝手中的話筒,罵道:“老不死的,真鬼呀!”聽他這麼一罵,獨磨俄及和胡里奧德娃馬上跑過來,問是怎麼回事。地罕哄騙他們說,已經說完了,獨磨俄及就叫關閉了網絡,狡黠地一笑,說:“老將軍,該你兌現諾言啦。”
威斯全勝兩眼圓睜,義正詞嚴地說:“別做夢了,你們都是秋後的螞蚱,跳騰不了幾天啦!”
獨磨狐及氣急敗壞,要殺要剮的吼叫着,胡里奧德娃一旁火上加油。可是,地罕仍然說殺不得,同兩個大魔頭爭執不已。
安娜正想和總指揮好好說幾句,沒料到,網屏一下關閉了,急得直跳腳,自己對自己說:不好,大魔頭要下毒手了。要阻止他,必須阻止。怎麼辦呢?想來想去,她決定還是先報告穆瑪德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