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漢和伊洛陽娃乘着一股激情,策馬正要向沙漠中衝去,不意,從山根下閃出一個老漢,揹着一捆柴,顫顫巍巍,一步一挪地向前走,看着伊和基策馬奔過來了,他毫不猶豫地擋住了他們。
“閃開!”伊洛陽娃怒喝道。“別妨礙我們趕路。”
“噯——”基因漢不悅的叫道。“怎麼這樣跟老人家說話?狠腔狠調的,沒看他負重難行,怪可憐的嘛。”
“基因大帥哥,你可別犯善良病嘍!”伊譏瘋道。“你看的書多,應該記的農夫和蛇的故事吧。”
“哪有那麼多蛇呀?”基因漢不以爲然的說,跳下馬來,“讓本帥哥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蛇?”幫老漢卸下柴,扶他坐下,親暱的問道:“大伯,你從哪兒來呀?”
老漢指一指山中,說是從山裡頭來,接着,扯起衣袖擦擦額頭的汗,眯起兩眼,抖抖的問:“你是基因漢?你真是基因漢?”
“是啊!”基因漢咧着大嘴,笑容可掬。“以前我是全求人,現在我是基因漢,就是基因人大帥哥。你有什麼話,就跟我說吧。”
老漢咧嘴一笑,說:“噢,這太好啦!你就是基因漢啦。我終於見到你了,三生有幸啦!都說你是地球人大英雄,你的帥刀帥斧非常,厲害,把你救命恩人陶處風的頭都砍下來了,像魔鬼一樣兇哩。噢!老漢我是人云亦云,跟着人家瞎說,你可別生氣。哎喲,快近晌了,天熱啦,真是渴死人嘞。帥哥哥,你有水嗎?我真的快渴死啦,可憐可憐憫我,給我點水喝吧。”
基因漢下意識地摸摸自己身上,不好意思地笑笑,朝伊叫道:“特警,你帶水了嗎?”
伊搖搖頭說:“沒有帶呀!咱們快走啊,天真的熱了,快走!”
基指着老漢,急切的說:“你看這老人家,滿頭是汗,彎腰躬背,破衣爛衫,多可憐嘍。他快渴死啦,咱們得找點水給他喝呀。”
說完,兩步搶到伊跟前,迅捷地拽下她腰間的行軍壺,轉身塞給老漢,關切的說:“喝吧,多喝點。”
老漢說聲“謝謝”,抓起水壺“咕咕嘟嘟”,一口氣把行軍壺喝了個底朝天,搖了搖,嘟囔道:“乍這麼少啊?”
伊聽了,氣不過,跳下馬,跑過來,一把拽過水壺,轉身要走,好一會才遞還給沙青青。沙青青收起水壺正要走,那老漢卻從褲襠裡同一個皮水囊,以哀求的口氣說:“姑娘,你再可憐可憐我,給我這囊裡灌些水吧。”
伊出乎所料,扭頭看看冷眼相觀的基因漢,見他使勁點頭,不由猶豫起來。
老漢又哀求道:“姑娘,你就發發慈悲吧,我孤苦伶仃呀。我給你跪下啦!”
伊有些厭惡的躲開了他,他果斷地抱住了基因漢的腿,求基給他一些水。基說沒有水,他叫基向伊討要。基見伊使勁搖着頭,生氣地瞪她一眼,對老人說:“你可老跪着,我們都受不起呀。我給你水。”說完,兩步跨到伊跟前,把她腰間的另一個行軍壺拽下來,將壺中的水全倒進了老漢的水囊。
老漢舉起水囊,咧嘴“嘿嘿”一笑,給基作了個揖,說:“還是基因人好哇!基因帥哥,老漢我認下你了,我會報答你的,一百倍的報答你。”斜一眼伊洛陽娃,小聲說:“現在的警察心乍這樣冷酷呢?”
伊沒在意老人的話,也不和基因漢打招呼,氣呼呼地抽了馬一鞭,向沙漠裡跑開了。
基因漢急忙跳上馬,追上了伊,吼道:“伊洛陽娃,你怎麼老是生氣使性子呀?沒理由生本帥哥的氣嘛。”
“怎麼沒理由?”伊也怒吼道。“你對那老人濫施同情,又有啥理由?”
“有啊!充足理由噯。”基邊說邊拽住了伊的繮繩。“他對基因人支持,一直想見到基因帥哥。他是老漢一個,還在砍柴,想必是養老家餬口,多值得尊重?再者,他年老體邁,還跪地哀求我們。這三條不是理直氣壯嘛。”
“基因漢啦,你叫我怎麼說你是好喲?”伊沒好氣的說。“你都吃了N次虧,上了N次當了,還這樣麻痹大意?別的不說了,就說那老頭是什麼人,你清楚嗎?你不清楚。如果他是來殺你的,你也同情?假如他是藍星人化裝的,你也給他水喝?再說嘍,我倆要穿透這大沙漠,要走幾天啦?震地狐又沒給你訂時間表,咱們都不知道還在走多少天,就算你到期限了一定能交得了答卷,那也還要走三個星期,要用多少水呀!你硬是把我的水搶走了,全給了那老傢伙,一會天熱了,我看你喝什麼?你是基因人,聰明絕頂。但是,你沒走過大沙漠,不知道大沙漠多兇險。在大沙漠裡,水等於生命。沒有水喝,沙漠就成了沙魔,會替震地狐把你我變成屍體。君子要顧本,你不懂嗎?”
“你是君子?”基譏俏的說。“哈!不像,不像啊!因爲,你不尊老,也不講基因人與傳統人互助互愛。”
“你言重啦!那老傢伙既然有皮水囊,也就帶了水,或者有地方弄水。他說他就住在山裡頭,要是渴了,隨時可以回家去呀。”
“你以爲他像你一樣,一身功夫,快步如飛呀。”
“他是有些老態龍鍾的了,可他能背動一捆柴,難道還不能走一段路?你不是火眼金睛嘛,沒發現他模樣有些古怪,說話的語氣也不大對味嗎?憑女人的直覺,我感到他在裝模作樣。”
這句話使基因漢大爲光火,氣急地叫道:“伊洛陽娃,你是說我當了東郭先生。那好,道不同不相爲謀,你回去吧!”說完,猛地掉轉馬頭,駕駕駕,一連幾鞭,打馬飛而去了。
伊急忙策馬追上來攔住他,歉疚的說,我是傳統人,可能比基因人心狠,沒有基因帥哥富有同情心。求求你,大帥哥,千萬別賭氣,別任性,別逞能。大沙漠,不是任性的地方。在這大漠裡,大自然是主宰,殘酷無情。你要不聽我的,要吃大虧呀。”
“不要你管!你滾開!”基因漢餘怒難消,一把推開了她。“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特警。我懷疑你的職業道德水準,不相信你能陪好我,反會壞我的事。”說完,打起馬又跑了。
伊想發火,想到責任重大,強忍住了,又勸慰一番,卻還是於事無補,基因漢壓根不聽她的話,罵她,羞辱她,還伸手要打她。她終於忍無可忍,怒不可遏的吼道:“基因漢,大叫化子,流浪漢,不是娘養老的傢伙,你就賭氣好了,別賭屍了。要有本事,你就別要特衛隊保衛算拉倒!”
基因漢充耳不聞,繼續策馬飛奔。伊洛陽娃到底放心不下,抖動繮繩,不遠不近的跟着他。忽然見得,基因漢猛地跌下馬來,滾下了山坡。不好!她驚叫一聲,慌忙策馬奔馳過去。
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也有一匹馬在狂奔。伊洛陽娃舉起望遠鏡一看,不由大驚失色,那馬上騎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喝了她兩壺水的老漢。看上去,他騎的飛快,騎術可多了,一定會搶在她的前面追上基因漢。基因漢危在旦夕。
果然,那老漢搶先追上了基因漢,毫不猶豫地取出一個麻袋,將基因漢套住了,紮起了袋口,甩上背,躍上馬,揚鞭飛奔。
“老傢伙,別跑哇!”伊洛陽娃高聲喊道。“停下!快停下!”
那老漢哪裡肯聽,一連加了幾鞭,那馬跑的更快了。
伊洛陽娃忍不住了,冷笑道:“龜孫子,兔子是你的灰孫子。逼姑奶奶動槍啊。也好!姑奶奶可是好久沒玩槍了,就拿你來噹噹靶子嘍。射人先射馬。你會我也會。”
飛快地從行囊中摸出槍具來,七裡咔嚓,幾下裝好了,端起來就射。只聽“砰砰”兩聲,那老傢伙的馬先倒下去了,緊接着,老傢伙一個倒裁蔥,摔下地來。麻袋從他背上掙脫了,咕嚕嚕,一陣滾動,竟然開了口了,基因漢就被拋了出來,接着滾了一會,停在了整體上小沙坎下。
伊洛陽娃快馬加鞭,衝到跑前,先扶起基因漢,再來找那老傢伙。已不知去向。
伊也不管他了,替基因漢檢查,發現他並沒有受傷,便把他抱上她的“藍寶寶”,同騎而行,奔到了“火箭飛”跟前,發現它倒在地上,正在呻吟。兩人跳下馬來,檢查發現,“火箭飛”屁股上中了一槍,猜定必是那老頭槍擊所致。
伊洛陽娃沒有埋怨基因漢,心想着她已給克蘿蒂報告過了,就等克來批評這個任性的基因大帥哥好了。
基因漢看着“火箭飛”怪可憐,叫伊幫忙,替“火箭飛”包紮一番,說一會讓克蘿蒂她們帶走。
大約等了二十多分鐘,克蘿蒂帶着特衛隊員們來了,告訴兩人,旁波寧廳長已經查明,那暗算基因帥哥的老傢伙,是陶處風的爸爸,叫陶必成,聽說基因帥哥砍下了他兒子的頭,認定基因人太不仗義,簡直就跟藍星侵略者毫無二致,發誓爲兒子報仇,也讓基因漢身首分離,所以,他悄悄潛入羅凡布龍大沙漠,尾隨基因漢,待機下手。
基因漢聽了,未免懊惱不已。克蘿蒂勸慰他一番,伊洛陽娃也勸他別再後悔,吸取教訓就是了,下不爲例。特衛隊員們也有一句沒一句的勸了他一會。
克蘿蒂看看太陽,命大家啓程,還是原來陣勢。基因漢和伊洛陽娃騎馬在前,基換上了幸安理特意爲他尋來的大白馬太白星,戲稱基是白馬王子。克蘿蒂她們緊緊追隨,時隱時現,若即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