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暇站在城主府外,內心頗爲憂愁,並非是因爲城主府被霸佔而感到難受,對於修士來說,只不過是個房子而已,但損失一套五行劍丸,卻是極大損失。
“師兄,不好意思,怪我說的太直,害你少了套劍丸。”鍾巒黎撓着頭,面帶愧疚。
“無妨,得之吾幸,失之吾命,大不了我去城主府庫房裡,挑一柄極品法劍凝練法寶。”宇文暇揮揮手,裝作不在意的模樣,但心底裡,還是希望能夠有套劍丸做本命法寶。
當年他在陵川劍派進修劍法之時,就對門內七位金丹期高手驅使的劍丸嚮往不已。
劍丸千變萬化,並且最適宜與金丹同煉,若是今生未能成就元嬰期,就可以將一身真元灌入劍丸,留於後人,繼承修爲,效果等同於灌頂。
現在鍾巒黎身負陵川七子畢生功力,日後成就虛嬰期境界,已經是板上釘釘,穩得不能再穩。
“唉..”
同樣難受的還有李靜,失去本命法寶之後,自身真元受損,但想要找到一柄上好法器作爲法寶祭煉,卻是難上加難。
三人守在城主府門口,子午城護法還特地佈置陣法,驅散來往人士。
總共三日三夜,赤先生未出密室。
直到第四日午時,銅門緩緩開啓,無數劍氣竄動,朝着三人射出。
“不好!”
鍾巒黎擡手就是七鉉劍氣打出,攪動靈氣,化爲護盾屏障。
叮叮叮叮!
一連串刺擊聲傳出,屏障產生裂痕,鍾巒黎頓覺胸口一悶,劍氣晦澀,被突破防禦,重重擊飛出去。
李靜取出巨災苦渡劍,連番劈斬,卻發現劍氣極強,縱使手持玄寶,也不過就是勉強自保。
宇文暇則是驅使篆器進行抵抗,但不到十招,便被劍氣擊毀,化爲齏粉。
嗡!嗡!嗡!
就在命懸一線之時,劍氣不再具備攻擊性,反覆迴旋在半空中。
兩道身影穿過長廊,分別是銀靈和赤先生!
赤先生手一揮,劍氣散去,變作兩柄長劍,從半空中,跌落插在地上。
一柄青光閃閃,劍體散發幽靜之感,但卻夾裹銳利森寒。
一柄通體墨黑,劍體厚重無鋒,適合氣力較大的人使用。
李靜和宇文暇瞪着眼睛,這兩柄劍顯然就是爲了他們而準備的。
“青劍名曰碧霜劍,由三枚劍丸組成,黑劍名喚玄拙劍,由七枚劍丸組成。”
銀靈拔起雙劍,遞到兩人面前,道:“這是老大爲了你們兩人特地煉製,希望你們能夠好生善用,斬殺魔道!”
“這..真的可以嗎?”李靜接過碧霜劍,內心歡喜難言。
“你以爲我說虛言嗎?”
“不敢,不敢!”
李靜立刻將劍一翻,化爲三枚淡青色劍丸環繞身旁,心念轉動,變作一個碧玉手鐲戴在右腕。
宇文暇接過玄拙劍,渡入劍氣化爲七枚黝黑劍丸,收入頭頂天門裡,立即送入丹田當作本命法寶祭煉。
鍾巒黎握着胸口,之前雙劍一擊委實驚人,尤其是玄拙劍,重劍無鋒,卻是力道極爲渾厚,品質極佳,可以算作上品劍丸。
轉頭看着赤先生,到這一刻,鍾巒黎才發覺,自己的認知到底是有多麼膚淺,對方爲元嬰期高人,自家那上古劍丸術,也不過就是稀奇點而已,根本不會升起貪婪之心,但自己卻疑神疑鬼,甚至還揣測對方救治自己是否別有用心。
“真是不該啊。”口中呢喃一聲,然後站起身子。
赤先生也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在意,取出一塊玉簡遞到李靜面前,隨即帶着銀靈離去。
“咦?”
李靜捏着玉簡,摩挲一會,貼在額頭掃過後,對兩人道:“前輩要我等守護子午城,同時準備伏擊戰。”
“伏擊戰?但是文始派和凌陽門現在沒有什麼動作,我們要伏擊誰?”鍾巒黎捏着下巴,想了想,接着道:“不過多多防備,也沒有問題,子午城對面就是靈森,那些魔修,隨時都有可能發難!”
...
夜晚,靈森邊緣。
已經宣稱身受重傷,需要閉關的秦昭,走在林間小道。
腳踏落葉,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森林間,唯留寂靜一片。
秦昭身着黑袍,背後九黎殘刃暗淡無光,內中魔氣隱隱若現,偶爾會有黑色寒光涌動,竟然是開靈之象,或許這柄玄寶將會在不久後,重現靈識,躍升爲靈寶。
走了一段路後,來到洞口前。
手掐法訣,催動天地靈氣,化爲怪異符篆,打向洞口周圍的巖壁上。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怪聲配合氣旋傳出,洞口一片光影模糊,旋即禁制解除。
秦昭不言不語,走入內中,小道蜿蜒,九轉十八彎。
大抵一刻鐘後,視野方纔空曠些。
滴答!
水從鐘乳石上滴下,卻是一處溶洞,內中安置着兩塊蒲團,一張茶几,還有點着艾草的香爐,驅散潮溼。
憐心面目蒼白,盤膝而坐,默默運轉法力,調遣淺薄魔氣進入體內,在體質改變之後,她徹底入魔,成爲魔修。
秦昭一模指尖儲物戒,拿出三個玉瓶放在茶几上,隨即轉過身子,打算離開。
“你爲什麼要救我?”微弱的聲音從背後傳出。
腳步一頓,兩人皆是沉默。
“明明那麼恨我,爲何你這具身外化身,還要救下我?”憐心看着秦昭,神色平淡,無喜無悲,甚至可以說,她的心或許已經死了。
“...”
無言,微弱的氣流聲順着入口,迴盪在溶洞,捲起兩人衣角。
啪嗒!
腳步聲再度傳來,秦昭沒有回頭,直接走出溶洞。
憐心閉上雙目,淚水順着臉頰流下。
兩人之間,恩怨情仇錯綜複雜,況且此事,已經說不上到底是誰對誰錯。
離開山洞,秦昭眼角帶淚,猛力揮動右拳,打在樹幹。
嘭!
整棵粗大靈樹,頓時化爲木屑,漫天飛揚。
“我是秦昭,不是趙青,爲何所有的恩恩怨怨,都要我來承擔!”
雙目通紅,怨念順着力量散逸。
南宮沁之死,讓他心如刀割,若是有仇,該找誰來報?
“夏侯宣!你如此好事多爲,我日後也不會客氣半分,既然你敢找人暗算,我日後定要你血債血償!”
長長一聲吐納,秦昭壓下心頭怒火,擡頭看着漆黑的夜空,內心殺意漸漸浮現,背後九黎殘刃嗡鳴,距離成爲靈寶,只差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