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麼想要殺我嗎?”
“不錯,正邪不兩立!”
南宮沁雙手持劍,縱使不過是下品法寶,然而全力催動下,依舊不容小視。
秦昭深深看了她一眼,站穩身子,寒聲道:“你應當知曉,我是真心待你。”
“但我早已說過,我心有他人!”南宮沁握着劍,指着鼻子,喝道:“就是你當日所殺的趙青!”
天空吹起風,雨水落下,滴在秦昭的面具上。
兩人站在雨中,任由衣袍被打溼。
“我知道了,你走吧”
“什麼!”
南宮沁一驚,他沒有想到此人竟然會做出此等表態。
秦昭伸手,將九黎殘刃攝在手中,魔氣一振,破去星光封印,道:“我不想說第二遍!”
“今朝是我負君,他日再見,便是兵刃相爭之時!”南宮沁轉過身子,沉默片刻,道:“倘若日後死在你手上,我也無怨無悔。”
秦昭愣了一愣,低下頭,欲言又止,他隱隱覺得身後有一道視線看着自己。
飛劍遁空而去,沒有任何遲疑。
雨越下越大,護體罡氣擋住水滴,然而心,卻早已寒透。
啪嗒,啪嗒。
腳步聲由遠至近,隨即,一柄紙傘擋在秦昭頭上。
“心不在你這裡,留來又有何用?”說話者,是錢老,夏侯宣的心腹之一。
“輪不到你越俎代庖,我自有分寸!”秦昭走出一步,直面風雨而行。
“狂尊大人,國主有諭,命令閣下鎮守靈森!”錢老取出一塊玉牌,紫光搖曳,中間刻着個魔字。
“哼,拿來吧!”
秦昭伸出手掌,以驅物術手段,硬是將令牌搶下,懶得跟錢老多說幾句話,直接腳下踏起遁光,朝着南方飛去。
錢老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嘴角一笑,呢喃道:“一切都在邪尊算計之中,到時候只要跟着南宮沁,就可以埋伏正道修士,一網打盡。”
嘴角揚起奸笑,撐着雨傘,朝着反方向前行。
海面,赤先生坐在船頭,眺望着海面,內心隱隱有一些不安。
水花翻滾,天空晴朗。
船艙內,李靜操控着靈船,繞過軒國,沿着閔江,潛入六南。
船速不緊不慢,坐在甲板上,不會感到任何顛簸,同時佈置下隱匿陣法,遮蓋氣息。
當到達閔江之時,水中妖獸漸漸變多起來,妖氣轉爲濃稠。
赤先生取出一塊玉簡,打入法力,化爲光幕,閔江附近地圖展現。
雙目注視地圖,躊躇片刻,猶豫着未來道路。
“前輩,現在已經抵達閔江中段,請問有什麼打算嗎?”李靜站在身後,非常恭敬,同時遞上一杯已經沏好的靈茶。
接過茶水,赤先生伸出手指,點在地圖。
點着的地方,是巴國。
“巴國,文始派大本營!”李靜皺起眉頭,焦急道:“現在已經被魔道滲透,是我等正道修士大敵,若是去那處地方,等同於羊入虎口!”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靈茶。
忙不在乎的點點地圖,赤先生離開甲板,走入船艙進行調息。
這番舉動的意義十分明顯,巴國之行,堅定不移,不得有誤。
李靜扶額,稍稍嘆息一聲,腰間五個孽魔袋,還有五個寄放在船艙內,用符篆封住,確保不會泄漏穢氣。
取出操控陣盤,調整靈船方向。
當年文始派公然與星耀宗爲敵,壟斷盛元丹,嚴重打擊築基期修士的誕生數量。
直到趙青長老秘密帶回一名文始派金丹期修士,並且經過拷打後,強行詢問出幾種秘傳煉丹手法,方纔改善這種壟斷性質。
但同時,文始派也用幾種特製金丹期丹藥,進行打壓。
兩派互相較勁,隨着時間轉換。
文始派投入大魔國,換取大量靈藥,煉製丹藥,並且以較爲惡劣的手法,控制住幾個商盟,壟斷六南之地將近七成原料。
最後,當星耀宗封閉山門時,更加是先聲奪人,搶下齊嶽子午城的幾處旺鋪,大輔提升丹藥銷售,同時收攏散修身份的煉丹師。
不到三年時間,文始派開始壓制其他正道門派,吞併丹藥和靈藥市場,進行蠶食。
據說天一宗,清虛觀,神霄派,之所以選擇前往北域延續道統,便是被文始派壓迫的太過所導致。
而凌陽門則是從旁協助,分食巨大靈石份額,蛇鼠一窩,敲詐勒索,無惡不作。
眼下巴蜀二國境內,烏煙瘴氣,內中甚至還有大魔國修士,光天化日,行走市井。
眼下,赤先生竟然轉道前往巴國,不知道有何要事,但有一點事情卻是可以肯定,那便是文始派要倒黴了。
李靜操控船速,並且微微下沉,防止被文始派修士發現。
越國閔江,進入八別河,兩側均有陣法佈置,探測過往靈船,並且設置道道關卡,用來檢查,是否有敵對勢力潛入。
好在靈船兩側均有設置隱匿陣法,因此未有反應。
對此,李靜暗暗自滿,蓋是因爲這些陣法都是自己佈置。
一路前行十里後,兩人下船,施加符篆,收好這艘靈船,隨即潛入河岸樹林中。
手掐隱匿術,腳法輕盈,就是連妖獸都未能發現。
連番跑動,經過四個時辰後,太陽升起,照亮樹林。
李靜停下腳步,竄上靈樹,採摘四顆靈果,進行服食,這是她在無名島時養成的習慣,每日清晨必須要吃點靈果。
走到一處小溪前,赤先生手一揚,示意她停止步伐,隱匿暗處,進行觀察。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卻是八名獵戶,身背弓矢,腰間掛刀,各自擡着一頭四蹄倒掛的野豬。
一路有說有笑,唱着山歌,走過小徑。
赤先生神色不動,手掐法訣,沒有外泄一絲法力波動,李靜稍遜,只得全力收攝法力。
獵戶取出腰間長刀,隨即看着周圍樹叢,偶爾會有一兩隻不長眼的小蟲死在刀下。
歡歌笑語,步伐輕盈,雖然裝作獵戶打扮,卻能夠察覺,這些人下意識會施展些修仙者所使用的步法。
“暗踏八卦而非罡步,應該是文始派的八方步法,體表真元渾厚,凝而不發,應該是金丹期初階修士。”
兩人見他們走遠,走出暗處,遠處山歌郎朗,實在想不通爲何一干虛丹期修士,要行動如此小心戒備。
行走半里地後,來到一處小坡,發現那羣獵戶站成一排,揹着獵物,不言不語,模樣怪異。
靜觀數息後,赤先生走了過去,輕輕拍打末尾之人的後背,頓時這些人宛若骨牌一般,依次倒落在地。
觸地時,身首分離,顯然是一劍而過,未有半分拖泥帶水,直取八人性命。
李靜靠近後,檢查傷勢,對赤先生道:“前輩,這些人體內真元尚未催發,想來還沒有察覺,便已經被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