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島主一驚,他們沒有想到素來陽奉陰違,消極怠工的夏伊子會說出這等話,就是認識他時間最長的丘嶺子都嚇了一跳。
“事出反常,定然有妖!”這是在場衆人的一致反映。
夏伊子摸着儲物戒指,老神在在,道:“幾位道友,想來你們也應該知道,現在我等諸島,同氣連枝,魔道今天敢打上門要這兩個雲霄島修士,那麼回頭便敢找我們要各島道統,日消月割,最後就跟溫水煮青蛙一樣把我們吃的死透,到時候我看你們還有什麼手段對抗魔道!”
“這”丘嶺子也是一驚,他沒想到夏伊子竟然有這等遠見。
黃疆貴眼睛一亮,拍了下大腿道:“夏伊子島主果然高見,我等竟然看不透這層道理。”
“哈!非是在下看的透,而是我一直覺得趙青前輩這種奸猾狡詐,老謀深算,無利不往的人,怎會死的如此乾脆。”夏伊子嘴角露出奸笑,掃過衆人一眼,接着道:“我敢打賭,此事不會那麼簡單,索性放手一搏,跟魔道火併一場!”
在場諸位島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作何表情,他們實在不明白夏伊子這番話,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
黃疆貴點點頭,道:“好,我這就派人調集陣旗,全力佈置陣法和篆器大炮,若是魔道趕來,有一殺一,有二殺雙!”
“嘿嘿,黃小子,別衝動,這次我們諸位島主都會出手。”夏伊子打了個響指,身後一名弟子取出一個儲物袋,將它送到黃疆貴面前。
“敢問,夏島主,這是”
“當年趙青前輩留在我這裡的一點小玩意而已,現在你就拿去武裝島上人手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貴島煉體士倒是挺多。”
黃疆貴點點頭,當年在雲霄島帶領下,救回很多被魔氣感染的凡人,絕大多數體質都發生改變,爲了應對這種影響,只得賜下煉體功法還有大量靈果,讓他們慢慢改善體質。
現在這些凡人的實力都相當於靈動期高階修士,就是手持法器,也可以發揮出不錯的戰力。
那個儲物袋中所裝着的,便是一堆法器,清一色皆是上品。
“多謝夏島主!”
“無妨,我這段時間,會親自坐鎮貴島,助你一臂之力。”
夏伊子的熱情,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丘嶺子甚至覺得有點古怪。
在他印象裡,這位虛嬰期修士,素來是以無利不早起而聞名諸島,但現在竟然肯主動捐出大量法器,還親自坐鎮島上。
此等行徑,着實可疑。
“莫非他已經被魔道招攬,打算到時候反水?”丘嶺子內心百轉千回,但沒有切實證據,也無法證明什麼。
黃疆貴一方,自然是歡喜備至,表示歡迎,甚至願意將城主府借予瀾楓島一行人居住。
其餘島主見到夏伊子如此作派,也隱隱想到些什麼,各自表示會讓門下率領強援支持索婁島。
丘嶺子爲了以防萬一,也親自坐鎮島上,同時寫好遺囑,交由弟子,如果出現什麼意外,立刻讓琦珊島上修士,趕緊帶着島上種種財物出海,遠走他鄉躲避魔道圍剿。
入夜,夏伊子坐在島嶼邊緣的礁石,眺望遠方海面。
身後的索婁島上,則是不斷挖掘壕溝,安置弩箭和篆器大炮。
莊三娘跟着其他修士,在熬製一鍋散發刺鼻氣味的汁液,據說淋在箭矢上,可以起到麻痹作用。
“嘖,真是愚蠢,這種攻擊用來對付孽獸龐大的身軀,簡直跟撓癢癢一樣,要來有何用?”
看着手中玉瓶,夏伊子一揚脖子,喝光內中靈醴,然後砸吧砸吧嘴,頗爲緬懷的將玉瓶收好。
“道友,還真是好雅緻,觀月聽海品靈醴。”
東薰楓依舊是一身喪服,然而現在雙目之中竟然隱隱流過一絲金光,也不知道修了什麼功法。
“如何,道友也要不要跟着來上一杯?”夏伊子揚起眉毛,取出一個玉瓶晃盪兩下道:“此乃當年趙前輩所贈,喝一瓶少一瓶。”
“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一直想問道友一件事情。”東薰楓指尖劍氣流轉,若是對方一旦不給個滿意答案或許就要以命相博。
“說吧,本島主洗耳恭聽!”夏伊子冷哼一聲,非常不屑。
“島主素來和趙青前輩不對付,現在竟然主動抗擊魔道,這內中若是說沒有隱情,在下是不信的!敢問道友到底是打什麼如意算盤?”
“如意算盤?非也,不過是防着被秋後算賬而已。”
“算賬?”
“不錯,你們敬愛的趙青前輩現在,我估計不知道窩在哪個角落裡準備着什麼,但是絕對沒有隕落!”夏伊子說完之後,立刻打開玉瓶蓋子,惡狠狠的喝了一口靈醴。
“這道友是如何確定前輩是否身還?”東薰楓也是一愣,指尖劍氣消散。
風吹過,海浪拍打礁石,發出響聲。
明月懸空,散發清冷寒光。
夏伊子眯着眼睛,取出一個玉瓶,上面有一絲天火氣息縈繞。
“天劫之火,乃是趙青前輩所煉真火。”
“內中裝着一顆乾元化嬰丹,如果我強行打開,天火就會把玉瓶內的丹藥燒成飛灰。”夏伊子把玉瓶放入儲物袋裡,神色頗爲不滿道:“若是你們那位趙青前輩當真隕落了,這天劫之火便會不驅而散,現在卻是凝練有形,你說如何?”
“這表示前輩尚在人間,並且修爲未有受損!”東薰楓沉默片刻,想通內中關聯,心頭大喜,道:“那麼我等面對魔道之時,前輩定會出手相助。”
“事情別想的那麼好,出手不出手倒是不一定,不過魔道如果敢動索婁島,我保證會吃一個大虧!”
夏伊子嘿嘿一笑,站起身來,看着海面,眯起眼睛道:“雲霄島那羣人,一個個都是猴精,算計的很,稍不注意,我們就被吃的死死,比起魔道還要狠。如果說白骨宗那些人能夠將他們全數剿滅,打死我都不信!”
“夏島主也不差,能夠想到這等層面,心思也是不簡單,說不定比起趙前輩,不遑多讓。”
“嘿嘿,不遑多讓?”夏伊子怪笑三聲,轉頭看着東薰楓道:“論心機,論手段,論修爲,我樣樣都遜趙前輩一籌,被他拿捏,就是現在他詐死,我也要循規蹈矩,依他方針行事,你說,這等謀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