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攻成功,碧衣長老輕輕吐出了一口氣,釋放心中壓力。
趙青垂下了手,體內法力徹底耗盡,就連梵王洞天內的靈氣也失去七成有餘。
八陽靈炎鏡迴歸丹田,釋放出溫暖炎流,反哺自身。
“單槍匹馬,滅殺荒族大軍,舉手一擊,在佯攻下滅殺荒族惡首,此等能爲,遠超吾輩想象!”碧玉長老吞了一口口水,心中也是帶着三分驚懼。
地上火焰逐漸焚燒殆盡,黑灰隨風飄蕩,惹得鼻子發癢。
啪!啪!啪!
牛頭惡首的身軀發出細微聲響,隨即股股黑氣環繞,包裹住四肢百骸。
“不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魔物竟然想要以自身血肉祭祀虛相!”
碧衣長老心頭大驚,未料到聚集霸道強勁火勁的一式劍招,竟然還不能將他轟碎至神形俱滅。
“吾...乃荒族十二惡首,爾等劣物,豈能擊殺我!血肉荒祭,旱魃蝕天!”
牛頭惡首振奮半身魔氣,使其化爲鼓鼓黑紅色魔光,涌入原本已經黯淡到幾乎無法成形的旱魃魔相之中。
口中怒吼陣陣,血肉精華炸開,化作團團血霧,瀰漫天空,宛若血河倒掛,遮蔽天日,就是空氣都帶着三分血腥味。
“休想反撲!齊天七棍,翻江倒海!”
趙青手中紫焰槍提起,奮勇上前,腳下遁光踏至半空,雙手翻轉,旋轉長槍,變作宏大吸力。
霍!霍!霍!
風聲呼嘯,一時之間,遮天血河被棍招席捲而去。
牛頭惡首心頭震怒,雙掌交接,與趙青爭奪血肉精華,以此加持虛相。
一場拉鋸戰就此上演,兩者各自搶奪精華。
趙青明用棍招,暗使洞天。將抽來的血肉精華逐一送入血池地獄,藉此恢復先前損耗。
“嘖,今天是什麼大好日子?先是魔物血肉,接着又是虛天期精華,簡直就是出血大放送啊!”血魔端坐血池開懷大笑。
虛天期血肉精華何其濃厚,一滴鮮血賽過極品魔晶,更何況還是半條血河。
原本顯得有些枯竭的血池地獄頓時充盈起來,力量節節攀高,甚至開始出現突破跡象。
“旱魃荒爆斬!”
知曉對方詭異,牛頭惡首不忍血肉精華被這個“吸血鬼”持續吸收,雙手交疊,凝聚血肉化作巨大戰刃,對準青冥聖地的入口處斬去。
“不好,道友快退!”碧衣長老背後寶樹相催動到了極限,化爲一棵參天大樹,抵擋戰刃攻擊。
趙青紫焰槍倒轉,卸開三分刀氣,隨即借力打力,抽走最後半分血肉精華,遠遠避開。
“此仇今天我記下了!他日必定百倍奉還!”
旱魃魔相飛馳,朝着天外飛馳。
“修要逃走!”碧嵐長老爲人衝動,腳下遁光涌動,就想要前去追殺。
“窮寇莫追!”碧衣長老一把按住,道:“對方縱使失去了肉身,可依舊有虛天二境實力,加上有魔焰護體,你要是對上,必定會慘遭血煉!”
“那麼...”碧嵐長老還想要反駁一二。
“鳴金收兵,退入聖地之中,點算犧牲人數。”碧衣長老抿了抿嘴脣,道:“然後準備挪移。”
“是,長老。”碧嵐長老壓下了怒火,取出一個海螺,奮力吹動,令所有族人退回聖地。
杜荀架起已經脫力的趙青,走回聖地。
餘下修士打理戰場,淨化魔氣。
風吹過,黑灰飛揚,朝着天空飄去。
“此人兩大靈寶着實強悍,尤其是那八面靈鏡,一旦爆發全部力量,估計就是法天象地級別的高手,都未必能夠正面對抗。”
碧衣長老低頭看向灰燼,暗自吞嚥了一口口水。
“如何,我推薦的客卿長老。”
風聲迴旋三次,淪爲一道由靈光聚集的身影,走到他身邊,道:“上古墨家,不容小視。”
“老祖宗高瞻遠矚,在下確實短視!”碧衣長老躬身行禮。
“俗禮就免了吧,荒族缺乏鎮族之寶,早就覬覦聖地多年,加上十二惡首均有修習魔焰,吾輩煞靈眷族屢遭剋制,若不思變,他日必定被滅。”老祖宗眼睛微微眯起,信手一捻,黑灰落入指尖,端詳片刻道:“無論化神還是元嬰,盡被焚燒殆盡,七重真火,不容小視!”
老祖宗擡手翻飛,掀起春風陣陣,將聖地之前的黑灰散去,沉思片刻,道:“此子定要留住,在我尚未渡劫之前,他便是青冥聖地的守護者!”
“老祖宗,爲何你不出手,以你功力,區區荒族根本不在話下。”碧衣長老跪伏在地,懇求道:“望老祖宗出手,一解本族大厄!”
“癡兒,非是我不願,而是我不能,我的肉身根本無法離開青冥聖地。”老祖宗嘆息一聲,道:“我之精氣神全數與青冥聖地洞天融合,我既是洞天,洞天既是我,一旦我離開洞天,那麼就與常人無疑,連半分法力都無法運使。”
“這...”
碧衣長老皺着眉頭,長大着嘴,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或許這就是煞靈眷族的命運,擁有蠻獸族內一等一的修煉資源,但同時也受制於洞天,只要失去了地利,便會淪爲最弱小的眷族。
“本族之人,均是樹木精元孕育所生,礙於先天資質,只得修煉木系功法,壽元長遠,就是元嬰期修士,也能夠有萬年之壽,但卻被被火系,金系所克,只要對方找到一柄上好靈寶,便能夠事半功倍,力壓高上自己數層境界的本族高手。”老祖宗對於自家族人非常瞭解,尤其是短板所在。
這也正是他爲何要招攬趙青等人的關係,便是用以對付荒族,同時,他心中對人族抱有微妙情愫,或許內中有什麼深厚淵源而不爲得知。
“三日之後,青冥聖地將會朝西而去,我算算也應該到獅皇城大比的日子,你們五個就去碰碰運氣,看能夠拿到什麼名次。”老祖宗說完之後,便散去靈光之身迴歸青冥聖地。
碧衣長老站立風中,目送靈光化身消散,衣衫飄蕩之間,容貌好似蒼老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