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劫劍道,北陵劍皇成名絕學,乃是劍修典籍之中上乘功法。然而修煉條件卻是極爲苛刻,非是金屬性天靈根所不能修習。
因此,下界之時,縱使九霄盟人才濟濟,也未曾有人能夠繼北陵劍皇之後,成就這套劍訣。
然而,眼下...
“黃劫荒蕪劍!”
百劫劍皇指尖劍芒閃爍,散發出耀眼光芒,速度極快,道道殘影顯現已經淪爲廢墟的庭院之中。
劍招奇快,令人瞠目結舌。
“金烏耀日!”
趙青避無可避,擡手一劍,火光煌煌,迸發出耀眼光芒。
“光芒再盛,對於我這種盲人,可沒有任何作用!”身法迴旋,劍皇輕而易舉的躲開劍招,隨即指尖點向眉心。
“非也,只不過是想看清殘影罷了。”趙青神情篤定,耀眼火光宛若數個小型太陽升起,將庭院照的透亮,毫無任何死角,殘影在強光照射下,頓時消散,萬千人影之中,唯留一者,保持出劍姿勢。
“點!”
盲者輕聲一語,指尖輕推,劍光乍現。
一聲輕吟。
趙青未曾防備,手裡的劍慢了片刻,左肩慘遭擊中,頓時鮮血順着膀臂滴落。
“你累了?”百劫劍皇未曾繼續出招,反而刻意等待恢復。
“不累。”
眉宇一抽,趙青發覺對方竟然留了一手,僅僅傷及肌理,未曾入骨。右腕一轉,長劍凌然。
“很好,我們再來過!”百劫劍皇嘴角一笑,好似孩童般歡愉,對於修煉狂而言,能夠見識到更強,更猛的招式,比什麼都重要。
“金烏破曦!”趙青感受疲乏,知曉對方難纏,只得全力出手,聚力一點刺出。
劍光迴旋,直撲面門而來。
“有點樣子。”百劫劍皇未有絲毫慌張,指尖黑光閃爍,凝結爲一柄漆黑長劍射出。
叮!
劍尖對劍尖,發出一聲脆響。
“散!”趙青一聲清喝,將劍氣散逸,化作無窮無盡的劍雨,磅礴綻放。
百劫劍皇猝不及防之下,體表罡氣竄動,擋下大半劍雨,然而終究未能全數攔住,一道微弱劍芒擦過面頰,劃出血痕。
血珠沁出傷口,微弱的痛感刺激着神經。
蒼老的手,撫摸了下傷口。
將帶着血跡的指尖,伸到鼻子底下聞了聞。
“我很久都不記得自己的血,是什麼氣味了。”百劫劍皇絲毫不爲所動,反而帶着些許欣喜道:“此劍,竟然有玄劫劍的韻味,非常不錯。”
“天地玄黃血劫臨...”趙青口誦法訣,擾亂對方心神,擡劍轉動,化作螺旋氣勁攻出:“金烏鑽!”
“百劫劍道大綱!你竟然...”
吃驚之餘,劍皇劍指交疊揮舞,連番射出道道黃色劍光,絞散,翻手一指點出,將對方擊飛。
“洪荒混沌劍無量。”趙青身形一退,口中傳音,送入劍皇耳中,長劍一撇,震碎來襲劍光。
“喝!地階八荒劍!”
百劫劍皇聽聞對方竟然口口吟誦自家功法大綱,頓時驚怒交加,催動自身現前所學最強劍招,雙掌一拍地面,萬千塵土飛揚,化作一柄柄巨劍由下而上轟出。
“金烏越九天!”
趙青身劍合一,化身紅光,躲開地劫劍攻勢。
無奈大地無垠,劍勢無終,遍地巨劍直衝天際,無量無邊,幾乎就要將腳下所有土地化爲一柄巨劍。
當年他曾經在天志派翻閱典籍之時,閱讀過百劫劍道功法大綱,內中僅有模糊描述,未有關於劍招的講解,可以說是跟日耀玄功一般的殘缺功法。
自己取其意境,融於金烏派刀法之中,半自創的鑽研出一套金烏劍法,此刻對上正牌百劫劍道,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始終稍遜一籌,未能將其壓下。
“這小子知曉大綱,必定有點來頭!”百劫劍皇手中劍意不竭,出招無有停歇。
他所修習的僅僅是百劫劍道殘卷,因爲功法缺陷,無法修煉至大成境界,然而其心堅定,寧可自毀雙目,也要一探劍修頂峰。
苦心修煉之下,竟以殘缺功法修煉至半步大宗師境界,但苦於功法所限,無法再進一步,僅僅修煉至地劫劍便無法再上分毫。
“金烏耀天穹!”
趙青飽提元功,將殘存所有法力灌入金烏淚陽劍內,劍體在此刻閃爍着耀眼金光,燃燒萬千靈光,化作劍芒落下,將遍地巨劍毀去。
“地劫無垠!”
百劫劍皇眼見劍勢被破,卻未有慌張,反而指尖閃爍着劍光,往身下一點,頓時長達百丈的土劍拔地而起,誓要破去這輪日耀。
轟!
天地對撞,日輪會地劫。
手中劍勢縱使連綿不絕,然而大地無垠,有多少吸收多少,縱使劍芒再出,也會被盡數吸納,收入土壤之中。
“這就是百劫劍道嗎?”趙青皺起眉頭,除非是自身全盛狀態,能夠以八陽靈炎鏡出手,才能夠強行破去此招,但就眼下狀況看來,卻是已經到達極限。
轟!轟!轟!
四面被如山般的巨劍封死,困住周身。
頭頂天日遮蔽,僅存數道光線透下。
“我認輸了。”趙青不願意暴露更多底牌,將劍收至身後,對着面前站立黑暗中的老者道:“閣下技高一籌,在下自愧不如。”
“非是我勝,而是你捨本逐末,只求劍形,而不求劍意!”百劫劍皇收攏劍意,低沉着臉,道:“你的天賦一般,但悟性極佳,只要持之以恆,定能夠化凡爲聖,成就不世境界!”
“...我並非是劍修,對於我而言,這套劍招,不過是防身手段而已。”趙青實話實說,未有半點吞吐。
“你有緣得悟百劫劍道,但卻不願專心修持,簡直是恥辱!...然而你志不在此,我也無可奈何。”老者停了停話頭,躊躇片刻,抿了抿嘴脣,道:“既然你通曉大綱,能令我一觀嗎?”
作爲一名成名已久的劍修,能夠低聲下氣說出此等話語,顯然已經是放下了傲骨。
對於他而言,只要能夠領悟更勝一步的劍招,對於他來說,比所有事情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