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鵬的話,讓顏一寒和謝駿昊幾乎同時停下了吃飯的動作,看向了他。
“只是建議,僅供參考。”施鵬說話時,好像還故意露出一個看上去有些邪魅的笑容。
顏一寒放下飯盒,“你別賣關子,有話就說。”
“對啊,”謝駿昊嚥下嘴裡的飯,“到底什麼意思?”
“你們先吃飯,我再想想。”施鵬又低頭翻看起了卷宗。
“我說你是故意的吧?”謝駿昊舉起筷子,不滿地說。
“吃飯!”顏一寒重重地說道,然後瞪了施鵬一眼。
施鵬則是目的達到似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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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駿昊三口兩口地吃完了剩餘的飯菜,他把飯盒一蓋,走到施鵬旁邊,“現在你能說說了吧!”
施鵬頭都沒擡地從桌子的紙巾盒裡抽了張紙巾遞到謝駿昊眼前,“你先把嘴上的油擦乾淨再說。”
“你!”謝駿昊滿心不滿,但還是從施鵬手裡抽出了紙巾,三兩下地擦了擦嘴,“行了吧!”
施鵬擡頭看看顏一寒,見她還在不緊不慢地吃着飯,根本沒往他這邊看。
“你別看她,先給我說說!”謝駿昊說着拉過一把椅子坐到施鵬旁邊。
“好吧,”施鵬這次總算沒再“刁難”謝駿昊,“你去過那個鄧秋平家兩次?”
“是啊。”
“她家的別墅怎麼樣?”
“還行吧,那小區現在是不比從前,但好歹也是別墅。”
“我是問你她家裡的裝修陳設怎麼樣?”施鵬繼續問道。
“精緻!”沒等謝駿昊說話,顏一寒就說出了這個形容詞。
“對!”謝駿昊附和道,“就是精緻!”
“不光是別墅內部,鄧秋平本人也很精緻。”顏一寒補充道。
“你問這些幹嗎?”謝駿昊不解地問。
“一個破產的單身女人,租住在一個獨棟別墅,還一直過得這麼精緻,你們不好奇她是怎麼維持這種生活的嗎?”
“這和案子有關係嗎?”
施鵬沒回答謝駿昊,轉而看向已經放下餐具的顏一寒。
“你的意思是……”顏一寒想了一下,“她和冉軍的關係?”
“不錯!”施鵬看出顏一寒明顯已經領會了自己的意思。
“喂喂,”謝駿昊有點兒着急,“你們能說清楚點兒嗎?”
“暫且拋開經濟和物質方面,先按鄧秋平的說法,她丈夫的公司是因爲冉軍破產的,她丈夫也可以說是因冉軍而死,對讓自己家破人亡的人,還能租他的房子,住在他的附近,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這是正常人的心理可以承受得住的嗎?”施鵬說道,“如果鄧秋平和冉軍之間沒有特殊的關係,那麼,她做出這樣的選擇,應該是帶有目的性的。”
“會不會是因爲冉曉婷?”謝駿昊說,“她看見了冉曉婷被侮辱,出於想幫助冉曉婷的原因,纔會住到那棟別墅。”
“如果是你說的這樣,”施鵬笑了笑,“那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鄧秋平的心胸非常人能比,可以爲了一個毫無關係的孩子,放棄,或者可以說是暫時忽略了心中的深仇大恨;第二個原因就是她和冉曉婷的關係非同一般!”
“如果不是爲了冉曉婷的話,那麼,鄧秋平做出這樣的選擇,要麼就是她跟冉軍之間有着某種關係或交易,或者就是她是爲了復仇!”顏一寒補充說。
“但是,”謝駿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們現在說的是鄧秋平和冉軍之間存在的疑點,而我們的案子的死者是李玲和張園,她們和鄧秋平又有什麼關係?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冉曉婷是被人販子李玲販賣給冉軍的,從作案動機來看,還是冉曉婷的嫌疑最大。”
“冉曉婷畢竟只是一個大學畢業不久的女孩子,她自己一個人要對付李玲一家,難度還是很大的。”施鵬試着梳理出一條線,“我們可以假設一下,如果鄧秋平說的是真的,冉曉婷所受到的凌辱,究其原因是因爲李玲和冉軍,而鄧秋平的遭遇也是由冉軍而起,兩個心中充滿仇恨的女人,都有着一個共同的仇恨對象,若她們之間又存在着某種關係或感情的話,那麼她們會不會一起做出某種選擇。”
“互助復仇!”謝駿昊的眼睛一亮,不過隨即他又提出了新的質疑,“但是我們現在還不清楚鄧秋平與冉軍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也不能確定她和冉曉婷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我只是從你們目前掌握的案情,給出我的看法,其他的當然還需要你們自己去調查和確認。”
“那你剛纔爲什麼讓我們把重點放在鄧秋平身上?”謝駿昊顯然對施鵬的話不太滿意。
“從冉曉婷的成長經歷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十分隱忍並有韌性的人,經過童年的遭遇,成長在一個非人的環境,還能完成學業,成爲記者,現在甚至可以經常面對你們而不露破綻,這些都說明她的內心是非常強大的,而且做事非常謹慎小心,你們想從她的身上突破,難度很大。”
“鄧秋平能和讓她家破人亡的冉軍相處那麼長時間,想必要找到突破點也不容易吧……”顏一寒並不樂觀地說。
施鵬看看她,“你別忘了,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人!”
“那個保姆?”
“是的,”施鵬給出了顏一寒肯定的回答,“如果我的假設是成立的,是鄧秋平和冉曉婷聯手殺了李玲張園和冉軍,雖然她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但是她們之間應該還保有聯繫。不過,她們不會蠢到被警方發現,所以很可能是通過黑卡或者其他不必實名的途徑來互通消息。再有,那個叫張童的孩子還沒有找到,很可能那孩子還在她們手上。所以,就算她們做的再縝密,那個保姆多少也會有所察覺,或者,那個保姆也參與了其中。”
“那個保姆看起來跟鄧秋平的時間應該已經不短了,不像一般的主僕關係,她的確是具有共同作案的可能性。”
顏一寒聽到謝駿昊的話,也點頭表示贊同。
“涉及的人越多,暴露的風險越大,不管那個保姆知道多少,有時候敲山震虎未必不是個辦法。”施鵬接着說,“何況,現在臨近破案期限,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你們去觀察她們的動靜,而且,現在冉曉婷有着得天獨厚觀察警方的機會,她對限期破案是很清楚的,也許,她就是在等這個風聲過去。所以,她並不着急。”
“如果我們突然有所動作,可能會讓她們自亂陣腳,露出破綻!”顏一寒明白了施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