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秋平繼續訴說着,“我恨冉軍,可又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計和演技。他這個人的虛僞足以欺騙每一個人,把自己僞裝成一個愛心商人,一個對孩子比親生父親還好的養父,”她冷笑了一下,“明明做着禽獸不如的行徑,卻到處去擺出一副親切和善的模樣,誰會想到那僞善的嘴臉下是多麼的醜陋卑鄙。在外面,把曉婷當作他營造形象的工具,在家裡,就把這個十幾歲的孩子當作……”鄧秋平說到這兒,有些哽咽。
顏一寒遞過紙巾給她,她緩了緩,“不好意思,我失態了,我只是太心疼曉婷那孩子。”
顏一寒沒說話,只是報以理解的微笑。
鄧秋平喝了幾口熱茶,“爲了擺脫冉軍,曉婷學習特別努力,大學報的都是外地的學校。”
“冉軍會同意她去外地上學嗎?”
鄧秋平楞了一下,慢慢地說道,“起初是不同意的,後來拗不過曉婷,也就只好答應了。”
“既然好不容易離開了冉軍,她爲什麼放假還會回來?”
聽到這個問題,鄧秋平手中的杯子顫了一下,裡面的茶差點兒灑出來,“這個、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
“那這三年來,冉軍再沒出現過?”顏一寒看着鄧秋平問道。
“沒有。”
“那這期間,有沒有人來找過他?”
“是有人來找過他幾次。”
“都是些什麼人?”
“來找他的,無非就是那些狐朋狗友罷了。”
“之前你見過他們嗎?”
“有幾個常來的,是見過的。”
“你有他們的聯繫方式嗎?”
“都是找冉軍的,我怎麼會有他們的聯繫方式。”
“那來的都是誰,你還記得嗎?”
鄧秋平想了一下,“他們也就是之前經常過來找冉軍喝酒,我也只不過是見過幾次而已,沒有太深的印象。”
“知道他們都叫什麼嗎?”
“不知道。”
“他們有沒有對冉曉婷做過什麼?”
“……”鄧秋平欲言又止,她向窗外看了看,“那孩子命太苦了,偏偏又好強,什麼都自己忍着……”
鄧秋平簡單的一句話,已經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無法想象,冉曉婷在被冉軍收養的日子裡,過的是怎樣非人的生活,十幾歲的花季少女,不僅成了冉軍的玩物,甚至還是冉軍那些狐朋狗友肆意玩弄的對象。
“曉婷受了太多的苦,那麼小的年紀遭了那麼多罪,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鄧秋平好像自言自語地說道,“希望她現在等過得好吧。”
顏一寒和謝駿昊幾乎同時看了看鄧秋平,而後他們互相對望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懷疑。
從鄧秋平家出來,顏一寒走了不遠,她便停了腳步,回頭看着這棟已顯老舊的別墅,若有所思。
“看什麼呢?”
“這樣的一個女人,身上的故事一定不會少。”顏一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靜坐窗前的那個身影上。
“這個鄧秋平不簡單。”謝駿昊點燃一支菸,“她和冉軍、冉曉婷之間一定還有隱情。”
“冉軍爲什麼會同意冉曉婷去外地上學?冉曉婷既然好不容易逃出虎口,又爲什麼前兩年放假時會回來?”“會不會他們有什麼約定?”
“或許冉軍手裡有什麼能威脅冉曉婷的東西,也可能冉曉婷是爲了別人才冒險回來的。”
“爲了鄧秋平?”
“不排除這個可能,”顏一寒擡頭又看了看那棟別墅,“我有個感覺,冉軍、冉曉婷和鄧秋平這三個之間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冉軍失蹤了,可是卻一直沒有人報案。”
“鄧秋平說冉軍是賣了房子自己搬走的,”謝駿昊吐出一個菸圈,“看來一定是有人善後了冉軍‘搬走’後的一切社會關係,畢竟在名義上,冉軍只有冉曉婷一個親人,何況像冉軍這樣的人,除了利益又能有幾個朋友?就算聯繫不上了,也不會有什麼人去關心。”
“鄧秋平恨冉軍,冉曉婷更狠冉軍,冉軍的失蹤,對於她們都是好事。”
謝駿昊看了看顏一寒,他們心裡都有一個共同的感覺——冉軍很可能已經徹底消失了!
冉曉婷被“玲愛之家”賣給了冉軍,開始了她更爲悲慘的生活,“玲愛之家”的李玲、張園已經死了,冉軍失蹤,張園之子也是下落不明。現在所有矛盾都指向冉曉婷,她擁有足夠的作案動機。但是,由於還沒有張童的任何線索,還不能驚動冉曉婷。顏一寒連夜安排人員分別監控冉曉婷和鄧秋平,希望能夠儘快找到張童的下落。
而冉曉婷依然和之前一樣,跟着樑佳“蹲守”刑警隊,聽從樑佳的一切吩咐,盡着一個得力助手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