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何三人離開陳安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他們在基本排除了陳安作案嫌疑的同時,也確定曾在半年間多次與鄧鬆宇聯繫的那個無用戶信息號碼的使用者,正是閆金恆。
“雖然這個陳安沒什麼嫌疑了,不過還是從其他角度確認一下比較好。”王勇傑一邊啓動汽車一邊說道:“倒是這個閆金恆,說重大嫌疑都有點輕了。”
“問題是現在我們還不確定這個人在哪兒。”宋何關上了追兇系統,搖頭嘆道:“如果他真的有去港城定居的門路,逃到哪裡都可能。”
“確實。”王勇傑想了想道:“他雖然開着一家中介公司,但是聽陳安的意思,恐怕是一家半黑不白的灰中介,牽絆他的可能性並不大。”
“而且他沒有家室,父母又在外地,如果他確實逃離了惠城的話,這裡對他來說的確沒有必須回來的理由。”
宋何點頭道:“唯一讓閆金恆還心存僥倖的,恐怕就是咱們還沒公佈那名溺斃男性就是鄧鬆宇了。而只要他還心存僥倖,咱們就有機會把他騙出來。”
“先確定他在不在惠城吧。”王勇傑若有所思,深吸一口氣:“如果不在的話,恐怕就得對他進行細緻調查了。”
將情況通報了依舊守在警局的張安軍之後,宋何等人一回到警局就拿到了部分關於閆金恆的消息。
“這人原先因爲打架經過局子,蹲了一年才被放出來。”張安軍將兩份剛剛從打印機中拿出來的溫熱資料遞給了宋何與王勇傑,繼續說道:
“我們推測的鄧鬆宇的死亡時間是二十三天前,而他在鄧鬆宇死後一天,就乘火車離開惠城了。”
“廈城?”宋何眸光一閃:“他出海了?”
“還不確定,但是很有可能。”張安軍面色凝重的點點頭。
“這到底是有多少錢?”王勇傑趕到有些不可思議:“硬讓鄧鬆宇想要跑到香港,還讓閆金恆動了殺心。”
宋何心頭一動,驀然開口說道:“鄧鬆宇在大學任職期間有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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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軍與王勇傑聞言也明白過來,就聽宋何繼續說道:“他做了五年的後勤主任,這五年中他所在的學校曾籌建了兩個分校區!看他這個逃跑的架勢,他昧下來的錢恐怕不是個小數字!”
“可是這些錢該怎麼帶走?”王勇傑納悶道:“如果是一張銀行卡,很難會引動閆金恆的殺心。可如果是現金,一百萬就不止二十斤重,體積也不小,再多就更不好拿了。”
“所以總量絕對有很多!”宋何分析道:“攜帶大量現金不光不便於行動,還會給自己帶來危險,鄧鬆宇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因此攜帶大量現金逃亡一定是他會竭力避免的。”
“而偏偏他又引動了閆金恆的殺心,顯然是暴露了足以讓閆金恆毀約下殺手的財物。”
“難道是黃金?”張安軍若有所思的嘀咕一聲,旋即又搖頭道:“如果是大量的黃金,通過火車站安檢口的時候很容易被注意到。”
“而且這東西可比現金顯眼多了,一旦被人看到,殺傷力可比拿着大量現金更大。”
“不是黃金。”宋何篤定的搖頭道:“我們忽略了一個問題,在三個多月前,鄧鬆宇有過一次去港城的官方記錄。雖然看起來像是旅遊散心,但實際上的目的可能並不那麼單純。”
“就目前我們掌握的信息來看,他肯定還有一張或者多張不是用他名字辦理的銀行卡,所以他完全可以把這張卡帶到港城。”
“而想去港城定居,兌換港鈔是必然選擇。可是他既不能從官方兌換,也不能兌換到自己的名下。這樣一來,他的選擇餘地就小很多了。”
王勇傑恍然道:“港城地下錢莊裡的不記名存單!”
“極有可能。”宋何點頭道:“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把自己明面上所有賬戶中的錢取出來,所以拿去港城兌換的應該是他借貸的錢和他昧下的錢。”
“而在他離開榆城的前夕,他才把明面上的所有錢取了出來,很可能一部分放在身上備用,一部分轉入那張我們不知道的卡中,準備帶到港城。”
張安軍仔細想了想,見宋何的解釋還算比較順暢,便點頭道:“看來是那些不記名存單讓閆金恆動了殺心,畢竟拿到了存單就等於拿到了錢。”
“而且港城自己的貨幣最大面值爲一千元,即便是一千萬,大點的揹包也裝得下,很方便轉移。”
“這下麻煩了。”王勇傑苦笑道:“還得聯繫港城的警方進行調查。”
“也不是沒有機會。”宋何若有所思道:“如果閆金恆拿到了這筆錢,一分錢不動的可能性並不大,所以在行爲和消費上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變化。”
“最起碼會放開手腳,購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享受一些他原本就極爲渴望的事情。而想要確定他會傾向在哪些方面消費,就必須對他進行細緻的調查。”
王勇傑眼珠轉了轉,忽然問道:“那他會不會有換身份的可能?”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他沒有。”宋何說着頓了一下,想了想才繼續說道:“當然,如果他真的具備讓鄧鬆宇在港城定居的能力,想必他也會給自己換一個身份。”
“可是他所換的這個身份,必然不是什麼正當人物,八成也是個見不得光的身份。而頂着這樣一個身份大手大腳的花錢,只會更引人矚目。”
“而且,我覺得還是有辦法把他從港城騙回來的。”
張安軍聞言眼睛一亮:“怎麼騙?”
“現在還不確定。”宋何聳聳肩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張局,我需要去閆金恆的店面和家裡看一看,確定怎麼把他弄回來。”
“沒問題。”張安軍一口答應下來,轉向王勇傑吩咐道:“立即去辦一下到閆金恆家裡搜查的手續。記住,不要興師動衆,不要驚動任何人。”
說罷,張安軍似是想到了什麼,看了眼時間,無奈搖頭道:“算了,明天早晨去吧。”
宋何笑了笑:“張局,咱們今天到這就差不多了。這個閆金恆太能跑,明天還得聯繫廈城警方一起查呢。”
張安軍點點頭,同意了宋何的建議,讓王勇傑安排宋何去住宿。
不久之後,宋何送別了將他安置在警局附近賓館中的王勇傑,關上客房門的剎那拿出手機撥號:
“流雲,有沒有渠道查到港城所有的地下錢莊?我要他們的不記名存單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