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師,就是他嗎?”
藍城街頭,一臉小轎車緩緩駛過街頭,一身便衣的宋何坐在副駕駛席,點了點頭收回了看向車窗外的目光:“沒錯,看來他是來買早餐的。”
機靈男警員卻沒有宋何那麼淡定,坐在後排好奇的打量着路邊的男子。
只見在一個早餐攤前,一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子正低着頭排隊,看着很是尋常,只是他的目光總是謹慎的四下逡巡,似乎很沒有安全感。
宋何說着指了指早餐攤:“停車吧,我也去買點早餐,你們在車上等我。”
駕車警員聞言連忙靠邊停車,宋何施施然下車走向早餐攤,自然而然的站在隊尾,然後似是無聊的拿出手機擺弄,注意力卻已經集中在與自己兩人相隔的口罩男子身上。
十多個小時前,當沈江河在大庭廣衆之下詢問宋何意見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次抓捕行動中應該出現宋何的影子。
同時,作爲被趕上架的鴨子,宋何也知道自己必須在這次行動中有所表現,才能讓沈江河的栽培得到東省警方的認可。
於是,在自告奮勇被立即同意之後,宋何簡單說了說對於抓捕的建議。
而這些建議有了沈江河背書,也被東省警方盡數採納,第一時間派出行動小組前往藍城,展開調查。
就這樣,當數十名東省及藍城警員在市內各個位置進行排查的時候,宋何已經憑着追兇系統找到了嫌犯的落腳點,並在其中一人外出的時候,“恰好”遇到。
數米外的小轎車內,負責開車的藍城警員和機靈男警員心中緊張萬分,卻又必須假作若無其事的在車內等待,煎熬至極。
片刻後,宋何回到車中,將早餐遞給兩名年輕警員的同時說道:“彙報吧,那個傢伙買了三分早餐,所以三個人應該在一起。”
“還有,這個人很警覺,對陌生人和過往車輛都抱着極重的戒備。隨身揣着錘子,雖然血腥味比較淡,但我還是能聞到。”
兩名警員聽着宋何的解釋,拿着早餐看着已經遠去的男子,對視一眼後,機靈男警員開口問道:“宋老師,我們不需要跟過去嗎?”
“暫時先不用。”宋何三兩下吃掉手中的早餐,掃了眼男子離去的方向:“他是步行,走路忽快忽慢,方向也不固定,說明他在防備別人跟蹤。”
“這種情況下我們貿然跟蹤,更很容易被察覺。不過別擔心,他既然是步行,就不會住太遠。”
“而附近能租住的地方並不太多,看他的眼神和表情,應該就在西面五百米左右的位置。你們先吃,吃完了咱們再跟上去也不遲。”
兩名警員聽了,雖覺不可思議,可還是將信將疑的吃起了早餐,並很是默契的加快了用餐速度,似乎想要儘快去印證一番。
片刻後,兩人吃罷了早餐,開始在宋何的指揮下,驅車饒了個圈,然後快速從一個路口駛過。
而就在路過的瞬間,兩名警員不約而同的瞥見,口罩男子閃身進了一棟兩層小樓!
十分鐘後,停在路邊一個隱蔽角落的小轎車內,宋何看着剛剛坐進汽車的兩名中年男子,指着三百米外的兩層小樓說:
“三個人都在裡面,剛吃了飯,行動之前最好事先聯繫房東,詢問一下詳細的情況。”
兩名中年男子分別是聶城重案組組長和藍城刑警隊隊長,他們雖然對宋何能夠這麼快找到目標而感到詫異,但是這種事情又做不得假,畢竟一查就能查出來。
所以兩人對視一眼後,問了點情況就離開了。
宋何絲毫也沒有干涉兩人制定行動計劃的想法,畢竟此行最關鍵的一個環節已經被自己解決,而帶隊的兩人在抓捕行動方面也絕對算是經驗豐富之輩,此時只要坐等就可以了。
“宋老師,嫌犯爲什麼一直不動手呢?”機靈男警員見宋何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不由好奇問道:“從上起案子到現在,他們明明有足夠的時間去作案啊?”
宋何看了眼車窗外的小樓,笑了笑道:“你們瞭解金店的進貨渠道和監控更新週期這兩個問題嗎?”
見兩名警員紛紛茫然搖頭,宋何認真解釋道:“監控更新週期很好理解,就是一段監控視頻會在多久之後會被新的視頻頂掉。”
“一般這個週期會是三十天或更長,可踩點就必須進店,進店則不能做太多僞裝。一旦盜搶時被拍下的體貌和踩點時的體貌聯繫起來,對他們來說是相當不利的。”
“因此,在不瞭解這些監控視頻會被儲存在哪裡、是否容易破壞以及破壞後是否會被修復等等情況的時候,等待它們被自然而然的被頂掉纔是最穩妥的辦法。”
宋何說着頓了頓,笑道:“至於進貨渠道和時間,就不是一般人能瞭解到的了。要知道不管大小珠寶店,對於進貨方面的信息都會極力保密。”
“而對於選擇了個人金店做爲下手目標的嫌疑人來說,只有在金店老闆將新進的貨物放進店裡的金庫後下手,收穫纔會最大。”
“所以,被他們盯上的金店老闆之所以還活着,恐怕也是沒到他進貨的時間。”
兩名警員頓時恍然大悟,看向宋何的眼神中已滿是敬服。
宋何安然享受着兩名新晉擁躉的崇拜,忽然指着小樓說道:“開始了!”
兩人聞言立即轉頭看去,只見兩名帶隊警官分別帶着一隊人馬,將小樓前後的出入口堵住。
緊接着一名五十餘歲的瘦小男子來到門外,敲響了大門。
但是還沒等他說兩句話,小樓的後門處就傳來一陣喧鬧聲!
眨眼間喧鬧聲止息,宋何三人車內的對講機響了起來:“各小組注意,三名嫌疑人已被逮捕,現在立即對現場進行勘察!完畢!”
兩名警員聞言大喜,宋何也笑了笑道:“走吧,去看看能不能幫上點忙。”
當三名嫌疑人被押回聶城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從他們三人身上搜出來三把制式相同的錘子,每把上面都有血跡反應,至於是不是六名受害人的血,檢驗部門已經在加班加點的工作了,相信不久就會出結果。
而等待他們三人的,除了死刑不會還有別的可能。
“這次表現不錯。”沈江河拍着宋何的肩膀:“以後要都這樣,老子對你的任命也底氣足一點!”
宋何感受着肩膀上沉重的力道,一臉壞笑:“您老人家趕鴨子上架玩得這麼溜,還要什麼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