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寒聽到尹龍說完之後趕緊湊到屏幕前去看,屏幕上已經看不見人影了。他低聲道:“**煩來了。”
大概過了幾分鐘,窗外傳出一聲巨響,像是撞擊的聲音。麥格到窗前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但藍寒說祖謙已經到達ZTO了,估計很快就會抵達這裡。凱斯連忙下達全員警備的命令。他們打算先呆在凱斯這裡,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十分鐘過去了,外面仍舊一片風平浪靜,所有人卻都沒有鬆懈下來,因爲這種平靜是風暴來臨之前的平靜。這時候一陣微風吹過都會引起軒然大波。
小鵬不經意地向窗口看了一眼,一道黑影不知從什麼地方竄了過來,粘在了窗戶上,看起來像貼了一塊黑漆漆的膠一樣。整個屋子的光線都暗了下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塊窗子上的膠。其實並不是膠,確切地說,這應該是...一個人形態的物體。但是由於外表過於漆黑,身體好像也沾滿了黑色的液體,顯得十分的猙獰可怕。
這團漆黑從玻璃窗上掉下來,玻璃居然消失不見了。地上流淌着黑色的汁水,從那一團漆黑中,藍寒辨認出那就是祖謙。
“快後退,這是祖謙!”藍寒喊道。
所有人都後退到門口,卻又想看看這個怪物究竟會做出什麼來。小鵬想到壁畫上的人是用黑色的東西來捏造出人來,就暗想祖謙會不會吐出黑色的液體然後造出一羣人來將他們全都殺掉。那一團黑色在地上安靜了一會,終於是有了動靜,這團黑色像是掙扎般地在地上亂扭着,黑色的液體飛濺得到處都是。漸漸地那團黑色顯出了人形,雖然看不清臉,卻能看清這個怪物確實是獨臂。
這時每個人都進入了緊張的狀態,特別是小鵬和藍寒。祖謙站起來後沒有移動也沒有做出其他的動作,如雕塑般站在那。小鵬他們也一動不敢動,似怕驚到了祖謙一樣。祖謙的左臂突然晃動了一下,手臂懸在半空中,擡到和肩平齊的高度,頭也呈四十五度低垂狀。看起來像是在手舞足蹈地和人交談一樣。
“小鵬,他在和你說話。”藍寒用指頭捅了捅小鵬。
小鵬疑惑地看着藍寒,又看着祖謙,說實話,如果不是藍寒所言,小鵬真不敢相信那是個人。也許在黑暗中呆的久了,怎麼也無法再變得光亮了吧。
藍寒又捅了捅小鵬,像是在慫恿他向前走去。小鵬將信將疑地慢慢向祖謙走去。他走到離祖謙一步之遙的時候,確實聽到了祖謙好像在喃喃地低聲說着什麼。他停下腳,把頭伸到前面去,想聽出祖謙到底在說着什麼。但祖謙的聲音太低,小鵬實在聽不出祖謙在說什麼,不過他聽出祖謙在一直重複着什麼。
小鵬想再往前靠一靠,但他看到祖謙那薄弱的身軀的時候他遲疑了,他又想起了那幅畫着他的壁畫。自己是被黑暗能量給侵蝕所死,他看了看祖謙身上的還在流淌着的黑暗能量,他想也許再往前走一步祖謙就會朝他倒下或撲來,他終是沒用動,但還是盡力地往前傾了傾身子。
祖謙的聲音越來越小,小鵬幾乎只能聽見像蚊子般嗡嗡地聲音,他轉過身對着他們搖了搖頭,說道:“聽不見。”
麥格跑到祖謙前面,看了看祖謙那漆黑的嘴,看了一陣子,他說道:“他說的是‘假的’。”麥格會讀脣語,小鵬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他說的是假的?他說什麼了?”小鵬被麥格搞得一頭霧水。麥格笑道:“不是他說的是假的,是他只說了‘假的’兩個字。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了,他應該是沒有說,我費了好大的勁纔看出來,他的臉上都是黑色的,很難去辨認。”
祖謙突然向後仰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身體化爲一灘黑色,就像被黑之血侵蝕而死的人留下的一樣。大家都愣住了,這就消失了?這纔出現了多長時間就死了,真不知道他出來是幹嘛的。
藍寒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他問麥格祖謙說的到底是不是那兩個字,麥格肯定地點頭道:“絕對錯不了。”
什麼是假的呢?在小鵬看來似乎一切都是假的。不過小鵬覺得藍寒有些不對勁,他不但知道這個奇怪的人是祖謙,而且還知道祖謙剛纔是對他說話。小鵬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沒那麼簡單。他問藍寒:“藍寒老師,你怎麼知道這個人是祖謙?又是怎麼確定剛剛他是在和我說話?”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祖謙是獨臂。而且你看他那個動作...”藍寒牽強地解釋着,小鵬則是冷冷地看着他。
藍寒說着說着突然不說了,良久他又說道:“算了,我告訴你們吧。祖謙其實已經進入黑洞裡多年了。當時他成了黑人的手下,黑人將他送入了黑洞裡,只爲了讓他當終極的守護者。然而他不是光明的後裔,自然無法進入終極。這是顧宇告訴我的,但我沒想到祖謙能夠活到現在,當看到黑洞中有人飛出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他,當我確認那是個獨臂人的時候,我就肯定那是祖謙了。”
小鵬看着祖謙留下的那灘液體,突然覺得祖謙的一生很悲哀,最終竟落得了這樣的下場,不過他想自己不過也是如此吧,他有什麼資格來替別人悲哀呢?地上的這灘液體開始兀自流動,好像在勾勒着什麼圖案。所有人都湊過來,看着液體無聲地流動着。
這些液體漸漸形成了一幅畫,畫上的內容很分明,是一個身披斗篷、戴着面具的人振臂高呼的場景,他的前方是一羣拿着武器的人,似乎在附和着他。這幅圖只顯現了不到半分鐘,便隱去了。地面上一塵不染,一點痕跡也看不見了。
這幅圖讓人匪夷所思,畫上的場景或是其他特徵全部看不出來,不過是一幅簡單的圖畫,根本不知道它要表現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假的。”藍寒突然說道。所有人把目光轉向藍寒,藍寒擡起頭對所有人又重複了一遍:“是假的。”
“老師,什麼是假的?”尹龍問他。
“壁畫是假的。”
“哪幅是假的?”
“都是假的!”
藍寒這句話讓大家心中一驚,怎麼會都是假的?
“首先祖謙的表現和壁畫上的不符,而且星體裂變的時候並沒有像壁畫上一樣出現一個黑色星體。我想這些壁畫可能是虛構的,或者記錄的是某一時期的事情。至於祖謙所說的‘假的’,我想他說的是尹龍的那幅畫。他可能說的是那幅畫是假的。”
尹龍很奇怪,怎麼會是那幅畫?“難道當年給我寄畫的人是他?”
藍寒搖搖頭,“我不知道是誰,或許和他有關。但是現在我確定了,你的畫是假的,真的畫,是剛纔那灘液體所構成的畫。”
“呵呵,分析得挺有道理嘛。藍寒,你隱藏的不錯。不過我還是找到你了。”一個低沉、神秘而沙啞的聲音說道。
“誰?誰在說話?”藍寒警覺地說道。
房間的角落裡出現一團紫黑的煙霧,黑衣人從那團煙霧中緩緩現出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