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創世預言

卡什尼母星,創世遺蹟。

沉浸在黑暗中的遺蹟,牆壁和穹頂上鑲嵌着神秘的寶石,形成巨大的、規則的晶格網絡,在黑暗下呈現出詭異的光澤;那冰冷的光芒好像是幽鬼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慄。

隨着門扉開啓接着又閉合的聲音,一個步履輕盈的身影走入遺蹟:那是一個佩戴神秘三角形面具、遮住右半邊臉,全身籠罩在華麗黑袍下的女人。

“狡猾而心思縝密的製造者……竟然在我面前裝作殺死了果果瑞拉,背叛我……妄圖逃離命運的安排?”

隨着身影的前進,在寶石的照耀下,黑暗中的身影迅速變得清晰。那是一個擁有湖藍色柔順長髮,佩戴金色的魔眼項飾、穿藍色開胸皮衣,美豔絕倫卻又氣質陰沉的女人。

“盧克,你太自作聰明瞭……你真的以爲自己能贏嗎?”

“別以爲你能逃出我的掌控,呵呵……命運是無法改變的。”

赫爾德嘴角噙着微笑,顯露出‘一切盡掌握中’的自信,手持紫黑色魔眼法杖,朝着遺蹟深處款步前行。

而黑暗深處,逐漸浮現出一處古代的甬道,深幽狹長的內部看上去沒有盡頭,令人倍感壓抑。

甬道用最堅硬的岩石砌成四壁,上面細細的晶格紋路一直傾斜着向高聳。

這種風格的裝飾與卡什尼母星的審美格格不入,也不是當今世上的任何一種文明,而是沉睡在無數年代之前的史前遺蹟——黃金時代最強大、最輝煌的泰拉文明。

進入甬道後,首先是一條向上爬升的長長石階,沿着階梯拾級而上,隨後她就進入了一座地下宮殿之內。

地宮中牆壁、廊柱、浮雕、天花板的紋路風格依稀能看出外界遺蹟的影子,看起來應當是同一個時期的建築;不過地宮內瀰漫着一層淡淡的藍色熒光,空氣中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地宮的最中心,是一處巨大的隕石坑,隕坑上空懸浮着一座石橋。

赫爾德沿着懸空的石橋款步向前,可以看到橋體被凌空截斷,而在斷橋的盡頭,懸浮着一座倒金字塔形的事物。

斷橋盡頭,隕坑之上。

一座向四面八方放射着藍色熒光的倒金字塔懸浮在半空之中,表面繪着一枚魔眼圖案,魔眼周圍彎彎曲曲的文字正是泰拉的文字;上面標註的內容,則是泰拉文明以前、更古老時代的創世預言。

這種魔幻神秘的風格與太古時代厚重的歷史氣息糅合在一起,讓人產生出一種幾乎要頂禮膜拜的神聖感。

“萬物之初,意志之源……衆神降臨於世。”

赫爾德走到斷橋末端,伸出戴着金色甲套的修長手指,輕輕觸摸那枚魔眼;隨着她的觸摸,倒金字塔表面頓時浮現一層藍色清光,那些神秘的泰拉文字重新點燃,熠熠生輝。

“他們居於世界的盡頭,雖然神通廣大,卻無人知曉。”

“在寂寞與憤恨之中,衆神決定開創屬於自己的世界……”

“有創造,必有毀滅。”

“他們中必須要有犧牲,才能迎來新生。”

“在躊躇中,十二位神站了出來。”

隨着赫爾德冰冷到不帶一絲感情的聲線,倒金字塔的頂部光芒匯聚,組成一枚藍色的光罩;光罩內部,浮現十二位模糊的身影,排列成一個完美的圓環。

“他們中,有的對死亡毫不畏懼。”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光罩內部的一個身影驟然放大,照射在地宮的天花板上;浮現出一個身披黑色毛裘披風,背後銜接着彎月形金色光輪,大部分身體覆蓋在銀色長條形甲片下,只露出一枚左眼的偉岸身影。

這個身影籠罩在一道道黑色帶狀體的拱衛之中,頭盔彷彿是一排尖刀並列扭曲起來的冠冕;未被甲片覆蓋的身體上,並行分佈着一道道火紅的金屬坑線。

第一使徒,宿命者卡恩。

“有的飲光之泉水,能看到星空中的未來。”

光罩內部的令一個身影立刻放大,照射在地宮的天花板上,迅速膨脹變大;那是一個籠罩在青色光芒中、擁有四對羽翼的矯健身影。

他擁有類似於猛禽類的外形,青色眼瞳如同綻放光芒的恆星,漆黑的喙部彎而銳利;頭部淡青色的羽毛如同雄獅鬃毛一般濃密,又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第三使徒,天驕普雷。

“有的形似惡鬼,常年血染鋼刃。”

伴隨着這句話,第三個身影跟着放大,投向地宮的天花板;浮現出一個頭生犄角、皮膚泛黃,擁有惡鬼般面孔的身影。他手持兩柄窄身劍,身穿獸皮混合金屬打造的粗糙鎧甲,臉和身體上都有暗紅紋身,枯草般的茂密長髮一直拖到背後。

第四使徒,征服者卡西利亞斯。

“有的改造萬物,能幻化成各種形態。”

第四個身影瞬間放大,緊接着照向天花板;光影閃爍之間,浮現出一位擁有紫色皮膚、完美身材曲線,彷彿輕煙般的美豔身影。

她擁有一頭紅棕色的中分長髮,蜷曲着飄散在空氣之中,髮梢末端延伸成神秘的黑色煙霧。那張美豔的面頰上,永遠浮現一絲捉摸不透的微笑,漆黑如墨的眼珠內,金色的瞳孔熠熠生輝。

第五使徒,潛行者希洛克。

“有的心靈純淨,體內卻流淌着污穢之血。”

光罩中又一個身影化爲光束投向天花板,膨脹着迅速呈現出清晰的輪廓:那是一個紫黑色猙獰的身影,渾身籠罩在朦朧的病毒煙霧中——身似枯瘦豺狼、頭部酷似翼龍,嘴巴長長向外突出,暗紅眼瞳猶如血色寶石。

狹長的身軀,細長的臉部,深紅的瞳孔,令這位黑暗之王看上去完全是恐怖和惡毒的象徵。

畫面中的他,獨自居住在一片荒蕪人煙的土地上,天空中全部是紫黑色的煙霧,地上流淌着墨綠色的毒液;除他以外沒有生命,放眼望去盡是死亡……

第六使徒,黑色瘟疫狄瑞吉。

“有的吞噬火焰,身軀可以伸展到世界盡頭”

第六個身影投向天花板,勾勒出一個巨大到超過星球,渾身覆蓋着岩漿、外形接近烏龜、揹負黑色火山的龐大身影。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顆遍佈着烈焰和硫磺,並且終年籠罩在暗紅色光霧中的奇異星球。

第七使徒,火焰吞噬者安圖恩。

“有的蟄伏海洋,可以同時拿起數千把武器。”

這一次出現的畫面,是寬闊無比的藍色海洋,洶涌澎湃的海浪猛地向下沉降;浮現出一個渾身長滿白色骨刺,擁有巨大的藍色主眼和四枚複眼,酷似巨大章魚的恐怖輪廓。

它的大半個身體依然藏在水下,僅僅露出小半部分身軀,已經是一塊大陸的面積,那些觸手更是蔓延無邊的彷彿能無限伸展。龐大的身體,猙獰的觸手,軟體動物的外形,一切要素都足以喚醒人類心中對深海的恐懼。

第八使徒,長腳羅特斯。

“有的噴吐毀滅之光,渾身燃燒着火焰。”

最後出現的畫面,是一位身穿黑色夾克和紅色長袍的魁梧巨人——他身形強壯的如同鋼鐵要塞,頭生三對暗紅犄角,佩戴粗大的金色項飾,手爪巨大而強壯彷彿能撕裂一切。

這個身影的高度超過四米,肩膀特別寬,相比之下讓頭部看起來稍小一些。他的頭髮是火紅色的,髮絲很粗,也很硬,好像雄獅的鬃毛;在向後梳理的短髮之下、是一雙赤紅色的可怖雙眼,其中躍動的火焰暗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第九使徒,爆龍王巴卡爾。

一一一一一一

看着呈現在天花板上的八個身影,赫爾德眸子裡透出奇異的光彩,伸手輕輕的觸摸光罩,然後俯身望向剩餘的三個身影:

“還差幾個,我就能找齊所有的創世神力!只要到時候使徒們全部死去……所有的神力重歸貝婭娜,輝煌的泰拉文明就能重現生機!”

在她原本的計劃中,所有的使徒,會從巴卡爾的覆滅開始,逐一走向消亡。

但是伊文的出現,攪亂了龍之戰爭,強行改變了赫爾德的計劃。

不過一切依然在她的掌握之中,不僅如此,事情反而變得更加順利。

原本她還要編造各種理由,製造一個個意外,利用轉移現象削弱使徒之力,然後借他人之手逐一殺死他們。

但是現在,隨着東西對抗格局的形成,巴卡爾、希洛克、安圖恩、伊文已經變成了聯邦的死敵——殺死他們不需要任何藉口。

甚至還能利用他們,消滅那些不聽指揮的使徒,譬如脫離海洋就會虛弱的羅特斯,以及爲了避免病毒擴散、一直把自己關在荒蕪偏僻之處的狄瑞吉。

這也是赫爾德目睹伊文等人離去,卻沒有任何心理波動,甚至還非常愉悅的理由。

“製造者啊製造者,你千萬要快點進階使徒才行。”

她望向光罩中的第十個身影,嘴角的弧度陡然擴大,仿若出鞘冷冽的刀鋒:“我已經等不及想要對你使用轉移魔法,讓你在孤獨和衰弱中痛苦的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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