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所謂的星球意志究竟是什麼東西吧!”
打定主意的瞬間,伊文眼瞳深處盪漾起華美的紫黑色,就如深夜中薰香燃燒後騰起的煙霧;這美麗的紫黑色忽然收斂,化爲鋒芒銳利的一點冷光。
下一瞬間,整個天空被紫黑色的光芒覆蓋,形成如同漣漪般層層跌宕的光之圓環,一直蔓延到地平線的盡頭。紫黑色的瑰麗光芒從天而降,籠罩了寂靜陰沉的深夜;覆蓋過無邊無際的綠色樹海,映照在伊文的眼中。
接着,齒輪轉動的解鎖聲打破了寂靜的空氣。
門扉開啓。
開啓神之領域的光門,遵循伊文的意志,逐漸敞開。
天空深處,一層層光之圓環的核心位置產生了一絲震盪,這震盪擴散向四面八方時;那一圈圈直徑數萬米的光之圓環上下分離,呈現出立體的空間感,然後形成一層層齒輪狀的力場。
咯咯咯——!
飄蕩在空氣中的齒輪轉動聲逐漸響起,陰沉昏暗的無邊樹海被紫色光芒覆蓋;耀眼的雷光強有力地跳躍在虛空中,間隔整齊的交織成了一層層圓環狀隔斷。
平靜的無邊樹海開始震盪,波紋開始一處一處地顯現,然後擴散。
緊接着,在雷電與紫光的風暴中,伊文眼中的整個世界瞬間變幻了形態——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難以形容的奇異世界。
整個星球直接失去了三維立體的形象,長、寬、高的概念被空間感取代;其在各個層次上的一切,地殼、地幔、地核,同時暴露在他的“視野”裡,原來封閉和被遮擋的一切都平行並列出來。
這就是靈魂不朽,達到神之領域後,才能具備的維度感知。
在這種狀態下,長、寬、高組成的三維世界被完全顛覆,無數空間被時間穿插着並列展現在伊文的眼前。
正因爲如此,三維世界所謂的寬度、厚度,在他的眼中完全不存在,所以也就沒有遮蔽和阻擋的概念。
原始行星的地理結構、地質演變,乃至於整個生態系統,在伊文眼中沒有任何隱私可言;所有細節在都在高緯視野裡並列呈現,順着時間的軸線無限複製,在這無窮層次的暴露並列中,便顯露出無限的細節。
……
在神之領域的狀態下,伊文能看到,原始行星的內部,孕育着一顆龐大的星魂;
這龐大的靈魂能量體,在他看來像是一團巨大無比的綠色球形植物——從核心處衍射出無數能量體的根鬚,綿延佔據了星球內部的所有空間,並且彷彿心臟一般極具規律的緩緩躍動。
“對這個星球的生靈來說,它就是所謂的蓋亞意識,哪怕還未覺醒,已經可以本能的保護本土生靈。有星魂的星球,就相當於人類中萬中無一的絕世奇才,前途不可限量。雖然目前還只是嬰幼兒的形態,但以靈魂之力而言,已經接近了我的強度。難怪能趕走黑翼大魔……億萬年後,這顆星球的意志完全甦醒,說不定直接就是不朽級的存在。”
他感嘆於星魂的強大,也在遺憾它還處於渾渾噩噩的幼年體,沒有溝通的可能性。
“算了,既然魔雷者莫納亨已經答應歸順,我也沒必要傷害星魂。這種東西比所謂的天材地寶珍貴多了,億萬顆星球也不見得有一例,弄壞了實在可惜。”
一一一一一一
就在伊文準備收手的時候,星魂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並且從他身上感應到了威脅,開始本能的釋放精神衝擊。
作爲星球意志,星魂的精神衝擊異常雄渾,其中還蘊含着億萬年間原始行星自誕生以來——經歷和見識過的所有宇宙災難。
伊文被這股力量一衝,一下就感覺到身外四周的虛空,瞬間變得如同膠水般凝滯;四面八方的虛空裡似乎正有無數場災難正在上演——彷彿是一層層的噩夢,壓抑着他的精神世界。
星魂的靈魂之力異常強大,甚至足以干涉現實,令伊文一瞬間以爲自己變成了一顆天體,正在經歷自宇宙誕生起的無數災難。
咔咔咔——!
無邊樹海的上空,紫黑色天幕的表面,也緩緩浮現出絲絲黑色裂痕。彷彿是玻璃製品破裂的紋路,裂縫邊緣平滑銳利,隱隱顯露出內部的黑暗虛空。這些裂縫沿着一層層的光之圓環縱向分裂,從天幕頂端,擴散着向下輻射,一直蔓延到地平線的盡頭。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沒意識的星魂真難伺候。不過還好,我當年也是以災害拳意凝聚靈魂火種,這種原始的手段還傷不了我!”
短暫的失神後,伊文迅速恢復過來,稍稍凝聚意識,就直接豁免了精神衝擊的傷害。下一刻,他漆黑瞳孔驟然收縮,眼底盪漾起華美的金色,就如無數金幣被投入夕陽下的河流。
嗖嗖嗖——!
這一瞬間,美麗的金色光芒瞬間籠罩世界。
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從光芒深處隱約傳來,彷彿是吟唱,彷彿是歌頌,但更像是億萬生靈的歡呼。無量光明穿透地殼、地幔、地核,一直照耀到星魂的靈魂能量體表面,爲它帶來無邊的光明和生機。
在這過程中,星魂的憤怒迅速得到了平息;
太陽金經最高境界·光輝世界,能賦予修煉者滋養萬物的能力,這種能力剛好契合星魂的喜好;令它直接改變了態度,將伊文當成了同類和長輩——對於恆星而言,它這種行星可不就是個弟弟麼。
“這就變乖了?”
伊文頓時放鬆下來,然後輻射出精神力,輕輕觸摸了一下原始行星的星魂。
這一回,星魂非但沒有排斥他,還有模有樣的輻射出精神力,反過來輕輕的摸了他一把。
“果然變乖了……嗯?”
就在這時,伊文忽然發現星魂的靈魂波動有變,雖然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的程度。但是這種改變是實實在在的——接受了太陽金經最高境界·光輝世界的照耀後,星魂居然也產生了一絲‘光’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