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誓這一輩從沒有一次速度這樣快,手速似乎突破了某種屏障,瞬間就到了面具人的臉前,心臟興奮的快要爆炸了。
突然地,一股奇大的壓力襲來,鉗子一樣掐住他的手,他的手不能再前進分毫。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子突然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在空中翻了個筋斗,重重地摔在地上,連警報器都被甩了出去。
陳長法登時心中冷氣直冒,如墜深淵,離成功僅僅一步之遙的時候被打下懸崖了?
夏承浩很精準的控制自己的力道,不至於因爲傷害太大而被系統剔除。他已經確定這個男子不懷好意,看到周圍漸漸聚起來一些看熱鬧的,走上前去一把拽起他拖到沒人的角落。
“你是誰?有什麼目的?”夏承浩手往外一鬆,狠狠把他甩出去撞在堅硬的牆角上,冷哼。
陳長法心驚膽戰,惶恐不安,眼睛躲閃,冷汗直冒,“我就是想問下你時間而已,腳下不小心滑了一下差點撞到你”
“是嗎?”夏承浩覷了他一眼,扭過頭去,若無其事緩緩說道,“我是你們要找的夏承浩。”
陳長法心中的恐懼一下子蕩然無存,臉立即變得猙獰可怖,惡鬼一樣掐向面具男的脖子,“啊!是你。”
不顧一切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只要今天能殺死這個傢伙,縱然被系統剔除他也在所不惜。
“冥頑不靈。”看着齜牙齧齒,發瘋一樣衝向自己的白衣人,夏承浩一擺手輕鬆的抵擋住,陳長法的速度在他眼裡簡直慢如流雲。
根本就無法接近這個面具男,對方大手就像鉗子一樣把他掐住,他根本無力反抗。他這時候才警醒般的意識到兩者之間的差距,想到警報器通知團長,然而看着手裡發現警報器早不知道丟哪裡去了。心中不由又是死灰又是恐懼。
夏承浩看到他放棄掙扎,想了想使出了上次對付文弱青年的方法,把他的私人資料曝光出來,想讓他配合自己,然而他只是驚訝了一下,雖然驚慌但還是盡力歇斯底里咆哮怒吼道,“你知道就知道,又能怎麼樣?我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有種你就來砍死我啊!”
夏承浩不由一愣,前幾次使用這個方法對方都是立即就範的,百試不爽,然而沒想到這次卻失敗了。他頭不禁有點大了,自己即不能真的傷害他又不怕自己的威脅,這可要怎麼辦?他一時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
“主人,每個人都有弱點,你只要尋找到他的弱點,加以攻破就會乖乖就範的。”安曉雅的聲音突然耳邊響起,讓他微微怔忡。
“弱點?”夏承浩瞧了瞧地上的男人,眉頭緊鎖沉吟開來。
陳長法驚恐等了良久,也不見對方有反應,他不由暗暗擡頭看去,卻見面具男一動不動,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機會。”他精神驟然繃緊,一滴汗水從額頭滑落,他小心翼翼伸出手,忐忑不安地啓動下線的按鈕。只要下線了,自己就是天高任鳥飛,這個怪物一樣的面具男再怎麼厲害也不能拿他如何。
看到順利啓動的計時器,他心中好似有種一直壓着他不得翻身大石頭突然不見的輕鬆暢快感。
“十--,九,八--”陳長法屏住唿吸,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具男,內心裡瘋狂祈禱,祈禱面具男不要動。
烏托邦的下線規則是,玩家啓動下線按鈕後,不是立即下線,而是還有十秒的倒數時間,這個時間內任何“突發狀況”都能打斷下線。
陳長法覺得度秒如年,每一秒都在摧殘他的精神。他都能聽到自己因爲緊張過度快要胸膛的心臟劇烈跳動聲。
“二!”
面具男還是一動不動的,陳長法血液全部衝進腦海,亢奮異常,他已經看見自己那間溫暖的房間在向他招手。
“劉興思今天晚上似乎會去格物里爾酒店赴宴沒錯吧?”一個惡魔般的聲音突然耳邊響起,陳長法瞬間如遭雷擊,全身一顫腳下也不禁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下線讀秒也因此被打斷。
“你怎麼會知道?”他情不自禁脫口而出。劉興思的動向他這個忠貞粉絲自然一清二楚,但是這個面具人是如何知道的?他要幹什麼?
“她爲了掩人耳目現在身處郊區偏僻的一個農屋裡,今晚的路線是沿着漠河直走到金鑾區,故意繞遠路,從柯西村出發直到格物里爾酒店。對不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夏承浩嘴邊勾勒一抹微笑,不緊不慢地說道。
他心中笑開了心,猜得沒錯,劉興思果然是這個傢伙的弱點。
“你……”陳長法伸長脖子瞪大了眼,口裡涼氣嗖嗖直冒。
夏承浩的聲音很輕,很柔軟,彷彿母親在給不肯睡覺得孩子哼唱搖籃曲,“陳長法你不想她有事吧?”
“你想對劉興思做什麼。”陳長法青筋暴起,一頭髮情的公牛一樣勐衝上來。
夏承浩閃開身,讓他又一次撞到牆上。不以爲然,聲音柔若飄雪道,“彆着急,她現在暫時沒事,不過不保證以後沒事她是死是活全靠你的下一個的決定。”
“什麼?”陳長法被惱怒衝昏了腦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夏承浩眼睛眯起來,緩緩吐出幾個字,“無間道。”
他不是被人欺負就忍氣吞聲的人,他要報仇。那幫擠出醜惡嘴臉辱罵他的傢伙,尤其是那個綠眉黑髮的奧納他絕不原諒。
“讓我充當奸細把他們的情報給你?不可能,我陳長法不是一個不忠不義之人。”他想也沒想勐地一個勁搖頭。
“那麼你是說劉興思可以去死了?”
“別。”他的臉上露出掙扎的神色。
“給你三秒鐘考慮時間,你幹還是不幹?”
陳長法眼中的遲疑驟然退去,聲音沉重,“我不幹。”
夏承浩愕然,這和他想像中的結果不一樣,可以說出乎意料。這是怎麼回事?安曉雅遞給他的資料上面明明說了這個傢伙瘋狂崇拜劉興思,是個爲了劉興思不顧一切地人,然而現在陳長法的表現看起來似乎和資料不符,這小子真棘手。
腦袋就像鑽進一隻大馬蜂,一直嗡嗡作響。
陳長法又說話了,他說,“爲了一幫蠢材,讓劉興思死這種事,這種事我不幹。”
不幹是這個不幹嗎?一下子說清楚不好嗎?害得我白白擔心,夏承浩硬生生按住了抱怨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