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身影緩緩轉身,犀利的眸光掃視着眼前兩人,先是在那把古樸的赤霄劍上逗留了半晌,最後直勾勾的瞅向趙強身後的陳道勤。
武者間的感知是非常奇妙的,尤其是已然打破人體桎梏的極限武者,他們的五感都已經遠超常人。
與陳道勤一樣,楊海也隱隱能感覺到他眼前那個大男孩的恐怖,儘管他沒有陳道勤那超然的靈覺,但僅憑着那種稍顯模糊的感應,他也可以察覺到對方的不同尋常。
尤其是那有如黃河般洶涌澎湃的血液流速那和晨鐘暮鼓般動人心魄的有力心跳,無不證明着他眼前的那個帥氣男孩是一個恐怖的高手。
“這是哪兒來的這麼恐怖的年輕高手。”楊海暗暗皺眉,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光趙強加上那把赤霄神兵就足以讓他忌憚非常,那對方還帶着一個如此恐怖的年輕高手來又是何用意?
“楊幫主,不請老朋友進去坐坐嗎?”趙強淡然出聲。
被打斷思路的楊海驟然回神,微笑道:“請請,趙前輩大駕光臨,晚輩不甚榮幸啊。”
楊海語氣很是客套,更是以晚輩自居。別人不知道趙強的真實年齡,他還是有所耳聞了。一個活了近七十年還依舊一副中年模樣的老怪物,保持一定的謙卑總是沒錯的。
趙強和陳道勤兩人跨入亭子,在靠湖的一張石桌上坐了下來,楊海也隨後落座。
楊海衝遠處的一名黑色西服漢子招呼了一聲,不一會兒就有人端來了果盤,送上了茶水。
熱氣騰騰的茶水氤氳着朦朧水霧,湖中魚兒嬉戲,遠處山石林立,淡淡清風拂面而來。本該是相當愜意的場景,只是坐上的三人都沒有將心思停在這自然美景中。
“趙前輩,這次的事情我已經有所瞭解,都是犬子私做主張,犯了忌諱,晚輩在這兒以茶代酒向前輩請罪。”楊海恭敬端起茶杯,態度很是誠懇。
但輕描淡寫兩句話就想將其中的問題給一筆帶過,這可能嗎?顯然趙強是不打算就此罷手的。只見他笑而擺手,淡淡開口:“楊幫主客氣了,這事暫且不談,其實我這次來最主要的目的是我這侄兒對幫主你很是仰慕,因此此行來是打算向幫主討教幾招,還望幫主不吝賜教”
“豈敢,有了趙前輩你這樣的高手指教我又怎敢獻醜?”楊海連忙擺手,看了看旁邊沉默不語的陳道勤,想開口說點什麼,突然發現竟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尷尬問道:“還不知道小兄弟的名字呢?”
“陳道勤”陳道勤輕飄飄甩出幾個字,眼中隱隱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那是見獵心喜的神態。要是能將這樣一位高高在上的青幫幫主給虐成渣渣想必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陳道勤”楊海心中細細咀嚼,然後悚然一驚,突然想起了S市最近一件轟動的大事。黃仁因爲得罪了一個恐怖的年輕人而被從二十層的高樓上給扔了下來,最後更是被人殺上門去。而那年輕人的姓名貌似就是叫陳道勤。
黃浩天意外身故這樣的事情只是用來堵住外人的嘴的,作爲青幫幫主,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內幕的。況且就在黃仁身死那天晚上,黃家更是前來向青幫購買軍火。只是考慮到裡面牽扯的事情太大,青幫才最終拒絕了那筆生意。
當時雖然是太子楊奇在主場青幫事物,但這麼大的事情又這麼能夠瞞住楊海的耳目?再聯想到當時政府的曖昧態度。楊海豁然開朗,這一切都變得明朗起來。
這一刻他已經完全確認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造成那晚事件的主角了。有了趙強這位極限戰隊的高層涉足其中,試問其他人又怎麼敢插足其中?
然而明白了這件事情後,楊海卻愈發爲難了。戰或是不戰都是錯,戰勝戰敗也都是錯。這基本上已成了無解之局了。
正在楊海爲難之際,一口傲氣十足的年輕聲音突然傳出:“我來戰你。”
楊海聽着這熟悉的聲音,臉色頓時劇變,頭也不回的怒聲喝道:“誰讓你出來的,給我滾回去。”
不遠處,臉色陰沉似水的楊奇步伐堅定的走了過來。楊海的呵斥並沒有讓他停下腳步,反而疾走幾步來到了陳道勤面前,一字一頓說道:“我來戰你。”
楊海臉色難看了幾分,再次厲喝道:“胡鬧,給我滾回去。”
趙強沉默不語,輕端起眼前的茶杯哆了一口,靜靜看着眼前這愈發熱鬧的場景。
陳道勤亦是笑而不語,只是看着眼前這個眼中充斥着怒火的年輕人,上次溫馨會所一面,他言辭甚是不善,已是將對方給得罪的不輕。而此時看他那戰意昂揚的模樣,陳道勤可是不介意將他摁在地上狠狠踩幾腳。
雖說他上次安慰樑文靜說對此事毫不在意,但是男人,又真有幾個能如此豁達?此刻那個貌似情敵的傢伙主動跑上來求虐,他又怎能不成全?
不過禮貌上他還是相當客氣的問了一句:“敢問你是?”
“楊奇,青幫太子。”楊奇沉聲回到,憤怒的眸光中似乎還夾雜着一絲嫉妒,幾分仇恨。
“既然是代父出戰,那我又哪有不成全的道理。”陳道勤高深笑笑,很是客氣的擺了個請的姿勢。
“你不是他的對手,給我回來。”
見楊奇竟敢拂逆自己的意思,表現的如此毅然決然。楊海已是看出了點端倪,但他卻深知陳道勤的恐怖,以楊奇目前的身手根本撐不了幾招。
?他就這麼一個兒子,萬一對方要是狠下殺手又該怎麼辦?年輕人可是最容易衝動的,尤其是像陳道勤那樣的天才年輕人。
“讓年輕人切磋下也是好事。”趙強放下手中茶杯,輕言道:“相信道勤下手會有分寸的。”
楊海臉色變了數遍,而就在他一沉默的瞬間,楊奇已是大步走向了前面一塊空曠的場地。然後轉身看向陳道勤,低吼道:“請”
陳道勤不再猶豫,微笑着跟了上去,那滿不在乎的隨意神情讓楊奇心中努力壓抑的怒火騰的一下熊熊燃燒起來。
他楊奇是何人?青幫太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時又受過如此待遇?更何況眼前這人不僅曾讓他當衆尷尬,更是搶走了他心愛的女人。搶走了他攀上樑老虎這顆遮天大樹的機會。他又如何能不怒?
見陳道勤隨意的負手而立,楊奇眼中兇光一閃,當下也不客氣,怒吼一聲揮拳攻了過去。
陳道勤不屑搖了搖頭,雖說這一拳看着氣勢十足,隱隱夾帶着風雷之勢,已然有了幾分火候。
但他是誰?盤古大神精血傳人,拼拳頭他又真的怕過誰?
眼見那含怒而發的拳頭在眼前越放越大,陳道勤不爲所動,直到那拳頭直奔面門而來時才慢騰騰的伸出了背後的右手。像是拍蒼蠅般很是隨意的拍向了楊奇的手臂。
“啪”的一聲脆響,看似沒出多少力氣的輕輕一拍居然將那一往無前的鐵拳給狠狠的抽開。而楊奇當下也是重心稍微不穩,身子微微晃了晃。
就在他絕望的等着陳道勤趁機出手給他雷霆一擊的時候,只見眼前的身影微微一晃,竟然往後急退了兩步,用滿是戲謔眼神的看向了他。
那眼神讓楊奇想到了一個很是屈辱的詞彙-----貓戲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