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裡透着一絲得意,神情傲嬌得像是公主。
安陳佯作不悅,舉杯敬了過來,笑道,“一個是名門之女,一個四大天王之一的楚天王。這消息要是傳出去,這些天的頭版不都讓你們佔去了,我們怎麼辦?喝酒,喝酒”
名導演和其他幾位演員趁機起鬨,一致吆喝着。
“喝酒,喝酒”
“不醉不休”
“這裡喝了,再去酒吧,今天一定要讓徐小姐和楚天王出出血。”
“砰”地一聲,葉流螢手指一顫,手中筷子掉了下去,清脆的聲音將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引了過來。
葉流螢滿是歉意地一笑,低下頭想將筷子撿起來,“砰”地一聲,頭又撞上了。
原來,筷子剛好掉在楚東和她位置的中間,楚東想幫她撿起來,不料兩個人卻撞上了。
眼淚毫無徵兆地流了出來,是頭撞疼了,還是自己的心疼了,只有葉流螢自己清楚。
“沒事吧。”楚東低頭將筷子撿了起來,遞給了她,眼底隱過一絲擔憂。
他知道,她心底受傷了。
曾幾何時,他們在一起時,葉流螢經常乾的事情便是傻傻地踢石子,就算疼得齜牙咧嘴,也不會吭聲半句。今天兩人撞了一下頭,又怎會疼出眼淚?
“謝謝。”
葉流螢強忍住心底的悲傷,將筷子接了過來,放在桌上。
曾經那麼熟悉的兩個人,想不到再見面時,居然變得這麼陌生了。
徐曼就是安陳每次與她在一起時,接到電話便心神不寧,急着要趕回去的人嗎?爲什麼都要瞞着她?葉流螢想不通,也不願想。
心底像是有根針在一下一下地扎着,臉上極力裝作若無其事,心底卻是在滴血。
在安陳的示意下,服務員很快將筷子換成乾淨的了。
“誒,多大的人了,不就是碰了個頭?又不是拜堂,至於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安陳笑着遞了張紙巾過來,略帶調侃的言語,一下子激起了徐曼心底的怒氣。
徐曼嘴角啜起一抹冷笑,端着酒杯站了起來,斜睨了一眼葉流螢,眼底隱過一絲不屑。
望向安陳笑着說道,“安天王,說好的,就我們幾個人玩得好的聚聚,你小子什麼人都帶過來。現在娛樂圈裡複雜的很,爲了上位誰的牀都願意上。萬一要是遇到什麼居心叵測的人,借我們炒作怎麼辦?”
說罷,有意無意地望了眼葉流螢脖子上的淤痕,大雨滂沱之下,原本遮住淤痕都露了出來,就算葉流螢在車上微微遮掩了下,但是在近距離觀察之下,還是隱約可見。
葉流螢像是突然被置於聚光燈下的小丑,赤裸裸地,沒有一處可遮羞的地方。
桌子上男男女女,不明所以,紛紛望了過來。
心底裡嘀咕着,都是年輕人玩瘋了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徐曼這麼鬧,意欲何爲?
眼底紛紛隱過一絲驚訝,徐曼怎麼會對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發飆,難道僅僅是因爲楚東不小心和她碰了一下頭,然後被安陳挑起了醋意?
這,這也太霸道了吧。
安陳微微一怔,半晌恍了過來,站起身,冷冷說道,“徐曼,在坐各位都是朋友,纔來給你捧場的。葉流螢是我帶過來的,你這麼說,明顯是不給我面子吧。”
楚東順着徐曼的目光,望向葉流螢脖頸處的淤痕,垂在半空的手突然僵住,半晌,拿起桌上的白酒一飲而盡,喉結滾動,眼神似有瑩光隱動。
桌上衆人頓時瞠目結舌,楚東的酒量有這麼好嗎?他不是一直喜歡擺杯酒放在那裡做做樣子,任誰上前敬酒,也只是微微抿上一口。
剛纔他們是看花眼了?
不對呀,能裝四兩白酒的玻璃杯裡確實空空如已。
楚東紅着眼,望向站起身的徐曼,低低地喚了句,“徐曼,你別鬧了,行不行?”
急紅了眼的形象和平日溫潤如玉的形象,大相徑庭,一旁的安陳愈發不理解了。
一句玩笑話,怎麼都成了這樣?平時不也這麼開?
就在大家一頭霧水的時候,葉流螢嘴角啜起一抹笑意,站了起來,望向盛怒不已的徐曼笑了。
“徐曼,好久不見,什麼時候要和楚東結婚了,也不知會一聲。”
徐曼冷眼望向鎮定如初的葉流螢,冷笑道,“葉流螢,你別以爲你還是當初的葉家大小姐,想在我面前端架子,你還不夠格。”
“是嗎?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所以不敢將這麼大的好消息,告訴你曾經的好朋友兼閨蜜。還有,如果你覺得我不夠格,爲何前些天約我單獨去琉璃山結果爽約,害得我丟了性命。先前,我沒有想過其他的,今天來看,我倒有點懷疑是你了。”
徐曼蹙眉,聲音愈發冷了幾分,“葉流螢,你以爲你是誰呀,只不過是娛樂圈裡,人人都可以睡的一隻雞。就你這樣,你覺得需要我徐曼動手?”
徐曼表情愈發凌厲,氣焰愈發囂張。
如果不是看在楚東和安陳的面子上,估計會拿起桌上的酒瓶直接砸過來。
葉流螢身上的淤痕,已經明明白白地擺在了楚東面前,鐵證般的事實已經說明了一切,葉流螢就是一個人人可以上得賤貨。
安陳是什麼人?徐曼怎會不知道,如果兩人昨晚在一起,今天怎麼不一起過來?
徐曼明白的事實,在坐的各位自然明白。
葉流螢咬脣,臉色慘白,一系列的打擊已經讓她沒了鬥志,居然在楚東面前,被曾經的好友、閨蜜揭得體無完膚。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只有她被矇在鼓裡,楚東離開她,投向了她最好朋友、閨蜜的懷裡。
這個世界,還可以再好笑點嗎?
楚東依舊坐在木椅上,面沉如水,望着強自撐着即將崩潰的葉流螢,眼底隱過一絲傷感、不捨,硬是沒有站起身,默默給玻璃杯倒滿了酒。
一下一下地喝着。
本與他有關的事情,一下子卻成了兩個女人的戰爭。
不,徐曼占主導地位的戰爭,至少現在的她贏了。葉流螢不僅輸了,而且輸得體無完膚。
手機響了,葉流螢拿起一看,是季以宸的電話,摁了,再響,再摁
季以宸這個王八蛋,現在知道來電話了。
她已經沒有活路了,難道還要被他再羞辱一次?
昨夜的瘋狂依舊在腦海裡浮現,只是她要的不是找到負責,而是與他解約。就算這樣,上午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沒有一點回應。
還有什麼讓她覺得比這更羞辱的事嗎?沒有了。
徐曼依舊不依不饒,斜睨向葉流螢按個不停的手機,冷笑着,“怎麼?是不是哪個相好約你見面,你不好意思接電話呀?沒關係,大家都是熟人了,有什麼難爲情的,畢竟對落魄的葉家大小姐來說,現在沒什麼東西,比錢更重要了。”
楚東緊握酒杯的手輕輕一抖,手背青筋暴突,硬是沒有吭聲半句。
房間裡的客人們,都是娛樂圈裡見過大場面的人,面對此情此景自然有着自己的理解,人家的感情糾紛,怎麼輪到他們來說?
安陳面色徒沉,終於忍不住了。
剛想開口說話,包房門“啪”地一聲,被人一腳踢開了。
季以宸邁着矯健的步伐走了進來,身着墨綠色的襯衫,碩長的身材愈發挺拔,完美的俊顏無懈可擊。
他冷冷地眯了眼包房內的人,冷冽的氣息,霸道總裁的氣場,包房內頓時靜了下來。
季以宸環視了一下四周,視線最後露在傻站着的葉流螢身上,語氣溫柔了些許,“怎麼不接電話?”
輕柔的話語,溫情的目光,突然讓葉流螢有了一絲想哭的慾望,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愣是沒掉下來。
說不清楚,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是他,就是他奪走了自己的初夜,纔有了今天這麼狼狽的一面。
葉流螢冷冷地望着季以宸,不曾說話。
就這樣,兩人靜靜地對峙着。
在座的每一位都摸不清的葉流螢和季以宸之間的關係,氣氛一時僵持了下來。
只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葉流螢和季以宸之間的關係,居然那樣親密。在他們眼裡,葉流螢最多就是萬娛集團下的一個不聽話的小藝員,畢竟大牌都跟他們熟。
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這樣的小角色。
就算偶爾莫須有的一些緋聞,真正在娛樂圈裡混得的人,從來不會放在心上,一陣風颳刮也就過去了。
“喲。”徐曼側過身,對着季以宸笑道,“沒想到萬娛集團的季總過來了,來,來,來,喝上一杯再走嘛。”
徐曼出身名門,自然懂得調解氣氛。
見徐曼帶了頭,大家紛紛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敬了過來。
季以宸是何許人也,就算他們再牛逼,也不過就是在他門下討飯吃的小卒子。
更何況,季以宸在娛樂圈說一不二的作風,早已人人知曉。只要巴結上他,以後就是一坦平洋了。他們一個個跟人精似的,怎麼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
在大家暗示下,服務員已經搬了條凳子過來,忙着在葉流螢旁側清理出一個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