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骨好不容易纔將那中年人給攙扶了起來,可是見他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心中着實感覺疑惑。
正想細問,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走進來的聲音,接着擡頭一看,原來卻是個年輕貌美的紅衣少女。
“阿爹,你這是在幹嘛呢,額頭怎麼了?”少女見到中年人一頭血跡,不由急道。接着轉而看向了秦風骨,眼神中透出一絲怒意:“你這人怎麼回事,我阿爹好心救了你,你怎麼還……”
她的話還未說完,中年人就連忙拉了她一把,叱喝了她一句,讓她別亂說話。
接着,又纔看向秦風骨,神色恭敬地道:“小女不懂規矩,冒犯了神使大人,神使大人要責罰的話請責罰罪民吧。”
秦風骨聽着只覺一頭霧水,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那什麼勞什子神使大人了?
當下秦風骨連忙將那中年人扶到了一旁坐下,接着詳細交談了幾句,這纔好不容易弄清楚了這當中的一些事情。
原來,在這個離恨島上,總共生活着一百多個大大小小的村子,大的多達數百戶人家,而小的也有着幾十戶。
這島上的人們要麼耕作,要麼狩獵,大多都是些普通人。只有在島上最中心的地方,有一株奇大無比的神樹,那棵樹就好像是連接着天地一樣,高高聳入雲端之間。
據說,那神樹的上面,就是衆神所在的地方。
離恨島上自古便有一個傳聞,但凡能夠爬上那神樹之巔的人,就證明得到了衆神的認可,從而成爲衆神的神使。
而在早年的時候,那中年大叔曾有幸親眼目睹過一次神使的駕臨,直到現在他還清楚地記得,在那個神使的腳下,也是有着一個跟秦風骨剛纔相差不多的光圈,那便是神使身份的象徵。
也正是因爲這樣,那中年大叔纔會在第一時間將秦風骨誤認成了那什麼神使大人。
聽完了這些,秦風骨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中年大叔所說的那個光圈,是指他幻化出來的那個命泉的幻象。這麼說來,那些所謂的神使,也並非是什麼衆神的使者,而是跟他一樣的武修了?!
秦風骨不由啞然失笑,想必也是這個什麼離恨島跟外界封塞久了,才使得這裡的人愚昧無知,將一些普通的武修誤認成了什麼神使。
不過仔細再想,命泉這東西,幾乎每個人生來都有,但是能夠將它修煉得凝成幻象的地步,最少也得有着九合境中後期的修爲纔是。
可是在這個島上,好像一直存在着某種奇異的能量,壓制着人們體內的命泉,饒是秦風骨這樣的修爲,也很難將之催動。
試想,那些在這個島上土生土長的人,竟然能夠修煉到將命泉幻化成形出來的地步,那得需要怎樣的力量和堅毅才能做到?
想到這裡,秦風骨不禁有些對這個離恨島上的武修們有些感興趣起來,接着他又向中年大叔詢問了一些關於這個島上的具體信息,還得罪了這中年大叔的名字叫杜簡秋,那個紅衣少女則正是他的女兒,名叫杜小月。
秦風骨覺得他所想要知道的事情也已經問得差不多,並且也已經這個杜簡秋大叔再三解釋過,自己並非那勞什子神使大人,讓他不必這麼戰戰兢兢的。
或許是那所謂的神使在離恨島上普通民衆的心裡,實在有着太高的地位了吧,即便秦風骨已經說得很明白,可是那杜簡秋還是一口一個神使大人,神態那叫一個謙卑。
秦風骨也是無奈,再解釋下去恐怕也只能是浪費脣舌,便想着以後找機會再慢慢解釋吧。
這時他才忽然想起,自己身上所中的蛇毒雖然已經被杜簡秋父女倆治療得差不多了,可是小白呢,它現在還好嗎?
當下秦風骨就連忙問道:“杜大叔,我想問你個事,就是你們在救我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身邊的一隻……嗯,一隻白色的小狗?”
杜簡秋連忙點頭:“神使大人,您的那隻靈獸受傷過重,現在還在藥池裡面,尚未恢復過來的。”
“藥池?”秦風骨挑了挑眉頭,沒想到這父女倆對於小傢伙的救治還挺上心的嘛,如果換做其他地方,那些人沒趁機把那小傢伙燉湯了都算不錯的了,怎麼還可能會給它提供藥池這麼高級的待遇。
“能帶我過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神使大人這邊請。”
說着,杜簡秋就帶着秦風骨離開了房間,往院子的另外一間房裡走去。
還沒進屋,秦風骨就已經遠遠地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那味道甚至遠比他剛纔所在的那間研磨草藥用的房間還要重。
打開門,只見裡面一片白霧騰騰,迎面看到的就是一堆柴火,柴火的右側是一個燃燒得正往的火爐。
秦風骨再往裡面看去,這才發現原來這堆火正是用來給前面的一個大池子加溫的。那個池子說大不大,但也算不上小,估計也就有兩張牀榻併攏起來那般大小吧。
因爲這池子相對要比下面的爐火高出許多,秦風骨必須要走到一個階梯上面,才能夠看到池子裡面的情況。
上去一瞧,只見那池子裡白茫茫的一片,不僅僅是那蒸騰出來的水霧,就連那池子裡的水也是白茫茫的,就好像以前秦風骨曾經喝過的羊奶一樣。
只是離得那池子越近,那股草藥的味道就變得更加濃郁起來,秦風骨不用想也大致猜得到,這池子裡面肯定是放了不少珍奇的草藥進去。
“你說那小傢伙,就是在這藥池裡面嗎?”
秦風骨試着揮散眼前的那些霧氣看了看,並沒有找到小白的身影。
這時忽地只見一道紅芒閃過,秦風骨下意識地腦袋一偏,然後順勢拍出一掌,將一個觸手溼滑的物體一下子拍落了池子的另外一頭。
秦風骨爲此吃了一驚,杜簡秋那邊卻是已經臉都嚇白了,連忙上前告罪道:“神使大人恕罪,那是小女養的靈獸,它們不知神使大人的身份,這才冒犯了您,還請神使大人千萬恕罪。”
秦風骨聽着愣了愣,剛纔那紅芒閃得太快,不過感覺好像卻是一條蛇的樣子。當下擺了擺手,道:“杜大叔,說了多少次,我不是什麼神使,您一直這麼叫讓我聽着彆扭。而且您也不必這麼緊張,我並沒有責怪您和小月姑娘的意思。”
正說着,秦風骨忽然眼睛一亮,在那池子最右側的一個角落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是那小傢伙四仰八叉地漂浮在那藥池裡面。
定睛一瞧,那小傢伙似乎只是睡着了而已,半個身子漂浮在水面上,從它那紅色的小鼻子裡,隨着呼吸的節奏,一下一下在鼻子附近的水裡噴出一陣陣水花。
看到這裡,秦風骨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杜大叔,這小傢伙能活到現在,真是謝謝你了。這個藥池是您自己做的嗎,好像裡面添加了不少草藥的樣子,真是給您添麻煩了。”秦風骨真誠地對杜簡秋表示謝意道。
杜簡秋連忙搖了搖頭:“神使大人客氣了,本來我們這些行醫的,治病救人乃是天職,何況之前神使大人所受的傷,還是因爲罪民而起呢。至於這個藥池,則是我專門用來給靈獸療傷用的,正好這次給神使大人的靈獸派上了用場。”
這杜大叔一口一個靈獸,說的就是那小月丫頭養的那幾條毒蛇嗎?還是說,這靈獸只是對於不同於人類的其他獸類的一個統稱?
想了想,秦風骨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了這個問題。
杜簡秋對於秦風骨“神使”的身份極爲尊敬,雖然見他問的這個問題實在有些白癡,但還是耐心地給秦風骨解釋了一番。
其實這所謂的靈獸,可跟普通的野獸不同,正如那字面上的含義一樣,說的就是一些富有超凡靈性的異獸。
普通的野獸,智慧低下,只是依靠原始的本能而活着。
然而能稱之爲靈獸的,卻是這野獸當中的異類。就那杜小月所養的那幾十條毒蛇來說,能夠稱得上靈獸的,就只有那條紅花蝰蛇和碧玉蛟,也就是杜小月口中所說的小綠和小紅。
這兩條蛇,是杜小月一生下來的時候,按照靈龍村的習俗,在那隱龍洞裡面得來的。打小的時候,這兩條蛇就給杜小月認了主,再加上杜小月每月都會以自身的精血餵養這兩條蛇一次,所以這兩條蛇跟杜小月的心靈是相通的。
也正是因此,當時秦風骨在樹林裡跟蛇羣遭遇的時候,杜小月纔會第一時間感應到了情況,這才及時趕到久了秦風骨的性命。
在離恨島,不僅僅是靈龍村,基本上所有村子的人們都會養的有自己的靈獸。甚至大多數的村子,還會將他們所養的靈獸作爲自己的圖騰和信仰來看待。
像現在秦風骨所在的這個靈龍村,其實說起來真正的名字應該叫做靈蛇村。只不過自古以來有個傳說,蛇是非常通靈的生物,而且通過修煉,甚至還極有可能蛻化成爲神龍。
因此,在靈龍村裡面,蛇不能稱之爲蛇,而是要稱之爲龍,是以終有一日化身爲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