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念又想,這不可能吧,止殺令乃是當年人皇裂天的信物,人類至寶,那蛟龍再怎麼着也是妖獸異族。如若這真是止殺令的話,這玩意兒在滅世之戰的時候,可沒少沾染它們妖獸異族的鮮血,恨之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會如獲至寶一般?
秦風骨將那令牌拿在手中左右翻看了一陣,除了感覺那令牌十分沉重之外,卻也感覺不到其他的異樣。
是不是天材異寶,但凡有點修爲的人,只要拿到手中,多少都能感覺到絲毫不同的能量氣息。然而此時秦風骨拿着這塊令牌,生冷如鐵,毫無靈性,渾然就是一塊死物。
“這令牌有什麼特別的嗎?爲什麼你跟那蛟龍都拼命想要搶它?”
秦風骨開口問道,同時見到小白那雙眼睛一直在滴溜溜地圍繞着他手中的令牌在轉,似乎猜到了它的心思,然後笑了笑將令牌又放回了小白的面前。
只聽小白說道:“誰知道呢,反正那臭蟲很寶貝它的樣子,我拿到手中也沒感覺有什麼特別的。你要是喜歡的話,你拿去好了。”
秦風骨聽着搖了搖頭,笑道:“算了,還是你自己先留着吧,這麼重一塊令牌放你嘴裡,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雖然確實有心想要將這令牌拿到手好好研究一下,可是現在的小白雖然沒有再對自己有什麼敵意,但畢竟沒有恢復記憶,多少還是有些戒備的。如果現在就拿了它的東西,只怕反而不好。
小白也不知道秦風骨所想這些,只是見秦風骨不要,就又將那令牌吞入口中,然後咕嚕一下竟然嚥了下去。
“我去!”秦風骨瞪大了眼睛,道:“你就這麼吞下去了?”
小白竟然極其人性化地咧嘴一笑,道:“沒事,我只是把它放在了身體裡面,想要拿出來的時候隨時都可以。”
秦風骨卻是不知,這嘯月天狼,在遠古的時候,也稱爲吞天妖狼。
傳說中,這等妖獸腹有乾坤,能吞萬物,簡直跟那太古時期的饕餮惡獸有的一拼,區區一塊令牌對它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好吧,現在我發現對你這傢伙是越來越不瞭解了。怎麼樣,剛纔我說了那麼多,現在你相信我的話了吧,我確實是你的同伴。”秦風骨忽然一臉認真地看着小白說道。
小白聞言低頭細想了片刻,然後纔看向秦風骨,說道:“我還是沒有想起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你並沒有其他人類那樣讓我感到厭惡。或許,你剛纔對我說的都是真的吧,可能以前我們確實認識也說不定。”
“什麼叫可能,本來就認識的好吧。”
秦風骨笑道:“現在記不起來也沒關係,先跟我一起回去吧,等以後你會慢慢想起來的。”
“回去,去哪兒?”小白疑惑地看着他。
“當然是跟我回家啊,呵呵,也是你的家。到了那裡,你還可以見到幾個老朋友。”
看到小白還有些猶豫的樣子,秦風骨本想趁熱打鐵,勢必要將小白給帶回去,讓這傢伙一個在外面遊蕩,實在太危險了。
忽然秦風骨又想到了什麼問題,然後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道:“唉,我怎麼給忘了,你這傢伙現在的這副樣子,跟以前那模樣變化得實在是太大了。只怕你這樣子回去,非但不能給人驚喜,怕是嚇都得嚇死小月她們幾個。”
小白聽着奇怪,問道:“你是說我以前的樣子?沒有接受傳承之前的樣子?”
秦風骨點點頭:“對,以前的你要比現在小得多,跟一隻一歲左右的小狗那般大小。哪兒像現在這樣,只怕一隻老虎在你面前都顯小,真要這樣把你帶回去,非得引起全城轟動不可。”
小白默然不語,然後只是看了看秦風骨,忽然站了起來,它在原地搖晃了幾下身子,每搖晃一下,身體就忽然像是縮水了一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縮小了一圈。再搖晃幾下,又連續縮小了一些。
秦風骨在那看着目瞪口呆,滿臉難以置信之色。
“你……你這……”
不多會兒,小白就已經恢復到了它在離恨島時那般大小,比之剛纔那副龐大的身軀縮小了好幾倍。
看着秦風骨那麼驚訝的樣子,小白說道:“我們到了成長期之後,是可以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體的,剛纔那是我的戰鬥姿態,現在這樣纔是我正常的樣子。”
聞言,秦風骨心中感慨萬千。
戰鬥姿態?敢情這小傢伙剛纔一直就沒有對他放鬆警戒過,一直都是保持着隨時戰鬥的樣子啊。
搖了搖頭,揮散腦海中這令人不悅的念頭,秦風骨道:“好了,這樣子就可以了,以後在別人面前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你最好不要現出你的戰鬥姿態。怎麼樣,現在跟我一起回家吧。”
“好!”小白點了點頭,可以看出,此時它的眼睛裡面,滿是欣喜之色。
原本對於妖獸來說,所謂的“家”,就是它所生存的那片棲息之地,不管是普通野獸也好,或是高階妖獸也罷,對於“家”都沒有多大的概念。
然而小白畢竟跟在秦風骨身邊好些年了,它本就擁有着不亞於人類的靈智,這麼多年跟在秦風骨的身邊,無疑秦風骨對於它的影響是最爲大的。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小白常年跟在秦風骨身邊,對秦風骨的瞭解有時候甚至比他自己都還要深。
其實在秦風骨的潛意識當中,除了渴望不斷變強之外,另外最大的一個希望,就是能夠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一個保護自己,也保護自己身邊的人不再受到任何欺辱的“家”。
或許正是在秦風骨這種意識的潛移默化之下,現在在小白的心中,也已經逐漸有了關於“家”的概念,雖然還不是很清晰。
可是這股暖暖的感覺,很不錯!
小白這麼想着,恍然間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樣,跟在秦風骨的後面,屁顛屁顛地朝着同安的方向回去。
月下遠遠地,只能聽到秦風骨在那問着小白道:“今晚在那船上是怎麼回事的,你怎麼就跟船上的那些人打起來了?”
小白說道:“我本來只是想到那船上找點兒吃的,誰知道那些人類實在可惡,竟然上來就對我動手。”
……
不多久,秦風骨帶着小白一起回到了天方院當中。
此時碼頭那邊還在清理着混亂,秦風骨好不容易找到了小白,也沒有心思再去理會他們。
剛回到院子裡,杜簡秋等人都在前院大廳裡面等着,今晚一連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秦風骨又出去了那麼久都沒有回來,大家難免都有些擔心。
直到看見秦風骨回來,衆人才不由頓時一喜。
“回來了,阿爹,語衣姐姐,風骨哥哥回來了。”眼尖的杜小月第一個看到了秦風骨,頓時扯起她那大嗓門喊道。
胡語衣原本正在那廳中坐着,聽到這話,也連忙站了起來,迎到了廳外。杜小月過來拉着她的手,笑道:“語衣姐姐,你看風骨哥哥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我就說讓你別擔心,你就不肯聽我的。”
秦風骨進來聽到二人的話,笑着道:“擔心什麼?”
“擔心你啊,風骨哥哥你真是個豬頭,比浮生哥哥還要豬頭的豬頭。”杜小月登時不滿地道。
旁邊躺槍的浮生聞言,不由苦笑着搖了搖頭。
秦風骨知道最近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確實讓大家爲他擔心了不少,於是笑了笑,有些歉意地道:“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胡語衣低聲回了一句,面帶嬌羞。
忽然只聽杜小月啊了一聲,然後飛快地朝着秦風骨身後跑去,將緊跟在秦風骨身後的小白一下子抱了起來,連聲笑道:“呀,風骨哥哥,你是在哪兒找到這小傢伙的?當初我們離開了島上之後,誰也沒有看到它,風骨哥哥你也不說,我們都在擔心是不是它出了什麼事了呢。”
說着又細細打量了小白一番,微微蹙了一下眉頭道:“嗯,好像瘦了很多,肯定最近沒少在外面吃苦吧。沒關係,現在風骨哥哥可厲害了,不但給我們找了這麼大的一間房子,而且每天都有好吃的好喝的,以後你會再胖起來的。”
小白看着她,只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想要掙扎着從杜小月的懷裡出來,可是看着杜小月那副關切至誠之色,它忽然又不動了。
這就是秦風骨說的,它以前的老朋友?小白心中不由暗自想道。
其他在場幾人也都相繼走了過來,看到了小白,每個人的臉上都不由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就連爲人莊重的杜簡秋也上來輕輕撫了一下小白的腦袋,笑道:“能找回來了就好,小傢伙雖然身體瘦了些,但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當初秦風骨剛到離恨島上的時候,小白身受重傷,就是由杜簡秋施救回來的。小白看着面前的這個中年人,沒來由地感覺到了一陣好感。
秦風骨說的沒錯,它確實曾經認識這些人!
“好了,好了,大家別都在門口站着了,有什麼話進屋再說。”秦風骨笑着說道,小白那邊也趁勢從小月的懷裡掙扎了出來。
來到了廳中坐下,秦風骨按照之前想好的,現在小白的情況,他暫時還不能告訴大家詳情,於是只得臨時編了一個緣由。反正秦風骨已經事先跟小白約好,讓它最好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說話,所以別人也不可能會去跟小白驗證是否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