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隻襲擊了他們的妖獸真的是小白,那麼在它身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的話以小白那種慵懶吃貨的本性,怎麼可能無端變得如此兇殘暴戾。
或許,很有可能就是因爲當初在離恨島上,小白吞噬了那青蜥妖王的部分妖元,也跟秦風骨他的師父左先生一樣,受到了那妖元的反噬,這才導致了它的神智受到了影響?
這麼想着,秦風骨心中已經暗自下了決定,這事他一定要查個清楚。小白從連雲山出來之後,就一直跟在他身邊那麼久,秦風骨已經將它視作了自己最爲重要的一個同伴,於情於理,都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管的。
“西門,剛纔那妖獸往前面的山洞裡跑去了,我們先將這裡處理一下,然後趕緊追上去。剛纔你說的沒錯,那隻襲擊了我們的妖獸,我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它好像真的是小白那傢伙。”秦風骨開口說道。
西門慶點點頭,看着慘死地上的方林,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色,這畢竟是他們西門家的人,而且平素跟西門慶的關係也還不錯,此時眼睜睜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慘遭橫禍,西門慶卻是無能爲力,也不禁有些感到愧疚。
二人簡單地將方林葬下,想着今後有機會再來將他的屍骨好好處理,然後攙扶着依然陷入昏迷當中的祝鉞,三人又繼續往那蜿蜒的山洞裡走去。
期間秦風骨曾幾次感覺到了之前襲擊他們的那妖獸的氣息,可是每當他們靠近,那妖獸卻又繼續往更深處跑去,似乎對於秦風骨二人已經感到了十分的畏懼。
這樣又不知繼續走了多久,在前開路的秦風骨忽地停下,眼神怔怔地望着前方,在那山洞的盡頭處,那裡竟然出現了一片光亮。
“我們好像到出口了。”秦風骨說道。
西門慶聞言上來看了一眼,臉上也是不由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將身旁的祝鉞又往肩上扶正了一下,然而連忙緊隨着秦風骨的腳步,往前方那光亮處走去。
來到了那光亮處,只覺眼前豁然一片開朗,陽光耀眼,二人微眯了一會兒眼睛,待得適應了那明亮的光線,這纔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此時在二人面前的,卻是一片綠水青山的景色,正前方是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地,再遠處還有一片小樹林,四面山勢環繞,形成了一個幽閉的山谷。
而在山谷當中,一條清涼小溪靜靜地流淌,水泛波光,溪邊草坪上還能隱約見到幾隻小動物,在看到秦風骨幾人出現的時候,它們有着一溪之隔,似乎也不是很害怕的樣子,渾然一副生機平和之景。
秦風骨二人在那四下觀望了一陣,西門慶在那忍不住感慨了一聲:“誰能想到,在這麼一條曲折山洞的背後,竟然又是別有一番天地,看這裡山清水秀的,倒也算得上一塊修身養性的絕佳之地。”
秦風骨聽了不由笑笑,道:“怎麼,不想當你西門家的公子爺,反而想要過起隱居世外桃源的日子來了?”
西門慶看着他也笑道:“還別說,其實我一直都是有這個想法的,尋一塊山青秀麗之地,不日與三五好友,對酒當歌,笑談風月,這樣的日子誰不歡喜?只可惜我受制於西門家的身份,怕是這個願望是很難能實現了。”
秦風骨笑了一下,也不去深究西門慶這話是否真心,只是轉而想到了一個問題,於是道:“西門,你有注意到沒有,這山谷裡的那些小動物,好像並不是很怕我們的出現。”
“幹嘛,我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爲什麼要怕……”剛說到這兒,西門慶也瞬間想到了什麼,也是面露奇怪道:“嗯,你說的沒錯,是有些奇怪。”
說着,他將祝鉞輕輕放在地上,然後忽地身形一閃,已經瞬間出現在小溪對岸一隻小鹿的旁邊,那隻小鹿見到西門慶,似乎也是嚇了一跳,驚慌地往後退了幾步,卻沒有當即跑開。
它眼神疑惑地看了西門慶幾眼,然後又低下頭,繼續去吃着溪邊草地上長滿了的那些不知名的花草。
接着西門慶又平心靜氣地上前過去,伸手在那小鹿的腦袋上摸了摸,它竟是渾然不懼的樣子,任由西門慶在那兒摸着。
西門慶轉過身來,對秦風骨聳了聳肩,然後又一個縱身飛躍了回來。
“怎麼樣,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了吧。”秦風骨道。
西門慶嗯了一聲,面色奇怪道:“雖然我剛纔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惡意,但是這裡的動物也未免太不怕生了點兒,竟然任由我離它那麼近也沒有反應,難道它們都是有人養在這裡的,所以纔會這麼不怕生人?”
秦風骨搖搖頭:“我覺得它們應該是野生的,目前看來,在這山谷裡除了我們幾個之外,我還沒有感覺到任何人的氣息。而且你剛纔過去碰那隻鹿的時候,我見它的眼神裡面分明露出了一絲恐懼,身體也在不自覺地顫抖。
我覺得它不是不怕人,而是即便害怕,卻也沒有敢做出任何反抗或者逃避的舉動。”
“這是爲什麼?”西門慶聽着覺得有些道理,卻更加奇怪道。
“不知道,事出無常必有妖,反正這山谷裡有古怪,或許我們可以到那邊的樹林裡去看看。”
秦風骨看向了遠處的那片樹林,只覺在那片鬱鬱蔥蔥之中,似乎隱隱藏着一股奇妙的力量,讓秦風骨心中始終有些捉摸不定。
西門慶想了想,道:“這倒也可以,只是現在祝鉞身上還有傷,我們就這樣帶着他同去,如果遇上了什麼危險也不方便。可又不能就這麼把他丟在這兒,我看我們還是暫且在這裡先休整一下,先等祝鉞醒過來再說吧。”
秦風骨看看天色,此時已經日近山頭,再過不久夜幕就該降臨了,在情況不明之下,就這麼闖進那林子裡去,確實有些不太妥當。
二人當即便決定就地休整,待得祝鉞清醒過來了再說。
天色漸晚了,秦風骨原本想要過去捉幾隻獵物回來,現在祝鉞受了傷,等他醒來之後也需要補充一些營養。
可是在秦風骨過去捕獵的時候,卻見那些附近隨眼可見的小動物們,一個個都跟之前那隻小鹿一樣,簡直就是一副任君採拮的樣子,絲毫沒有逃躲的意思。
看着它們一個個明明恐懼不已,卻又不敢逃跑的那副可憐模樣,秦風骨也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大開殺戒了,只是隨手逮了兩隻兔子回來。扒拉清洗一番,便架起篝火燒烤起來。
夜風清涼,空氣中隱隱帶着一股海風的味道。
秦風骨把篝火燒得很旺,跳躍的火苗發出噼啪噼啪的響聲,那兩隻兔子已經烤的肉香四溢。
看着一旁西門慶時不時朝着那篝火上的烤兔投來的眼神,忽然間,秦風骨竟不由想到,曾幾何時,每次他在野外燒烤的時候,小白那傢伙也是在一旁流露着饞嘴的眼神,渾然一副吃貨的模樣。
而現在,那隻渾然變換了另外一副模樣的妖獸,真的會是它麼?秦風骨自己也不知道。
兔肉烤好之後,西門慶撕了半隻大腿,只是吃了幾口,便再沒有什麼食慾。畢竟他二人身上也沒帶着什麼佐料,那兔肉也就只是靠着秦風骨熟練的手法,烤的稍微好看一些而已,味道也確實不怎麼盡人意。
畢竟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小白那般不挑食的……
“嗯……”
身旁忽然聽到一聲低聲的呻吟,秦風骨二人連忙扭頭看去,只見在那地上躺着的祝鉞已經幽幽醒轉過來。
“祝鉞兄,你醒了。”西門慶笑着道。
祝鉞竭力讓自己的身體坐起,然後看了看身旁的二人,道:“西門公子,秦公子,是你們救了我?”
秦風骨笑了笑,將手中烤好的兔肉遞過去,道:“你身上受了傷,要不要先吃點東西補充一下能量。”
“謝謝。”祝鉞也不跟他客氣,他這受傷剛醒,身體虛弱,確實需要補充一下。
待他吃了幾口,臉上的神色稍微有些好轉之後,秦風骨二人這才問他當時在那山洞裡如何受傷的情形來。
祝鉞簡單地敘述了一下,大致情況也是跟之前方林所說的相差不多,就是他們幾個在和秦風骨二人分別之後,正準備下水回去之際,誰知那水裡面竟忽然躥出來一隻妖獸,只是一瞬間就咬死了祝鉞的同伴和西門家的一個人。
接着祝鉞和方林還有另外一個人落荒而逃,但那妖獸緊追不放,很快就又追上了落後的那個人。祝鉞曾試圖想要救他,奈何那妖獸速度極快,而且力量驚人,祝鉞只是一經交手,甚至都沒能看清對方的身影,身上就已經被那妖獸所傷。
後來是方林拖着他逃離了那裡,逃了沒多久,他就漸漸地失去了意識,後面的事情再不清楚了。
祝鉞說完自己的事情,然後又從秦風骨二人口中得知了他們和方林在那洞中的三岔口相遇,以及後來被那妖獸追至,惡戰當中方林不幸慘死。
祝鉞沉默了一下,臉上有些黯然,那方林雖然跟他不熟,但畢竟也算有過一番生死之交,此時聽到了他已經死去的消息,祝鉞的心情也是感到幾分沉重。
三人還在那相互交談着,此時一輪圓月高高地垂上了天際,月色皎潔如銀。
嗷嗚!!
忽地一聲狼嚎,在這山谷之中迴盪。
秦風骨三人頓時面色一變,起身凝神四望,那狼嚎之聲在谷中不住迴盪,聲音彷彿近在咫尺,卻終究沒能發現到任何異樣的身影。
“是它來了嗎?”西門慶臉色一正。
秦風骨也是神情默然,道:“有這可能,大家保持警惕。”
祝鉞在恢復了一些體力之後,此時也跟着站了起來。從剛纔他和秦風骨二人的交談之中,他已經得知了,在那山洞裡襲擊了他們的那隻妖獸,很可能就是一隻高階的狼型妖獸。
此時聽到了這聲不絕於耳的狼嚎,祝鉞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一絲緊張。
“咦?”西門慶那邊忽然奇怪了一聲,然後望着前面走去。
秦風骨和祝鉞二人也連忙跟上,一同來到了那月光粼粼的小溪邊,只見西門慶正凝神望着前方,那片樹林邊緣的平地上,似乎隱隱傳來了一陣陣轟隆隆的聲音。
“怎麼感覺好像有一羣什麼東西正朝着我們跑過來了?”西門慶有些奇怪地道。
秦風骨頓時凝神一探,當他的神識感覺到前方那片樹林邊緣的動態之後,神情不由一變,說道:“是林子裡的那些動物,不知道爲什麼,現在都朝着我們這邊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