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青又看了看四周,依然沒見到什麼異常的動靜,他當下冷哼了一聲,便毅然朝着那破開的洞口走了過去。
皇甫學一看,也忙不迭跟上。
“可惡!”就在赫連青二人已經走遠,再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之後。在那密室上方,土層當中忽然慢慢地透出來一團黑影。
那黑影就彷彿是能夠流動的液體一樣,從密室頂上像是一團泥漿滴落了下來,最後在地上逐漸形成了一個人的形象。
只是那是一個完全裹在黑泥之中的人形,沒有耳鼻口目,甚至就連四肢也沒有,只有一個大概的人形的模樣。
“可惡!可惡的人類!”
那黑泥化成的人形連連吼出幾聲,情緒越發地顯得激動,在他身下的那一灘黑泥,似乎也隨着他的情緒不斷地沸騰起來。
“不行,不能讓這個可惡的人類就這麼離開,我要儘快恢復我的力量。”那黑泥人形又說了一句。
接着,就見他渾身的黑色泥漿開始不住地往外冒泡,看起來就像是沸騰了一樣。慢慢地,黑泥人形融化了,瞬間又融入了那地底當中。
可就在他的身影剛消失不見的時候,那塊黑色的泥地下面,忽然間開始往外透出一陣紫色的氤氳,詭譎而妖異……
神樹之巔,當赫連青再度踏上天演村的這塊土地的時候,心中感慨萬千。
其實距離他上一次的離開,也纔不過七八天的時間。
只是那時候他是以着赫連長青的身份,而現在,他卻是以這赫連青,這個赫連家族當中最強之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再次回到了這裡。
完全融合了那妖骨之力後,赫連青背後的骨翅已經再看不見了,他身上傳了一件皇甫學找來的華麗服飾,整個人更是顯得氣宇軒昂,魄力非凡。
帶着皇甫學,二人直接朝着赫連家走去,來到一所大宅前,未等進去,就已經有兩個人快速地從那大宅裡現身出來。
“站住!”那二人冷喝一聲,打量了赫連青二人幾眼,說道:“這裡是赫連家,禁止隨意進入。”
赫連青瞥了二人一眼,雖不說話,可是在他的身上,卻隱隱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上位者的氣勢。那二人是赫連家的護衛門人,雖然實力不怎麼樣,卻也瞬間感覺到了眼前這人的不同尋常。
當下一人連忙給了身旁開口那人一個眼神,示意讓他收斂一下自己的態度,然後又才笑道:“不知二位到我赫連家,是有什麼事嗎?”
看這眼前的赫連青和皇甫學二人,年紀好像都十分年輕的樣子,看上去最多不過二十來歲。而且不知道爲什麼,這二人看上去似乎還有些眼熟,應該是在哪裡見過的,但是這護衛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其實這倒也不能怪這個護衛,赫連青現在的模樣,已經跟之前的赫連長青有着明顯的不同,神光內斂,氣度不凡。至於皇甫學,他更是完全不夠格到赫連家來,或許這護衛是在武魂傳承的時候見過他一次,但也沒有多大的印象。
赫連青卻是理都沒理二人,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那二人就忽然感覺身上似乎透出一股巨大的力道,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倒飛了出去。
開玩笑,回自己的府上都被人攔住,那他赫連青還要不要見人了。
徑直進入了院子裡面,不一會兒,因爲那兩名護衛被震開之後鬧出的動靜,院子裡其他的人也相繼趕了過來。可是擡眼看到了院子裡站着的那兩個人,他們就不由一下子怔住了。
尤其是當赫連東趕來的時候,看到了赫連青的樣子,他的眼神之中閃過了幾絲疑惑之色,可接着聽到赫連青口中喊了一聲“東小子”,赫連東立馬跪了下去,一副神情激動地道:“爺爺,您終於回來了!”
……
天演村北端,那片竹林當中。
秦風骨一連多日的苦修,對於這旗門生死術的第二門——生門,他總算有了些許領悟。不過侷限於這小竹林中地方有限,他也沒有機會實際演練一下。
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晌午。每到這個時候,小白那傢伙也應該回來了。
秦風骨從竹林上的那個小山坡上下來,回到了那間竹屋的前面。左先生還是一如往常一樣,平時沒事的時候,誰也找不着他的,也不知是去了哪裡。
只見秦風骨從竹屋裡端出了一個好像是鐵架子一樣的器物,然後擡到了不遠的一塊空地上,那裡的地面上明顯有人挖開了一個陷坑的樣子,坑裡全是煙燻的焦黑狀。
到了晌午,是小白那傢伙的進餐時間,雖然以秦風骨現在的修爲,就算辟穀十天半個月也沒什麼問題。但是誰讓小白那傢伙實在太能纏人了,即便是到了這高達萬丈的神樹之巔上,它倒也沒忘了秦風骨手上那點燒烤的手藝。
剛把那架子放好,秦風骨就忽然眼神一動,感覺到有人正朝着他這邊跑了過來。
這片竹林附近,是左先生的地方,一般在沒有通過左先生同意的情況下,是絕對沒有人敢擅自闖進來的。
可是當秦風骨感覺到跑來那人氣息的時候,不由神色微微露出了一絲詫異,怎麼會是任方沉?他這麼急急忙忙地跑這裡來,是出什麼事了嗎?
當下秦風骨也再懶得管那什麼燒烤的架子,起身迎着任方沉跑來的方向走去。沒一會兒,就在前方竹林蜿蜒的小道後面,任方沉的身影出現了。
“風骨,風骨……”任方沉跑得有些匆忙,口中連連喊着秦風骨的名字。
“怎麼了?”秦風骨一閃身到了任方沉的前面,伸手扶了他一把,問道:“你這麼急急忙忙的,出什麼事了嗎?”
任方沉看到了秦風骨,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可接着又急忙地道:“風骨快,快跟我走,浮生他被赫連家的人給抓走了。”
“赫連家,他們抓浮生幹嘛?”秦風骨滿是疑惑。
“還不是因爲跟皇甫學那混蛋的那點事情……”任方沉一邊拉着秦風骨離開,一邊將這件事情的原委大致跟秦風骨說了一下。
原來,從幾天前赫連青以他真正的身份,重回天演村之後,當即展出了他強勢的態度。當年赫連青在世的時候,他所帶領的赫連家就曾一度達到輝煌,三方主持之中,除了那不管事的左先生之外,哪時不是穩穩壓着任家一頭。
可是就在赫連青“死去”的這幾年,任家和相繼出了任南坡幾兄弟,任家和赫連家之間的形勢又開始逆轉了起來。那赫連東作爲赫連家的現任家主,奈何實力有限,在任家的強勢面前,也基本說不上話。
赫連青的強勢迴歸,立馬就轉變了這一切,就連任家也不得不抱着腦袋低調做人起來。而反觀赫連家的人,卻一時間氣焰達到了極其囂張的架勢。
那皇甫學雖然只是赫連家門下的一個門人,但是此番赫連青可是帶着他一同來的,這也就無形中顯出了他在赫連青面前的地位。一時間,在赫連家的年輕一輩中,很多人都開始以皇甫學馬首是瞻,甚至還包括赫連家本家的子弟。
赫連家一朝得勢了,作爲敵對的任家,自然就得低調了許多,此消彼長,這原本無可厚非。
然而因爲浮生與那皇甫學原本就有着深仇大恨,這天演村也就這麼大點兒地,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雖然現在的赫連家勢大,可是浮生每次見到皇甫學的時候,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如果不是心中還能保持着一份理智,知道這天演村上不能動手的話,說不得浮生還真會親自動手將皇甫學這小子給宰了,以解心頭之恨。
但也正是因爲浮生這種敵視的態度,加上皇甫學又隱隱感覺到了浮生對自己的那股隱藏的殺意,秦風骨當即計上心頭,決定藉此機會將浮生給除去。
“你是說,皇甫學和赫連家的那些人,故意設計惹怒了浮生,然後浮生失手打死了一個赫連家的門人?”聽完了任方沉的敘述,秦風骨不由皺緊眉頭道。
任方沉連連點了點頭,道:“浮生的爲人你最清楚不過了,皇甫學那小子跟他有着那麼大的仇,但也忍了那麼久了。如果不是因爲皇甫學那些人故意的挑釁和再三羞辱,浮生又怎麼會跟他們動手。”
秦風骨當然知道任方沉說的沒錯,可是現在關鍵是浮生把赫連家的一個門人給打死了。這件事情可大可小,恐怕現在赫連青迴歸之後,任家自身都難保,更別提想要保得住浮生了。
而且偏偏這個時候左先生又不知去了哪兒,現在的天演村當中,赫連青無疑掌握了唯一的話語權。是殺是留,全憑他的一句話。
秦風骨心中不由焦急,原本他還在一心想着怎麼對付那大妖的事情上,誰想這中途又出現了這麼一幕插曲。
“走,我們去赫連家。”現在左先生不在,秦風骨也只能寄希望於赫連青能夠看在他和左先生師徒關係的份上,能夠給他留一個臉面了。
如若不然……
秦風骨的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冷光,拳頭緊了緊,浮生是他的兄弟,即便是爲此給自己樹下了一個強大的敵人,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