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搖搖頭。
“你事事都要和天應看齊對嗎？”天邊大聲問道。
“我幹嘛要跟天應比。”
“那你究竟爲什麼非參加傭兵榜的角逐？”天邊枕着小臉道。
“傭兵榜頭一名，他十五歲就已經在傭兵競技中奪魁，我幹嘛不能去！”天青有些惱火，提高了聲音道。
“那人就是後來的惡魔……”
“他不是惡魔！”天青不等天邊說完就大吼，之後便忿忿離開。
“天邊妹妹，小青怎麼了，我還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呢？”天際從一間配房探頭出來道。
“遊天青怎麼了，你問他去，幹嘛來問我！”天邊粉面如霜，徑自回自己房間去了。
“我招誰惹誰了。”看到天邊重重關上房門，天際撓着腮幫子鑽回屋裡繼續享受美食。
天青漫無目的地在谷口城的街道上走着，不知不覺出了城。一直走到一個大沙丘的頂上天青坐了下來，他將掛着脖子上的物件摘了下來，盯着手中的東西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是你的傭兵牌嗎？”一個聲音從沙丘後傳來。
天青一下子站了起來，他慢慢地轉過身來，呼吸略顯不勻，喉嚨一陣抽搐竟然沒有發出聲音。
“謝謝你救了我，看來是上天註定要我在見到你。”青雲在距離天青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天青聲音異樣地說道：“真的是您，這些年您去了哪裡，小天找您找得好辛苦。”
“長大了，更不能掉眼淚。”青雲也在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您答應來找我的，可爲什麼……”天青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我遲到了。”
“這是您的傭兵牌。”天青張開手將傭兵牌露了出來。
“是你的母親給你的。”青雲接過自己的傭兵牌，端詳了片刻擡頭問道。
“不，是綠漪姑姑。”
“你說慕晴？”青雲吃驚道。
天青眼中突然淌下兩行熱淚淚，他胸口一起一伏地問道：“綠漪姑姑說您是我的親人，您也姓藍嗎，還是……”
“她怎麼會這麼說？不可能，沒人會和惡魔青雲有什麼瓜葛。”青雲知道這個親人的含義，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立刻否認。
“媽媽不要我，您也不要我……”天青的感情一下子崩潰了，他哭得像淚人一般。
“沒有，沒有，我這不來了！”青上前將手搭在天青脖頸處，頭碰着頭說道。
青雲的心中亂作一團，他與藍羽的種種又浮現在眼前，可是他已經分不清哪些是真實的，哪些是夢中的。讓人發瘋的頭痛再次襲來，他咬着牙眼前一片模糊，彷彿再次落入輪迴中。
“綠漪姑姑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這些年我一直在找您，可所有的人都說您死了，我不相信……”天青從青雲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大聲說道。
“你爲什麼不呆在你母親身邊？”青雲爲天青擦着眼淚。
“她是個壞女人，我不會跟着她的！”
“是慕晴在胡說，你母親她是個好人，你不能這樣說你的母親。”青雲大感意外，他似乎明白慕晴的用意。
“她就是個壞女人，爲了自己的王位她竟然殺了您！”天青激動起來，他推來青雲喊道。
“我這不好好的，根本就沒有那回事。”青雲解釋着。
“是她殺了您，大陸上所有人都知道，您幹嘛還要維護她！”
青雲看出天青對藍羽的感情出了嚴重問題，他張開雙臂道：“你找了我十年，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我們是不是該又一次擁抱呢。”
天青一下子撲到青雲的懷中，囈語般地說：“我就知道您會出現的，我就知道您會出現的……”
“遊巽知道你的身份嗎？”半晌青雲開口問道。
“不知道，他們都以爲我和您一樣已經死了。”
“你是要超過他成爲傭兵之王嗎？”青雲拍拍天青的肩膀，將自己曾經的傭兵牌遞給了天青。
“當然想，您來教我，我一定能行。”天青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你用什麼兵器？”青雲並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道。
“長劍，劍是百兵之君。”
“我送你一把，如何？”青雲笑了起來。
“真的嗎？太好了！”天青激動極了，他的心似乎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拼命地想象着青雲會給他什麼樣的武器。
“先別高興得太早，我是有條件的。”青雲看着天青道。
“您說，什麼條件？”天青扁着嘴巴道。
“你現在的模樣和小時候一樣。”青雲笑着說，“條件很簡單，抓到我。”
“這也太難了，您成名已久。椋金湖一戰更是以一敵九……”
天青說着，身體猛地一下躥出撲向青雲。青雲身體一旋，用最小的動作幅度躲了過去。
“別泄氣，就差一點點。”青雲示意天青繼續。
天青表情嚴肅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身體一矮原地彈出，速度奇快衝向青雲。
青雲則盡力躲避着，也認真地觀察了天青的身法。他發現天青身法有着寒煙居的靈動，這應該是慕晴的功勞，但更多的是遊巽的沉穩，講究爆發和力道。
一炷香功夫，天青放棄了，他大口喘着氣道：“我不可能摸得到您，絕不可能。”
“很不錯，但你少了一股勁頭兒？”青雲走到天青身邊道。
“我不明白？”
“你認爲要取勝，首要條件是什麼？”青雲問道。
“技高一籌。”
“不對，是必勝之心，是一股拼勁兒！”青雲看看天青繼續道，“你剛纔盡了力，但沒有拼命。”
“拼命？”
“你現在使用的力量，主要來自身體，全神貫注、搏命一擊，才能將你身體的潛能逼出。”青雲笑着道。
“我似乎聽明白了。”
“這算是第一課，今天就到這裡，明晚記得準時到這兒。”青雲拍拍天青道。
天青突然撲向青雲，並大聲叫道：“這次我抓到您了……”
“捱打多了，躲避就像呼吸一樣自然。”青雲閃身回頭笑道，“明天不要遲到。”
“唉，這樣也沒有成功。”
天青雖然沒有得到禮物但還是十分興奮，他哼着小曲進城時青雲已經回到客棧。
“客官您回來了。”阿生看到青雲上前道。
“店裡有什麼拿手的菜，儘管給我端上來。”青雲心情也不錯，他坐在靠窗的桌子邊坐下。
“稍等，我這就給您上菜。”
不一會兒阿生爲青雲端上四道精緻的菜餚，笑嘻嘻道：“您慢用。”
“阿生。”
“您還有事？”
“給我打聽了人。”青雲輕聲說完將十幾個金幣放在桌面上。
“您要打聽那位？”阿生心領神會靠近青雲低聲問道。
青雲在阿生耳邊耳語了幾句。阿生一愣，但隨即滿臉堆笑地點起頭來。說完後青雲將桌上的金幣放下阿生手中，擺擺手繼續享受桌上的美味。
定更之後，青雲房間的門敲響了，來人正是阿生。
阿生一進門便道：“您要我打聽的人我知道，她可是大漠南北響噹噹的人物，這裡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阿生，你坐下，慢慢說。”青雲微笑着慢悠悠地說。
“好好。”阿生施禮後做了青雲下手得椅子上道，“人人都知道她是個大美女，但更是個女魔頭，傳說他是惡魔青雲的徒弟……”
“她現在在何處？”青雲提醒着廢話較多的阿生。
“十年前她創立了焚心教，勢力範圍主要在焚心沙漠和涇河谷地一帶，但她本人來無影去無蹤，都傳說她和神殿首座風中楊過從甚密。”
“風中楊，神殿？”青雲輕輕問道。
“如今的神殿就好比掉毛的鳳凰，那是不如只雞。他們如今龜縮在椋城，可是大不如從前了。”
“下月的傭兵榜大會？”青雲斜着眼問道。
“下個月按慣例這些大佬都會出現在白城。”阿生趕緊答道。
“有三神聖王的消息嗎？”青雲又問道。
“這個異族煞星消失了十年了，我也只是聽說過。”
“習水國……”青雲本來想問習水國的事，但轉念一下可能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所以改口說，“習水國罷黜了傭兵，好多年沒有看過傭兵競技了。”
“小人的兄長在白城枯葉客棧當賬房，您到白城有事可以找他。”阿生拉着近乎。
青雲又拿出一把金幣，塞在阿生手中道：“這些天幫我繼續留意綠漪和焚心教的動靜。”
“沒問題，您先歇着，小的告退。”
阿生走後青雲推開窗子，他望着遊家大宅的方向思緒萬千。長劍穿心、藍羽痛苦的眼神、毀滅力量的天罰之火，這些一遍遍浮現在青雲的腦海中，而且無法停下來。
莫非小羽毛真的死在天罰火焰中？難道如今的習水之王不是小天的生母？
“不不！”青雲痛苦的捂住腦袋道，“那個殺人無數柳九陰原來就是我，是我……力量撕裂時空間但無法穿越，我的所作所爲不會影響到現在的。對，不會影響到現在的！但，但我爲什麼會看到小羽毛，她爲什麼也會出現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爲什麼……”
混亂的青雲用力地掐着自己腦袋，不管那些記憶如何甜蜜、如何痛苦，他已經打定主意絕不會再與習水國有交集，更加不會靠近藍羽。青雲周遭氣息開始翻騰，他用力剋制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