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十分高興,他動了動身子用左手手心正對着池底“無極”二字。這應該是竊賊的惡習,他將五芒星當做了鑰匙,準備開啓寶庫的大門。說也奇怪五芒星在他手心中發出淡淡的光芒,青雲清楚的看到正對面淺池的邊緣上顯現出兩個大字——太易。青雲環顧四周看清了其他邊緣上的字體,分別是太初、太始、太素和太極。
“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極?越來越深奧了。”青雲撓着頭說。
隨後池底也出現了發光的字跡,青雲認認真真一字一句地念道:“陰陽未變,無光無象,無形無名,寂兮寥兮,是曰太易,始之始也。太初,有名無實,雖變有氣,而未有形,是曰太初,氣之始也。陰陽**,混而爲一,自一而生形,雖有形而未有質,是曰太始,形之始也。變而成形,形而有質,而未成體,是曰太素,質之始也。物極則變,變則化生,萬象芸芸是曰太極,化之始也。無極而太極,星輪之始也,陰陽、動靜,生生不息,五行之理相生相剋,開啓鴻蒙,孕育宇宙,造就天地,乃萬物之始……”
青雲一遍遍的念着,使勁往腦子裡裝,可是佈滿池底的字大約有三千多個,這麼多的字對他“驚人”的記憶力絕對是空前的挑戰。所以他只能盡力去理解,來彌補天生的缺陷。
“亂了,全亂了,哪個是陸莞姐姐教的,哪個是同小羽毛一起練習的,哪個是蕭龍戰說的,哪個是檮杌送的,哪個是今天記的,哪個是哪個……”幾個小時過去了青雲腦子中像一團糨子,他抓着自己的頭髮搖晃着。
“青雲,青雲,你小子快醒醒,出事了!”青雲忽然聽到檮杌急促的呼喚聲,他一驚眼前的景物已經發生了變化。
“什麼事?”青雲看到檮杌便問道。
“那個姑娘不停地出冷汗,她的瞳孔已經放大,眼看就要不行了!”檮杌急得直跳腳。
“你的什麼鎮魂術出了岔子?”
“是那個,那個忘憂草。”檮杌急得有點口吃。
青雲使出“絕招”,在寄生蜂的蜇咬下慕晴昏了過去,身體也不再抽搐。青雲嚥了口唾沫,一把抓住檮杌的鬃毛,把他拎了起來,惡狠狠地問道:“你似乎比我還緊張,你在她腦袋裡找了了什麼?”
“她有着我的血統,算是我的子孫,我當然要關心她了!”檮杌由於受傷威風不在,受到青雲如此欺負,氣憤地大聲喊道。
“你的血統?小檮杌你從封印中才出來幾天啊,就有了子孫?”青雲覺得檮杌在騙他,於是用力的搖晃起來。
“我沒騙你,我的血脈一直在止戈高原延續。”
“那日在南盤山中遇到的一男一女也是你的兒孫嘍?”青雲停止搖晃但還是提着檮杌。
“沒錯。這個姑娘是寒水洛親生的。”
“女神的衛兵竟然是兇獸!”青雲一撒手,檮杌落在地上。
“我的血脈在她們身上已是少之又少了。”檮杌盯着青雲手臂上落着的寄生蜂說道。
“她是寒
水洛的親生女兒?不對,檮杌一定是你弄錯了!”青雲摸着下巴踱着步子看着慕晴說。
“落梅山莊的血統絕對不能錯,寒水洛也曾提起過她,”
“那麼寒水洛爲什麼假死來誣陷自己的女兒?”青雲從慕雨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寒煙居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或許是出了什麼情況,使她無法掩飾自己的身份纔出此下策的。”
“掩飾身份?莫非她也會想你一樣變成大貓?”青雲想象出可怕的事情。
“不會,但他們身體上會有一些變異。”
“長出一條尾巴?”青雲斜着眼看着慕晴問。
“說不上來,這個問題先放一邊。這個女孩兒身體中還有龍族的血,無量洲還有龍族存在。”檮杌又拋出一個重磅結論。
“無量洲早就沉入大海,龍族怕也早就不復存在了吧?”青雲在淺池中悲催的腦子又受到一記重擊。
“不久前我剛剛和一個龍族交過手。”
“誰?”青雲瞪大了眼睛問。
“倪有力。”
“他是龍族,風中楊是龍族,怎麼一下子出來這麼多龍族!”青雲的腦子有點抽筋。
“你也是龍族。”檮杌有意提醒着青雲。
“你纔是龍族呢!”青雲氣惱之極,斜着眼睛說,“說吧,你想從這個女孩兒身上得到什麼?”
“你又想從這個女孩兒身上得到什麼?”檮杌反問道。
“我只是不想讓她死。”青雲答道。
“我也一樣,以後不要用那種口氣跟我講話,我是兇獸,你是惡魔,我們半斤八兩!”檮杌吼道。
“既然是你的子孫,由你照顧她,我看再合適不過了。”青雲動了動嘴角,說話的調門低了不少。
青雲低着頭退到了湖水邊,還是面朝湖水坐了下來。他腦海中重複着與檮杌的對話,也想起和檮杌相處時大大小小的事情。
“或許我也被兇獸名字所矇蔽,可是誰又能原諒我這個惡魔呢?”青雲搖搖頭嘆道。
“我原諒你了。”檮杌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青雲笑了笑說:“兇獸原諒惡魔,惡魔再次表示歉意。”
“兇獸是別人叫的,我叫檮杌。”
“檮杌,我……”
“在生存的比拼中,沒有什麼對錯。第二天可以再看到日頭,說明你今天沒有失敗。”檮杌打斷青雲,看着自己的影子說。
“爲了明天?”
“爲了明天!”檮杌轉身回到慕晴身邊。
青雲嘆了口氣,道:“檮杌說出了生存的道理,可在……算了,還是弄通新學的口訣吧。”
很快青雲進入觀心入定的狀態,不久前他看到的心法口訣在他腦袋裡已經所剩無幾。但青雲將無極之說和五行之理融會貫通,大概摸清星輪所講的力量衍化和起源之密。
此時,青雲心清氣明,他調整呼吸進入“寂靜”的狀態,亦如夢境一般。青雲將忠實保護他的飛
冥甲收在銀月鈴四周,阻斷了流火出入自己心臟的通路。賴在它身體中的流火一下子活躍起來,它們不時從身體上冒出。
“天地我身化五芒,力由心生戰八荒,上下兩儀通三魂,一氣飛昇在陰陽。七魄輪轉安中正,九識合和顯靈光,四體神通若無形,意領六合任我強。”青雲空中輕輕地的念着五芒訣,他對口訣的理解又深了一層。
同時青雲意守丹田,希望以修煉已久的養氣凝神的心法竅蓄留流火,九星靈穴被調動起來,九朵青蓮依次在百匯、大椎、膻中、命門、神闕、內關、神門、三陰交、涌泉經脈要穴開放。在身體中左突右衝的流火,受到青蓮的吸引向這些地方彙集,它們放肆的焚燒着盛放的蓮花。燒燬的蓮花又會重現,流火再次將其燒燬,所有的流火被牢牢拴在穴位中。青雲感覺全身由內而外都在燃燒,九處大穴都像被人灌入了火紅的鐵汁。不敢有分毫放鬆的青雲忽然想到,蘇兒在龍血山上留下的塗鴉。
“是不是我的法子不對,最後落一個萬火焚身的下場。”
青雲思想開了個小差兒不要緊,青蓮頓時不再重現,九朵青蓮中的八多迅速焚燬,所有的流火都撲向青雲的神闕穴。青雲的腹部就像被刺穿了一般,大滴大滴的汗水淌了下來。
“流火是天地間第一抹光亮,是玄空誕生時的靈火,也被喚做龍之心,魔龍訣可駕馭此火。”
耳畔傳來檮杌的聲音,青雲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註定是那條魔龍,認命吧!”
檮杌的聲音繼續在耳邊迴響,青雲眉頭深鎖想大聲反駁,可他並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同時他吃驚的發現自己正在試用魔龍訣。
“不要吃驚,我們曾經有過合魂!”
檮杌的笑聲讓青雲心中一沉,終於明白檮杌的好心。青雲放棄守護銀月鈴,飛冥甲像一道閃電沿着肌肉、血液出現在體表,可是他找到檮杌元神是禁不住笑了起來,因爲這個檮杌的元神有着明顯的印記——五芒烙印。
“你這瘋子,你做了什麼!”檮杌嘶吼着。
起先檮杌的元神趁着青雲全身心應付流火時,悄悄地看時支配青雲的思維,但青雲寧死也不會讓別人支配自己。飛冥甲變成一張大網捕獲了興風作浪的元神,鮮亮的五芒烙印使得檮杌無法掙脫。
說時遲那時快,青雲瞬間完成了這些動作並迅速收回飛冥甲。可收回的過程中和涌向銀月鈴的流火撞在一起,青雲突發奇想,用飛冥甲拉扯住好似脫繮野馬般的流火,將其和檮杌的元神一起拉入膻中穴內。青雲像被人重重地擊中了胸膛,一聲不吭面朝下跌倒在湖岸上,而檮杌則彷彿撒了氣的皮球身體一軟也倒地不起了。
不知名的水泊邊青雲不辨生死、檮杌閉氣倒地、慕晴昏迷不醒,魅蛇慌了神,她跑過來跑過去,搖搖這個碰碰那個。而就在此時水泊的對面傳來有人唱歌的聲音,魅蛇急忙將三個人拖入草叢中。
歌聲更近了,水邊走來一個身着布衣布裙,頭戴野花的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