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都是血腥的,就沒有辦法可以避免嗎?”青雲想起小時候爲了吃飽飯,走上了殺戮之路。
“等你強大到可以輕鬆擊敗所有強者,或許你可以來安排。”檮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爲什麼來到無量海?”青雲有意岔開話題。
“找人。”
“你找誰?”青雲繼續問。
“找我想找的人,你不必知道!”檮杌沒打算告訴青雲。
“這白色火焰又是什麼?爲什麼相柳叫它地獄之火?”青雲右手按在胸口上,之後緩緩移開,一團核桃大小的火苗在他掌中跳動着。原本呆在銀月鈴中的金翅寄生蜂一下子飛得遠遠的。
檮杌眼前一亮,大笑着說:“可憐的相柳,丟了半條命不說,還將苦苦尋找的流火讓給了別人。”
“它叫流火?”青雲端詳着手心上的火苗,皺着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檮杌死死地盯着青雲手中的小火苗,也不知在想着什麼。
魅蛇不由得退了幾步,十分畏懼地小聲說道:“好可怕的火焰。”
“或許這火焰可以去除相柳那臭味十足的毒。”青雲看了看魅蛇,又看了看飛到遠處的寄生蜂,似乎受到了什麼啓發。
“你當這是藥丸,還能解毒!”檮杌輕蔑地說。
青雲又是一陣咳嗽,大口大口地吐着鮮血。好容易止住了咳嗽,他喘着粗氣說:“我現在就吞了它,反正不能被相柳毒死還得當他的影子爪牙!”
“萬火焚身,你倒是很有勇氣,我看看你怎麼吞下它!”
“我看出你想要,我就不給你,我吞了它也不給你!”青雲看出檮杌的心思,晃動這手中的火苗說。
“我纔不稀罕,你自己留着吧!”檮杌哼了一聲,眼睛還是盯着火苗。
“相柳和你在此處都是爲了尋找它,對吧。告訴我它的來歷。”青雲嘴角不住地躺着血水。
“你怕是沒命聽了,還是讓魅蛇爲你解毒吧。”檮杌看着全身無力癱坐在一邊的青雲說。
“用不着,我有着連祖龍都羨慕的身體……”青雲還沒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似乎五臟六腑都要被咳出來了。他下意識的一捂嘴,之後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捂着脖子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
“你真的吞下去了!”檮杌大叫起來。
“好像是。”青雲指了指自己的手心說。
“一時三刻後你就會化爲烏有,你先放我們出銀鈴!”檮杌緊張起來。
“似乎沒……”青雲的“事”字還沒出口身上就騰起火焰,青雲撲打着翻滾着想熄滅火焰,但根本無濟於事。
不大一會兒銀月鈴中充滿了火焰,檮杌聲嘶力竭地吼叫着要求放出自己,但已經看不到青雲的影子。火焰從身體內向外燒,青雲如同萬箭穿心好像又在經歷玫瑰海的那一幕。火焰的溫度已經讓青雲無法自控,他從銀月鈴中現身,身體上的火焰瞬間引燃了城主府的大殿。
青雲奮力向上,好似一團火球衝向天空,並趁着自己意識清楚甩出了檮杌和魅蛇。之後青雲緩緩閉上眼睛從高空再次落入城主府,沖天大火在白城蔓延開來。
剛剛回到府邸的白爽先是吃驚,之後便是暴怒,青雲從此時起已經成爲白城位列第一的敵人。
慘白的火焰在白城燒了一天一夜,就像來時一樣轉瞬之間就熄滅了。白家經營十幾代的白城幾乎燒成一片瓦礫,白爽那是咬碎鋼牙,發誓要剷除惡魔青雲。
“他死了?”城外魅蛇混跡在難民中,問抱着的檮杌。
“你沒有死,說明他還活着。”
“可是我感受不到他帶給我的那種威壓。”魅蛇說道。
“說不定他已經燒成了靈體,你們之間的契約也隨之消失了。”檮杌高興地說。
“那是什麼火焰,竟如此可怕!”提起火焰魅蛇還是心有餘悸。
“流火,是天上的一顆星,祖龍吹噓那是天地間第一抹光明,是他的龍心所化。”
“那爲什麼它又出現在海底深處呢?”魅蛇追問道。
“那條龍死後就沉在浮生河中。”檮杌話鋒一轉說,“我們進城找找那個倒黴蛋。”
魅蛇答應一聲,尋得一處坍塌的城牆缺口進入了滿目瘡痍的白城。她帶着檮杌一路來到城主府,氣派巍峨的城主府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是一個寬五六十米,深兩三米的大坑。大坑上覆蓋着一層黑色的灰燼,似乎在講述着白城悲涼的結局。
“白家百年基業真的就毀於一旦。”魅蛇站在坑邊嘆道。
“這裡是燃燒的中心,到坑底去!”檮杌指揮魅蛇躍入坑中,在坑底尋找着蛛絲馬跡。
“這裡,這裡!”
檮杌和魅蛇終於在幾塊大石料下找到了青雲,他們驚奇的發現青雲雖然像塊兒炒焦的木炭,但竟然睜着眼睛,間或一輪告訴別人這裡還有個活物。
墨綠色的毒槍突然出現在魅蛇手中,她擡手刺向地上的青雲。可是槍尖還沒碰到青雲,魅蛇就擺着委然倒地。
“你幹什麼?”檮杌大爲不解。
“大火燒燬了白城,但沒有燒燬契約。”焦炭般的青雲坐了起來。
“你小子真的沒有被燒死!”檮杌看到青雲這模樣大笑不止。
“我還在燒!”青雲伸出手章,掌心再次出現那一小團火苗。
檮杌嚇了一跳,遠遠地躍到一邊。青雲有些木訥地站起身,手腳並用爬上大坑,茫然無措地看着白城的廢墟。
“我都做了什麼,我都做了什麼……”青雲一遍遍地大聲質問着自己。
“你燒燬了整個城市。”檮杌不懷好意地解釋道。
“我看得到,不用你提醒我!”青雲怒火中燒,朝着檮杌吼道。
“你的力量哪裡去了?”暴怒的青雲沒有給檮杌一絲一毫地壓力,檮杌趕緊問道。
“隨着白城燒光了。”青雲低着頭,漫無目的地向前走。
“不可能!”檮杌追了上去,發現青雲身體中的確空空蕩蕩。
“白爽。”魅蛇閃身,扯着青雲抱起檮杌,躲在一堵殘壁之後。
青雲躲在燒塌的牆壁後看到白爽似乎一下子衰老了很多,他低下頭輕輕地嘆了口氣。
白城的百姓在大火熄滅後也紛紛回到自己的家園,他
們想尋找些什麼,但無情的大火讓他們無比失望。魅蛇將自己的斗篷將青雲包了起來,並拉着他向城外走。
“那個女孩兒。”魅蛇指着城門處在青雲耳邊說。可是青雲沒有反應,魅蛇快步走到城門邊跟慕晴打着招呼。
“我的運氣總是這樣,沒想剛剛到來到白城它就變成這般模樣。”慕晴靠在城牆上期期艾艾地說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我說是我放火燒光了白城,你信嗎?”青雲走到慕晴面前,耷拉着臉說。
“你,你,你是赫玄?”慕晴幾乎認不出焦黑的青雲。
“走吧,這裡什麼都沒有了。”青雲搖搖頭,步履沉重地走出白城。
“一起走吧,還有個照應。”魅蛇輕輕撫着檮杌的鬃毛說。
慕晴嘆了口氣輕輕地點點頭,兩人追上了青雲。
“着火時你沒有逃出來?”慕晴看着青雲模樣,忍不住問。
“爲什麼不把我燒死。”青雲低着頭自顧自地向前走。
“他是怎麼了?”慕晴納悶地問身邊的魅蛇。
魅蛇嘴巴微微一厥說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腦子燒壞了。”
“前面有一片水,我們趕到水邊休息,天亮再趕路。”青雲似乎又恢復了正常。
“哪裡有水,我怎麼沒看到?”慕晴對這個叫赫正的青雲印象也極差。
“我看到水面的反光。”青雲解釋着加快了腳步。
幾個人向前趕了一個小時的路,青雲也沒有停下腳步。慕晴小跑了幾步追上攔着了青雲,大聲喝道:“哪裡有什麼水,你是不是又在作弄我!”
“作弄你很好玩嗎?”青雲瞪了一眼慕晴就要往前走,但慕晴總是攔在他面前。
“果真有水,是一小片湖泊。”已經走到前邊的魅蛇突然喊了起來。
慕晴斜了青雲一眼,朝着魅蛇呼喊的方向跑去。果真是個湖泊,水面不大,四周茂密的蒿草將它靜靜地藏在其中,平靜的水面在月光的映襯下就像是一匹絲滑的緞子。一陣清風吹過漣漪重重,皎潔的月影也被吹皺了,就如同海市蜃樓一般。
就在這時一條人影闖了進來,打破瞭如畫的美景。慕晴看清這個無趣的人正是青雲,她剛想上去斥責,包裹着青雲的斗篷落在水邊,青雲在月光下大步走入水中。慕晴立刻捂着眼睛大叫起來,草叢中棲息的水禽驚飛一片。
“這個傢伙,怎麼可以這樣!”慕晴極爲厭惡地說着。
“他是該洗洗澡了。”魅蛇咯咯咯地笑起來。
“我看他根本就不是個好東西!”慕晴負氣一個人就要往回走。可是不知什麼扯住了她的褲腳,慕晴回頭看到一直窩在魅蛇懷中的那隻小貓正擡着頭看着自己。
“小貓咪,你要做什麼?”慕晴蹲下身抱起了檮杌。
檮杌用烏黑的大眼睛看着慕晴,似乎要對慕晴說點什麼。慕晴輕輕撫摸着檮杌的頭輕聲地問道:“你是捨不得我走,對嗎?”
檮杌伸舌頭舔着慕晴的手心。慕晴癢癢地笑了起來,她嘟着小嘴說:“那個傢伙必須道歉!”
“對,必須道歉。”魅蛇也幫腔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