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倪有力打開配房的屋門後,他和小六都傻了眼,因爲屋子內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可半個人也沒有。
“走了?”小六問。
“走了。”倪有力點點答道。
“她也沒跟我們說一聲。”
倪有力笑着說:“她確實沒跟我們說一聲,不過我們也要出發了,或許我們能追上她。”
“那我們還不走。”小六似乎很着急。
“走。”
“我們去哪裡?”
“去夾江城會一個老朋友。”倪有力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就在安素心和倪有力都去往夾江城時,神聖習水帝國突然調集重兵向東挺進,目標直指藍家港,直指落日神殿。西滄江中游幾個小的藍姓小國哪裡抵擋得住神聖習水帝國的大軍,不到十天帝國大軍已經越過小城集水抵近藍水鎮,藍厲和落日神殿的統治中心藍家港近在咫尺。
同時,聞天國的軍隊也越過雀鳴山,突然出現在水霧平原,一舉攻陷了黃土城,從北面威脅着藍家港。藍厲急忙從鑄劍城調集了五萬人馬,加上熾鐵旗一衆弟子號稱十萬北向馳援藍家港。可誰料想鑄劍城中發生了叛亂,在希望會的指引下,藍羽的軍隊順利接收了這座城市。而旌旗灣邊的藍家港,則幾乎變成了一座孤城。
在收復藍家港的關鍵時刻,大量的傭兵出現在這座城市的周圍。這些傭兵等級都十分了得,他們是來幫助守衛藍家港的,更讓人納悶的是傭兵的鉅額佣金並不是藍厲支付的。
藍羽的軍隊若是發動強攻,很可能損失慘重,可是在此時撤兵顏面何存,更何況誰也不想讓煮熟的鴨子飛走。十幾天的對峙大軍糧草欲空,而豐城的命令還遲遲未到。
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大地開始震動,一場席捲大陸的地震讓人們惶惶不可終日。沒過幾天雀鳴山北邊傳來讓人震驚的消息,地震發生在大陸的東北方,地震中大地不斷開裂,暴漲海水沿着縫隙涌進來,頃刻間淹沒了大片的土地。地處這片荒漠中心的魑魅城,一天之內變成的濱海城市,大批的民衆逃離故土。
更加駭人聽聞的消息隨後傳來,災難過後天色漸晴後遠遠望去海面上出現了一片陸地。並且不斷有高大的冰山撞擊海岸,並且出現了許多詭異的事件,讓人不得不想起傳說中的煉獄之地,大陸似乎一下子就籠罩在煉獄的陰影。
鷹巢的拜帖火速傳遞到各個派別,於是大小勢力的首腦再次聚首河灣城,重議會盟之事。藍羽也因此下令大軍後撤五十里,暫停了對藍家港的圍困,但鑄劍城、黃土城卻一直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
河灣城
各色人等陸續來到這座小城,城裡一下子熱鬧起來,可是這座城市的主人藍羽卻一直沒有露面,惹得人們議論紛紛。
朝陽樓內坐在五六十個人,但中心的圓桌邊只坐着程辛白、林一塵、慕雨、紫翎、卓萬風、左劍奇、鬼影、謝澄陽、鄭中流、白爽、風中楊,來福則一個人繞着圓桌轉來轉去。
“神聖習水帝國特使、護國將軍景山到。”大廳外傳來衛兵的聲音。
景山
大步走進大廳,今天他一身便裝,他看了一圈圓桌邊坐的人,微微一笑說道:“景山受吾王之託,對各位來到河灣城表示歡迎,也預祝河灣會盟大會成功。有什麼需要儘管給在下說,在下一定盡力滿足大家的需要,在下就不打攪大家了,告辭。”
看着轉身就要離開的景山,左劍奇猛地站了起來,大聲說道:“這算什麼意思,是藍羽首先破壞會盟自知理虧不敢見我等吧!”
景山緩緩轉過身,頗爲玩味地問:“左旗主爲何詆譭吾王破壞會盟?”
“習水大軍連連西進不是破壞會盟嗎?”
“諸位應該知道,雀鳴山以南都是我習水國的疆域,但大片國土被奸人搶佔,我習水大軍此次出兵收復失地無可厚非。”景山正色道。
“鑄劍城又怎麼解釋!”左劍奇繼續說道。
“你與我習水先王師出同門,熾鐵旗本應與我習水國同仇敵愾,可誰想你的門下反倒幫助奸邪小人,阻止我們收復失地。藍家港是藍家的生息之地,我們一定會奪回來的,誰也別想阻止,誰也無法阻止!”
“鑄劍城是藍德送給我的,你們馬上給我撤兵!”左劍奇氣指頤使地說道。
“先王可從未將他的王后送給你!”景山上前幾步,在左劍奇耳邊咬着牙說。
“你,你……”左劍奇的臉一陣兒紅一陣兒白。
“好了各位,在下告辭。”景山一抱拳退出大廳。
左劍奇灰溜溜地坐回到座位上。卓萬風碰了碰身邊的左劍奇,看到左劍奇沒有反應嘴巴動了動可什麼也沒說。
辛白今天表現得很安靜,他只是託着下巴瞟了左劍奇一眼,雖然眼角露出微笑但他始終沒有發表傷口上撒鹽式的議論,他的眼神始終盯着紫翎手中擺弄的一件器物。
這是一個黝黑的小葫蘆,紫翎一直在手中反覆摩挲着,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周圍的一切好像跟她無關似的。
林一塵躍躍欲試,幾次想站起來說點什麼,但表情沉重的白爽用眼神制止了他的表現欲。
鬼影似乎對坐在他對面的慕雨特別感興趣,他斜着眼盯着對方不知在想些啥。而慕雨和鬼影的眼神碰在一起,馬上低下了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就在所有人都不說話時,風中楊站起身,慢悠悠地說:“即便有一萬個理由,習水國的所做作爲都是在破壞會盟。”
“七絕谷的石夔前輩前些日子突然被人偷襲,他的屍體附件發現的落日神殿的令牌,首祭認爲此事算不算破壞會盟呢?”林一塵終於站起來反問道。
“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有神殿的令牌可不一定就是神殿所爲。我覺得神殿的人還沒有傻到殺了人,還要留下令牌讓別人知道的地步。”風中楊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那種陰損的功夫只有落日神殿的人會。”林一塵冷哼一聲道。
“不見得吧,有些道貌岸然的人也經常做些叫人不恥的事情。”風中楊說到這兒,目光掃過圓桌邊的所有人冷笑起來。
“不要血口噴人!”林一塵怒道。
“我可沒
有指名道姓的說是你林一塵,你激動什麼,莫非……”風中楊咯咯咯地又是一陣怪笑。
林一塵長劍出匣,寒光直指風中楊。風中楊單掌伸出,五指如鉤,掌心正對着長劍的劍尖。林一塵的長劍好像被吸住一般,絲毫動彈不得。當着衆人的面林一塵豈肯罷手,只見他左手抵住劍柄,長劍上爆出耀眼的白光。
“好強的力量,老夫自認沒有如此凌厲的力量。”鄭中流嘆道。
“這就是你全部的力量嗎?”風中楊依舊神情自若,他的手掌並沒有後退一絲一毫。風中楊掌心出現了一個暗紅的的光圈,光圈忽明忽暗的閃動,林一塵的長劍的開始抖動。
叮的一聲,一道寒光射中林一塵的劍身。林一塵長劍撒手而出,風中楊則噔噔向後退了兩步,用手捂着自己的手腕。
“你們倆兒都算是一派首領,爭勇鬥狠不怕人笑話嗎?”
說話的是紫翎,當然剛剛出手的也是紫翎。她用一枚小小的暗器輕易的將角力的兩個高手分開,立刻引來衆人的側目,尤其是大廳中央落座的幾位。
“好俊的功夫,紫翎堡主修爲實在了得。”風中楊不像臉色鐵青的林一塵一聲不吭,他揉着手腕不陰不陽地說道。
“大夥都在,我想宣佈一個消息。”紫翎似乎根本就沒看到風中楊,她站起身說道,“連雲堡從昨天開始受希望會節制,連雲堡的所有財物歸希望會調派,原有的連雲傭兵團也就地解散。但團裡絕大多數人願意留下,和我一起加入希望會,而我紫翎從今天開始就是希望會的護法了。”
看到紫翎手中的希望會的信物,白爽皺着眉頭說:“紫翎這麼做是何緣由?”
“我們都是希望女神的子民,當然要信仰解救我們於水火中的希望女神。”紫翎頓了頓說,“由於連雲堡消失,所以原來的傭兵牌也會失去效力,各位最好三個月之內取出牌子上的金幣。到時候辛苦的血汗錢不見了,可別怪我紫翎沒有提醒你們。”
“紫翎,你這是?”大家都被紫翎這個突然的決定弄懵了,第一個反應過來是來福,他大聲說道。
“傭兵纔是戰爭根源,鷹巢推行佣兵制度就是爲了攫取戰爭的利潤,我想來福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了。”紫翎瞪了來福一眼走出了大門。
“程辛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鄭中流、卓萬風、左劍奇、謝澄陽幾乎同時問道。
“你們也知道,紫翎她就是這樣,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要不我去勸勸她。”辛白滿臉堆笑地回答着,並離開座位追紫翎去了。
大廳裡頓時議論紛紛,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辛白還沒有回來。
“不如這樣,今天就先到這兒,各位舟車勞頓好好休息一下。會盟之事我們明天再議。”來福萬般無奈說道。
衆人紛紛起身,一直沒說話的鬼影咯咯咯的冷笑了幾聲,說道:“什麼狗屁會盟,怕是你們都中了人家的圈套了吧。”
“鬼影你把話說明白!”左劍奇斜着眼睛問道。
“我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幹嘛要告訴你!”鬼影化作一陣陰風便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