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黑影一閃,兇獸檮杌再次回來了。當看到青雲被吞下它發出一聲怒吼,發瘋似的衝向體型是它數十倍的對手衝去。它全身金光閃耀,像一顆劃破夜空的流星。
“又來找死!”
相柳巨爪再伸,由上而下按向檮杌。可是相柳這次又落空了,金光的速度太快了,巨爪落地時檮杌已經貫穿了它尾部。相柳全身一陣抽搐,但他強忍着劇痛擺動尾部卷向檮杌。
相柳的體型太大的,檮杌速度再快也沒能逃脫它尾部的靈活纏繞。相柳吼叫着收緊着巨型的蛇尾,檮杌不斷髮出哀嚎也不斷張開大嘴撕咬着對手。
相柳轉過頭準備完成最後一擊,可它突然頓了一下,白光從它一顆腦袋的喉部爆出,那顆頭顱隨即沒了精神,垂了下來。青雲手持守望長劍從白光中掉了下來,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嘔吐着,似乎要將胃整個翻過來。
相柳龐大的身軀趔趄了幾步,檮杌乘機逃脫,閃身叼起狂吐不止的青雲,一溜煙兒跑遠了。
吃了大虧的相柳怒吼着,周身氣息狂暴而密集,與它身軀摩擦不斷產生耀眼的弧光。海面開始翻涌,洶涌的水流呼嘯而來,用力地撕扯着小島上的一切。相柳用力踩踏着腳下的土地,不顧一切地尋找着青雲和檮杌。
“快把我放下,快把我放下!”青雲終於止住的嘔吐。
檮杌放下青雲,身體陡然變得只有豹子大小,原來三個腦袋也變成一個。青雲嚇了一跳,拍拍檮杌的頭說:“謝謝兄弟,傷得不輕吧?委屈你先躲進銀月鈴中……”
還沒等青雲說完,檮杌輕輕撞在青雲胸口,便消失不見了。
“看來裡面不錯,有空我也進去看看。不過現在還是逃命要緊。”
青雲脫下散發着惡臭的上衣甩在地上,相柳已經盡在眼前。青雲對着相柳一笑拔腿就跑,青雲神入泥丸、意收百脈,氣綿綿息玄玄,身體如林間之風從相柳面前一閃而過。
相柳緊緊追趕,青雲則一路向小島的另一端而去。青雲跑着跑着突然發現前面有其他人存在,這個人也感覺到危險的到來,在悄悄地轉移自己的位置。
青雲眼睛一轉有了主意,他突然改變了方向引着相柳堵住了那人的退路。那人不得已轉向海邊。青雲忽的一下拉近了和那人的距離,並一頭扎旁邊的石縫裡。青雲完全隱匿了自己的氣息,相柳發現了另外一個疑似目標並全力追了過去。
一場惡鬥在海灘邊展開,青雲悄悄地從石縫中爬出,看也沒看驚天動地的戰鬥場面,向着自己商船停靠的澙湖而去。
“快起錨!”青雲躍上甲板喊道。
甲板上處在恐懼中的水手看到青雲回來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片忙亂中商船終於駛出澙湖,青雲懸着的心才稍稍放鬆了一點。可是海面上風大浪急,船身搖晃劇烈,不時傳來咔咔的聲音。
青雲緊張的觀察着海面上的情況,若是相柳此時出現怕只會是船毀
人亡結果。
“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還想問你呢!”青雲聽出是老燕的聲音,轉頭說道。
“我,我……”
“告訴我島上是什麼人,我看到你們跪在他的面前!”青雲一把扯住老燕的衣領逼問道。
“島上有海盜,我們沒辦法才……”老燕吞吞吐吐道。
“那個人是不是鷹巢或斷水幫的首領?我最恨別人欺騙我,你最好說實話!”青雲將老燕按在船舷上厲聲說道。
“海盜,他們是海盜。他們收了錢就不會爲難我們了。”老燕聲音顫抖着說。
“小島是你發現的,在這裡停留也是你提議的,這麼說你是專門來送錢的!”青雲不依不饒地說。
“這個,這個……”老燕支吾道。
船尾方向忽然出現一道刺眼的白光,它刺破深邃的夜空將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傾瀉在小島上。
青雲的目光被吸引過去,顧不得再理會老燕。
遠處傳來一陣陣低沉的聲音,彷彿有千軍萬馬從遠處衝殺過來。海面與小島相連的地方出現了一道白線,隨着轟鳴聲越來越近一堵幾米高的水牆出現在衆人面前。
“抓好了!”青雲扯着嗓子大喊着。
商船彷彿被拋到了天上,之後又重重地跌入深淵中。包括青雲的在內的所有人各個面如土色,不過面對着樣的滔天巨浪船上的人只有祈禱的份兒。幾次拋起、落下商船已經達到了極限,船舷已經破損,海水不斷灌入船艙中,說不定再有一個浪頭打來船隻就會沉沒。而青雲回家的願望也將隨之淹沒於無邊的大海中。
洶洶而來的力量青雲緊張到了極點,他像是面對一個強勁的對手,全身緊繃,高度戒備,一種由內而外的力量在他體內再次集聚。青雲雙眼血光流轉,壓制已久的狂暴之氣宣泄噴發,他雙臂張開,混沌凝集而成有型玄元之身,純黑色的玄元瞬間變得三丈有餘,嘶吼着撞向再次涌來的巨浪。浪頭經過黑色力量的阻攔衝過來時已經衰減了幾分,商船也算是躲過一劫。
青雲也被自己下了一跳,他驚呼道:“我留在小羽毛身邊的玄元怎麼突然回來了!”
看到這一幕的老燕,眼珠一翻背過氣去。
青雲沒再多想,他故技重施接連化解了商船的危機。青雲感到自己對力量的掌控更加純熟,收放自如,真正成爲這種純黑的力量主人。而自己純粹力量的奇葩玄元也更加強大,少了曾經的侵略性變得韌勁十足,少了曾經的冷酷變得從容自如。
青雲完全沉浸在和玄元的交流中,他頻頻發力似乎要突破自己極限,達到新的境界。
“我記不清誰說得了,修明心而力萬鈞。現在我終於明白明心才能馭力,修心甚於修力的道理,看來我終於找到了一條正途。”風浪漸漸小了,青雲收了玄元頗有心得地自語道,“無極無相,氣息綿綿,貫徹始終是一氣呵成;一呼一吸,動靜之間
,周而復始稱二分陰陽;吐納兩儀,守神會意,變化無窮爲三生萬物;斗轉參橫,氤氳化境,空空無相曰四大皆空;萬力歸元,靜心玄玄,神清氣爽作五輪太初;入心爲境,出心即界,懷抱天地名六合如芥;銀月無聲,萬籟俱寂,修心入力即七竅聆心。”
“你,你惡魔青雲……”甦醒的老燕面色慘白,嚎叫起來。
青雲一怔,逼近老燕壓低聲音說道:“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隨便講。”
“我在龍血山前見過你,你就是惡魔青雲,你就是惡魔青雲。”老燕像是得了魔怔,不停地念叨着。
而此時由於風浪漸小,船上的水手們聽到這裡吵鬧都圍攏過來。當他們聽到惡魔青雲的名字各個面如土色,戰戰兢兢地向後退着,眼神中充滿疑問和恐懼。
“我確實叫青雲,但……”
青雲本想解釋一下,但水手們聽到他自己承認更加的駭然。驚慌失措的老燕連滾帶爬跨過船舷跳入大海中,彷彿寧可跳海而亡也不願死在惡魔青雲手中。
“不要做傻事,我不會傷害大家的。”
青雲盡力安撫着大家,誰知他剛剛向前邁了一步水手們便四散而逃,紛紛跳入海中。青雲幾乎崩潰了,他猛地抱住一個腿腳稍慢的水手,剛要開口只見那人兩眼一翻竟然斷了氣。
青雲只好緩緩地鬆開手,繼續大聲的解釋道:“青雲的確算是個惡人,曾經也的確殺了不少人,但……就算我再惡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吧,我們都在一條船的,大家,大家……以前我是被人操縱,陰陽索大家聽過嗎?”
看到商船上的人還在前赴後繼地跳入海中,青雲心急如焚,一時氣結吼道:“我不是惡魔,你們幹嘛不相信我!”
青雲這一喊不要緊,嚇得最後幾個水手魂飛魄散,也躍入海中,幾個浪頭涌來他們都消失在漆黑的海面上。
青雲雙拳緊握,心口彷彿壓着千斤重物,他想大聲喊出來但偏偏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心神不穩,氣息亂竄,洶涌的玄元之力在青雲身體四周激盪,不可避免地撕扯着商船。高聳的主桅杆承受不住這種壓力,被齊齊地折斷掉入海中。
“是你殺了他們!”海面上傳來相柳的聲音。
青雲並不答話,玄元之力噴薄而出,發泄似的衝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兩個落水的船員突然送水中冒了出來,正好撞在青雲攻擊,登時就變成一團血霧。
“哈哈,這纔是你真實的實力吧!”相柳現身船頭冷笑着說。
“是你使得鬼把戲?”青雲大聲質問道。
“沒有你的惡名,我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無濟於事。”相柳一步步靠近青雲。
“惡名?惡名!我有意修明心卻難堵悠悠衆口傳惡名!”青雲大笑起來,但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一般。
“善就是善,惡就是惡。”相柳身體急進,牛角叉憑空出現在手中,不偏不倚刺入渾渾噩噩的青雲腹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