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思菡和路之遙雖然已經猜地八九不離十,但聽到仇無冬這麼肯定的回到仍然讓他們面面相覷、吃驚不小。
仇無冬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但輪迴封印還是被打開,這就是冥冥中的定數,或許我們的世界進入了新的輪迴。”
“就是那個青雲!”東方思菡恨恨地說。
“輪迴封印只可能內部打開,而且要用龍族的血脈。”仇無冬說道。
“那更說明青雲就是被封印的兇獸之一,或許輪迴中就是封印了四隻兇獸!”東方思菡認定青雲就是萬惡之源。
“隱藏在大山山腹之中的回龍殿是誰發現的?”仇無冬突然問道。
“是那個青雲吧?”東方思菡形成了思維定勢,所有壞事都與青雲有關。
“不是,我與他在回龍殿有過一次會面,從表現上看他是偶然間闖到那兒的。”仇無冬盯着東方思菡。
“您別誤會,我們也是偶然發現那個山洞的。所以我調動了青霜戰士想一探究竟……”
沒等東方思菡說完,路之遙便插嘴道:“你可以調動碧天國的青霜戰士?你到底是誰?”
“無憂國思菡郡主,你哥哥路徑遙的未婚妻。”仇無冬替東方思菡說出了真話。
“我纔不是那個傻子的未婚妻呢。”東方思菡對未婚夫的厭惡一點都不比青雲少。
路之遙臉色變了又變,似乎有點無所適從。
但仇無冬並沒有注意到,他思忖片刻說道:“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隱秘的回龍殿是北芒寨的人發現的,而且我在那個叫阿蘿的小巫滿身上發現了純粹的龍族血脈。”
“純粹的龍族血脈?”
“純粹的龍族血脈?”路之遙和東方思菡異口同聲地驚呼道。
“非常純粹但不完全,那個小巫滿大概有三分之一純粹的血脈,即便這樣也是非常了得的。可惜青雲那小子突然闖入使我沒有弄清血脈緣由。”仇無冬笑着搖搖頭。
“北芒寨的兩個阿蘿已經合體。”東方思菡又拋出個重磅炸彈。
“這就對了,是這個小巫滿完成天經九寨的自我救贖!”仇無冬一拍手說道。
“可是老巫滿說青雲纔是救贖他們的人,她甚至放棄了我們之間的契約。”
東方思菡的話像是敲了仇無冬一悶棍,他揉着自己的太陽穴道:“亂了,又亂了。”
“您老是來找我的嗎?”路之遙不合時宜地問道。
“不找你,我來泠露洲作甚!跟緊跟我回霜城,晚了就來不及了!”仇無冬鬱悶之情一下子找到發泄的地方。
路之遙掙脫了仇無冬的手,看着東方思菡吭吭哧哧地說:“她,她怎麼辦,您……”
“她是無憂國的郡主,當然要回破玉城了!”仇無冬又抓住了路之遙。
“可是您答應我師父要帶她一起走的。”路之遙還在糾纏東方思菡的去向。
“我纔是你的老師!”仇無冬似乎明白了什麼,不住打量着路之遙和東方思菡兩個人無奈地說,“亂了,亂了,天下大亂。”
“算
了,我有手有腳死不了,不用管我。”東方思菡叫仇無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說道。
“我老人家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今天就破個例收你做我仇無冬的關門弟子,你看這樣如何?”
聽了仇無冬的話,路之遙和東方思菡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半分鐘後東方思菡纔想起拜師的大事。
看到東方思菡拜完師,路之遙高興地說:“快喊師兄,快喊師兄!”
“你小子的師父不是青雲嗎?”仇無冬斜着眼道。
“我三歲就叫您師父了,您忘了不成。”路之遙臉一紅,趕緊說道。
“走了,天經山的事先放放吧,我們必須火速碧幽洲了!”
冷霧海上
商船乘着玄鳥的翼下之風破浪而行,不知何時玄鳥何時悄悄離開了,船速也漸漸慢了下來。
青雲站在船頭眉頭緊鎖,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眼前的海面上並沒有惱人的霧氣,天水相接一碧萬頃,波光粼粼映着一輪血紅的夕陽。
“老大,那隻大鳥可真是了得,一天的功夫就將我們送出了冷霧海。”老燕顯得十分興奮。
“距離我們的大陸還有多久的航程?”青雲愁眉不展道。
“最多兩個月我們就可以看到大陸了。”
“太陽就要落上了,今晚要特別當心。一切太順利了,反倒讓我覺得不安。”青雲眼睛着被夕陽染紅的海面說。
“我一定會增派人手,繼續全速航行的。”老燕說道。
“可能是我多慮了,萬事小心吧。”青雲轉身準備回艙,可就在一轉身時他看到在船的右舷有一個影子,他大聲喊道,“老燕,那是什麼?附近海域有島嶼嗎?”
老燕從懷中抽出一個圓筒,對着那個突出於海面的黑影望過去。
“辛白的‘千里眼’。”青雲看到了眼熟的東西。
“您知道這個。”老燕將千里眼交給青雲道,“確確實實是個島嶼,我們不如靠過去天亮再走,這樣更穩妥。”
青雲利用這個遠望工具觀察了許久,才說道:“就依你,但依舊要保持必要的警戒。”
老燕接過千里眼,下達了靠岸的命令後問道:“您認得萬化?”
“我和他有過一面之緣。”青雲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
“這個人真的很厲害,我們能航行的這麼遠,都靠他的這些工具。”
“辛白還在連雲堡?”青雲有意打聽道。
“恩,不過他現在還是七絕谷的谷主,可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
“那神醫雲若兮呢?”青雲開始打聽正題。
“神醫原來就是習水國的翔公主,她在金沙城大敗神殿軍隊,重建習水國,聽政風之城。可後來……”
“後來怎樣?”青雲十分緊張地追問道。
“後來聽說她和惡魔青雲有着這樣那樣的關係,她離開了習水國的權力中心,便再沒了消息。有人說她死掉了,也有人說她隱居在落魂鎮。”
“是嘛。”青雲隨意地回答了一句,但心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
頭。也不再說話,彷彿丟了魂似的呆呆地站在船頭。
天色完全黑下來,商船穩穩地停靠在一處海灣中。青雲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直到老燕再次走過來跟他說話。
“你剛纔說什麼,我走神了?”青雲不好意思地笑着說。
“這座小島中間有一個澙湖,停靠在這裡既避風又可以安全,我帶幾個人上岸去尋找淡水。”老燕又重複了一遍。
“環境陌生,不要走遠。”青雲囑咐道。
老燕答應了一聲就帶着人上岸去了,青雲坐了下來,靠着船舷上擡頭望着深邃的夜空,心情變得愈發得沉痛。回想這些年他和藍羽過往,他帶給藍羽出了分離就是痛苦,青雲開始猶豫是不是該回到血河洲。
藍家港
城西一條巷子的深處,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
鄭佑安看着地上水盆中的血水,木然地抱着一個呱呱墜地的嬰兒,而牀上傳來藍羽虛弱的聲音。
“佑安,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男孩兒。”鄭佑安低聲說道。
“快抱來讓我看看。”藍羽伸着手說。
看着消瘦地得已經脫像的藍羽,鄭佑安苦澀地說:“孩子很健康,您還是休息一下吧。”
“把孩子給我!”藍羽尖厲地喊着,並掙扎了要坐起來。
看到穩婆異樣的目光,鄭佑安走到牀前將孩子交給了藍羽。藍羽緊緊抱着孩子,眼神中目光無比慈愛,她用嘴脣蹭了蹭孩子小腦門,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可淚水也止不住地涌了出來。
穩婆將鄭佑安拉到一邊,小聲說道:“您的夫人身體太差,瘦得幾乎是皮包骨頭。這次生產更是耗光了她的元氣,不好再讓她生氣、悲傷,您也是醫生,您夫人的身體要抓緊時間調理才行。”
鄭佑安連聲稱是,看着膚色黯黃、骨瘦如柴的藍羽他也是一陣心痛。整整三年了,藍羽腹中的胎兒向磁鐵一般從母親身上吸收着營養,加上再也沒有青雲的任何消息,生理和心理受着雙重重壓的藍羽變得形容枯槁,藍羽現在的樣子甚至讓人聯想起乾屍。
打發走了穩婆,鄭佑安坐在牀前看着藍羽和懷中的孩子,他嘴脣動了動但沒有說話。他怕打擾了母子二人舐犢之愛和藍羽臉上久違的笑容。
藍羽擡起頭微笑着說:“你看他睡着的樣子太可愛了!”
“他睡着了,您也休息一會兒,我去給您煎些滋補的藥。”
藍羽的目光馬上回到孩子的臉上,她小聲說道:“我再多看他一會兒。”
鄭佑安起身掩上了房門。
藍羽將孩子輕輕放在靠內側的枕邊,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目不轉睛的看着熟睡的孩子。
她輕聲地自言自語道:“三年了我們終於見面了,你長得真像你的父親,是不是父親要你來陪我的。胖嘟嘟的臉蛋我真想咬一口,呦呦呦,怎麼皺起小眉毛了。這麼小就知道不高興呀,媽媽怎麼捨得咬你啊哦,我的傻孩子。我該給你取個什麼名字呢?你的父親叫青雲,你的母親叫藍羽,雨住天青雲遙遙,就叫你天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