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那是什麼?”
聽到聲音青雲回過頭,笑着說道:“這就是你所說的燭影戒指。”
“燭影戒指不是在你手上嗎?”來人正是阿蘿。
“可是它現在不聽話跑到了天上,我有什麼辦法。”青雲聳了聳肩膀說。
就在這時被吸住的紅色閃電發出噼噼啪啪的爆響,涌出的水流一下子矮了一大截,糾纏不休的兩者終於分開了。
“當心,它又要落下來了。”青雲擡起頭提醒着阿蘿。
一道赤紅的電弧光從天而降,阿蘿身後藍色的火焰展開,帶着她騰空而起,嬌小的身體竟迎着落下的雷電徑直向上。青雲看到阿蘿面前的空間變得虛幻起來,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要撕破所有的一切似的,連強悍的閃電也發生了變形。
只見阿蘿雙臂一合,藍色的火焰像一隻鳳鳥展翅高翔,青雲彷彿聽到一聲振聾發聵的鳴叫,高傲的鳳鳥夾着千鈞之勢撲向紅色的閃電。
“不好。”青雲大叫一聲,他雙臂合抱奮力向上一擡,地下涌出的水流噴薄而出,像支利箭刺向高飛的鳳鳥。
“利箭”速度太快了,就在鳳鳥接觸紅色閃電的一瞬間纏住了它。阿蘿身體一顫,彷彿拋向空中的石塊一般墜落下來。青雲不斷調整的位置打算接住阿蘿,可紅色的閃電猛地從阿蘿的身體上射出,還沒等青雲反應過來無數的電弧光已經落在他頭上。
青雲全身一陣麻痹,上半身頓時失去了知覺,隨機應變的他擡起右腿將就要落地的阿蘿踢向涌水的大坑。
“青雲!”阿蘿從水中冒出呼喊着青雲。
“冒失鬼,呆在那裡!”青雲雖然全身沒有知覺但口還能言。
“那些閃電像貪食的饕餮……”阿蘿搖晃了兩下,眼前發黑撲倒在水坑邊。
青雲沒有聽懂阿蘿的話,他咬緊牙關準備全力反擊,但全身麻痹的感覺倒消失了,可是青雲覺得像是受到了重擊,全身氣血翻涌,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要把自己吸乾一般。他越是用力,力量的流逝越是迅速。
青雲看到不遠處的涌泉,頓時心中豁然開朗。他全身放鬆放棄抵抗,任憑紅色閃電中的神秘力量將他吸乾。若此時有在場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爲青雲變得朦朦朧朧、似有若無,隨時可能在世間消失,而青雲自己並沒有覺出任何異樣。青雲感到這也是他在龍血天坑邊體悟到“空”的境界後又一次提升,也是一次質的飛躍。
此時的青雲似睡非睡、半夢半醒,真是:心如水,形似夢,林間霧靄遇晨風,吐納綿,胎息成,神無妄動睡蟄龍。
就在青雲的身影馬上就要消失的時候,他突然睜開了眼睛,金色的光芒在他的眼中流轉,這條睡夢中的蟄龍猛醒了。
“該我了!”青雲微微一笑,紅色的閃電上鍍了一層金色。
空空如也的青雲像黑洞一般將閃電的拉向自己,空中的雲層中傳來陣陣雷聲,渦旋中爆發出刺眼的紅色,彷彿傷口上滲出的殷紅的鮮血。
青雲的身體漸漸從朦朧變得明晰,併發出淡金色的光華,金光籠罩下的青雲恍若神明一般。
“還給你!”
僵持了五六分鐘,青雲突然雙臂一展,赤紅色的閃電陡然亮度提高了數倍,直刺雲霄,正中雲團渦旋中央。
壓在天經山上的雲團像是被吹滅的燭火,轉瞬之間就不知所蹤。青雲擡起頭看着萬里無雲的天空若有所思。
原來這就是“空”的力量,青雲緩緩走到噴涌的水坑邊,用手掬起一抔水並用盡全力握了下去,水從他的手中流得乾乾淨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力可始終抓不住一滴水。
水是如此的輕柔,可我用盡全力爲什麼就不能抓住它呢?
青雲使用役使術將四周的泥土填入坑中,可水流將泥土溶解繼續不斷向上噴涌,慢慢地涌泉再次變得無比清澈。
青雲將泥土覆蓋在自己身上,可是他不管如何抖動身體也無法將泥水完全甩掉。看似柔若無骨、與世無爭的水遇強不折,並可以包容一切,有一種不能忽視的力量就蘊藏其中。
“我無即我有,唯有心中一泓清泉;意在即我在,無拘無束任遊天地。”青雲口中緩緩說道,臉上露出了笑容。
“你在說什麼?我們是不是已經……”被青雲遺忘的阿蘿終於爬了起來。
“誰都會死的,你怕了?”青雲神秘的一笑。
阿蘿用力在自己手背上掐了一下,撅着小嘴說:“你就會欺負我,人家好心來救你,你卻要糊弄我。”
“哈哈,滿身是泥就是鬼見了你也會被嚇死的,我來給你洗洗!”青雲大聲笑着,雙手一領涌出的泉水澆了阿蘿一身。
“你還欺負我!”被澆了透溼的阿蘿毫不相讓,立即施法還擊。
“饒了我吧。”倒懸在噴泉中的青雲呼喊着。
“你要答應幫我重振北芒寨,我就放了你!”阿蘿將青雲從水中撈起。
“以你的能力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助。”
“我是想要你留下!”阿蘿眼中含着淚花。
“我的妻子在等着我,所以……”
“我也是你的妻子。”阿蘿臉一紅,語調輕緩了許多說道,“阿蘿是這樣告訴我的。”
“蘇兒,那些不作數的。我根本不知道北芒寨的規矩,你知道我不屬於這片土地。”倒懸着的青雲說道。
“冥冥中早已註定。”阿蘿恍然若失。
阿蘿的魔法消失青雲一頭栽在水坑中,他滿臉泥水露出頭來笑着說:“掉在泥水中也是註定的嗎?”
阿蘿默默地轉過身去,她緊咬嘴脣慢慢向前走。阿蘿走得很慢很慢,可是身後始終沒有聽到青雲的動靜,阿蘿發瘋似地向遠處跑去,剋制再三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青雲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也許我就不該出現在這裡,還是想想怎麼離開這裡吧。”
看着眼前一片荒蕪的景象青雲犯了難,玫瑰海變成了巨大的泥塘,看來想回到
自己的大陸只有到了海邊再作打算了。青雲一邊繼續揣摩不久前的領悟,一邊向着太陽升起的方向前進了。
爲了避開泥濘青雲一路沿着天經山走着,太陽落山時青雲來到一處小山上。按他的判斷這裡他不止一次來過,而且他在這裡採伐過樹木。由於小山狀如饅頭,所以青雲曾戲稱它爲饅頭山,可是現在這個“饅頭”已經被掰成兩半,而且原本茂密的樹林已經被大水推平。
青雲看着倒在地上的參天巨木,嘆了口氣坐下來。直到最後一抹夕陽消失青雲才站起身,他猶豫了一下決定不做停留連夜趕路。他剛剛走了兩步,就聽到前面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哭泣但這種聲音彷彿是從腳下傳來的。青雲立刻警覺起來,他抽出千顏匕首小心地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
聲音越來越近了,青雲可以確定那是一個孩子的哭聲。黑燈瞎火的誰家孩子會在這裡哭呢?
青雲停下了腳步搜尋着聲音確切的位置,可當他確定後不禁皺起眉頭。聲音竟來來自將山包一分爲二裂隙中,這條裂隙只能容得下一個人側身進入。
山體裂隙中黑黢黢看不到底,青雲出於好心對着其中喊了一聲,可是哭聲並沒有停止。
“誰在裡面,你需要幫助嗎?”青雲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他繼續呼喊着沒有進入山體中。
裂隙中傳來石塊掉落的聲音,哭聲也停止了,不一會兒裡面走出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
這個孩子皮膚白皙,在月光下甚至有點刺眼,破破爛爛的衣服甚至無法遮蔽身體。這個孩子一個光光的腦殼,可能是被剃掉的,滿臉都是淚水、泥水、血水,根本看不出孩子的模樣。
青雲彷彿看到多年前的自己,他由不得心中一酸,輕聲地問道:“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你家在哪裡?”
那個孩子還躲在裂隙中,他全身抖動着似乎受了驚嚇,膽怯的探出頭看着青雲。
“你不用怕,我可以帶你回家。”
“你,你真能送我回家?”那個男孩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說到做到,來出來吧。”青雲脫下自己的衣服,準備給這個孩子披上。
啊!
男孩兒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扭頭又進到裂隙深處。
“這個孩子的感覺好靈敏。”
青雲也感覺到了危險,轉過身惡風撲來衣角抖動,他趕忙掩住口鼻抱怨道:“這是誰啊,氣勢如此了得但你出門也不知道洗洗澡嗎?”
一隻巨獸出現在青雲面前,這個大傢伙像一隻身材壯碩的猛虎,但個頭要大得多,肩高和青雲相仿,更加駭人的是它竟然長着兩個腦袋,一條手腕粗細的長尾巴像長鞭一樣掃向青雲。
青雲也不含糊擡起左手將巨獸的尾巴抓住,可他沒想到那傢伙的尾巴力量非常大,一下子就將他甩出十幾米遠。
青雲揉着脹痛的手臂起身道:“力氣還真不小,不過我喜歡,好久沒有打架了,正好活動活動手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