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兒又在騙我,這怎麼可能?”藍德跌坐在臺階上。
藍羽將救下嬰兒的事情詳詳細細地敘述了一遍,之後說道:“所以我斷定這個孩子就是我藍家的骨血。”
“藍厲這個逆子,他的孩子怎麼可能繼承習水大體,來人傳景山!”藍德臉色極爲難看。
“父王不可!”藍羽似乎明白父王的意思。
景山已經跪在大殿門口,藍德咬着牙說:“景山你過來。”之後他在景山耳邊低語了幾句。
景山突然抽出藍德腰間的佩劍,動作極爲迅速地將大殿中四個侍衛殺死。藍羽和鄭佑安都嚇傻了,這時藍德又開口說道:“景山將軍迅速查明朝中那些大臣與此次密謀刺殺本王有關。”
景山稱了聲諾,將長劍交與藍德退出了大殿。藍德手握長劍對鄭佑安說:“佑安,扶我起來。”
鄭佑安不敢上前,他驚慌失措地看着藍羽。看到藍羽輕輕地點頭後他才規規矩矩地走上前去。
“別怪父親無情,爲了習水國的長治久安必須如此。那孩子的事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孩子就是羽兒所生,但他還需要一個父親。”藍德轉過臉對鄭夢安說道。
“父王,您這是要做什麼!”藍羽大爲不滿。
鄭佑安的臉上陰晴不定,他一會兒看看藍德一會兒又看看藍羽,幾次想要開口但都沒有發表意見。
“不說話本王就當你同意了!”藍德呵呵地笑了起來。
“我不會同意的,不管青雲是生是死我都是他的女人。如果您執意要這麼做今後休想再見到我!”藍羽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大殿。
藍德絕望的看着藍羽的背影,嘴脣哆嗦了幾下對着鄭佑安說:“佑安啊,有時候有些事並不是你想這樣做,但你必須這樣做。藍羽今後交給你我放心,羽兒爲藍家犧牲太多了,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合格啊!”
“藍羽只是賭氣,她不會拋棄習水國的!我給您煎的藥您早上吃過了嗎?”鄭佑安說道。
“吃過了,今天感覺好了不少。去把景山和藍圖找來,讓其他大臣在外面等着。”藍德吃力地回到座位上。
鄭佑安急急地走到門外傳達藍德的口諭,當藍圖、景山跟隨鄭佑安進入大殿時藍德耷拉着腦袋坐在座位上,無論三個人怎麼呼喚他再也沒能醒過來。一代習水之王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寶座上,當年在大陸之上用兵如神的藍德,最終也沒有算計到自己落得這般境地,強大一時的習水帝國分崩離析,死的時候沒有一個親人能在身邊。
第二天中午時分黑色的大雪準時飄落下來,藍羽打開窗子看着眼前紛紛揚揚的大雪,她多希望青雲能從大雪中走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遠處傳來呼喊聲將藍羽拉回到現實中來,藍羽急急忙忙走下塔樓,看到不遠處景山揹着手焦急地來回踱着步子,四五個士兵正在對着大聲呼喊。
“景山將軍,您有事?”藍羽邊走邊問。
“翠羽樓四周古怪的很,末將無法靠近,您可否到這裡來說話。”景山神色慌張地說。
藍羽意識到出了大問題
,她來到黑雪範圍之外趕緊問道:“是不是父王有什麼事?”
景山在藍羽耳邊輕聲地說了一句,藍羽頓時感到天旋地轉,口中唸叨着:“我不信,我不相信!”
“你們都退下。”景山和退了手下,跪倒在地低聲說道,“此事千真萬確,殿下您請節哀。吾王生前準備立您爲新君,可是現在以安親王爲首的一班老臣要擁立藍廣爲帝,不僅要對那個孩子下手恐怕對您也會不利。鄭大夫已經被他們關入死牢,他們還釋放了您在金沙城關押的田文淵,並在秘密調動軍隊。”
“父王的遺體在哪兒?”藍羽顯得十分激動。
“吾王賓天之事藍圖秘不發喪,等待……”
“我現在要見父王!”藍羽喊了起來。
景山起身攔住藍羽,態度堅決地說:“公主殿下皇宮之內危機四伏,您現在貿然去吾王的寢宮只會對您大大的不利,還有可能就會中了那般老臣的圈套。吾王曾給末將下過一道密旨,您必須有所行動挽救危局。”
藍羽接過景山手中的密旨臉色慘白,她閉上眼睛站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拿上我的團花令牌,帶一支精兵擒下田文淵,他若敢於反抗你就看着處理。”
“今夜出城,在豐城以東下手,這樣絕不會驚動他們。末將就是擔心您的安危,是不是……”景山意思是讓藍羽出城暫避。
“只要你控制了城外的軍隊,城中就不會大亂,豐城就可以避免一場兵禍。你不必擔心我,翠羽樓沒人能夠進入。”
“末將不會讓您失望的。”景山看了看詭異的黑雪點點頭接過令牌離開了。
藍羽緩緩走入大雪中,跪在地上喃喃地說:“父王,羽兒不孝,是我昨天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您……我會按照您的安排保住藍家的江山,但我不會做這個習水之王的,還請您再次原諒羽兒的自私。”
藍羽眼中含着淚水,她感到極其無助,而此時也只有紛紛落下的雪花陪伴着她。過了很久藍羽站起身,突然瞥到一個人影站在身後。她大驚失色。因爲這幾天的經歷告訴她任何人都無法走入翠羽樓周圍的空地。
“誰!是青雲哥哥嗎?”藍羽心中冒出了一個古怪的想法。
“是我。”一個黑大個一下子出現在藍羽眼前。
“你怎麼能站在黑雪之中?”藍羽像看到怪物一樣看着倪有力。
“你不是也站在雪中嗎?”倪有力反問道。
“我?”
“對呀!”倪有力咧着大嘴笑了一陣子說,“你原來是個女孩子,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不過正好,正好!”
“你有事要我幫忙?”藍羽聽出了倪有力的意思。
“小丫頭真聰明,我想叫你幫我照顧一個人,她也是個女的,我花了好大力氣才把她找到。”倪有力豎起拇指道。
“可以,不過……”
“你不會又讓我幫你出城吧,我可知道你是習水國的公主,又有一把神劍!”倪有力愁眉苦臉地說。
“當然不是,我是想讓你去救一個人,他現在被關在……”藍羽在倪有力耳邊低語道。
“小事
一樁,一會兒我就把兩個人都送到你這翠羽樓上。”倪有力說完撒開腿跑遠了。
看着身形飄忽的背影,藍羽眉頭微蹙說:“這倪有力真是個怪人,天馬行空、隨性隨情,有時清楚有時糊塗。熾鐵旗的人都說他腦子有問題,我看他一點都不傻。”
藍羽心中對倪有力還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但眼前沒有時間讓她考慮這些,她的當務之急就是迅速而徹底的解決王位之爭。現在父王的詔書就在藍羽手中,按照藍德的詔書寫的明白王位傳位給藍羽,景山和藍圖一旁輔佐,藍德會親自翦除所有可能阻撓藍羽繼位的力量,保證權力的順利交接。可誰會想到藍德死得蹊蹺、突然,藍羽想到這裡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父親之前由於受傷一直在敷藥,而所有藥都是鄭佑安……
不可能,鄭佑安宅心仁厚、醫術了得,藍羽非常信任鄭佑安所以她馬上予以了否定。難道是父王的密詔被人泄了密,才使得一班大臣先對父王下了手。
藍羽在翠羽樓前踱着步子,就聽到雲杉林中甲冑聲響、腳步嘈雜,藍羽知道自己的叔叔藍圖就要對自己下手了,她輕咬貝齒、蓮步慢移向來人方向走去。
“妖女!休要猖狂,還不束手就擒!”藍圖氣勢洶洶地率領着百十名士兵從林中涌出。
“妖女?”藍羽微微一笑說道,“安親王您口中的妖女指的是羽兒我嗎?”
“當然是你!”藍圖對藍羽有幾分忌憚,他色厲內荏地喊叫着。
“真可笑,我爲何就是妖女?”藍羽緩步上前道。
“黑色的大雪就是你這個妖女帶來的,妖氣重重惑亂皇城你還不承認!”藍圖一點點地向後退着。
“王父賓天,天人感應,何來妖氣!”藍羽氣憤道。
“你是落日神殿聖女,與惡魔青雲糾纏不清,所以你就是妖女!”藍圖用手指着藍羽說道。
“笑話!習水王族一直與神殿同居離島,當年還是父王不得已纔將我送入神殿,此時有幾人不知。”藍羽提到父親聲音有些哽咽。
“可是你與青雲勾結三番兩次想害死藍德!”雲杉林中走出一位蓄着花白長髮的老者。
“原來真的是你,我說藍圖叔叔爲何有膽量闖到雲杉禁林中來。”藍羽當然認得寧致遠。
“好一個伶牙俐齒妖女,老夫此次前來就是要爲我那藍德兄弟報仇!妖女還不收去幻象,持劍者天下人人當誅之,速速交出魔劍赤煙可饒你一死!”寧致遠嘿嘿一笑說道。
“寧伯伯原來是想要我的長劍,儘管給羽兒說一聲我定會雙手奉上,何必費盡心思、大動干戈呢?”藍羽左手張開,赤煙劍出現在她手中。
“我們是要封印這柄魔劍!”寧致遠說得義正言辭。
“當年神殿九大祭祀齊力一年也無法控制此劍,這麼說寧伯伯比那些祭祀還厲害嘍!”藍羽冷哼着,隨手將赤煙劍拋向寧致遠。
長劍就落在寧致遠面前不到一米遠的地方,但這裡依舊在黑雪飄落的範圍中,長劍靜靜地躺在地上,除了劍身精美的花紋外它顯得極爲平常,完全不是在青雲手中大發神威的神器。
(本章完)